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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變故

  • 漫漫昏寵
  • 空空如氣
  • 10725字
  • 2025-01-14 16:57:27

到了建市機場后,公司的司機早在那邊等著了。

他剛到便吩咐司機下車打的回去,車子由他自己來開。

司機雖然一臉納悶,不過對于靳斯南,他顯然不敢過問,隨即下車往打車區域走去了。

等池桑桑上車后,因為先前送過池桑桑回去。靳斯南也沒有問路,就先朝池桑桑住的方向開去了。

一路沉默。

到了池桑桑的樓下,他倒是腳長步伐大,先下來給她開好車門。她這才疏離的說了聲,“謝謝。”之后轉身往樓上走去。

“桑桑,要是覺得累的話休息幾天再來上班。”他忽然開口問道。

“哦。”她大概根本沒有聽進去他在說些什么,眼下隨口敷衍應了一句。

“還有——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他繼續艱難開口說道。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池桑桑的背影就僵在了原地。

不過下一秒,池桑桑還是恍若未聞的繼續朝里面走去。

靳斯南一直等到池桑桑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樓道里,他才轉身往車子那邊走去。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坐在車內,好一會后這才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池桑桑回到家里,未料到整個房間都是靜悄悄的。她自己身心俱疲,推門進去看到孫玉芬在她自己房間里睡覺,她沒有吵醒孫玉芬,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蒙頭睡了起來。

其實也睡得不安穩,迷迷糊糊中,那個場景還是如影隨形的在她腦海里浮現著。

她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覺著腦袋脹痛的快要裂開,她這才起來到客廳里給自己倒了杯水。

正好黃鶯也剛從外面回來,才一見著病懨懨的池桑桑,她以為是因為葉淮容的緣故,眼下便安慰起來,“桑桑,為了這么個葉淮容,把自己弄得這么憔悴不堪,那可真是不值得!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幸虧你們還沒開始實質性的交往。你也沒吃什么虧,以后找男人多長個心眼就是了。”

池桑桑這一天下來,腦海里要么是短暫的失聲,要么是嗡嗡作響,眼下見著黃鶯的嘴皮子一張一闔的,其實她是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大概見著池桑桑還是目光呆滯,黃鶯這才沒好氣的提高了點音量,“至于嘛,為了葉淮容就這么失魂落魄的?你還是多關心下阿姨吧。你出差后第二天她就得了重感冒,到現在還沒好呢。”

“鶯鶯,我媽怎么了?”一提到孫玉芬,池桑桑這才回過神來,一臉擔憂問道。

“就是感冒了,怎么也不見得好。我又勸不動她去醫院,只得讓她吃點感冒藥多喝開水。”黃鶯無奈的應道。她因為隔三岔五的要到池桑桑家里住個幾天,孫玉芬待她是極為照顧的,她自然也是打心底關心孫玉芬的身體。

“我去看看。”池桑桑說完朝孫玉芬的房間里走去。

大概是吃了感冒藥有些嗜睡,池桑桑走過去時,孫玉芬還沒有醒來。直到池桑桑伸手探了下孫玉芬的額頭,她這才醒了過來,有氣無力開口說道,“桑桑,你回來了怎么也不和媽說下,媽也好起來提前做好飯——”她說完就要撐著坐起來。

“媽,我來做飯好了。身體還難受嗎?”孫玉芬的額頭倒也不燙,大概燒是已經退了,池桑桑問道。

“沒事。感冒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覺得有點胸悶氣短,我多休息下就沒事了。”孫玉芬還是老樣子,就那么幾句話。

“媽,你怎么一不舒服就胸悶氣短,還是早點去醫院里看下吧。”池桑桑孫玉芬臉色毫無血色,她心頭不無擔憂。

“你出差剛回來也累,等媽感冒好徹底了。你再陪媽去醫院里檢查下吧。”孫玉芬難得松口,池桑桑便也點點頭。

“你先前不是說了,明天就是你和小葉的訂婚宴。媽身體不適一直沒有幫上忙,幸好這小葉也是讓人省心,這些事都一手包辦了。桑桑,你自己再和小葉再商量下明晚的細節吧。”孫玉芬說到這時,原本蒼白的臉上這才難得露出知足的笑意。

