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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祖國
  • (法)儒勒·凡爾納
  • 6959字
  • 2024-08-08 14:31:32

第一章

好季節開始了——弗里茨與杰克——天氣真好——小艇出發——探訪鯊魚島——燃放兩炮——海上傳來三聲炮響

十月份的第二個星期,好季節開始了。這里地處南緯19度,位于赤道與南回歸線之間,冬天的氣候不算太惡劣。在南半球,這個月份是春天的第一個月。新瑞士[1]的居民[2]又將重新開始他們慣常的勞作。

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已經生活了十一年,現在是時候了解這里,弄清楚它究竟屬于伸入印度洋的一片大陸,還是如同地理學家定義的那樣,不過是這片海域眾多島嶼中的一座。

毫無疑問,自從弗里茨在煙石島[3]收留了年輕的英國姑娘以后,這位珍妮·蒙特羅斯小姐與澤瑪特先生和妻子,以及他們的四個兒子一起生活,感到十分愜意。當然了,他們對前途依然心懷畏懼,獲得外來救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們思念故鄉,希望與人類世界建立聯系,這些想法不時涌上心頭。不過,對于任何人來說,產生這樣的想法,難道不是合情合理嗎?

于是,這天一大早,澤瑪特先生穿過山洞之家[4]的籬笆墻,信步走到豺狼溪的水邊,弗里茨和杰克已經攜帶捕魚工具,提前來到這里。弗朗索瓦很快跑來與他們會合。至于歐內斯特,他一向不喜歡早起,總想在被窩里賴一陣兒,這會兒還躺在床上。

此時,澤瑪特夫人和珍妮正在忙家務。

“爸爸,”杰克說道,“今天可是一個好天氣……”

“我也是這么想,孩子,”澤瑪特先生回答道,“而且,我希望往后幾日的天氣都不錯,畢竟,春天已經來臨。”

“那么今天,你們打算做什么呢?……”弗朗索瓦詢問道。

“我們準備去捕魚,”弗里茨回答道,邊說邊拿出了漁網和魚線。

“是去海灣嗎?……”澤瑪特先生問道。

“不,”弗里茨回答道,“我們打算沿豺狼溪溯流而上,一直抵達水壩,盡可能多地撈些魚,足夠中午吃一頓。”

“然后呢?”杰克看著父親,接著說道。

“然后嘛,我的兒子,”澤瑪特先生回答道,“我們還有好多活計要干呢。完了之后,下午,我打算去一趟鷹巢[5],看一看我們的夏季營地是否需要維修。另外,我們還要利用這幾日的好天氣,去照看一下另外幾處農場,包括瓦爾德格、扎克托普、埃伯福特小屋,以及展望山別墅……此外,還得去看看那些動物,還有種植的作物……”

澤瑪特夫人和珍妮正在忙家務。

“就這么辦,爸爸,”弗里茨回答道,“不過,既然今天上午我們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杰克、弗朗索瓦,你倆跟我來……”

“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杰克高聲叫道,“我的魚線另一頭好像已經釣到鱒魚……一條……又一條!”

杰克擺動魚線,似乎魚鉤上掛著想象中的大魚,終于,他的嘴里迸出清晰、愉快的兩個字:

“出發!”

也許,弗朗索瓦很想留在山洞之家,因為,他更愿意把早晨的時光用來學習。不過,在哥哥的極力催促下,他還是決定跟著一起去。

三個年輕人朝著豺狼溪的右岸走去,恰在此時,澤瑪特先生叫住了他們。

“我的孩子們,你們光想著釣魚了,”他說道,“卻忘記了一件事……”

“什么事兒?……”杰克問道。

“就是那件,每年好季節開始的時候,按照慣例,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弗里茨回到父親身邊,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究竟是什么事兒呢?……”他說道。

“怎么……你還沒想起來嗎,弗里茨?……杰克,你也沒想起來?……”澤瑪特先生接著說道。

“難道是,我們沒有為了慶祝春天的到來而擁抱你?……”杰克說道。

“噢!不!……”剛剛從籬笆墻里面走出來的歐內斯特,揉著眼睛,伸展雙臂回答道。

“要不就是,我們出發之前忘記了吃早飯,對不對,我貪吃的歐內斯特?……”杰克說道。

他這么說是在嘲諷自己這位兄弟的小毛病,因為歐內斯特的胃口特別好,尤其喜歡大快朵頤。

“不對,”歐內斯特回答道,“這件事和吃沒關系,老爸不過就是想提醒你們,按照慣例,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都要在鯊魚島炮臺上鳴響兩炮……”

