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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軍大營

  • 皇極經世經
  • 孔田
  • 6116字
  • 2025-07-18 13:27:05

史天清這是第二次進入金軍大營,但與那夜不同的是,僅僅是靠近營門,便有一股鐵血兇悍的氣勢鋪面而來。

走進一看,只見營門之內,旌旗招展,一排排悍勇的將士立在營門兩側,刀出鞘、箭搭弓,長槍林立,槍頭閃爍著凜凜寒光,史天清仿若無覺,自顧走在金人將士中間,面不改色的向中軍大帳行去。

張邦昌自然知道這是金人的下馬威,他見實廣博,倒是不怕,但康王深居王府,萬一做出什么有辱國體的事來,豈不讓金人看了笑話。于是緊行兩步,就要去扶“趙構”。這一扶,卻駭的這位宰執兩股戰戰,幾乎不能行走。

金人悍勇,也敬佩悍勇之輩,開始見大宋的王爺器宇軒昂,面對金兵鐵甲,萬眾軍勢,能面不改色,仿若閑庭信步,都有些佩服,如今見了這位宰執模樣,眾將士哄然大笑,指指點點,也有將士先是目露鄙夷,接著怒目圓睜,殺氣凌冽,要吃人一般盯著張邦昌。

史天清行在前面,聽聞兩側軍士突然亂哄哄的,心中奇怪,回頭一看,只見張宰執癱軟在地,滿臉煞白地喘著粗氣,心道:這也忒廢物了些。肉食者鄙,說的果然不錯。

史天清鄙夷了一番大宋的達官貴人,也不去管他,扭身繼續向大營深處走去。

金軍的中軍大帳前,正站著兩人,一人看上去文質彬彬,眉間自有一股貴氣縈繞,身著貂裘,頭戴錦帽,手中盤著一串珠子,不知是何物造就。

另一人著青黑色道袍,頭頂偃月冠,面容古樸,雙眼明亮,背后露出一截劍柄,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史天清。

“真人所見如何?”

“萬軍之前不變顏色,能走過來確有幾分膽色。”

“到底是中原大國,不缺英勇之輩。”

那道人微微哂然。

史天清遠遠看見金人中軍大帳前站著兩人,心中松了口氣,雖說也簡單的做了易容,但能不見那夜的幾人還是不見為好,又見兩人中有一人身著道袍,面容古樸,背負長劍。他想起燕龍飛所言,金人中一人叫做蕭抱珍,乃是大宗師一類的高手,斷山飛石,劍氣殺人不在話下。心中登時一凜,身體應激之下,剛剛修煉完的玄功突兀自行運轉。

“咦?”蕭抱珍立刻便有所覺,仔細朝史天清看去。

“真人?”蕭抱珍的異樣引起了完顏宗望的注意,要知道這位大宗師無論遇到何事,都是一副古井無波模樣,如今表現出詫異之意,立刻便讓完顏宗望發現,于是問道。

“無妨,見了點有趣的事。”

完顏宗望有些驚奇,蕭真人功參造化,已是天下一頂一的絕頂大高手,這世間能讓他感到有趣的事情著實不多。

蕭抱珍此時又道:“二太子,這人與我有些緣分,不要傷他。”

完顏宗望雖對史天清這位“殿下”高看一眼,但到底是宋國送來的人質,又是在軍營之中,人權什么的都不要想了。但蕭抱珍說了話,完顏宗望也要好生思量一下。

作為金國唯一的大宗師,便是他兄長也要有三分禮敬的。

此刻史天清走到跟前,完顏宗望指著史天清身后道:“殿下龍行虎步,萬軍從中閑庭信步,英勇非凡。但你這位隨從怎的如此不堪?我金人最好勇武,似這等奴才,脫靴牽馬我也厭惡,不如讓本太子亂棍打出。

史天清聽言,第一反應是有些后悔,他心中有氣,剛剛見張邦昌模樣,只光顧著看鄙夷了,哪成想眼前這位大哥竟然要將其趕走。史天清知道他要想在金營中不露相,這位宰執斷不能退回,只能硬著頭皮道:“二太子要的是親王和宰相,如今二者都在,豈有換來換去的道理。”心中卻更加鄙夷朝廷,打架輸,氣勢也輸。他卻不知,張邦昌是因為看了他模樣嚇得。

完顏宗望沒有在這方面糾纏下去。只是簡單客套幾句,言殿下好生住著,只等兩國交割完畢便放他回去。

又將其安排在一處農家小院,派了人以護衛之名行監視之實。

許是蕭抱珍的話起了什么作用,金人給史天清安排了車駕,又允許他用自帶的仆從,并許他可以在近處游獵。

史天清樂的自在,要什么仆從。于是自顧去了自己的小院,小院子不大,倒也五臟俱全。剛剛坐下不久,就見那位軍前戰栗不堪的執宰張邦昌張大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殿下何在?”張邦昌怒氣沖沖的問道,好在此人還知現如今二人都在金營中作人質,并未高呼大喊。

史天清道:“你不知道?趙構如何跟你說的?”

