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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歸府遇舊(求月票求推薦篇求追讀各位義父們~~)

西南角,櫻桃巷。

李知禾自皇宮而出,未回御史臺,而是獨(dú)自循著地圖與記憶里模糊的信息,一步步穿過坊巷。街頭已有賣蒸糕與酒釀的小攤,不時(shí)有挑燈行人匆匆而過。

他在一方轉(zhuǎn)角處停住。

正面,一道朱漆小門安靜立于斜陽灰影之間,門楣石匾尚可辨“李第”二字。青磚鋪路,瓦楞舊斑,門前一株臘梅枝枝枯瘦。盡管腦中記得這些模樣,可當(dāng)真正站在門前,李知禾仍難掩微微怔然。

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真正踏進(jìn)屬于自己的宅院。

剛推開宅門,一股熟悉的木香撲面而來。

天井中那株老海棠已抽出細(xì)嫩的枝芽,幾瓣粉紅的殘花尚掛在枝頭,隨風(fēng)輕晃。地面掃得干凈,連檐下的青磚也泛著微微水光,顯然日日有人灑掃拂拭,不曾懈怠。

才邁過門檻,便聽耳畔傳來輕快腳步聲。

“少爺!”

一個(gè)身影從廊下飛奔而來,正是小翠。她身著青布短褂,頭發(fā)束得一絲不亂,眉眼靈動,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眼眶卻不知為何微微發(fā)紅。

“您可算回來了!”她氣都沒喘勻,站在李知禾面前,明明笑著,眼里卻水霧氤氳,“趙嬤嬤說您是去定州辦差,可奴婢心里總是不踏實(shí),昨兒夜里還做夢夢見您走進(jìn)門來,誰知今日竟真應(yīng)了夢。”

李知禾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本想再說點(diǎn)什么,話到嘴邊卻頓住。畢竟眼前的丫頭雖熟,卻是原主舊識,他雖繼承記憶,情感卻未必一樣。

小翠卻沒察覺異樣,只見她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他手中的行囊,熟門熟路地引他入內(nèi)。

“您一路奔波,先歇歇。”小翠一邊說著,一邊連忙接過李知禾手里的披風(fēng),利落地拍了拍灰,“屋里爐子是早上點(diǎn)的,還暖和著。奴婢這就去灶下看看,還能不能趕著做一鍋熱湯。”

她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趙嬤嬤前兩日才念叨,說若您回來了,定要做一鍋酥燉雞給您解乏。奴婢這便去宰雞燒水,不出個(gè)把時(shí)辰也能端上桌。”

她眉眼彎彎,腳步輕快,仿佛一下子就被點(diǎn)燃了干勁,旋風(fēng)似的往后廚跑去。

李知禾站在廊下,看著她熟練地張羅著,院中炊煙未起,爐火卻已在人心中升騰。

望著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老宅,心中竟生出幾分……真正歸來的感覺。

趙嬤嬤聽到小翠一驚一乍的聲音還以為家中來客了。

剛一踏入屋,就見那熟悉的身影背對著燈光立在屏風(fēng)邊,整整齊齊地?fù)Q了身常服,正坐在榻前理著袖口。

“少爺!”趙嬤嬤聲音一抖,快走幾步,“這一走就是一個(gè)多月,可把嬤嬤盼壞了。”

李知禾聞聲回頭,臉上淡淡一笑:“嬤嬤還好?”

趙嬤嬤已走上前,眼神打量他上下,見他臉色略顯蒼白,下頜也比出門前瘦了些,心疼不已:“怎么瘦了這么多,定是在外頭吃不好、睡不好,唉……定州那地兒,老奴早聽人說過,官民混雜,氣候又冷,又是查案……少爺苦了。”

“我沒事。”李知禾輕輕搖頭,語氣溫和卻不帶多余情緒,“嬤嬤不必掛念。”

趙嬤嬤卻哪里肯就此罷休,嘴上依舊絮叨著,目光仍不離他臉上打量,忽而輕嘆一聲:“你現(xiàn)在年歲也不小了,沒個(gè)貼身照料的,終歸不是事兒……”

她聲音不高,卻帶著點(diǎn)意味深長,眼角還偷覷了李知禾一眼。

李知禾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沒接話。

院中靜風(fēng)拂過,海棠微搖,炊煙未起,人心卻暖。

小翠在廚房里手腳麻利地忙著,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幾樣菜肴便被端上了桌。

除了那鍋燉得酥爛的雞,還配著幾道小碟:熗炒木耳、糖醋藕片、蒸籠里的素粉蒸,以及一碟爽口的腌黃瓜,全是李知禾平日最常吃的幾樣。

“少爺,吃飯吧。”小翠躬身輕聲喚道,笑意盈盈地揭開鍋蓋,一股醇香撲面而來。

李知禾坐于榻前,換了身寬袖家常衣衫,正翻著手中的冊頁。他輕輕“嗯”了一聲,合上書卷,坐到桌前。

才吃了幾口,忽聽門外傳來敲門聲,咚咚兩聲,帶著些急促。

小翠一愣,連忙快步去開門。

門才開了一半,一道人影便笑著探了進(jìn)來:“你家少爺是不是回來了?”

