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禛臉色一變,被她這話氣的心頭梗了一口氣,惱道:“若是懷不上,怕是蔣夫人這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了。畢竟一個棋子而已,趙家怎么會讓一個棋子懷上孩子。”
蔣琬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沈禛側過臉,輕笑一聲,“你以為趙慶昀是真的喜歡你?他之所以娶你,不過是因為你們蔣家門庭沒落,而你好拿捏而已。你可知道,趙家有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在瞞著你?”
蔣琬以為他說的乃是趙慶昀不能人道的事,并沒有放在心上。
趙慶昀乃是天閹,這是她成婚第一天就知道的事情。
沈禛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唇角一掀,不緊不慢的悠閑又自在的道:“趙慶昀并非不能人道,這不過是他誆你的謊言而已。你可知道,他其實有一個孩子,并且還日日養在你的眼前?”
蔣琬仿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啼笑皆非的道:“你們皇城司監察天下,刺探情報,養的全都是一堆廢物嗎?”
什么孩子,她的夫君哪有什么……
蔣琬面色一滯,笑意突然淡下來。
沈禛傾身湊近了她,半是嘲弄半是揶揄地問:“你想起了什么?”
蔣琬不防他突然靠近,下意識的往后微仰,聽得他問,臉色有些難看。
趙家的確有一個孩子,一直養在婆母的院子里。
“趙慶昀是怎么告訴你的。”
沈禛的目光從她姣好的面龐的滑落,落在她胸前雪白的肌膚上,眸光微暗,“他是不是告訴你,那孩子是他表哥的兒子,父母亡故,方才接來撫養?”
“可便是父母雙亡,那孩子就沒有別的親族,要他一個表親撫養?”
蔣琬內心微涼,夫君的確告訴他那孩子是他表哥的兒子,但她卻還是不愿相信,“夫君憐憫幼子……”
沈禛輕嗤一聲。
蔣琬虛軟無力的辯解再也說不出口。
她臉色虛白,心頭積壓了一簇怒火,見沈禛湊的更緊,指尖毫不避諱的撩起她一縷青絲,在指尖輕輕把玩,那簇怒火便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慍怒道:
“沈大人!還請自重!”
“自重?”沈禛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更親密的事,我們不是才做過嗎?”
“對了。”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你說迷情香的事你并不知情,那你猜猜,又有誰人有這個動機和便利在我的房里動手腳?”
他的話似有所指,目光也落到了那早已熄滅的香爐上,唇角笑意加深。
他也是方才想清楚,他奉皇命準備祭祀大典,禮部協助操辦,而蔣琬的夫君,正是禮部侍郎。
蔣琬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心頭掀起巨浪,下意識的反駁道:“不!不會……”
夫君絕不會這樣對她!
沈禛似笑非笑。
蔣琬瞳眸急劇顫縮,渾身僵冷,她不愿相信沈禛這個鷹犬的話,可卻不得不承認,此事極為可能。
不然何至于她一夜未歸,趙慶昀卻毫無動靜?
“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
二人皆是一怔,沈禛很快就反應過來,湊到蔣琬耳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脖頸上,低聲笑道:“若我所猜不錯,門外的人,應該是你那個夫君。”
蔣琬不自在地偏了下頭,聞言神情中略有些緊張。
沈禛的話總歸是口說無憑,她仍有幾分疑慮,若是叫夫君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衣衫不整共處一室,她幾乎不敢想象事情的后果。
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知道她對趙慶昀扔心存僥幸,“你若是不信我的話,回去之后,就仔細看看那孩子,是不是和趙慶昀有八分相似。”
他起身就去開門,蔣琬阻攔的動作晚了一步,只能更深的縮進榻里,背過身去。
趙慶昀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得到回應,正欲張口喚人,就見房門被突然打開。
沈禛掩唇打了個哈欠,做出一副不悅的模樣:“趙大人,何故擾本官清夢?”
他衣衫不整,胸前的衣襟微敞著,整個人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饜足的疲憊感。趙慶昀心頭一喜,以為事情成了,忙躬身道:“有些流程需要大人定奪,不知沈大人昨夜休息的可還好?”
沈禛偏頭往房內看去,神情有些玩味,“甚好。趙大人安排有方,本官這一晚過得甚是舒坦。”
蔣琬心中一緊,沒想到他竟說出這種口無遮攔的話來,偏偏她不敢言聲,只能怒目瞪視,換來的卻是男人肆意的一笑。
趙慶昀更是喜不自勝,有了沈禛的把柄,何愁不能救他弟弟出來?冷不防又聽沈禛接著道:
“床低被軟,熏香怡人,兼之夜風微涼,叫本官一覺睡到天明,若非趙大人敲門,本官還不愿醒來呢。”
房內的蔣琬松了一口氣,趙慶昀卻愣住了,“僅、僅此嗎?”
“不然還有什么?”沈禛似有不解,含笑問他。
不可能!趙慶昀心道,他昨晚是親眼看見蔣琬進去的,并且一夜都沒出來,那迷情香也是他托高人尋來的,不可能會出差錯……
“再沒什么。”
話不能明眼,趙慶昀只能旁敲側擊:“有件事下官想求問大人。下官夫人一夜未歸,觀內都尋遍了,不知道沈大人可曾見過?”
他一邊說,一邊往屋內張望,“不知能否讓下官進去看上一眼?”
聽到他要進去,蔣琬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阻止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生生壓了回去,只能祈求般的對沈禛搖頭。
沈禛面上帶了不虞:
“趙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夫人在何處本官又如何知曉,這房內只有本官一人,趙大人是想要搜查本官的房間?不知本官犯了何罪,趙大人又身居何職?”
他嗓音隱隱帶了怒意,趙慶昀急忙請罪,連道不敢。
“我知道趙大人最近因為令弟的事心急如焚,行事有些失格。”沈禛的話似意有所指,眉目間陰郁沉沉,如風雨襲來,“但我還是想勸勸趙大人,做人做事,還是安分一些的好,投機取巧,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可千萬不要哪一日如令弟一般,進了皇城司,那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