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河灘鏖戰
- 當劉備重生南宋紹興三十一年
- 羔級攻城獅
- 3438字
- 2025-05-24 12:49:49
對岸金軍猛安完顏阿魯補見火攻無效,氣得一把扯下頭盔,露出猙獰的刺青面紋。
“放箭!給我射死這些南蠻!”他揮舞彎刀的聲音都變了調。剎那間,密集的箭雨騰空而起,黑壓壓如蝗蟲過境。
魯智深將僧袍下擺往腰帶里一塞,大喝一聲:“跟灑家來!”
他左手舉起包鐵木盾,右手倒提水磨禪杖,率先踏上搖晃不止的木橋。
五百重步兵立即組成龜甲陣,大盾層層疊疊,如同一道移動的鋼鐵城墻。
橋身在腳下劇烈搖晃,湍急的河水從木板縫隙間噴涌而出,打濕了士兵們的戰靴。
魯智深禪杖舞得呼呼生風,格開數支直奔面門的利箭,金屬碰撞的火星在晨霧中格外醒目。
一支狼牙箭擦過他耳際,在腮邊拉出一道血線。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流到唇邊的鮮血,突然放聲大笑:“金狗就這點能耐?還不夠給灑家撓癢癢!”
笑聲未落,他猛然加速,沉重的身軀竟在搖晃的橋面上如履平地。
對岸金軍見狀,箭雨愈發密集,卻見那胖大和尚如同一尊怒目金剛,禪杖揮舞間箭矢紛紛墜落。
魯智深耳畔突然傳來“噗通”一聲悶響,余光瞥見一名舉盾的士兵轟然跪倒。
一支狼牙箭貫穿了他的鐵盔,箭簇從眼眶穿出半尺有余,腦漿混著鮮血順著箭桿緩緩滴落,在橋板上濺開一朵刺目的紅白之花。
尸體搖晃兩下,栽入湍急的河水,轉眼就被漩渦吞沒。
“堅持住!快到對岸了!”魯智深的聲音如驚雷炸響,在箭雨呼嘯中清晰可聞。
士卒們咬緊牙關,盾牌上早已插滿箭矢,活像一只只鐵刺猬。
有人身上中箭,仍死死抵住盾牌,拖著身軀繼續前進,鮮血在橋面上匯成細流,滴入河中,將水面染成淡紅。
對岸金軍箭囊漸空,完顏阿魯補眼中閃過毒蛇般的寒光,突然拔刀砍翻一個正在裝箭的弓手:“重騎披甲,沖鋒!碾碎這些南蠻!”
“嗚!”低沉的牛角號穿透晨霧。
魯智深瞳孔驟縮,只見霧氣中突然亮起無數金屬寒光,大地開始震顫,河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紋。
一千重裝拐子馬如洪流般沖出迷霧,這些精選的遼東戰馬全身披甲,每具馬鎧的縫隙間都垂著帶倒刺的鐵鏈,隨著奔馳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嘩啦聲。
鞍韉兩側懸掛的鏈錘劃出死亡的圓弧,在晨光中閃爍著血色的反光,重騎兵們齊聲吶喊,聲浪震得岸邊柳葉簌簌落下。
魯智深眼中精光爆射,突然一個箭步沖出,第一個踏上對岸土地。
他暴喝如雷,水磨禪杖化作一道烏光劈下,“咔嚓”一聲脆響,當先一匹披甲戰馬的頭顱應聲而碎,腦漿四濺。
馬背上的金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慣性甩出丈余,重重砸在河灘碎石上,頸椎折斷的脆響清晰可聞。
“列陣!”魯智深禪杖橫掃,又將一騎連人帶馬擊倒。
幸存的三百余重步兵迅速過河,在橋頭組成三道盾墻。
長槍從盾隙森然刺出,寒光點點,宛如一道鋼鐵荊棘,河泥的腥氣混合著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形成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拐子馬洪流已至眼前,最前排的義軍士兵甚至能看清馬鎧上凝結的晨露,聞得到戰馬噴吐的熱氣中夾雜的青草味,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轟!”