“媽,你先休息吧。”池桑桑見孫玉芬一心惦記著這事,她沒有戳破,說完后就從孫玉芬房間里走了出來。

池桑桑和孫玉芬兩人都沒什么胃口。晚餐還是黃鶯張羅的,煮了一鍋粥,配點現成的小菜,將就一餐了。

晚上等孫玉芬回房間里休息后,黃鶯這才到池桑桑的房間里問道,“桑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就是想著要怎么和葉淮容開口說這事——”池桑桑心頭亂糟糟的很,一時間又覺得難以啟齒自己和靳斯南之間的事情。

“這有什么不好開口的,過錯方是他又不是你,你沒有大嘴巴給他捅出去就算是放他一馬了!”黃鶯這人本就直言直語慣了的,大大咧咧應道。

見池桑桑好歹也是點頭了,她有點心疼的提醒道,“看你這次回來氣色那么差,出差跑來跑去的也累,我是最有體會的。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后才轉身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大早上,池桑桑便出門了。

也不知道是山雨欲來還是天際沒有大亮的緣故,整個天空都灰蒙蒙的,像是被罩上了一層厚重的云霧。

她約了葉淮容。

葉淮容顯然也未料到池桑桑會主動約他,而且還是大清早。過來見池桑桑的時候,西裝革履,相比平常,顯然是意氣風發著的。

“要不先去我家,討論下今晚生日晚宴的細節,酒店我都已經安排好了。”葉淮容無比自然提議道。

“不用了,直接去公司吧。我們路上聊會就好了。”池桑桑望著車窗前方,面無表情說道。

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天際邊已經刮來一陣暴雨,雨滴斜打在車窗上,落在耳邊還有清脆的拍打聲。整個車窗沒一會就被雨水打濕一片,擋住視線。即便是雨刮器一遍又一遍的掃過,可是被雨幕浸染過的車窗,卻總是回不去起先那樣澄凈了。

葉淮容總覺得池桑桑今天怪怪的,目光呆滯無神,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像是少了一分魂,和平常靈動的她分明就是判若兩人。

不知為何,他心頭莫名其妙有不好的預感上來。

“桑桑,你怎么了?”葉淮容關切問道。

“淮容,我想問你個問題——”池桑桑說到這時,這才幽幽的轉過來望了一眼葉淮容,葉淮容饒是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眼下竟然無端心頭有些發毛起來,不過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昨晚你是不是在一個私人宴會上出現過?”

“你怎么會問這么奇怪的問題——”葉淮容不置可否應道,不過原本還掛著寵溺的臉上瞬間陰沉下來。

“我就是想和你求證下,你有沒有和其他女人一起去開房?”她問時還是端坐著身子的,可是臉上的神情平和的卻又像是說著外人的事情而已。

“桑桑——”葉淮容這倒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一會后這才抬頭說道,“我不清楚你是哪里知道的消息。不過,我也不打算否認,這只是很簡單的one night而已。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任何的牽扯。你介意的話,和你訂婚后,我會立馬戒掉這個壞習慣的。”他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文儒雅,不過說時神色自若,顯然在他根深蒂固的腦海里,這只是件不需要大驚小怪的一樁小事而已。

“在你眼里,原來和不相關的人是可以如此隨意發生關系的?”池桑桑還是繼續問道,聲音平和的根本聽不出她的情緒起伏。

“也不是說這般隨意。只不過她是純粹要錢,我是純粹解決下生理需求而已。其余方面一點糾葛都沒有的。桑桑,你大概是沒有和男人相處過,像我這個年紀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也沒有固定的同居伴侶,有這方面的需求是很正常的——”葉淮容說到這時,左手閑適的擱在方向盤上,身子略微右轉過來,留意著池桑桑的神情。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理解你,是嗎?”池桑桑說時略微左轉過來,正好對上葉淮容的目光。