“說什么?說什么都不頂用,你是什么人?簡直膽大包天,敢冒充親王,不要命了!”

史天清白了他一樣,道:“你腦子被驢踢了,膽大包天的是趙構那廝。”

“你……”張邦昌何時被人如此頂撞,頓時火冒三丈,“你到底是誰?殿下人呢?”

“我在這里!你說人呢?”史天清懶得跟這老頭掰扯。

此時院門突然打開,惹得張邦昌心中一驚,忙站起身來。

只見院子里沖進幾個金兵,嘰里呱啦說了一陣,把史天清看的一愣一愣的。

接著幾個金兵撤走,又有幾人帶著幾個包裹進來,一人正是未入金營的陳太監,另一人身形纖瘦,臉上干巴巴的,面容黝黑。

史天清的臉有點黑,他將陳太監支開,擺明是不信任這老太監,免得睡覺都要睜一只眼,這可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陳太監居然還是來了。

他哪里知道,除了他是真的人質,張邦昌、副使鄭望之等一干人要與金人訂立盟約,商討退兵事宜,交割土地。說白了,他只是一個吉祥物罷。陳太監等人是走是留也并非他能決定的。

“陳公公?正好,你告訴本相這是怎么回事?康王現在何處?”

陳太監道:“宰相大人莫非昏了頭,殿下就在眼前,你怎會看不見?!”

“放屁!你們好大的膽子!”

陳太監慢悠悠的說道:“若是大人不忿,也可去與金人說明。”

廢話!我要敢去說,還會在這跟你要什么說法。金人若是感覺受了愚弄,第一個掉腦袋的不還是本相。

張邦昌憤憤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大人且慢。”

“你們還有何事?”張邦昌道。

“大人要仔細想好,事已經做下,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眼前都度不過便沒有以后了。不要忘了,你跟我家殿下是來做人質的。”

“不用提醒,本相曉得。”張老頭聽言氣的胡子一顫,好懸沒背過氣去。末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陳太監也不管史天清自始至終黑著的臉,里里外外忙著收拾。

史天清見另一個黑黢黢的小子傻站在院中,倒是好心說道:“我這里不要人伺候,一會我與金人言明,你自去吧。”

那小子原是低著頭的,聽言后抬頭看了史天清一眼,眸光中猶如秋水蕩了一下。

史天清瞪大了雙眼,一臉怪異,接著一陣惡寒。

又見眼前這人,用手在臉上一拂,立刻變了一副顏色。

竟然是通明道長,史天清松了一口氣,好懸!接著又驚訝道:“道長怎會來這,此地步步危機不談,汴梁城中僅全陽子道長,該如何應對金人的大宗師?”

陶姜卻并未回答,而是說道:“趙構安排了定海樓的人進來,我替了他的身份,搜了他帶進來的解藥,你快快服用,先解毒再說其他。”

史天清見她拿出小藥丸來,在手中掂量兩下,心道,我又未曾中毒,萬一吃了真中毒怎么辦。于是打定主意不吃這勞什子解藥,而是將藥丸收了起來。

陶姜見狀,臉色一僵,眼簾低垂半闕,心中忽有一陣黯然。

史天清見陶姜突然臉色異變,以為她還在神傷之中不能自拔,想了想寬慰道:“道長何必自憐自哀,我看趙構那廝純屬銀槍蠟桿頭,中看不中用,如今他不來出質,你自然也不需要給他做什么王妃,豈不更好。如今我這里一切順利,你還是快快回京吧。”

陶姜搖頭道:“殿下送我古籍殘篇之時,我便打算要來陪殿下,如今殿下來了,我自然也要跟來。”

史天清略一思索,懂了身前女子的意思,微微嘆道:“道長何必來趟我這片渾水。”

陶姜說道:“本就是我惹出來的事情,哪有什么蹚渾水的事。我來時已經將你的情況稟報了全陽子師兄,師兄讓我順遂心意,依心而動。我從綠柳山莊帶你出來,不是讓你送命的,自然要完完整整地帶你回去。”

又道:“師兄去了康王府,警告了他,也向明州萬壽宮發了信,拜托住持照顧你家老小。史居士,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要害你。這次我一定會帶你安然離開。”

史天清聽聞大喜,脫口而出:“當真”!

