冷庫啟用后的第一個豐收季，蔣思思在周家村的曬谷場開了場特殊的會。三十多個農戶圍著長條木桌坐成圈，面前擺著她連夜整理的《種植標準手冊》——從獼猴桃的掛果間距到臍橙的采摘時間，每一頁都貼著林曉波手繪的示意圖，旁邊還標注著“曉波注：此間距能讓陽光照到每個果子”。

“單打獨斗太難了。”蔣思思指著手冊上的“統一包裝”字樣，陽光照在她胸前的橘子核項鏈上，折射出細碎的光。“上周青山村的李嬸說，她家的梨因為包裝簡陋，在運輸中磕壞了三成。要是我們抱團，統一標準、共用品牌，這些損失都能避免。”她頓了頓，看向身邊的林曉波，“就像當年我和曉波，一個懂農業，一個懂運營，湊在一起才成了事。”

話音剛落，老張就舉起手：“俺們信你！當年要不是你幫著賣臍橙，俺孫子的學費還沒著落呢。”他的話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農戶們紛紛應和，連最謹慎的王大伯都點頭：“就按你說的辦，曉波那孩子是大學生，寫的協議肯定靠譜。”

林曉波果然沒讓人失望。他把會議室改造成臨時辦公室，白天跟著農戶去田里測土壤酸堿度，褲腳沾滿泥漿；晚上趴在桌上起草《風險共擔協議》，臺燈亮到后半夜。蔣思思端來夜宵時，總看見他在“利潤分配”那頁反復涂改，鉛筆印疊著鋼筆字，最后改成“農戶占比 60%，公司占比 40%”。“他們流汗最多，”他抬頭時眼里帶著紅血絲，指尖劃過“天災補貼條款”，“這部分要寫清楚，萬一遭了災，公司和農戶各擔一半損失。”

集體商標注冊成功那天，農戶們湊錢做了塊銅牌，上面刻著“江城助農聯盟”七個字，邊緣還嵌著圈小小的橘子圖案。揭牌儀式上，林曉波牽著蔣思思的手站在牌前，身后是舉著“我們有品牌啦”橫幅的農戶們。央視記者的鏡頭對準他們時，蔣思思突然想起三年前，她和林曉波在出租屋對著電腦查“如何注冊公司”，那時的燈光昏暗，卻亮過所有迷茫。

“很多人問成功的秘訣是什么。”蔣思思對著話筒笑，目光自然地轉向身邊的林曉波，他正悄悄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其實哪有什么秘訣，不過是身邊有個永遠支持你的人，身后有群愿意并肩的伙伴。”她的話音剛落，林曉波就舉起手里的集體商標證書，證書上的圖案是顆飽滿的橘子，旁邊依偎著兩片綠葉——那是他特意設計的，寓意“抱團成長”。

直播信號切到果園時，畫面里的農戶們正在貼新商標。老張把“聯盟認證”的標簽仔細粘在果箱上，對著鏡頭比了個大拇指：“以后俺們的果子，都是帶‘身份證’的！”彈幕里刷起“支持聯盟”，蔣思思看著林曉波眼里的光，突然明白：所謂成功，從來不是孤軍奮戰，是把一顆橘子的力量，變成一片果園的芬芳；是把兩個人的堅守，變成一群人的方向。

夕陽西下時，聯盟的第一批統一包裝水果裝上貨車。蔣思思和林曉波站在路邊揮手，車身上的“江城助農聯盟”字樣在余暉里閃著光，像在宣告：那些關于土地的夢想，終將在攜手同行的路上，結出最豐碩的果實。貨車鳴笛遠去時，林曉波握緊蔣思思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更長遠的路，他們會帶著更多人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