和那樣沉寂的目光對視上,葉淮容無故心頭一驚,下一秒早已改口說道,“當然不是。不過,桑桑你年紀太小,對這方面的男女事情你不知道——”顯然在他的觀念里,池桑桑還是個生活在理想世界里沒有長大的小女孩一個。

“葉淮容,我們今晚的訂婚取消吧——”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不過都是聽清了彼此的內容。

葉淮容聞言急踩剎車,力道猛的兩人都有些朝前面俯沖過去。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桑桑,不要鬧了——”他盡管觀點上并不認同池桑桑,不過眼下先退了一步求和道。

“淮容,我不是鬧別扭。我只是覺得這方面,我們的理念出入太大了。我以前也沒有發現自己會有這樣嚴重的精神潔癖——當然,這方面也不是你一個人的原因,我也有問題——”

“桑桑,你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了,不應該再生活在你自己臆想中的理想國里。現在又不是拘泥處男處女的舊社會,我覺得這方面,你的思維的確是太封建保守了。時代在變化,我們的思想也應該——”

“你車子停在這里吧。”池桑桑不等靳斯南說完后,突然開了車門,徑自下車大步朝前面走過去。

毫無預料被潑了一臉冷水的葉淮容暴躁地捶打了下方向盤。

他大學畢業后在國外學校里待了好幾年,在研究生階段就和國外的女同學發生過關系。在他習以為常開放的觀念里,用一夜情來解決需求并不是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眼下池桑桑突然給他臉色看,他覺得池桑桑不可理喻的無理取鬧起來。

當池桑桑下車后朝前面繼續走去,他破天荒沒有立馬下車去追池桑桑,反倒一踩油門開走了。

池桑桑就在方才葉淮容和自己說勸的那刻,陡然察覺到自己和葉淮容之間的鴻溝不是輕易可以跨越改變的。

今天早上出門時,她原本還是抱著渺茫的希望,想聽葉淮容的親口解釋后,她也向他坦白自己的過失。

再怎么樣,她不想讓孫玉芬失望。

可是,現在看來,壓根沒這個必要了。

她憎恨的不是葉淮容對這種事的不以為然,她心寒的是在葉淮容的潛意識里,這根本是件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小事而已。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葉淮容,尤其她前一天還想過要和他執手過度一生的。

暴雨沒有停歇的跡象,而且沒一會就伴隨著呼呼作響的風聲,刮得周遭地上的東西也砰砰作響起來。有些輕巧點的垃圾隨即就被大風刮出了很遠的距離,池桑桑失魂落魄的倒也沒有察覺到。

直到覺得旁邊突然有輛車子飛快的開過,她這才麻木的朝前方看了下。

靳斯南覺得自己最近晦氣到家了。

昨晚回去后,他竟然破天荒失眠了,滿腦海都是池桑桑下車時漠然的背影。

反正也睡不著,大清早他就開著車子來公司了。

時間尚早,他開到這邊工業園區域,根本沒有見到一輛車一個人影。

所以在快到公司的大門口時,他視線里避不可避看到了被澆的落湯雞似的人影。

似乎有點眼熟。

才想到這個念頭,下一秒,他早已利索掉頭往池桑桑的位置開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開好車門的緣故,池桑桑空洞的朝他望了一眼,木訥的坐進了車內。

“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傘?”他沒好氣出聲說道。

坐他右側的池桑桑還是毫無反應的望著前方。被大雨澆灌的緣故,她渾身上下都是濕答答的,雨水一直往座椅上淌了下來。

“先送你回家換套衣服吧。”他說完后利索的往回開。

“我不想回家。”一直沉默的池桑桑這才忽然開口說道。

靳斯南聞言,只是不經意的朝她望了一眼,下一刻,卻是重踩了下油門,朝他自己的住處方向開了過去。

到靳斯南的住處后,池桑桑神情僵麻的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

從公司前面開回到他的住處,已經是半個小時多了,池桑桑身上的雨水倒是沒有再滴淌了,不過衣服還是濕漉漉的貼在她的身上。

“先去沖個澡換套衣服吧,免得著涼。”靳斯南過來時已經遞了套衣服給她,他家里自然沒有女裝,眼下也不過是遞了件他自己的T恤衫和睡褲給她。

池桑桑下意識抬起頭朝他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是有沒有聽進去,不過總歸是接過他手上的衣物,這才機械的朝衛生間那邊走去。

