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打野戰(zhàn)?這不胡鬧嗎?
書名: 大明:暴君朱允炆,朕即天命作者名: 港城119號本章字數(shù): 2333字更新時間: 2025-07-11 10:53:59
隨著明軍沖下山,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風。
而朱棣乘坐的的馬車,即便在在泥濘里簸得吱扭響動,也是馬力全開,火速北逃。
而漫山遍野潰退的燕軍,此刻也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水里跋涉。
沉重的甲胄吸飽了雨水,變成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張張麻木的臉上,只剩下深陷的眼窩和濃重的黑眼圈。
“他娘的,這哪是打仗?這是給閻王爺拉磨呢!”
一個燕軍兵卒一腳踩進深坑,泥水直沒膝蓋,他掙扎著拔出腿,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泥漿。
“追!追!追個鳥毛!追了整整一天一夜,覺沒睡成,飯沒吃上,凈在林子里頭繞圈喂蚊子了!”
旁邊一個年輕些的兵丁喘著粗氣:
“什長!我們實在跑不動了,腳底板都磨爛了,昨天滿山跑著追娜俊沒追到,現(xiàn)在又得跑著躲南軍,讓我歇口氣兒,就一口……”
“歇?建文大軍就在后面攆著呢,你停下就是個死!”
什長回頭望了一眼鐘山方向,隨即打了個哆嗦。
“不想死就快給老子跑!跑回金川門大營就好了!”
“另一個老兵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
“某現(xiàn)在就想找個干爽地兒,睡他個三天三夜,天王老子來了也甭喊俺!”
“你說之前咱南下的時候多風光,現(xiàn)如今到了南京城下,反倒是吃不飽睡不好,要了命了?!?
抱怨聲、咒罵聲、沉重的喘息聲交織在雨幕里。
南京城東,官道。
幾匹快馬沖破雨簾,濺起老高的泥漿。
趕來勤王的齊泰官袍下擺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腿上,冰冷的雨水順著脖子往里灌。
就在此時,一個小卒自西邊快馬奔來,走到齊泰跟前,低聲說了幾句,聞言之后,齊泰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部堂!部堂!緩一緩吧!”
“將士們走了這么久,現(xiàn)在又下大雨,實在撐不住了!”
廬州知府宋瑄的聲音傳來,一臉的疲態(tài)。
齊泰猛地勒住馬韁,戰(zhàn)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他回頭望去,身后那支拼湊起來的三萬勤王軍,隊伍早已拖成了蜿蜒的長蛇,人人盔歪甲斜,腳步踉蹌,在泥濘中艱難跋涉,旗幟也濕漉漉地耷拉著。
“不能緩了,剛剛得到的熱乎消息!”
齊泰的神情嚴肅至極。
“這幾日,燕逆圍攻南京,幾番猛攻,卻多日未克!眼下,陛下已經親率城內精銳出城,與燕逆野戰(zhàn)了,戰(zhàn)場就在鐘山!”
“什,什么?!”
宋瑄、周縉、盧振三人幾乎同時失聲驚呼,眼珠子瞪得溜圓。
“城內的守軍都出城了?”
“陛下還御駕親征?”
“這……這如何使得?城內兵馬本就捉襟見肘,固守尚嫌不足,怎能主動出擊?這不是……”
盧振的聲音發(fā)顫,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惶,他想說“自尋死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宋瑄也急得直拍大腿:
“燕逆野戰(zhàn)之兇悍,天下皆知,陛下年輕,定是聽信了朝中那些腐儒的話,唉!”
“陛下這定是被逼到絕境,行此玉石俱焚之舉啊,完了,這下全完了!我等緊趕慢趕,終究是遲了!”
他們星夜兼程,帶著這三萬疲憊之師,本以為是要給搖搖欲墜的南京攙扶一把。
誰曾想,當今上位在城內守城守得好好的,竟然主動出城和燕軍野戰(zhàn)了!
