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0章 初次升級

后半夜的露水打濕了窗紙,阿默趴在閣樓的木板床上,后背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王大夫中午剛換過藥,磺胺粉撒在皮肉外翻的傷口上,疼得他差點咬碎牙。可他不敢哼出聲,母親就睡在旁邊的草席上,呼吸輕得像片羽毛,若是被驚醒,又要整夜合不上眼。

“吱呀——”門軸轉動的輕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阿默猛地睜開眼,看見老周的身影在門框上晃了晃,手里捧著個紅布包,像捧著團火。他的左臂還吊在脖子上,是碼頭火并時被流彈擦傷的,繃帶滲著暗紅的血,看著比阿默的傷更重些。

“組織讓我送來的。”老周坐在床沿,紅布包被他捏得發皺。阿默借著月光瞥了一眼,布包里露出個金燦燦的角,心頭猛地一跳——是金條。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藏著系統昨夜彈出的提示:“升級需10根金條,當前進度0%”。

“這是……”阿默的聲音有些發緊。他拉車三個月,見過最值錢的東西是洋行經理掉的銀懷表,金條只在老馬頭的故事里聽過——說是前清時候,大戶人家嫁女兒,妝奩里擺著兩根,就能壓得紅木箱子咯吱響。

“碼頭那回,你替我們擋了刀疤強的石頭。”老周的手指在金條上摩挲著,指腹的繭子刮過金屬,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組織經費里勻出來的,不算多,卻是心意。”他頓了頓,喉結動了動,“還有件事……匯豐銀行的金條,日本人下周就要運去東京。”

阿默的心沉了沉。他想起王大夫說的“三箱金條”,想起青幫刀疤強為了分贓和日軍勾肩搭背的丑態——那些都是從老百姓手里搶的,是多少人家的活命錢。

“金庫的守衛換班有十分鐘空檔。”老周往窗外瞟了瞟,壓低聲音,“地下管網圖顯示,有條廢棄的煤氣管能通到金庫的通風口。只是……”他沒說下去,但阿默懂他的意思——通風口有鐵柵欄,金庫的密碼鎖要兩把鑰匙才能開,進去難,出來更難。

阿默攥緊了拳頭,指節抵在床板上,壓出幾道白痕。他可以拿這根金條給娘請西醫,買間帶院子的瓦房,再也不用拉著黃包車在槍林彈雨中鉆營。可他閉上眼,總能看見倉庫里犧牲的同志倒在血泊里,看見老周吊在脖子上的胳膊,聽見系統“能量不足”的滋滋聲——升級后的系統,說不定能提前半柱香預警,能讓下次行動少流點血。

“我去。”這三個字從喉嚨里滾出來時,阿默自己都吃了一驚。老周猛地抬頭,油燈的火苗在他眼里晃了晃,竟泛起些水光:“你可想好了?那金庫是日軍憲兵隊親自看守,密碼鎖是德國造的,比銀行的保險柜還嚴實。”

“給我三天。”阿默掀開被子坐起來,后背的傷口被牽扯得生疼,額頭沁出層冷汗,“我要銀行內部的布防圖,還要一把能鋸開鐵柵欄的鋼鋸。”

接下來的三天,阿默把自己關在閣樓里,對著兩張圖反復琢磨。一張是老周通過青幫內線弄來的匯豐銀行平面圖:地上三層是營業廳和辦公室,地下一層是金庫,門口站著四個挎著南部十四式手槍的憲兵,墻角擺著兩挺歪把子機槍,明晃晃的槍口對著入口。另一張是原身父親留下的地下管網圖,用紅筆標著條廢棄的煤氣管,像條蛇似的從福安里直通金庫的通風口。

“通風口直徑不足兩尺,只能容一個人匍匐前進。”阿默用鉛筆在圖上畫了個圈,筆尖戳破了薄紙,“而且有三道鐵柵欄,每道間隔半尺,鋼鋸至少要鋸刻鐘才能弄開。”

老周蹲在旁邊,往爐膛里添了塊煤,火星子濺在青磚地上:“我讓打鐵鋪的老李趕制了把細齒鋸,鋸齒比頭發絲還細,聲音能小些。”他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個小巧的銅制噴壺,“還有這個,迷藥是從藥鋪弄的,摻了曼陀羅花粉,對著人噴一下,半個時辰醒不來。”

