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翥抱著尚方寶劍帶著一隊人馬殺氣騰騰的到來。
街面上突然熱鬧了起來,紛紛圍了上來。
“給本官圍了,任何人膽敢反抗就地格殺!”
“是!”
上百的巡警將酒樓圍的水泄不通。
林汝翥一馬當先的走了進去。
馮掌柜雖然帶著微笑,可心里頭震驚不已。
“哎呀,小的迎接來遲,林大人恕罪。”
“馮掌柜真是好大的面子。”
“瞧林大人說的,咱就一個小小的掌柜,哪里來的面子。要說這面子還不是孟爺給的。
林大人您說呢?”
林汝翥冷笑,真當他孟達是個人物。
別說是孟達了,今個就是盧受親來,也不好使。
“本官公務繁忙,沒有時間浪費。一句話,交還是不交。”
“林大人,這小的做不了主。”
“來人,給本官封了!”
“是。”
巡警早就等自己大人發話,尤其是周擋頭更是一馬當先。
“慢著!”馮掌柜一聲爆喝。
“林大人,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誰的產業嗎?”
林汝翥祭出尚方寶劍,
“難道他盧受比陛下還大嗎?”
看著馮掌柜冥頑不靈,林汝翥還是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馮掌柜,本官最后問一遍,你交還是不交。”
這個時候從門外傳來爽朗的笑聲,
“哈哈,林大人好大的威風!”
林汝翥冷眼望著來人,他怎會不認得,這不就是人稱“笑面虎”的孟達嗎。
“你又是何人?來啊,此人阻擾五城兵馬司辦公,拉下去杖十。”
幾名巡警不由分說的將他架了出去。
行刑的依然是周擋頭,他掄起木棒敲了下去。
“啊!”
孟達沒成想,林汝翥上來就給自己來個下馬威,絲毫不顧往日情面。
他咬著牙叫罵道:“林汝翥,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官,你敢打老子,有種你打死咱,打不死咱,咱要你死。”
林汝翥笑了笑:“都聽清楚了,是他自己要求的,與本官無關。”
周擋頭伸手吐了吐口水,又掄起了木棒。
木棒帶著風聲呼嘯風聲,重重的打在孟達的后腰上。
啪的一聲。
孟達疼的差點昏厥,嘴里再也不敢說出任何威脅的話,不斷地哀求,
“林大人,小的知錯了,求你別打了,林大人。”
林汝翥沒理會他的哀求,等打完了十棒,才命人將他拖了過來。
“都給本官聽著,酒店查封。所有人全部帶走。如有違抗,就地格殺!”
馮掌柜一干人等徹底傻眼了,本以為孟達是救自己來的,沒想到林汝翥誰的面子都不給。
眼下他也是看的明白,這是動了真格的。
不消說孟達能不能挺過這關,就是他身后的東主司禮監掌印太監盧受能不能過這關恐怕也難說了。
巡警們得令拿人的拿人,查封的查封。
圍觀的群眾這才意識到五城兵馬司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那些還想借此鬧事的也悄悄的溜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為了那點錢真犯不上把自己命搭進來。
回頭漲價,把交的錢加進來就是了。
反正最后也不是從自己口袋里出錢。
見沒啥熱鬧可看,眾人三三兩兩的都散了。
他確實沒有看錯林汝翥,不畏強權,干凈利落,這正是自己想要的。
一個小小的官家敢在當朝六品官員的面囂張跋扈,盧受的真實面貌便也能窺探一二。
沒有他的縱容,借孟達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朱由校臉色陰沉。
“下旨,著東廠將盧受拿下!朕要好好認識認識這位掌印太監!”
“臣遵旨!”
............
盧受,大明帝國內廷第一人被下獄的事情引起軒然大波。
這條消息一度蓋過五城兵馬司成為大明今日頭條。
眾說紛紜,
有的人猜測盧受“里通國外”的事發了。
明真相的人紛紛將家里的官家、產業上的負責人叫到跟前,開始職業道德培訓,目的就一個,千萬不要狗仗人勢,到處惹是生非。
關于盧受的個人簡報如海般的放在朱由校的面前。
朱由校沒想到這位天字第一號內臣還有如此光榮的事跡。
萬歷四十六年,那一年后金剛剛造反攻下了旅順。
大漢奸李永芳也是在這一年投了后金。
薩爾滸之戰也沒有開打。
努爾哈赤寫下來“七大恨”的討明檄文,然后出兵圍攻撫順城,守城千總王命印戰死,明軍游擊李永芳
與中軍趙一鶴等出城投降。
四月二十一日,明軍廣寧總兵官張承蔭率副將頗廷相、參將蒲世芳、游擊梁汝貴等諸營兵援撫順。
后金兵乘勝奮擊,張承蔭、蒲世芳力戰身死,頗廷相、梁汝貴突圍后也相繼奮戰陣亡,明軍將士死亡萬余人。
撫順一丟,大明帝國舉國震驚,朝廷中神經極度緊張。
言官刑科給事中姚若水奏言,后金狡猾狡猾滴,我們最好要好好防備。
建議關閉城內集市,謹慎開始城門,把公務員里的臨時工們都清退了,并給宮中太監發木牌,出入憑牌查驗,以防奸細混入大內。
這邊大明朝忙著關門放狗抓奸細,那邊努爾哈赤很配合的送了四個漢人過來。
這四個人捎了個口信過來,我們不打了,我們要講和!
這四個信使分別為張儒紳、張棟、楊希舜、盧國仕,不需要嚴刑逼供,也不要隔離審查,這四位的身份很快就被查明白了!
原來這四位能夠被俘后不被宰了,還被派來給大明皇帝送“雞毛信”?
基本可以判定為四人中兩個是盧太監派來撫順做生意的,另外一個是開原人,一個是撫順人,這四位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東廠的人。
盧太監、東廠,這里面文章很大啊!
大明風聞奏事的言官坐不住了。
六月一日,河南道御史唐世濟就上書了,張儒紳帶來求和信和七大恨這件事,他們自己說是東廠安排去的遼東,建議把這四個人抓起來嚴加審訊。
而這時候東廠太監盧受站出來表示,張儒紳他們是去遼東買貂皮、人參的,正趕上后金軍打了過來,然后就被建奴威逼著替他送了封信而已,并沒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
萬歷皇帝聽完自己心腹盧受的解釋,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以為這事皇帝不追究就算翻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