齊泰掃視一圈眾人,猛地一咬牙,眼中爆發(fā)出最后一絲狠厲:
“傳令!扔掉所有不必要的輜重,輕裝前進,咱們哪怕只能替陛下收攏一兵一卒,斷后片刻!”
“我齊泰,也絕不能死在南京城破之后……”
……
長江江面,勤王的龐大船隊正破浪前行。
旗艦船樓上,黃子澄扶著濕冷的欄桿,任憑江風夾雜著雨點抽打在臉上。
蘇州知府姚善、蘇州衛(wèi)指揮使黃鉞、嘉興知府陳彥回肅立在他身后,臉色都凝重得如同江上鉛灰色的天空。
“報!”
一名渾身濕透的斥候從船舷攀上,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大人!前方哨船急報!南京城下激戰(zhàn)正酣!陛下親率大軍出城,正在鐘山一帶,與燕逆主力野戰(zhàn)!”
“轟!”
這個消息如同一個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船樓上所有人的心頭。
姚善倒吸一口涼氣:
“陛下親征?野戰(zhàn)?城內京營的守軍都出城了?”
“之前不才到的消息,陛下守城守得好好的,為何又要出城???這不是胡鬧嗎?”
他嘴唇哆嗦著,后面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
燕軍野戰(zhàn)無敵的威名,何人不知?
可當今上位竟然放著堅不可摧的南京城不守,竟然要出城和燕軍野戰(zhàn)?
黃鉞這位蘇州衛(wèi)指揮使,臉色鐵青,呼吸急促:
“糊涂!糊涂啊!守城尚有城墻可以依仗,未必不能耗死燕逆,為何要出城?為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這我等趕到南京城下,只怕也來不及了……”
陳彥回長嘆一聲,閉上眼,滿臉的痛惜與絕望:
“完了,全完了,陛下年輕氣盛,定是被沖昏了頭,又或是被城中那些腐儒慫恿,這要是出了什么差子,悔不可及??!”
一股令人窒息的陰云籠罩了整個船隊。
黃子澄死死盯著南京方向,半晌,才開口:
“快!揚滿帆!全速前進!無論如何,都要再拼一番!”
南京城,金川門城樓。
冰冷的雨水順著垛口淌下,濡濕了城磚,一切都是濕漉漉的。
以至于空氣都是焦慮的。
景清、陳迪、練子寧、魏冕、卓敬、茅大芳等一干重臣,全都擠在女墻邊,伸長了脖子,極力想穿透那厚重的雨幕,看清鐘山方向的動靜。
每一次隱約傳來的銃炮轟鳴,都讓他們的心提到嗓子眼。
“聽!又響了!是炮聲!定是我軍又在痛擊燕逆!”
景清以為,此番陛下御駕帶兵,必然大勝。
“掌心雷神威無敵,新軍銳不可當,配合那三三制,燕逆此番必遭重創(chuàng)!”
“景大人慎言!”
練子寧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打斷:
“野戰(zhàn)不比守城!燕逆鐵騎剽悍,朵顏三衛(wèi)更是彪悍。陛下雖天縱奇才,造出掌心雷這等神物,可畢竟兵微將寡,又是傾巢而出,萬一……”
卓敬在一旁搓著手,臉色因寒冷和緊張而發(fā)青:
“練大人所慮極是。下官聽聞,燕逆圍城日久,我軍糧秣器械恐怕也消耗甚巨。這主動出擊,實乃行險一搏??!”
“若勝,自然乾坤倒轉;可若有個閃失,陛下龍體安危,誰來負責?”
“卓大人此言差矣!”
魏冕猛地提高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狂熱。
“陛下乃天命天子!豈是凡俗可比?前有石灰吟明志,后有掌心雷、毒煙雷、石灰雨破敵,此等韜略,曠古爍今!”
“更兼新軍已成,三三制戰(zhàn)法神妙無雙,此戰(zhàn),必是犁庭掃穴,一雪前恥,我等只需靜候陛下凱旋便是!”
“諸位大人,慎言?。 ?
他掃視了一圈眾人,示意眾人不要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