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碼頭火拼
- 暗戰(zhàn)秘諜之我是龍?zhí)?/a>
- 秐篆
- 3806字
- 2025-07-09 19:36:50
老周將電臺主機塞進木箱時,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這臺美式電臺比尋常的要小巧些,卻沉重得驚人,外殼還帶著磕碰的凹痕,顯然是從戰(zhàn)場上繳獲的。“日本人查得緊,青幫又在碼頭設了卡,”他用油布將木箱纏得密不透風,麻繩在上面勒出深深的溝痕,“今晚只能走水路,三號碼頭那艘插紅綢子的貨船,是我們的人。”
阿默蹲在旁邊,手里捏著半截粉筆,在地上畫著碼頭的草圖。系統(tǒng)昨夜突然彈出窗口,顯示“能量恢復至30%”,解鎖了“動態(tài)標記”功能——能實時標注50米內的敵對目標,用紅點閃爍的頻率表示威脅等級。“青幫為什么突然幫日本人?”他想起原身父親留下的記憶,那些青幫弟兄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從不直接摻和日本人的事。
“為了匯豐銀行的金條。”老周往爐膛里添了塊煤,火星子濺在青磚地上,“刀疤強想借日本人的手吞了那批貨,昨晚已經(jīng)跟憲兵隊簽了‘合作書’,今晚在碼頭‘卸貨’,其實是要設卡攔我們。”他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兩把手槍,“給你一把,防身用,不到萬不得已別開槍。”
阿默接過槍,冰冷的金屬觸感順著掌心蔓延開。他把槍塞進腰后,又摸了摸貼在胸口的地下管網(wǎng)圖——老周特意用薄紙拓印的,三號碼頭附近的污水管道、通風口都標得清清楚楚,其中一條廢棄的煤氣管,正好通到吊機操作室的正下方。
出發(fā)時,母親非要塞給他兩個窩頭,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早去早回,別惹事。”她的手在發(fā)抖,渾濁的眼睛里全是擔憂。阿默點點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會動搖。
亥時三刻,碼頭已經(jīng)戒嚴。日軍的探照燈像條毒蛇,在棧橋上掃來掃去,光柱切開夜色時,能看見堆成山的貨箱上站著持槍的士兵,黃軍裝在黑暗里格外刺眼。青幫的人更顯眼,黑綢衫上繡著盤扣,腰間別著短刀,正和日軍勾肩搭背地說笑,手里的煙卷紅點明明滅滅。
“跟緊點。”老周扮成個賬房先生,手里拎著個算盤,慢悠悠地往碼頭入口走。阿默推著輛獨輪車,車上堆著些舊棉紗,電臺就藏在最底下,用帆布蓋得嚴嚴實實。他低著頭,帽檐壓得很低,假裝是個老實巴交的苦力。
入口的日軍檢查得很嚴,翻遍了棉紗,又用刺刀往里面捅了捅。阿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刺刀沒戳到電臺。正要放行時,一個穿著黑綢衫的青幫分子突然攔住他們,三角眼瞇成條縫:“等等,這棉紗看著眼熟啊,哪來的?”
“城南張記布莊的,老板讓送碼頭的。”老周打著算盤,噼里啪啦響,語氣聽不出破綻。那青幫分子狐疑地打量著他們,突然朝后面喊了一聲:“強哥,你看這倆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阿默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刀疤臉正摟著個日軍小隊長說話,聽見喊聲轉過頭來。那道疤從眼角劃到嘴角,笑起來像條蜈蚣在爬——正是老周說的刀疤強,青幫在碼頭的頭頭。
刀疤強的手里拿著張畫像,展開來對著他們比了比。畫像上的人雖然模糊,但眉眼間和老周有七分像。“是他們!”刀疤強突然吼了一聲,掏出槍就朝他們指過來,“抓住這倆共黨!”