重裝拐子馬的沖擊力如同山崩地裂,前排盾陣瞬間被撞得連連后退。
木盾碎裂的脆響不絕于耳,持盾士兵口吐鮮血,內臟被震碎,像破布娃娃般飛出數丈。
鏈錘飛舞,砸在鐵甲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盔甲頃刻間便凹陷,士卒口鼻處不住的噴出鮮血。
“刺!”
盾陣中突然刺出數十支長槍,寒光點點,一支長槍精準挑落一名金騎的頭盔,露出那張驚愕的年輕面孔。
旁邊又一槍毒蛇般刺出,直取咽喉,金兵喉頭爆出一朵血花,栽落馬下。
一個落馬的金兵尚未斷氣,掙扎著要去抓掉落的彎刀。
魯智深抬腳重重踏下,“咔嚓”一聲脆響,喉骨粉碎的聲響清晰可聞。
禪杖同時橫揮,架住呼嘯而來的鏈錘,火星四濺。
禪杖帶著破風聲劈下,當面的馬頸應聲而折,戰馬哀鳴跪地。
騎兵在墜地瞬間被三支長矛貫穿胸腹,矛尖從后背透出,將他釘在地上抽搐。
但更多的鐵騎接踵而至,鏈錘砸在盾牌上的悶響如同地獄的鼓點,一聲聲敲在守軍心頭。
“咔嚓!”
魯智深左側的盾墻突然凹進來一塊,持盾士兵口鼻噴血,肋骨斷茬刺破皮肉,白森森的骨碴混著內臟碎片從嘴角溢出。
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跪倒在地,雙手還死死抱著變形的盾牌。
“賊廝鳥!”
和尚目眥欲裂,反手一杖橫掃,將鏈錘騎兵連人帶馬砸進河里。
沉重的鎧甲帶著騎兵直墜河底,落水的戰馬掙扎著把騎手壓入水下,河面立刻泛起詭異的粉紅色泡沫,幾個氣泡冒出后便再無聲息。
騎兵沖過一輪后在右側重新列陣,鐵甲上沾滿鮮血和碎肉,鏈錘的尖刺上還掛著絲絲縷縷的人體組織,向著盾陣繼續沖來!
“穩住!別亂!”
魯智深禪杖連續斬擊,杖影如龍,一杖劈碎當面金兵的天靈蓋,紅白之物飛濺,又一杖橫掃,將另一名騎兵攔腰擊飛。
突然一柄鏈錘向他頭頂砸來,他側身閃過,禪杖順勢上挑,鐵桿精準卡入鏈錘鐵鏈的縫隙,猛力一絞一甩,那金兵連人帶甲被挑飛數丈,重重砸在后續沖鋒的騎兵陣中,引發一陣混亂。
河灘上已是一片修羅場,斷肢殘骸隨處可見,垂死的戰馬嘶鳴著掙扎,傷兵的哀嚎與喊殺聲交織。
魯智深喘著粗氣,僧袍早已被鮮血浸透,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望向再次集結的騎兵,突然咧嘴一笑,白牙在血污中格外醒目:“來啊!讓灑家超度你們這些金狗!”
魯智深已殺得雙目赤紅,額角青筋暴起如虬龍。
六十二斤的水磨禪杖早已被血水浸透,杖頭的鐵環被凝固的血液堵死,再也發不出往日的清越聲響。
每一次揮杖,都在地上黏稠的血漿中拖出深深的痕跡,似乎在用朱砂書寫著一篇血腥的經文。
金兵如潮水般涌來,魯智深身邊的親衛接連倒下,一個久經戰陣的老兵被鏈錘砸碎頭顱,腦漿濺在和尚的臉上。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來,深深扎入魯智深的左肩,他悶哼一聲,直接用手折斷箭桿,任由箭頭留在血肉中,繼續揮舞禪杖廝殺。
“推車!快推車!”李鐵槍見魯智深站穩陣腳,當即下令,他的吼聲在騎兵沖鋒的轟鳴中支離破碎。
二十輛裝著濕沙的獨輪車被義軍死士推向橋頭,每輛車后都跟著三四名弓弩手掩護。
這些木車一旦過河結成車陣,就能成為抵擋騎兵沖鋒的屏障。
完顏阿魯補見狀大怒,臉上刺青扭曲如惡鬼:“放箭!給我射死這些推車的!”