行動定在周五深夜。銀行的憲兵每周五換崗,子時交接時會有十分鐘的空檔——這是內線冒著風險才探來的消息。阿默出發前,把那根金條塞進母親枕頭下,又往她手里塞了個熱乎的窩頭:“娘,明早要是醒了看不見我,別著急,我去給您抓藥。”

母親的手像枯樹枝,死死攥著他的手腕:“阿默,別惹事……”

“知道。”阿默掰開她的手指,轉身鉆進了福安里盡頭的污水井。井蓋被推開時發出“哐當”一聲,驚得巷子里的野貓竄上墻頭,綠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嚇人。

廢棄的煤氣管比想象中更窄,只能匍匐著往前爬。管壁的鐵銹蹭得手心火辣辣的,每挪一寸,膝蓋就硌在凹凸不平的管道底,疼得鉆心。他咬著牙數著數,數到三百二十六時,鼻尖突然撞上一塊冰涼的鐵——是通風口的柵欄。

月光從柵欄縫里滲進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阿默掏出細齒鋸,屏住呼吸往柵欄上搭。鋸齒剛碰到鐵條,他就猛地停住了手——這聲音太響了,在死寂的管道里,簡直像敲鑼。他想起老周的話:“金庫的憲兵耳朵尖得很,掉根針都能聽見。”

“系統,能掃描周圍動靜嗎?”他在心里默念。這三天系統偶爾會彈出“能量恢復至15%”的提示,雖然還不能預警,或許能聽見附近的聲響。

“滋啦——檢測到……5米外……腳步聲……2人……攜帶武器……滋啦——”系統的電流聲像漏風的風箱,斷斷續續的,卻足夠清晰。

阿默趕緊把鋸子藏進懷里,貼著管壁縮成一團。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通風口外面,是兩個憲兵在說話,日語的腔調硬邦邦的:“……換崗后去喝兩杯?”“……隊長說今晚加崗,不許偷懶……”

等腳步聲走遠了,阿默才敢重新拿出鋸子。這次他學乖了,用破布裹住柵欄和鋸齒,鋸動時的聲響被悶在布里,只剩下細微的“沙沙”聲,像耗子在磨牙。鐵屑落在衣領里,扎得脖子發癢,他卻不敢抬手撓,只能死死盯著柵欄上的缺口——得在下次巡邏前鋸開,不然就沒機會了。

鋸齒磨得發燙時,柵欄終于被鋸開個能容一人鉆過的洞。阿默扯下柵欄上的破布,剛要往外爬,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咕嚕”一聲——是他帶的水壺掉了。水壺在管道里滾了兩下,撞在管壁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誰在那里?”外面傳來憲兵的喝問,緊接著是槍栓拉動的聲音。阿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沒想就從柵欄洞里鉆了出去,滾到一堆麻袋后面。

金庫比平面圖上畫的更大,青磚地擦得能照見人影。十幾個鐵皮保險柜并排立著,最里面的三個用厚鋼板圍著,上面焊著太陽旗的標志——金條肯定在里面。兩個憲兵舉著槍正往通風口這邊走,皮靴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像敲在阿默的心上。

他摸出銅制噴壺,手心的汗讓壺身滑溜溜的。等憲兵走到離麻袋三步遠時,他猛地從麻袋后面滾出來,對著兩人的臉扣動了噴壺。白色的藥粉霧團剛散開,他就聽見兩聲悶哼,回頭一看,兩個憲兵已經倒在地上,眼睛翻白,嘴角淌著涎水。

“好險。”阿默按住狂跳的心臟,剛要去開保險柜,突然聽見外面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他趕緊躲到鋼板后面,從縫隙里往外看——是銀行的經理,正陪著個戴眼鏡的日軍軍官走進來,手里捧著個賬本,點頭哈腰的。

“金條數目核對清楚了?”軍官的中文帶著濃重的口音,手指在賬本上敲著,“后天一早,憲兵隊會來運走。”

“核對清楚了,一共三百根,都在這三個保險柜里。”經理的聲音諂媚得發膩,“鑰匙由我和隊長各保管一把,少一把都打不開。”

阿默的心沉了沉——兩把鑰匙?他只準備了撬鎖的工具,根本沒料到還要鑰匙。他摸了摸腰間的手槍,槍身冰涼,這是老周硬塞給他的,說“不到萬不得已別用”。可現在,難道要空手而歸?

