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那個未婚妻，馮智彧只感覺有些頭疼。

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下手？馮智彧自知自己突破不了那道檻。

要是十七八也就罷了，十三歲……

但問題在于，眼下這個時代都認為十三歲足以成婚，甚至是為人父為人母了，完全不管十三四歲才是男女剛剛開始表現出性別特征的年齡。

這里的性別特征不是說年齡，而是說生理。

正常來說，男孩子十三四歲的時候那啥才會有反應，女孩子的話……

馮智彧不知道，因為他沒當過女孩子。

……

“你是怎么想的？”馮智戴并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想法，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爹的回信上可是說了，三書都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要開始納采了。”

“也就是咱們家在高州，而你現在是在長安，不太方便，不然的話恐怕都到納吉這一步了。”

納采和納吉，是封建時代婚禮的流程，而這套流程完整的名字叫做三書六禮。

三書即聘書、禮書和迎書，分別用于定親、大禮和成婚時所用。

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親迎。

六禮解釋起來有些復雜，但總結來說就相當于后世的上門見面、詢問生辰八字、找個算卦的看雙方合不合適、給聘禮和彩禮、決定黃道吉日和舉辦結婚典禮。

……

“老頭子是真的急了……”馮智彧聞言，很是無奈地捂住了額頭。

“雖然吧……但是……”

馮智彧磕磕巴巴的，但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也正常，畢竟以這個時代的風俗來說，馮智彧相當于是后世四十歲的老光棍兒了，馮盎這個當爹的怎么可能不急？

能忍到現在，而不是從嶺南諸部落中隨便給馮智彧挑個，逼著他成親，已經算是馮盎夠寵溺馮智彧的了。

“你不會是有什么隱疾吧？”很少干預自家弟弟的馮智戴皺著眉頭問道。

“有個屁的隱疾！”馮智彧聞言，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從小到大，和我沾過身的女人你們哪個沒調查過？高州的翠玉樓都快被你們翻遍了，我有沒有隱疾二哥你不知道？”

馮智戴聞言不說話，但臉上卻是浮現起了莫名的笑容。

雖然算不上是萬花叢中過，但馮智彧也早不是雛兒了，他口中所說的翠玉樓是他在高州開的青樓。

先有翠玉樓，后有菅玉樓，要問為什么馮智彧對青樓這么情有獨鐘……

其實不是，主要是因為青樓這種地方實在是太容易收集消息了，沒有任何一種產業能在收集情報這方面比得上青樓。

而馮智彧之所以說他沾過身的女人自家父親和兄長都知道，其實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緣故。

在封建時代，庶長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基本上只要是有頭有臉的，都會盡力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一來是因為這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二來也是因為會給后續家產的繼承埋下隱患。

所以，每個馮智彧碰過的女人，馮家最終都會介入，用“彌補”的方式讓對方用上麝香等藥物。

當然了，要是對方油鹽不進的話就不只是“彌補”了。

……

“行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愿意管。”確定自家弟弟沒有隱疾之后，馮智戴也不愿意多說了。

“反正爹比我著急，催也輪不到我，不過就算是從合作的角度出發，人家襄城公主都這樣表示了，你也得有回應才是。”

“嗯……”馮智彧皺著眉頭想了想。

“明天吧，讓人送點兒禮物過去，畢竟她去拜訪二嫂沒啥問題，但我倆見面就不太好了。”

在封建王朝中，唐朝算是比較開放的了，但唐朝的開放也不是隨著唐朝的建立就立刻轉變的，而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如今的唐朝，還沒有到那么開放的程度，已有婚約的男女雙方在大禮結束之前通常都不會見面。

像馮智彧這種一面都沒見過的，也是很正常的。

“你有數就行。”馮智戴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我先回去了，你明日第一次上早朝，肯定有不少人盯著，尤其是像隴西李氏這種的，你自己心里有點數。”

“誒對了。”說到上朝，馮智彧想起了一件事。

“二哥你是衛尉少卿，明天上朝的時候有件事你得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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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離卯時還有三刻鐘，馮智彧就被侍女給叫醒。

麻木地刷牙洗漱，馮智彧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飄著的。

后世的年輕人經常開玩笑地說，邪劍仙也就是生錯了時代，如果是生在了后世，一座寫字樓的怨氣都足夠他用的了。

馮智彧覺得，現在自己的怨氣就夠邪劍仙用的了。

貞觀初年的李世民還是比較勤奮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情況或者是非抗力因素的話，早朝是每天都要上的。

李世民作為皇帝，通常是卯時，也就是五點起床，六點，也就是卯時過半的時候抵達承天門，開始上早朝。

而馮智彧作為臣子，自然不能和住在皇宮里的李世民一樣，也就是馮智彧住在長安城，而且是在皇宮腳下，不然的話寅時，也就是三點左右就得起床。

飯是不可能吃的，只能喝一點粥，而且還只能少吃，水也是不敢多喝的，畢竟不能早朝上到一半去上廁所吧？

帶上上朝時用于記錄的笏板，在袖兜里塞上兩塊糖，馮智彧就出發了。

這個時代沒有白糖，但是有麥芽糖和紅糖，能夠很好的避免因為議事時間過長，又沒有吃早飯出現低血糖的情況。

卯時還處于宵禁的時間段，但是作為負責長安城安全工作的左右金吾衛會提前收到早朝官員的名單，官員的馬車上會掛上表明身份的牌子，因此不會受到阻攔。

作為皇宮的南大門，朱雀門是等閑不能走的，哪怕是上早朝，也只能走朱雀門兩邊的含光門或者是安上門，然后經承天門街抵達承天門，也就是外朝。

到了承天門也是不能進的，要先去兩側的東朝堂或者是西朝堂等候，在李世民這個皇帝抵達外朝的前一刻鐘，才會有內侍帶領官員進入外朝。

等到李世民走進外朝并落座，百官行禮，早朝才算是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