“完全正確。”澤瑪特先生說道。

實際上,每年雨季結束后,在十月份下半月的某一天,按照慣例,弗里茨和杰克都要前往位于救命灣入口處的鯊魚島,重新升起新瑞士的旗幟,然后鳴放兩炮,向旗幟致敬,這炮聲能夠清晰地傳到山洞之家。之后,盡管不抱多大希望,他們還要例行公事地用目光巡視一遍海面,以及海濱一帶……也許,某條船經過這片海域,船上的人能夠聽見這兩聲炮響?……也許,他們會急忙趕到這座海灣瞧上一眼?……甚至,也許會有其他的海難幸存者,被拋到這片土地上,他們原本以為這里無人居住,而這炮聲能夠提醒他們?……

“說的對,”弗里茨說道,“我們差點兒忘記這檔子事兒……快去準備小艇,杰克,用不了一個小時,我們就能回來。”

然而,歐內斯特卻說道:

“去炮臺弄這個動靜有什么用?……這么多年了,我們用這幾門炮放響了多少次,除了讓炮聲攪亂了山洞之家和鷹巢的寧靜,什么用也沒有!……為什么要白白浪費火藥呢?……”

“歐內斯特,我完全贊成你的想法!……”杰克叫道,“既然放響一炮的代價如此昂貴,那就應該讓它物有所值……否則,還不如讓大炮保持沉默!”

“你這么說可不對,”澤瑪特先生對二兒子說道,“我不認為這點兒付出毫無意義……僅僅在鯊魚島這座小島上豎起旗幟還不夠,因為,在廣闊的海面上未必看得見它……然而,我們的炮聲卻能在海面上傳出去一里之遙[6]……如果有船只從海上經過,炮聲能讓對方知道我們在這里,這點兒運氣不應該被忽視……”

“既然這樣,”歐內斯特說道,“那就應該每天早晚都去放炮……”

“沒錯……就像軍艦那樣,每天放炮……”杰克肯定道。

“對于軍艦來說,它們不用擔心彈藥的儲備。”歐內斯特提醒道。在四個男孩子里,他的脾氣最固執,從不輕易服輸。

“放心吧,我的兒子,我們的火藥還夠用,”澤瑪特先生肯定地說道,“每年冬季來臨前和結束后,我們各放一次炮,每次放兩響,這點兒消耗微不足道。我覺得,還是不要放棄這個慣例……”

“我們老爸說得對,”杰克接著說道,“如果說,鷹巢和山洞之家的寧靜被炮聲打破,攪擾了那里的美夢,那好吧!就讓歐內斯特去誠懇道歉,它們一定會很高興……走吧,弗里茨。”

“動身之前,”弗朗索瓦說道,“應該去跟媽媽說一聲……”

“還有我們親愛的珍妮……”弗里茨補充道。

“我會去說的,”澤瑪特先生回答道,“因為,這幾聲炮響可能會讓她們感到意外,甚至產生誤會,以為有船駛入了救命灣……”

此時,澤瑪特夫人和珍妮·蒙特羅斯從走廊里出來,站在了籬笆墻的門口。

弗里茨首先擁抱了媽媽,然后把手伸向朝自己微笑的年輕姑娘。姑娘看見杰克走向停靠平底漁船和小艇的小港灣,于是說道:

“今天早上,你們打算出海嗎?……”

“是的,珍妮,”杰克反身走回來,回答道,“弗里茨和我,我們打算進行一次遠航……”

“一次遠航?……”澤瑪特夫人重復道,盡管她對自己這兩個兒子駕馭小艇的能力很有信心,然而,每當他們駕船出海,總讓她憂心忡忡。

“放心吧,我親愛的貝茜。還有珍妮,也請放心,”澤瑪特先生說道,“杰克開玩笑呢……他們不過就是去趟鯊魚島,把旗幟升起來,按照慣例,放兩聲炮,再巡視一番,看看是否一切正常,然后就回來。”

“那就說定了,”珍妮回答道,“弗里茨和杰克去小島,與此同時,只要貝茜太太不需要幫忙,我就和歐內斯特、弗朗索瓦一起去釣魚……”