客廳里只剩下靳斯南一個人。

其實他也沒什么事,無端心浮氣躁起來。他這才掏出煙來點上。

等到他掏出第四支煙時,他這才終于不耐煩起來,走到浴室間前面。

里面安靜的沒有一點花灑的聲音,他不知為何心頭有隱隱焦灼上來,敲了下浴室間的門開口說道,“還沒好嗎?”

未料到他話音剛落,浴室門驟然打開。想必是剛沖好澡,池桑桑此時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雖然是已經換上了靳斯南的男士T恤,不過被沾水的發梢一碰,身上的T恤還是不免被打濕了一些。

許是被那熱水的水汽熏到的緣故,她的臉上相比之前,還有一絲不正常的紅暈泛上來,可是于那片白凈之中,恍如是一抹不經意的朱砂,瞬間就擊中了他的腦門。

吹彈可破。

他腦海里只浮現出來這么一個詞。

下一刻,他及時收了心神,走到客廳里的角落那邊拿了吹風機,遞給池桑桑說道,“吹下頭發吧。”

池桑桑雖然失魂落魄,不過倒是聽話的很。他遞過來,她也順從的接了過來,一聲不吭的吹起頭發來。

許久過后,直到等她關了吹風機后,她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視線茫然,飄乎乎的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明顯郁郁寡歡。

靳斯南見她神情萎靡不振,眼下也只是穿了件他自己的T恤和睡褲。

外面還是狂風暴雨的,大概是受臺風天氣的緣故,天氣自然也是涼快的很。

靳斯南想著她就這樣干坐著,興許還是會著涼。

這才起身往樓上走去,從臥室里拿了薄毯下來。

只是,等他重新走回到客廳里,原本還筆直坐著的池桑桑不知何時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也許是覺得有幾分冷意上來,她即便是睡了過去,還是蜷著身子,雙手交叉環在她自己的胸前,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前一陣為了工作的緣故,動不動就是通宵加班,她的體質已經差了很多。

回來后到現在,她其實都沒有真正合眼休息過。

心頭惶惶然緊繃著,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崩裂。

她從葉淮容的車子上下來,原本緊繃的心其實反倒是莫名解脫了。

她是真的累到了極限,不管身體還是心里,都是如此。

即便在睡夢中,這幾日帶給她的惶恐還是如影隨形的在她腦海里,乃至于眼下都睡著了,整個人還是毫無安全感的蜷縮在那里。

他是光看看,都覺得有幾分疲累。

靳斯南干站在旁邊,一等就是大半天過去。

也不知道她怎么會這般嗜睡。

如果一直這樣蜷縮在沙發上睡,其實很不舒適的。

不管怎么說,他總歸是歉疚于她的。

腦海里才一浮現這樣的念頭,他心頭早已柔軟起來。

他將她打橫抱在懷里時,她也只是微微挪動了下身子,長長的睫毛也跟著微微抖動了下,不過還是沒有醒來。他是看出她的疲態,眼下抱著她朝樓上的臥室走去時,也是輕手輕腳的,并未發出多大動靜,及至于將她放到床上時,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將她弄醒了。

靳斯南剛把池桑桑放到床上,正要起身時,未料到池桑桑這才猛地驚醒了過來,連帶著身子都條件反射的哆嗦了下,眼里的防備之意不言而喻。

“你醒了?”他看出她的防備,眼下不動聲色問道。

“你要干什么?”果然,她剛意識到自己此時正躺在陌生房間的大床上,早已凜然出聲。她只記得自己睡覺前昏沉沉的,至于是怎么到了靳斯南這邊的住處怎么到現下所在房間的大床上,卻記得不太清楚的了。

