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畫舫一游,迎仙點花
書名: 大明:暴君朱允炆,朕即天命作者名: 港城119號本章字數: 2050字更新時間: 2025-07-04 22:29:00
廖鏞嘿嘿一笑,打了個哈哈,隨即又硬著頭皮繼續道:
“若是租用這朱漆樓船,便有趣了,船離了岸,便是清風明月,流水潺潺。”
“到時,再請船娘烹茶,再點幾位樂妓唱些時興散曲,一個時辰花費在三四兩銀子。”
“若是想多請幾位樂妓、舞妓作陪,一個時辰少說也要六七兩。”
“而要是包船暢游一夜,加上酒水佳肴、佳人相伴,五六十兩銀子是常事。”
“不過,能如此消費的,多是些一些致仕官員、豪商巨賈之流。”
“臣也就上過一次,而且還是小船,權當是湊個熱鬧。”
廖鏞是個老實人,說著說著就把自己賣了。
朱允文默默心算。
五六十兩銀子!
一個七品縣令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如此。
這秦淮河一夜的風流,竟要耗費一個縣令一年的辛苦錢。
朱允文聞言,隨即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眼下大戰在即,燕逆大軍圍城,人心惶惶,為何這秦淮河上還有如此多的人?”
廖鏞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朱允文的臉色,低聲道:
“恕臣直言,臣以為,這些人多是些覺得有今日沒明日之人,故而才更加放縱,及時行樂。”
聽到這話,朱允文眼中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這時候才想起了史書上一個不起眼的記載。
《革除遺事》中記載,朱棣渡江之后,南京城破之前,秦淮消費達畸高峰值,畫舫夜資漲至50兩每船……
正在思索間,不遠處走過幾個穿著體面、帶著幾分酒意的中年男子。
幾人的談話聲不高,卻清晰地飄進了朱允文耳中。
“張兄,聽說了嗎?前幾日金川門那邊打得可兇了,燕逆攻勢十分嚇人,那炮響了一整天,有人說城頭都塌了一塊!”
“噓!慎言!不過,聽說眼下雖暫時擋住了燕逆,但燕王麾下兵強馬壯,下次再攻,這南京城怕是懸了!”
“何至?我還聽說,如今守城的都是些新兵,哪擋得住燕王的百戰精兵?依我看,咱們還是早做打算。”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城門都封了!只盼著,到時候能破財免災……”
秦逵和廖鏞聽得臉色大變,秦逵更是怒目而視,恨不得立刻上前呵斥。
朱允文卻抬手制止了他們,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淡笑:
“無妨!讓他們說,秦逵,這才是真實的聲音。朕此番出來,不就是要聽聽百姓,聽聽這些人們,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嗎?”
“這一路走來,朕看得清,聽得明,百姓們對于咱們能不能守住南京城,并沒有多少人看好。”
朱允文頓了頓,看著河面上最大最華麗的一艘朱漆樓船,語氣不容置疑:
“廖鏞,租一艘船,咱們上河看看。”
“是!”
廖鏞點點頭,隨即便賤兮兮地轉身走向岸邊一處不起眼的河房入口,那里站著兩個精干的龜奴。
廖鏞上前,并未暴露身份,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的名帖,遞了過去:
“煩請通稟你們掌畫主,清玩客三位,欲租攬月號一用,點牡丹四位,云板伺候!”
所謂掌畫主,便是老鴇的黑話。
那龜奴接過名帖一看,材質不凡,再看廖鏞穿著,知道來頭不小,不敢怠慢:
“貴人稍待,小的這就去稟報掌畫主。”
片刻,一個風韻猶存、穿著考究的中年婦人迎了出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哎呀,不知貴客光臨,有失遠迎!好不趕巧,今日這攬月號正空著,貴客趕緊里面請!”
“牡丹四位,云板伺候,馬上安排!不知貴客是現兌花牌,還是記在賬上?”
朱允文在一旁冷眼旁觀。
廖鏞這廝,對這套流程簡直熟稔得令人發指,各種黑話說得那叫一個溜。
廖鏞也不廢話,直接從袖中摸出兩片黃澄澄的金葉子,隨意地拋給那掌畫主:
“現兌,多余的算賞錢。船要快,人要齊,侍候要周到,我身后那位貴人,并非尋常人,絕不可怠慢一點。”
那掌畫主接過沉甸甸的金葉子,入手微涼,掂量一下分量十足,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無比真誠,甚至帶著幾分諂媚:
“貴客豪爽!您放心!包您滿意!快,快請三位貴客登舫!姑娘們,迎仙嘍!”
所謂迎仙,就是接客的環節。
下一刻,立馬有幾個盛裝打扮、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裊裊婷婷地迎了上來。
登船處,早有侍女捧著銀盆,里面是清冽的香湯。
“貴客萬福!請洗塵劫!”
侍女聲音清脆。
廖鏞對朱允文低聲道:
“公子,這是規矩,登舫需洗塵劫,寓意洗去凡塵煩惱。”
說著,他率先將手放入盆中象征性地洗了洗。
秦逵一臉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做。
朱允文面無表情,將手浸入水中,走了走流程。
侍女遞上潔白的絲巾,剛擦干手,又有一個小廝端著一個鋪著紅絨布的木盤過來,上面整齊碼放著數十枚小巧精致的銀牌。
牌子上面鏨刻著不同的花紋,有牡丹、芍藥、并蒂蓮、殘梅、青竹……
各式圖案琳瑯滿目。
掌畫主笑著介紹:
“請貴客點花,牡丹牌是聽曲,芍藥牌對弈,青竹牌是清談,至于這并蒂蓮嘛,意為紅袖添香,殘梅牌便是留宿長伴了。”
“不同的花牌,代表不同的心意,不同的消遣。”
朱允文目光掃過那些銀牌,心中秒懂。
這花樣還挺多。
他隨手拿起一枚刻著牡丹的銀牌,丟回盤中,牡丹就是聽曲:
“就它!”
廖鏞和秦逵自然也都選了牡丹牌。
掌畫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看到手中的金葉子,立刻又堆滿了笑容:
“貴客雅致!下牡丹令,叫四位掌書上船,云板伺候!”
廖鏞隨即解釋:
“這掌書,意思就是頭牌!”
隨后,就見一群姑娘里,走出來四個抱著樂器,容貌上乘的女子。
繼而簇擁在朱允文身邊,推搡著朱允文,登上了這艘名為攬月號的樓船。
船分兩層,雕梁畫棟,陳設奢華。底層是寬敞的廳堂,鋪著波斯地毯,擺放著紫檀桌椅。
上層是觀景雅閣,三面開窗,視野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