“去吧,我親愛的閨女,”澤瑪特夫人說道,“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我準備洗幾件衣服。”

杰克把小艇順流劃到豺狼溪的入海口,隨后,與弗里茨一起,在大家的祝愿聲中,駕駛輕盈的小艇,迅速駛出小港灣。

天氣真好,海面風平浪靜,潮水正好助力。兄弟倆一前一后,分別坐在小艇的兩個座位上,輪番舞動著短槳,很快遠遠駛離山洞之家。此時,海流的方向略微有些偏東,小艇不得不靠近對岸,穿過狹窄的海灣通道,駛出救命灣,進入廣闊的外海。

這一年,弗里茨剛好二十五歲。他為人機警、身強力壯,諳熟各種體力活計,走起路來不知疲倦,打獵也是一把好手。他是澤瑪特家的長子,也是這家人的驕傲。他性格堅韌,卻又不失溫柔。過去,他往往性情沖動,為此時常受到父母的告誡,如今,弟弟們已經無須為此煩惱。此外,有一份感情也幫助他改善了天生的躁脾氣。

實際上,弗里茨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他從煙石島領回來的那位年輕姑娘。與此同時,對于弗里茨的搭救之恩,珍妮·蒙特羅斯也難以忘懷。珍妮是位可愛的姑娘,披著絲滑卷曲的金發,身軀柔韌,十指纖細,盡管風吹日曬,她的面龐膚色較深,卻掩飾不住全身肌膚的鮮嫩清新。自從加入這個善良勤勞的家庭,珍妮給這個家帶來了匱乏已久的愉快氣氛,更何況,她還是一位擅長操持家務的姑娘。

不過,如果說,在歐內斯特、杰克,以及弗朗索瓦的眼中,這位可愛的姑娘就像是一位姐姐,那么,弗里茨的想法是否有什么異樣?……他內心深處的情感是否迥然不同?……至于珍妮,對這位營救過自己的勇敢的年輕人,她難道僅僅是心存友誼之情嗎?……自從煙石島發生過令人動情的那一幕以來,已經過去了兩年的歲月……弗里茨生活在珍妮身邊,不可能不對她萌生愛意……更何況,弗里茨的父母已經多次談起過,未來,在這方面難免會出現一些狀況!

至于杰克,如果說他的性格出現了某些變化,那也無非就是,對于需要出大力氣的活計,以及需要鼓足勇氣、發揮技巧才能勝任的工作,他的興趣更加濃厚,如今,在這方面,他已經可以和弗里茨并駕齊驅。今年,杰克二十一歲,中等身材,體型健美,天性淳樸,性格開朗,喜歡開玩笑,做事欠考慮,一心向善,助人為樂,忠貞不貳,從來不給父母添麻煩。另一方面,他總喜歡拿兄弟們打趣開玩笑,不過大家對此并不介意。誰讓兄弟們都喜歡這個好伙伴呢!

此刻,小艇似箭一般疾速掠過水面,海風迎面吹來,因此,弗里茨沒有打算升起小船帆。等會兒返回的時候,他才會把桅桿立起來,利用海風,不用劃動船槳,就能把小艇駛回豺狼溪的入海口。

這段行程不遠,只有大約三千米,途中,兩兄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小艇東側,海岸上趴著一溜黃色沙丘,景色冷漠荒涼。小艇的另一側,綠色的海濱從豺狼溪的入海口延伸到紅鸛溪的入海口,再往前,一直伸展到失望角。

“毫無疑問,”弗里茨說道,“我們的新瑞士并不位于航船的必經之路,在印度洋的這片海域,很少有船只往來……”

“嗯,”杰克應道,“我倒不大希望有人發現我們的新瑞士!……如果有一條船停靠在這兒,一定會立即把新瑞士占為己有!……倘若船上的人在這里豎起旗幟,我們的旗幟該怎么辦?……而且,可以肯定,對方的旗幟不會是赫爾維蒂亞旗[7],因為瑞士的船舶從來不會航海,這樣一來,感覺好像我們喪失了自己的家園……”

“那么,將來……杰克……將來呢?……”弗里茨回答道。

“將來?……”杰克接著說道,“就是把現在的生活繼續下去……難道你不滿意現在的生活……”