“關于那晚的事,你如果想好了有什么要求。盡管和我說,我能辦到的,我會竭盡全力替你辦到。”因為被她這般灼灼盯著,偏偏又是這樣旖旎曖昧的場景,眼下他便干脆轉移話題說道。

“靳董,那么你覺得我應該要提什么樣的要求呢?是問你要一套房子還是一輛車子一筆巨款?我收了你的東西后你是不是就覺得心安理得了,還可以繼續發生第二次第三次?還是說你向來都是這么闊綽大方對待那些和你所謂發生一夜情的女性?”池桑桑隨即譏諷反問道,臉上不知何時也掛起了冰冷的笑意。

其實是有幾分被她說中了心思,靳斯南猝不及防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唯獨有一點,在池桑桑的潛意識里竟然會以為他就是這樣的慣犯,他卻是始料未及的。

“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齷齪不堪嗎?”他說時微不可微的冷笑了下。

“齷齪不齷齪,你自己心里明白!”她也還是繼續冷言冷語的應道。其實她有這樣的推測也是實屬正常的,她自然知道那晚自己是心情不好醉酒胡鬧,才會發生這么離譜的事情。可是靳斯南分明沒有到醉酒的地步,她是記得的。

“我的確就是這樣的人,柳下惠這種事情我也做不來。那你打算怎么辦?”他原本是都打算離開的,可是聽到池桑桑那樣不容置喙的語氣后,不知為何他反倒是重新在床邊緣坐了下來,懶洋洋應道,順帶著略微轉身,毫不避諱的盯著池桑桑。

被他這樣不懷好意的盯著,兩人又是只有一尺之隔而已,池桑桑自然感應的分明,可是眼下在這般僻靜的地方,又是獨處一室的,她心頭其實也莫名的害怕起來,不過嘴上也還是繼續逞強著應道,“你也不要太得意,大不了我也豁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后果聽起來倒是挺嚴重的!”他聞言不無戲謔應道,而且說時還愈發要故意朝池桑桑身上湊了過去。

下一秒,只聽得一記清脆的聲響,原來池桑桑眼見得他都朝自己胸前貼了過來,她本就心情糟糕的可以,毫不猶豫甩了他一巴掌。

靳斯南毫無防備,所以那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倒是挨的結結實實的。

下一秒,他嗖的一下制住池桑桑的手腕,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盛怒待發的氣場。

池桑桑潛意識里以為他是要動手打自己,靳斯南這一靠近,她便條件反射的朝床頭那邊縮了縮。

“你要干什么?”盡管心里害怕的要命,她還是故作鎮定的出聲問道。

“你覺得我要干什么,我就做給你看!”他昨晚都想了一個大晚上,想來想去都是如何放低姿態向她道歉的場景,可是未料到在她的心里,他原來是這般卑劣齷齪之人,加之方才又莫名其妙的挨了這一大耳光,眼下他的耐心也是消耗殆盡,此時原本握著池桑桑手腕的力道不知何時加重了許多都未曾察覺。

池桑桑下意識想甩手掙脫開來,未料到被他這樣大力禁錮著,她才一掙脫,手腕上立馬傳來一陣生疼。

“你放開我!”被他按壓著難受的很,眼下她明顯不耐的出聲提醒。

未料到她一出聲,手腕上的那股力道不知為何又加重了很多,仿佛是要將她的手腕折斷似的。

“變態!你放開我的手!”池桑桑這人本就怕疼,靳斯南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一加重,她疼痛難忍之下便口不擇言的朝他吼了起來。

“你說我什么?”他這倒是忽然出聲問道,冰冷的眸子不知何時噙著淺淺的笑意,其實是教人看著心寒的很的。

“我說變態!大變態!還不松開我的手!”池桑桑氣急敗壞下也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神色的變化,只是她話音剛落,便覺得臉上忽然有道陰影俯了下來,隨即便有重壓壓制了上來。