“跑!”老周猛地將算盤砸在日軍臉上,拽著阿默就往吊機后面沖。獨輪車被撞翻,棉紗撒了一地,木箱摔開條縫,露出里面電臺的金屬外殼。“在那!”日軍的槍響了,子彈嗖嗖地從耳邊飛過,打在貨箱上,木屑飛濺。
阿默被老周拽著,踉蹌著躲到吊機的鋼鐵支架后。吊機像個沉默的巨人,矗立在碼頭中央,長長的鐵臂伸向夜空,操作室就在三丈高的鐵架上,窗戶里透出昏黃的光。“按備用方案!”老周喘著氣,從懷里掏出駁殼槍,對著追來的人開了一槍,正好打中一個青幫分子的腿。
備用方案是阿默提的——利用吊機制造混亂。碼頭的吊機控制著十幾噸重的貨箱,一旦失控,足夠讓日軍和青幫自顧不暇。“你去操作室,我掩護!”老周又打倒一個沖上來的日軍,子彈殼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
阿默看了眼鐵架上的操作室,鐵梯銹得不成樣子,踩上去發(fā)出“咯吱”的呻吟,在槍林彈雨中簡直是活靶子。可現(xiàn)在沒別的辦法,他抓起地上的鐵棍,矮著身子往鐵梯沖。剛跑兩步,就聽見身后“砰”的一聲,老周悶哼了一聲,捂著胳膊蹲了下去——他中槍了。
“別管我!”老周吼著,又開了一槍,逼退追上來的人,“再晚就來不及了!”阿默咬咬牙,轉身朝鐵梯沖去。子彈打在吊機的鐵板上,火星四濺,有顆子彈擦過他的耳朵,火辣辣地疼。
他手腳并用地往上爬,鐵梯的銹屑蹭得手心全是血。爬到一半時,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獰笑——一個青幫分子正從上面的鐵梯往下爬,手里的短刀閃著寒光。“下去吧你!”阿默抓起鐵棍,猛地朝他膝蓋砸去。那人慘叫一聲,摔了下去,正好砸在追來的日軍堆里。
終于爬到操作室門口,阿默一腳踹開門。里面只有一個老工人,嚇得縮在角落發(fā)抖,手里還攥著個窩頭,咬了一半。“快讓開!”阿默把他拽到一邊,撲到控制臺前。臺上滿是油污,十幾個操縱桿和按鈕看得他眼花繚亂。
“系統(tǒng)!快給提示!”他在心里狂喊,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服。藍色的半透明界面突然彈了出來,上面用箭頭標著:“左桿前推:鐵臂左移;右桿后拉:吊鉤下降;紅色按鈕:緊急制動……”
“砰!”操作室的門被撞開,刀疤強舉著槍沖了進來,臉上的刀疤因為憤怒而扭曲:“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阿默猛地將左桿推到底,吊機的鐵臂帶著呼嘯聲,突然向左橫掃過去。
刀疤強沒站穩(wěn),被鐵臂晃動帶得一個趔趄,槍掉在了地上。阿默趁機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往門外掀。兩人扭打在一起,從操作室的門口滾到鐵梯上,刀疤強的指甲摳進他的胳膊,疼得他差點松手。
“去死!”刀疤強從腰間抽出短刀,朝他胸口刺來。阿默猛地側身,短刀劃破了他的肩膀,血瞬間涌了出來。他抓住刀疤強的手腕,狠狠往鐵梯的棱角上砸去,只聽“咔嚓”一聲,刀疤強慘叫著松開了手,短刀掉進海里。
就在這時,下面?zhèn)鱽砝现艿暮奥暎骸鞍⒛】熳尩鯔C失控!”阿默低頭一看,只見老周被十幾個日軍和青幫分子圍在中間,胳膊上的血浸透了衣服,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紅綢子的貨船就在碼頭邊,卻被兩艘巡邏艇堵住,根本靠不了岸。
阿默咬咬牙,松開刀疤強,爬回操作室。刀疤強捂著斷手,在后面氣急敗壞地咒罵,卻不敢再上來。他撲到控制臺前,一把拉下紅色的緊急制動桿,又將所有操縱桿推到極限。“轟隆——”吊機發(fā)出一聲巨響,鐵臂突然失去控制,吊著的集裝箱像個巨大的鐵疙瘩,搖搖晃晃地砸向碼頭的貨箱堆。
“快跑!”碼頭上的人尖叫著四散奔逃。集裝箱砸在貨箱上,引發(fā)了連環(huán)倒塌,十幾個貨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去,正好砸在日軍和青幫的人中間。有個裝著煤油的桶被砸破,煤油流出來,遇上掉落的煙頭,“轟”的一聲燃起大火,火舌瞬間舔舐著夜空。