“我們……也許……”弗里茨說道,“可是,別忘了還有珍妮……他的父親一直以為珍妮已經在多克斯號的事故中遇難了,難道你忘了嗎?……難道她不應該懷抱希望,期盼回到父親身邊?……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就在英國,如果沒有船在某一天出現,她如何與父親團聚?……”

“你說得對,”杰克微笑著說道,他早已洞悉了哥哥的那點兒心思。

經過四十分鐘航行,平底小艇停靠在鯊魚島的低矮礁石邊。

弗里茨和杰克首先巡視一遍小島,繞著小島走一圈。數年來,他們在炮臺小山崗的四周種了許多樹,他們迫切想要查看這些樹木的狀況。

弗里茨和杰克首先巡視一遍小島……

實際上,由于小島位于救命灣通向外海的通道上,地形猶如一個漏斗,北風和東北風猛烈侵襲這里種植的樹木,然后沖進漏斗狀風口,在那里形成強烈的大氣渦流,不止一次地掀翻過安置兩門火炮的窩棚頂。

十分幸運,種植的樹木損失不大,僅僅在小島的北部,有幾棵樹被吹倒在沙灘上,需要把它們鋸斷,運回山洞之家。

至于那些用來圈養羚羊的籬笆墻,它們都很結實,弗里茨和杰克并未發現任何破損。籬笆墻里生長的野草十分茂盛,足夠圈養的動物吃上一整年。目前,這些動物的總數足有五十來只,預計它們的數量還將增加。

“對于這些動物,我們打算怎么利用呢?……”看著籬笆墻里這些姿態優雅、活蹦亂跳的反芻動物,弗里茨不禁問道。

“我們可以把它們賣掉……”杰克說道。

“你覺得,早晚有一天,總會有船開過來,然后,我們有可能把它們賣出去?……”弗里茨問道。

“根本不對,”杰克反駁道,“倘若我們真要賣掉它們,那也應該是在新瑞士的自由市場上出售……”

“自由市場,杰克!……聽你這么說,好像新瑞士出現自由市場的日子并不遙遠……”

“毫無疑問,弗里茨,就好像在不久的未來,在新瑞士,將要出現許多村莊、許多鄉鎮、許多城市,甚至還將出現一座首都,當然了,這首都一定坐落在山洞之家……”

“那么,將會在什么時候呢?……”

“等到新瑞士的各個地區擁有成千上萬居民的時候……”

“他們都是外國人?……”

“不,弗里茨,不!……”杰克斷言道,“他們都是瑞士人,而且只能是瑞士人……我們的祖國故鄉人口過于稠密,可以送過來數百個家庭……”

“不過,我們的祖國從來沒有過殖民地,杰克,而且我覺得,她永遠也不會擁有殖民地……”

“那好吧,弗里茨……可以讓她至少擁有一個……”

“哦!杰克,我們的同胞似乎并不喜歡向外移民。”

“可是,我們呢,我們正在干什么?……”杰克叫道,“難道我們不是正在培養自己的殖民習俗?……而且并非一無所獲?……”

“那是因為,我們被迫來到這里,”弗里茨回答道,“此外,倘若有一天,新瑞士真的人口繁衍,我擔心,它很可能改換門庭,到那時,它的大部分居民將來自盎格魯-撒克遜民族[8]!”

弗里茨說得有道理,杰克心里也明白,他只好擺出一副苦相,做個鬼臉。

實際上,在那個時代,在所有歐洲各國當中,只有英國正在以最快速度建立自己的殖民帝國。逐漸地,印度洋已被納入它的新勢力范圍。因此,倘若真有一條船出現在視野,它的桅桿上懸掛的很可能是英國旗幟,它的船長將把這里據為己有,并且把英國旗插上展望山的山巔。

巡視過小島之后,兄弟倆爬上小山崗,來到炮臺窩棚。站在最高處的平臺上,他倆憑欄遠眺,手持望遠鏡四處張望,眼前海面開闊,一側是失望角,另一側是位于救命灣東端的海岬。

海面一如既往地荒涼空曠,遠方海天一線,空無一物。在東北方一里半遠的地方,矗立著一座礁石,當初,地主號[9]就是在那里觸礁擱淺。

弗里茨和杰克把視線轉向失望角,透過山坡上的樹林,展望山別墅的身影依稀可見。這棟專供夏天居住的房子安然無恙,——這情形足以告慰澤瑪特先生,因為他一直擔心,在天氣惡劣的季節,這棟房子可能已被狂風摧毀。