金軍弓手射空箭囊,箭雨遮天蔽日,推車的義軍接連倒下,一名士卒胸口中箭,仍用最后力氣將木車往前推了丈余才氣絕身亡。
鮮血在橋上拖出長長的痕跡,但義軍前仆后繼,木車仍在緩慢而堅定地向前移動。
完顏阿魯補眼見箭雨無效,急得雙目充血,唯有清掃橋頭敵軍!
他一夾馬腹,直取魯智深:“禿驢受死!”手中長矛如毒蛇吐信,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取和尚咽喉。
魯智深不避不閃,禪杖橫擋,“鐺!”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
兩人交手十余合,杖影矛光交織成網,完顏阿魯補越戰越驚,這和尚力大無窮,招式看似大開大合,實則滴水不漏,他的長矛每次與禪杖相撞,都震得雙臂發麻。
“金狗,看招!”魯智深突然變招,禪杖如泰山壓頂般砸下。
完顏阿魯補倉促舉矛格擋,“咔嚓”一聲,精鐵打造的矛桿竟被生生砸彎,他虎口崩裂,鮮血順著矛桿流淌。
還未及反應,魯智深飛起一腳,正中胸口,將他踹下馬背。
完顏阿魯補重重摔在地上,還未爬起,就見那血染僧袍的惡和尚已高舉禪杖,朝他天靈蓋劈來。
生死關頭,他一個翻滾避開要害,禪杖砸在肩甲上,鐵甲頓時凹陷。
他強忍劇痛,抓起一把沙土揚向魯智深眼睛,趁機向后急退。
此時,第一輛木車終于抵達預定位置,義軍發出震天的歡呼。
魯智深抹去臉上的沙土,看著逐漸成型的車陣,仰天大笑:“金狗,你們的死期到了!”
“猛安大人!”周圍金兵見狀驚呼,數名正在廝殺的親衛騎兵同時策馬向魯智深沖來,鐵蹄踏碎滿地血泥,濺起猩紅的浪花。
魯智深不懼反笑,聲若洪鐘:“來得好!”手中禪杖掄圓橫掃,杖頭鐵環雖被血垢封死,卻更添幾分兇煞之氣。
“砰!”一騎應聲倒地,馬腿折斷的脆響清晰可聞。
那騎兵尚未爬起,就被后續沖來的戰馬踏碎胸骨。
魯智深順勢回杖,又一名金兵被擊中腰腹,鐵甲凹陷,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完顏阿魯補趁機奪過一匹無主戰馬,狼狽爬上馬背。
他肩甲碎裂,右臂軟軟垂著,卻仍強撐著一口氣,用左手拽緊韁繩向后方逃去。
臨走前回頭一瞥,正看見那血僧如魔神般在陣中砍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此時,義軍后續部隊已如潮水般涌過浮橋,工兵們迅速將木車首尾相連,用鐵鏈固定,轉眼間就在橋頭筑起一道簡易車陣!
長槍手依托車陣列隊,寒光閃閃的槍尖組成一道死亡叢林。
李鐵槍親率三千長槍兵加入戰團,這支生力軍的到來讓戰局為之一變。
他手中鐵槍如蛟龍出海,接連挑落三名金騎,槍尖滴血,在晨光中泛著妖異的紅光。
金兵見主將敗走,又見義軍陣勢已成,攻勢頓時為之一滯,有些騎兵開始不自覺地勒馬后退,陣型出現松動。
“全軍壓上!”李鐵槍看準時機,一聲令下,義軍戰鼓驟然擂響,震得河面泛起漣漪。
憋屈多時的將士們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如決堤洪水般沖向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