說話的人語調(diào)輕快,滿臉笑容,是個(gè)圓乎乎的小胖子,身著束皂色革帶,腰間掛著玉佩,雖然年紀(jì)不大,卻舉止間帶著一股富貴人家的懶散勁兒。

小翠見來人熟識,也不敢攔,只笑著躬身道:“在呢,少爺在屋中用飯。”

小胖子一聽,立刻邁步進(jìn)屋,邊走邊嚷:“稼軒兄,你可算是回來了!”

李知禾一抬頭,愣了一下。

只見那人一臉熟稔地坐了下來,毫無拘束地倒了杯茶,咕咚一口喝下,笑道:“這幾日可把我無聊死了,和叔原兄出去凈搶人風(fēng)頭,好生無趣。”

李知禾放下筷子,仔細(xì)打量了對方幾眼,心頭一動,這才恍然。

原主的至交好友,章貴,章家的獨(dú)子,家中是京城有名的大富商,父親章惟貞在京中開了數(shù)家酒樓,尤以“燕春樓”最為著名,連太學(xué)子弟和士人名流都時(shí)常在那兒聚宴。

記憶中,這位章貴雖出身商賈之家,卻喜好與士人結(jié)交,性子跳脫熱絡(luò),雖然嘴有點(diǎn)碎,卻頗講義氣。

晏叔原則是晏殊之子晏幾道,雖家道有所中落,但仍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屬于京中紈绔子弟的一員。

“剛到家,飯都還沒吃完。”李知禾抬手示意小翠不必再添茶,語氣平穩(wěn),“仲珍兄來得巧,坐下一起吃?”

“你這飯有啥意思。”章貴瞥了眼桌上的菜,一臉嫌棄,“跟我去燕春樓,今有好戲看。”

李知禾放下筷子,隨口問道:“什么好戲?”

章貴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神神秘秘地湊近:“今日富若竹在‘燕春樓’設(shè)文會!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熱鬧?”

“富若竹?”李知禾微挑眉,神情倒是平靜,只是目光微閃。

富若竹是富弼次女,雖然富弼熙寧四年上書自請,回洛陽養(yǎng)病,但家族中人仍居汴京。

次女富若竹自幼工書善畫,能詩擅詞,通音曉律。在汴京的貴族圈中頗有名氣。

“對呀!”章貴一臉夸張地拍了下手,“今兒個(gè)的文會,她親自命題,京里一眾名士都去了,我聽說你回來,這不第一時(shí)間就跑來找你了。”

說到這兒,章貴越發(fā)興奮,推了李知禾一把:“走啊!你不是早就念叨過這位富才女?這可是近距離見面的絕好機(jī)會!還不快換身衣裳,我馬上叫馬車。”

李知禾拿帕子拭了拭手,語氣平和:“改日吧,今日剛歸,府中雜務(wù)未理,著實(shí)不便。”

章貴一聽,臉上笑容瞬間凝固:“真不去?”

李知禾點(diǎn)頭:“真不去。”

章貴“嘖”了一聲,靠回椅背,手指無聊地敲著茶盞邊沿:“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去了一個(gè)人也沒趣,況且你一不在,那幫人只會拿我開涮,笑我詞都作不出一句,白受氣。”

他哼哼唧唧了一陣,又瞪了李知禾一眼:“你今兒到底怎么了?平時(shí)要是有點(diǎn)文會雅集的風(fēng)聲,你比我還興奮,這回倒成了我喊著你出門?”

李知禾淡淡道:“一個(gè)文會罷了,去不去,并非大事。”

章貴撇撇嘴,聲音低了下去:“說得輕巧……富若竹人人追捧,你偏要端著姿態(tài),我真替你急。”

他一邊嘟囔,一邊往椅子上一癱,整個(gè)人都像泄了氣的皮球,神情幽怨:“唉,白跑一趟,還想著帶你出風(fēng)頭來著。”

李知禾聞言只是輕輕一笑,并不接話。

章貴撇撇嘴,靠在椅背上,耷拉著眼皮,氣鼓鼓地不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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