陶姜語氣堅定地說道:“居士自可放心,神霄派行事自有法度,有萬壽宮的道長照佑,便是康王也不敢胡來。”

史天清并未察覺身旁女冠的心思,還沉浸在狂喜之中,心道有神霄派出手護我家人,自是不用擔心了,只是那賊廝……哼哼,仇暫且記下,太平廣記里可沒有以德報怨的故事!

如此一來,這座小院中便住下了奇怪的組合,一個假的王爺,一個真的太監,還有裝作小廝的道姑。

而百米之外,一座光禿禿的小土丘上,站著一位著青黑色道袍的道長,面容古樸,身背長劍,見院中一幕,不由捻須淺笑,連道有趣。

幾人這邊不提,單說汴梁城內,康王府中,明面上此間主人去了金營作人質,暗地里真主人還在王府之內,只是現在的他再無先前囂張模樣。

史天清代康王出質后,真正的康王趙構便藏在王府一處大殿之中,與之相伴的還有數位武林“高手”,寢殿中當時那黑衣老者也在,兩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也在。

只是現在都是死了的存在,蓋因剛剛有一道身影飛身而來,隨風而入,掃了大殿中人一眼,只說一句“蟲豸牙孽”,手中金锏一揚,身形急轉,在大殿中飄忽的轉了一圈,猶如神魔過境巡法,只聽殿中雷聲轟轟作響,風雨呼嘯,直到大殿中風雨停歇,趙構才敢睜開雙眼,只見遍地尸體,個個腦漿迸裂,面目全非。

趙構臉色青紅相間,心中憤怒愈發膨脹,但終歸不敢說什么狠話,他知道不說不做,全陽子此行便是警告,若是再有動作,立馬變成火云天雷,教他重新做人。

時間一晃,便是十多日過去,今日又是個晴天,郊外白雪經久不化,被凍的僵硬,林間偶有鵝雁駐足,仿佛預示著青帝報歸。史天清十分無聊,決定出游打獵,這十多日來,宋金兩方互有交戰,各有損傷,但好似都與他這位王爺無關,金人也未曾來尋他麻煩。

世間事有時就是這么神奇,若是趙構知道此間歲月靜好,還有心儀的“美人”相伴,大概會后悔吧。

史天清看著樹上正壓著枝頭一翹一翹的兩只胖鳥,出神的想著。

陪同他的小廝,通明道長陶姜,見他一副呆愣的模樣,又瞧了瞧身側兩個膀大腰圓,一臉敬佩看著史天清的金兵,無奈將馬背上的大弓摘下,遞到了史天清手中。

史天清出神片刻,手中一沉,見一張鐵胎大弓穩穩塞進自己手中,微微一嘆,又是本王要大顯神威的一天。

說來也怪,自那日玄功自行運轉之后,史天清練起它來越來越順,尤其是眼神越來越好,冬日里能被稱作獵物的動物本來就少,便是金人中的好獵手,也只是打些兔子,若能抓些山雞便是走了大運,還有那急了眼的跑的遠一些,搶了些牲畜湊數的。

但大宋來的這位“殿下”可不得了,每日三更練武,五更用餐,上午打坐,下午游獵,夜晚打一套拳法立刻便睡,生活那叫一個規律。

這也罷了,每次出來打獵,大宋的王爺都仿佛神靈相助,冬日里不常見到的野豬、獐子、雕鸮都冒出來了,十天三次打獵,史天清帶回野豬兩頭,獐子三頭,還有一頭豹子,射殺草原雕兩只。一度驚動了在前方指揮作戰的統帥完顏宗望。

于是白山黑水間打獵混大的金人勇士便開始佩服起他這位殿下。

當然,金人的高層卻不管這個,金人實行的是猛安謀克制,三百戶為一謀克,十謀克為一猛安,能做猛安謀克的自然是金人中的貴族,也是捕獵的好手,大概都將史天清看做運氣好。他們關注的是作為一個軟弱王朝的王爺,拉弓射雕,按時習武,實在有些不正常,有的將領更叫囂著史天清是冒牌的,要給大宋點顏色看看。

便是金人的統帥也對史天清的殿下身份起了疑心,之所以未曾施壓,還是因為蕭抱珍的那幾句話。

但隨著戰事升級,史天清的好日子也逐漸到了頭。

先是被勒令不許離院百米,又過兩日,被勒令不許出院,只能在金人安排的小院中生活,食物補給也變得簡單。

當然,這也是完顏宗望的屬下秉承了這位菩薩太子的性格行為,若是換了完顏宗翰的部隊,史天清休想有點自由的空閑。

這一日早晨,史天清習武完畢,正在房中打坐,忽聽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只見張邦昌急匆匆地闖進院內,口中喊道:“快快通傳,我又要事要稟報王爺。”

張邦昌早就想清楚了利害關系,尤其是史天清豪爽快意,打來了野物多少也想著這位宰執,如今兩人的關系可以用“要好”來形容了。

當然,身在金營,該有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一條繩上的螞蚱總要謹小慎微一點。

史天清聽聲收功,打開房門,只見陶姜、陳太監都在屋外。幾人進來,張邦昌滿頭大汗,在冬日里頭上還冒起了白煙。

看著可喜。

“昨夜宋軍偷營劫寨……”

史天清驚喜道:“可成功了。”

張邦昌一窒,拍了拍桌子說道:“若是成功,你我都不用在這里了,我聽說宋軍大敗潰逃,如今金人正在商議,先前議定的條約都要作廢,還要殺我等祭旗,咱們完了!”