就在這時,系統突然彈出窗口:“檢測到金屬信號……左前方保險柜……鑰匙……1把……滋啦——”

阿默順著系統的提示看去,只見那個戴眼鏡的軍官把一串鑰匙掛在保險柜的掛鉤上,大概是暫時放在這里。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只要拿到這把鑰匙,再想辦法弄到另一把……

日軍軍官和經理核對完數目,轉身往外走。經過通風口時,軍官突然停住腳步,皺著眉往柵欄的方向看:“那是什么?”阿默的心猛地一縮,看見他正盯著柵欄上被鋸開的洞。

“可能是老鼠弄的吧。”經理趕緊打圓場,“明天讓維修工來看看。”軍官狐疑地看了兩眼,沒再多問,跟著經理走了出去。

等金庫的門被鎖上,阿默才敢從鋼板后面鉆出來。他走到保險柜前,取下那串鑰匙,手指因為緊張而發顫。鑰匙串上掛著七八把鑰匙,他試了三把,終于有一把插進了鎖孔。

“咔噠”一聲輕響,保險柜的門彈開條縫。阿默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門——金條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碼得整整齊齊,足有三十根,每根都裹著黃綢布,上面印著“大日本帝國銀行”的字樣。

他的喉嚨發緊,想起老周說的“半年的藥品和武器”,想起母親枕頭下那根金條。系統的提示突然在眼前亮起:“當前進度10%(1/10)”。他咬了咬牙,從里面抽出九根金條,塞進背上的麻袋——加上老周給的那根,正好十根。

剛要轉身,他突然瞥見另一串鑰匙掛在對面的掛鉤上,想必是經理的那把。阿默心里一動,又多拿了五根金條——不能讓日本人把搶來的東西運走。

往通風口爬時,麻袋里的金條硌得后背生疼,卻讓他心里格外踏實。鉆出柵欄的瞬間,他聽見金庫的門被推開了,是換崗的憲兵來了。他顧不上細想,一頭扎進煤氣管,拼命往前爬。身后傳來日軍的怒吼和槍聲,子彈打在通風口的柵欄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爬出污水井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老周帶著兩個弟兄守在井邊,看見他背上的麻袋,眼睛都亮了:“成了?”阿默點點頭,剛想說話,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發晃。

“快扶住他!”老周趕緊伸手,卻被阿默推開了。他跌坐在地上,摸著麻袋里的金條,突然笑了起來——系統的提示正在眼前閃爍:“檢測到足額金條,啟動升級……當前等級2級,解鎖功能:‘30秒回溯’‘全景掃描’‘危險預警’”。

“金條……”阿默指著麻袋,聲音發飄,“十根留著升級,剩下的……換成藥。”說完這句話,他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母親正用布蘸著溫水擦他的臉,眼眶紅紅的:“傻孩子,拿命換這些干啥……”阿默想笑,卻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窗外傳來老周和弟兄們的說話聲,夾雜著“藥品”“武器”的字眼。他摸了摸胸口,系統的界面已經變成嶄新的藍色,右上角的能量條顯示“100%”。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升級后的系統或許能預警危險,卻抹不去金條上沾著的血,也換不回那些在碼頭、在倉庫犧牲的同志。

但他不后悔。就像老周說的:“總得有人往前沖,不然這世道,什么時候是個頭?”阿默望著屋頂的破洞,陽光從洞里鉆進來,在地上投下亮堂堂的光斑,像塊被打翻的金子。

主站蜘蛛池模板: 灵武市| 剑阁县| 鸡东县| 罗定市| 开鲁县| 钟祥市| 蓝田县| 且末县| 渝北区| 洛隆县| 陇西县| 昆明市| 云阳县| 都昌县| 南川市| 长丰县| 赤城县| 山丹县| 新昌县| 道真| 临泉县| 邵武市| 佛山市| 八宿县| 连州市| 龙陵县| 泾阳县| 陆川县| 广汉市| 济南市| 和林格尔县| 汝州市| 枣阳市| 繁昌县| 宣汉县| 盖州市| 天水市| 鸡西市| 儋州市| 和田县| 上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