她原本就是蜷縮在床頭那邊,手腕又被靳斯南這樣握住,眼下避無可避,只是奮力的扭頭避開了他的強吻。

兩人這樣奮力搏斗著,她臉一避,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側臉上。

“你放開我!”池桑桑的小腿沒被壓住,眼下慌亂間便朝他身上亂踢去。

也不知道踢中了哪里,下一秒,他忽然氣勢洶洶的說道,“你再動一下試試看?”原本還掛著冷笑的眸中不知何時也泛上了可疑的欲望,也不知道是被她踢中了要害還是被她氣得盛怒發火的緣故。

她自然是沒被他的警告嚇到,繼續大力的朝他身上踢去。

只是,她這次才踢到他的腿上,隨即就被他突然騰出來的手給按壓住。

“靳斯南,你敢?”也許是隱隱預見到靳斯南接下來的動作,池桑桑繼續朝他大聲吼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原本克制的火氣終于鬼迷心竅地被徹底激怒。

男性和女性的體能差在那里。不管她如何反抗,還是無濟于事。

直到她身上的衣物被他扯破,她推不開他,直接發狠地朝他肩頭咬了下去。

他這才如夢初醒的松開她,瞬間冷汗直冒。

而她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

他疾步走到浴室里,對著盥洗臺的鏡子看了下自己。

靳斯南忽然覺得自己都陌生的快要不認識自己了,天曉得向來控制力極好的他怎么會再一次鬼迷心竅了。

第一次的意外還可以尚且因為酒后沖動而搪塞,可是這一次,他卻是無比清楚的知道著,所謂的這么容易被她激怒也無非只是個表象而已。

事實是,他在渴望她,渴望她的一切。

其實他也是想過和她好言好語談下的打算的,可是腦海里才一回想著方才池桑桑漠然的神色,他就知曉了,所謂的打算已經不可能了。

拜他自己所賜,他和她之間不見得再有回旋的地步了。

“對不起——”他走回到臥室里,艱難出聲說道。

蜷縮在床上的池桑桑冷漠的甚至都沒有用余光看他一眼。

他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挫敗地退回到客廳里,這才見沙發上池桑桑的手機一直在響。

他心情糟糕的可以,自然是懶得去接。

可是那手機一直在響,他這才惱火的去接了電話。

“桑桑,你快點來醫院。我早上準備去上班時,阿姨突然說胸口悶,沒一會就暈倒了——”電話那頭的黃鶯沒等靳斯南出聲,迫不及待說道。許是害怕的很,聲音里明顯帶著哭腔的了。

先前送池桑桑回去時,他和孫玉芬是打過照面的。眼下聽到電話那邊的內容,靳斯南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等下,我把手機拿給她——”遇上這種事,自然要第一時間讓池桑桑知情,他說完后便拿著手機朝樓上的臥室里走去。

“那你快點——我有急事找她——”黃鶯的確被孫玉芬嚇到了,眼下都沒有心思去關注池桑桑的手機怎么會被陌生男人接起,焦急催促道。

靳斯南沒一會就走到了臥室里。

“有人找你——”他說時把手機遞到池桑桑面前。其實還是怕池桑桑不接電話,他把電話放在她旁邊時,順帶著開了擴音。

“桑桑,你快來醫院,阿姨突然昏迷住院了——”電話那邊的黃鶯顯然也是聽到了靳斯南的聲音,眼下焦灼的出聲催促起來。

“鶯鶯,我媽怎么了?”果然,黃鶯這么一出聲,池桑桑驟然回神過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早上出門前,阿姨說她胸悶的厲害,我就給她倒了杯開水,可是她剛喝了一口就突然昏了過去。現在醫生還在搶救中,桑桑,你快點過來吧——”

“在哪個醫院?”池桑桑說時已經坐立起來,赤著腳就要朝外面跑去。

“在市一。我在這里等你,你快點過來吧。”