史天清大怒道:“夜間偷營,即便不能全功,也能安然退守,怎么會大敗潰逃?!”史天清到底是讀過書的,一言道盡其中蹊蹺。

“你哪里知道其中利害。”張邦昌捶胸頓足道,“昨夜金人兵馬調動,除了兩座營寨,其余的全都空了,這不是擺明有細作成事,將我朝劫寨之事告訴了金人。如今兩國商定了盟約,金人退兵在即,出了這樣的事,你我哪里還有命活。”

又道:“如今金人還未想起咱們幾個,趁金人沒來,小哥你快去逃命吧。”

“我若逃了,你怎么辦?”

“老臣承蒙皇恩,又是當朝的宰相,不會逃也不能逃。但小哥你不一樣,你是代人頂罪,趁著金人還未前來拿你,快快逃走吧。”

史天清心道,這老頭心眼倒是不壞。

只聽陶姜啞著嗓子說道:“張宰執說的有理,你不該喪命于此。我帶你走。”說著就要去拉史天清。

誰料,史天清一擺手說道:“我不能走,我要走了,你們怎么辦。”

“那還管得了那么多。陳公公,速速帶他走,能活一個是一個。”張邦昌急道。

陳太監道:“老奴也以為張執宰所言有理,小哥在此丟下性命毫無用處,西路軍等各部人馬將至,金人絕對攻不下汴梁,但會拿你撒氣,如今還是遵照張執宰的意思為上。”

張邦昌與陶姜勸他離開不足為奇,陳太監也勸他走,著實讓史天清摸不著頭腦,張嘴問道:“陳公公為何如此說,我要是逃走了,趙構那廝便成了逃兵,金人抓不到人,也會有朝廷處罰。”

“史先生不在朝堂,自然不知朝堂之事。須知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境況,殿下真的逃走了,官家那里最多也是小懲大誡,不會傷殿下根本,但若是你真的死在這里,我家殿下便真的成了無名之人,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豈不是說,趙構便是來了也沒有危險?!”

陳太監苦笑一聲,張邦昌接話道:“會有什么危險?盟約初定,需要親王做質,本相交割,金人殺質的情況微乎其微。完顏宗望又是孤軍深入,各道勤王兵馬都在路上,種將軍的大軍也即將到來,完顏宗望除非是不想要活了,怎么會殺我大宋的王爺。”

“那讓我來干什么?!”史天清是真的驚了,疑惑的目光不停在陳太監、陶姜、張邦昌身上掃視著。

張邦昌撇過頭去,哼道:“看我作甚,本相也是后來才知。”

陳太監苦笑一聲道:“殿下心情是急躁了一些,不過都已經不重要了。史先生請速速收拾,老奴護送你離開。”

史天清心里那個氣啊,好個草菅人命的康王爺。

史天清心思急轉,擰了擰脖子說道:“金人并未吃虧,我不走,金人頂多羞辱一番,拿我作價,若是我真的逃走了,金人惱羞成怒,鋼刀臨頭,張執宰與副使等人都活不了,那才是授人把柄。”

張邦昌見他油鹽不進,有些急眼,忽的站起身來,還未發飆,就見院門咣當一聲,碎成兩半,一隊金兵沖進院內,領頭之人還是個漢人模樣,大聲說道:“你就是宋國的王爺?!大帥有請!”又掃了一眼屋內,繼續道:“宋國宰相也在,省的本官多跑,一并走吧。”

幾個如狼似虎的金兵沖進屋內,將陳太監與陶姜攆到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史天清與張邦昌二人,看樣子,只要二人說一個不字,便要拔刀相向。

史天清渾然不懼,淡定地鋪了下身上的衣服:“前面帶路。”這一下,倒真的像是出游的王爺了。

張邦昌跟在身側,依然是汗津津的,金人瞧了,更為恥笑這位宰執。

大帳中,眾多金兵將領威風凜凜,鐵甲冰寒,目露殺人之光。史天清如第一日一般,淡然處之,遙遙拱手道:“本王見過金國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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