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泰國史(第三版)
- (英)克里斯·貝克 (泰)帕素·蓬派吉
- 1787字
- 2025-04-28 18:02:43
結論
現代東南亞特有的棋盤格式、稻田成塊的景觀,非常具有誤導性,過去情況并非如此。那時山地和平原都被森林所覆蓋。在17世紀,每年有多達200000張鹿皮從阿瑜陀耶出口各國,這足以說明森林的范圍及住在其中的獵物的豐富程度。人類的定居點稀疏地散布在河流水系沿線。19世紀初,生活在現代泰國版圖內的人口可能在100萬到200萬(見圖1-3)。[16]由于水路是最好的交通路線,河流系統開始界定該地區的文化分區。到16世紀(但具體時間尚不清楚),泰語已成為山地南方湄南河下游地區的主要語言。憑借其貿易財富,阿瑜陀耶成為這一地區的霸主。但是該地區支離破碎的政治狀態已反映在人們分散居住的模式中。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地方統治者,而且往往有自己的統治方式和傳統。阿瑜陀耶及處于其中心地位的競爭者們,通過將這些統治者納入附屬和朝貢關系來擴大他們的影響。在1767年阿瑜陀耶被摧毀的前夕,它還對湄南河下游的城邦有強烈的影響,對東邊的老撾和高棉統治者,以及半島南部泰人—中國人—馬來人的港口城邦也有一定的影響。

圖1-3 現代泰國(1800—2010年)區域內的人口估算
前現代的社會結構是建立在主從關系紐帶的基礎之上的:種田的農民對地方城邦的統治者、奴隸(塔)對主人、平民對征兵長官、低級貴族對庇護人、高級貴族及進貢的領主對國王,以及國王對中國皇帝。在其中每一對關系中,從屬方需要貢獻一些產品(來自其田地或勞動技能)或勞力,以換取某種程度的保護。在普通的城邦中,社會階級觀念相對淡薄。但是在一些主要的中心,如阿瑜陀耶中,國王和大貴族通過戰爭和貿易積累資源,并建立了一個深刻而精細的等級制度。
在16—18世紀亞洲商業整體擴張之際,阿瑜陀耶的國王又從歐洲、波斯和中國積聚了財富、武器、雇傭兵和新的技能與科技。他們通過儀式、戲劇鞏固了在地區的權力,并通過武力遠征進一步擴展到更遠的地方,經常與類似的擴張性鄰國,如阿瓦、柬埔寨和越南發生沖突。
到18世紀,商貿活動的擴張開始削弱王權和尚武精神。新興的貴族階級尋求在幾代人之間積累財富的方法。普通百姓拒絕再獻出自己的勞力和生命。社會的愿望通過復興的佛教的道德語言來表達。舊秩序已搖搖欲墜,大廈將傾,該城在1767年遭到緬甸出人意料又異常激烈的攻擊時顯得脆弱不堪。在短期內,這一事件破壞了貿易,散盡了財富,并激起了一種尚武精神的復興。但從長遠來看,它為市場經濟和一個嶄新的社會秩序的發展鋪平了道路。
[1] 布拉馬普特拉河是亞洲主要大河之一,發源于中國,上游名為雅魯藏布江,在東北印度阿薩姆邦境內與其他兩河合流后始稱布拉馬普特拉河,最后注入孟加拉灣。——譯者注
[2] 位于今宋卡府北部。——譯者注
[3] 一些學者相信這個表面上寫于1292年的著名碑文,全部或一部分是后來創造的。但對于闡釋猜亞普觀念來說,具體日期是無關緊要的。
[4] 中國古籍中稱古代泰國為暹羅,是暹與羅斛兩國的并稱。據《明史》(卷三二四):“(洪武)十年,昭祿群膺承其父命來朝。帝喜,命禮部員外郎王恒等赍詔及印賜之,文曰‘暹羅國王之印’,并賜世子衣幣及道里費。自是,其國遵朝命,始稱暹羅。”西文中稱古代泰國為Siam,從所指來看,應對應中文的暹羅。因此后文再出現Siam盡皆譯作暹羅。——譯者注
[5] Guy Tachard,A Relation of the Voyage to Siam,Bangkok:White Orchid Press,1981 [1688],pp.180-181.
[6] Francois Caron and Joost Schouten,A True Description of the Mighty Kingdoms of Japan and Siam,ed.John Villiers,Bangkok:Siam Society,1986 [1671],p.128;Nicolas Gervaise,The Natural and Political History of the Kingdom of Siam,tr.and ed.John Villiers,Bangkok:White Lotus,1998 [1688],p.53.
[7] “薩迪納”的大概意思是“對土地的權力”,可能最初用來指代一種土地授予。但是到了阿瑜陀耶晚期,它就成為對應每一個官職的數量等級。最近,這個術語被接受為一個前現代社會秩序的簡略的表達形式,等同歐洲的“封建”(feudal)。
[8] 素麗瑤泰是一位王后,為救國王戰死沙場,故稱其為“榮耀男性”。——譯者注
[9] Alain Forest,Les Missionnaires Franc,ais au Tonkin et au Siam xviie-xviiiie Si`ecles,Livre I:Histoire du Siam,Paris:L'Harmattan,1998,p.115.
[10] 這段詩歌選段原書采用了懷亞特和庫什曼的自由體英譯本,譯者直接譯自泰文原版。——譯者注
[11] Richard D.Cushman and David K.Wyatt,‘Translating Thai poetry:Cushman,and King Narai's “Long Song Prophecy for Ayutthaya”’,Journal of the Siam Society89,1&2,2001,pp.7,11.
[12] Khamhaikan chao krung kao(Testimony of the Inhabitants of the Old Capital),Bangkok:Chotmaihet,2001,p.157.
[13] Luang Phraison Salarak,“Intercourse between Burma and Siam as recorded in Hmannan Yazawindawgyi”,Journal of the Siam Society,11,3,1915,p.54.
[14] F.H.Turpin,A History of the Kingdom of Siam,tr.B.O.Cartwright,Bangkok:White Lotus,1997 [1771],p.109.
[15] Henry Burney,22 December 1826,in The Burney Papers,Vol.II,Pt IV,Bangkok:Vajiranana Library,1911,p.34.
[16] 從1911年起,這個圖表的數據以人口普查資料為基礎,而且經過了修勻。早期的數字是在特威爾(B.J.Terwiel)和施泰恩施泰因(L.Sternstein)之前的統計的基礎上估算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