“我現在就過來。”池桑桑說完后就掛了電話,大概是心頭焦灼的厲害,眼下她疾步朝樓下跑去,連自己赤腳都沒有察覺。

靳斯南見她這樣風風火火的朝樓下走去,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要添加衣物。

他從衣柜里隨手拿了件襯衫和風衣出來,這才大步朝樓下那邊走去。

等到他下來時,池桑桑才剛走到門口處。

“先穿上,我再送你起醫院吧。”他說時把手上的衣物遞了過來。

他住的這片區域,如果他不開車送她過去,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方才接起黃鶯的電話,池桑桑原本空白的大腦這才重新恢復神智回來。

靳斯南這么一提醒,她自然是知道自己這樣沒辦法出門。眼下盡管心頭萬般不愿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不過聞言還是接過來他手上的衣物,快速穿了上去。

幸虧他的風衣長及她的腳踝,穿上去倒是可以當連衣裙。

池桑桑穿衣服的時候,靳斯南已經走在前面,到院子里先把車子發動了起來。

等池桑桑坐到車上時,他重踩油門開了出去。

先前黃鶯說的醫院,他也是聽到了的。

一路上兩人都一言不發。

到醫院后,他跟在池桑桑身邊,大步朝搶救室那邊走去。

“桑桑你終于過來了,阿姨已經在里面搶救了。”黃鶯才一見著池桑桑,就無比焦灼的匯報起來,乃至于都沒有留意到池桑桑身上奇怪的穿著。

“恩。鶯鶯,幸虧你在家里,要不然我連想都不敢想——”池桑桑心頭后怕的很。

“桑桑,我今天本來約了個很重要的采訪,是市那邊的一個人大代表,我不敢爽約。我現在就要趕過去了,待會阿姨醒來后你和我報個平安。”黃鶯今天是真的有急事,如果是企業或者八卦那些的采訪,她是可以做主微調下采訪的時間。可是一旦涉及到有關編制內職位不低的人物,她一個小記者,的確不敢隨意放鴿子。

“你快去吧,待會我媽醒來后我會第一時間和你說的。”池桑桑無比理解黃鶯,多虧黃鶯及時把孫玉芬送到醫院,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黃鶯,眼下自然讓黃鶯抓緊時間過去。

“那我先過去了。你是桑桑同事嗎?待會拜托你幫下桑桑!”黃鶯臨走前,這才望了一眼旁邊的靳斯南。眼下她也無心欣賞帥哥,說完便火燒火燎的朝外面趕去了。

等黃鶯走后,池桑桑這才繼續在搶救室外面干等起來。

一直等到搶救室的房門打開,她這才膽戰心驚上前問道,“我媽醒過來了嗎?”

“已經醒了。心臟有點問題,病人這陣子身體有沒有什么反常的不適反應?”戴著口罩的醫生問道。

“也沒有很反常,就是感冒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好徹底,而且有點胸悶。”池桑桑立馬回道。

“感冒?嚴重嗎?”醫生繼續追問道。

“我那陣子剛好不在家,聽說是挺嚴重的——”池桑桑想起黃鶯說的,如實回道。

“那就對了。應該是感冒病毒性引發的心內膜炎,有心力衰竭現象,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如果確診的話,就要立刻安排手術了。”大概這種事情也是見多了,醫生還是習以為常的應道。