“就是現(xiàn)在!”老周拖著傷腿,撿起地上的電臺,朝著貨船狂奔。幾個藏在暗處的同志沖了出來,舉著槍掩護他,和日軍交上了火。槍聲、爆炸聲、慘叫聲混在一起,碼頭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阿默在操作室里,看著老周把電臺遞上貨船,心里剛松了口氣,突然覺得后背一陣劇痛。他回頭一看,刀疤強不知什么時候爬了上來,手里舉著塊石頭,正惡狠狠地盯著他。“我殺了你!”刀疤強將石頭砸了過來。
阿默猛地躲開,石頭砸在控制臺上,儀表盤瞬間冒出火花。吊機的鐵臂徹底失控,帶著巨大的慣性,朝著操作室撞過來。“不好!”他心里大叫,轉身就往鐵梯跑。操作室的鐵皮屋頂被鐵臂撞塌,碎片噼里啪啦地掉下來,他被一塊鐵皮砸中后背,眼前一黑,從鐵梯上滾了下去。
落地時,他重重摔在碼頭上,嘴里涌出一口血。后背的傷疼得他幾乎動不了,可他看見刀疤強正舉著槍,朝船上的老周瞄準。“小心!”阿默掙扎著抓起地上的鐵棍,用盡全身力氣朝刀疤強扔過去。
鐵棍砸中了刀疤強的手腕,子彈打偏了,擦過貨船的桅桿。老周在船上看見了他,大喊著:“阿默!快上船!”阿默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根本跑不過子彈。
火越燒越大,已經(jīng)蔓延到碼頭的倉庫。日軍的巡邏艇被大火吸引,暫時離開了貨船。紅綢子貨船趁機發(fā)動,緩緩駛離碼頭。阿默看見老周站在船頭,朝他揮手,嘴唇動著,像是在說“保重”。
刀疤強捂著流血的手腕,惡狠狠地瞪著他,帶著幾個沒受傷的青幫分子圍了過來。“抓住他!”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阿默掙扎著站起來,后背的傷讓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朝著碼頭的倉庫跑去,那里有通往地下管網(wǎng)的入口——地圖上標著的逃生路線。
倉庫里堆滿了棉花和木材,火勢已經(jīng)燒了進來,濃煙嗆得他直咳嗽。他摸索著找到墻角的鐵蓋,用力掀開,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下面是污水管道。刀疤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日軍的喊叫。
“再見了,孫子!”阿默沖他們做了個鬼臉,縱身跳進污水管道。管道里的水沒過膝蓋,又冷又臭,還漂浮著垃圾和死老鼠。他忍著惡心,順著水流的方向往前爬,身后傳來槍打在鐵蓋上的“砰砰”聲。
爬出管道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阿默癱在岸邊的蘆葦叢里,渾身濕透,后背的傷火辣辣地疼,肩膀的刀傷也在流血。他摸了摸胸口,那半張管網(wǎng)圖還在,被血水浸透了一角,卻沒碎。
遠處的碼頭還在燃燒,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阿默望著火光,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咳嗽起來,咳出的痰里帶著血絲。電臺運走了,他們成功了。
系統(tǒng)的藍色界面在他眼前閃了閃,顯示“檢測到宿主多處受傷,能量剩余10%,啟動緊急處理……建議:壓迫止血,涂抹磺胺……”阿默笑了笑,這破系統(tǒng)總算有點用了。
他掙扎著站起來,朝著福安里的方向走去。陽光穿過蘆葦叢,照在他帶血的臉上,帶著點暖意。碼頭的火并只是一場小勝利,前路還有更多硬仗要打,但他不怕。他摸了摸后背的傷,那里的疼痛提醒著他,自己不是在做夢——他真的在這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為了點什么,拼過命。
石庫門的方向傳來了報童的吆喝聲,新的一天開始了。阿默挺直腰板,一步步往前走,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長,帶著血,也帶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