隨后,兄弟倆鉆進窩棚,盡管在兩個半月的冬季里,這里多次遭受狂風暴雨,乃至颶風的襲擾,但是,窩棚依然完好無損。

現在,他倆需要做的,就是在窩棚旁的旗桿上升起那面紅白顏色的旗幟,并且讓它一直飄揚到秋季結束的時候,隨后,他倆還需點燃一年一度的兩聲炮響。

杰克忙著從箱子里掏出來那面旗幟,用繩索拴緊兩角,準備把它升到旗桿頂端,與此同時,弗里茨仔細檢查兩門卡羅納德炮[10],讓它們對準空曠的海面。這兩門炮狀態良好,只需裝填火藥就可擊發。為了節約火藥,弗里茨按照自己的習慣做法,往火藥里摻了一點兒土屑,這樣可以提高爆炸的強度。隨后,他把導火索插進點火孔,只等杰克把旗幟升起來,就點火開炮。

此刻,已經是早晨七點半鐘,晨霧開始散去,天空清澈明朗。然而,在西方天際,一團螺旋狀云朵正在涌起,海風拂面,預示著天氣開始發生變化。燦爛的陽光灑在海面上,海灣里波瀾不興。

準備工作完畢,弗里茨問弟弟,是否可以開炮了。

杰克確認旗幟已經越過窩棚頂,開始飄揚,于是回答道:“隨時可以點火,弗里茨。”

“第一炮……開火!……第二炮……開火!……”弗里茨認真扮演炮手的角色,連聲喊道。

兩門炮先后打響,與此同時,紅白顏色的旗幟迎著海風獵獵飄揚。

弗里茨再次給兩門炮裝填火藥,然而,就在他給第二門炮裝好火藥,剛剛直起身……

耳邊傳來一聲炮響,炮聲來自遠方。

眨眼的工夫,杰克和他一起跑出窩棚。

“一聲炮響!……”杰克大聲叫道。

“不……”弗里茨說道,“這不可能!……我們一定是聽錯了……”

“聽!……”杰克屏住呼吸,接著說道。

第二聲炮響傳了過來,緊接著,隔了一分鐘,又響起了第三聲。

“是……是的……這的確是炮聲……”杰克再次說道。

“炮聲是從東邊傳過來!……”弗里茨補充道。

是不是有一條船,從新瑞士附近經過,聽見鯊魚島上兩聲炮響后做出了回答?這條船會不會朝救命灣駛過來?……


[1] 新瑞士是瑞士作家維斯在《瑞士魯濱孫漂流記》中虛擬的地名,這座島嶼位于印度洋東北部,是本書故事的背景地。

[2] 本書采取《瑞士魯濱孫漂流記》續集的形式,此時新瑞士島上生活的主人公包括:澤瑪特先生和夫人,他們的長子弗里茨、次子歐內斯特、三子杰克、四子弗朗索瓦,以及英國姑娘珍妮。

[3] 煙石島是珍妮·蒙特羅斯曾經獨自生活過的一座孤島。珍妮是英國駐印軍上校的女兒,因遭遇海難,獨自漂流到煙石島。

[4] 原文是德語。

[5] 澤瑪特一家在一棵巨大紅樹上修建的空中樓閣。

[6] 此處為法國古里。法國的古里有海里與陸里之分,1海里約合5.5千米,1陸里約合4.4千米。

[7] 赫爾維蒂人屬于歐洲塞爾特民族,公元前二世紀從德國南部遷徙至瑞士北部。此后,赫爾維蒂亞作為瑞士的官方名稱一直保留下來,并成為瑞士的代名詞。

[8] 盎格魯-撒克遜民族是指盎格魯和撒克遜兩個民族的結合體,通常用來形容五世紀初到1066年間,生活于大不列顛東部和南部地區,在語言、種族上相近的民族。

[9] 十一年前,澤瑪特一家乘坐地主號輪船。輪船在暴風雨之夜遇險,全體船員棄船逃命,只剩他們在破船上隨波逐流,最終在這里觸礁擱淺。

[10] 卡羅納德炮是一種大口徑艦炮,體重較輕,射程較近,曾于18世紀末至19世紀初裝備英國海軍。這兩門炮是從擱淺的地主號卸下搬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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