“心力衰竭?”池桑桑對于這些術詞第一次聽說,她只覺得心驚肉跳。

“恩。先安排病人盡快確診再說吧。”醫生剛說完,里面推出了推車,孫玉芬還是插著氧氣瓶,不過意識倒是清醒過來。

“媽!”池桑桑即便心頭害怕的厲害,在孫玉芬面前她也不敢流露出來,只是和孫玉芬說到要再例行檢查下而已。

池桑桑今早出來時,失魂落魄的連手機都忘記充電了。這會手機好巧不巧關機了,自然沒辦法付錢。

到了心內科那邊掛號,還是靳斯南替她付的錢,一直到后面醫生開了做相應檢查的單子,靳斯南主動去繳納費用。

醫院里不管哪里都是人滿為患的,眼下得虧有靳斯南跑前跑后,而且他似乎對醫院熟絡的很,繳納費用后便在前面帶路。

到傍晚的時候,好幾項檢查結果這才出來。

確診心內膜炎,要立刻住院盡快安排手術,不過這邊住院部里已經爆滿了,估計要排上幾天的隊。主治醫生言簡意賅說道。

池桑桑只覺得嗡的一下,早已手腳冰冷起來。在她的觀念里,只要是有關心臟方面的疾病,都是高風險并且難以痊愈治療的。

在她年少時,她就已經失去了父親。這么多年來,一直和孫玉芬相依為命,眼下聽到這個消息后,對于她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她強撐著打起精神,又問了醫生手術前的注意事項。

出來時,池桑桑心里焦灼的不行,擔心孫玉芬萬一這幾天排隊期間病情又發作。只是她毫無人脈,自然也沒有門路托人找關系。

池桑桑從里面出來時,靳斯南走過來說道,“住院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手術預計排在明天下午,你先讓護士推阿姨過去吧。”他說時,手機也還沒放進口袋里,顯然是剛打完電話。

“我知道了,謝謝。”她悶悶出聲說道,不過還是垂眸望地,并未多望他一眼。

等到將孫玉芬都安置好了,已經是大晚上了。

“桑桑,今天本來是你訂婚的日子,都被媽弄砸了,你不怪媽吧——”孫玉芬此時精神已經好了許多。一天下來,自家女兒又是擔驚受怕的又是忙得團團轉的,她其實心頭也是難受的很。她沒有法子減輕桑桑的負擔,唯獨希望自家女兒早點嫁給靠譜的男人,后半生也有個依靠,其實這也是她催著池桑桑早點和葉淮容定下來的主要原因。

“媽你沒事就好了,訂婚那些小事根本不是問題。”池桑桑見著媽媽身體難受成這樣了,還是惦記著自己和葉淮容的事情,她向醫生了解過心力衰竭的后果,也有概率說走就走突發意外,一想到此,眼眶里已有淚花出來了。

“桑桑,媽聽你說明天下午就要安排手術,你有問過醫生手術費用嗎?還要換心臟,費用是不是很高?”孫玉芬這人平日精打細算過日子慣了,眼下一提到費用的問題,立馬一臉的心事,反倒是絲毫沒有擔心手術的風險之類的問題。

“媽你放心好了,可以走報銷。費用不是很高。”池桑桑強打著精神安慰道。

“先前賣工廠剩下的那筆錢,媽本來是存著給你當嫁妝的,沒想到反倒是被媽拿來花掉了。其實媽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手術不用做也可以的。現在的醫生都是夸大其詞的,媽也沒醫生說的那么嚴重的,桑桑,媽覺得——手術的事情要不緩緩再說吧?媽什么都給不了你,那筆錢媽不想動——”孫玉芬商量問道。

“手術肯定是要盡快安排的。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池桑桑被孫玉芬這么一說后,其實鼻翼早已發酸起來,她也怕自己克制不住會在孫玉芬面前哭出聲來,眼下說完后便轉身從病房里走了出來,順帶著把病房的門也給關嚴實了。

她憋著一口氣,一直疾步走到走廊拐彎后的墻壁那側,這才捂著嘴巴失聲痛哭起來。

這一天下來,靳斯南也是圍著池桑桑打轉。不過他也不比池桑桑好到哪里去,工作上的電話沒隔一會便打了進來。到后來他也沒有心情在這邊討論工作上的事情,干脆把手機關機了。

他知道池桑桑這一天下來也沒有進食,池桑桑待在病房里陪孫玉芬的時候,他便出去買了點充饑的飲料和面包回來。

畢竟深夜了,這邊樓道里的行人也是少得可憐。從電梯里出來后,靳斯南步伐匆匆的朝前面走去。

只是快拐彎時,他這才看到蹲在地上的一個人影。

那人瘦瘦弱弱的,蜷在墻壁的角落里,并不顯眼。不過他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分明是她。

池桑桑此時整個腦袋都埋在她自己的臂膀里,其實聲響也沒有很大,唯獨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才會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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