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風水寶地的毀滅
- 村野閑人
- 5855字
- 2024-06-12 20:30:00
賀遠紅怎么不曉得蜈蚣嶺那段路在黑燈瞎火的深夜無法走?他正好就這次上萬佛寺的機會,去找夏龍文協(xié)商賣宅基地的事。
賀遠紅進了城,砂壩坪的舊房就空閑了。如果幾年無人居住,無人照管,很快就會坍塌。萬佛寺也有幾戶人家想要搬進去住,都因付不起兩萬塊錢的房價而交易未能達成。他的那塊水田,都被熟人要去白耕種,又不好意思收人家每畝一年那么幾十塊錢的租金。他當然想連房產帶承包水田一次性轉讓出去,落得倒幾個現(xiàn)錢出來做生意滾雪球。
夏龍文做了煤礦老板,手頭活泛了,想把房子建在砂壩坪公路邊上,出行做啥都比在萬佛寺方便。他已預見到賀遠紅的房基及其圍屋地將是砂壩坪的黃金地段。他幾次找賀遠紅商量,想買過來,幾次都不湊巧,賀遠紅開車給鄉(xiāng)下人送鋼筋去了。
賀遠紅的老屋場視野開闊,地理位置好,將來一定有升值的發(fā)展空間。做生意的人頭腦精,他知道那房子如果在萬佛寺,八千塊錢都不值;而在砂壩坪集鎮(zhèn)上,兩萬塊錢是最低價位。他急著要出手,自然不能把價位定高了,嚇走了買家,反倒把自己弄得很被動。
當賀遠紅主動找上門來商量時,夏龍文反倒不顯得那么急于求成了,好像是他不想要了似的。夏老板有他自己的盤算。他并不是嫌舊房貴。再過幾年,僅憑這個屋基場也要值十萬。他想要的,主要還是賀遠紅的那塊承包水田。他對賀遠紅說:“且不說你把房價定的有點貴——三間土墻石板房,你等于出了個同等面積的磚混平房價。這我都可以接受,不還價了。可是,你看,我從萬佛寺那么遠下來買你的破舊房子,周圍連一腳土都沒有,農民離開了土地,連一株青菜都沒得吃哪行呢?我的意思,買你的房子,你必須把你承包地搭上!你現(xiàn)在已經是城里人了,留著那塊田,你自己也不可能耕種。你生意做到這么大了,也不可能有分身之術啊?——還不是讓別人撿便宜?到頭來,連人情都沒有!”
賀遠紅想了想,說:“你看這樣行么,老夏?我也不指望在那承包土地里挖金娃子。你再多少出點,我也給你讓點:原定房價不變,你加八千塊錢。我這水田是一畝七,你可以看承包合同書,也可以丈量!房后坡還有三畝茶園,十二畝荒坡林山,山上的板栗樹都有水壺粗了。光碗口粗的杉樹就有幾十株。我把承包田和這些山林一并轉讓給你。你老夏如今是礦老板兒了,辦大事的人,也不在乎這么幾千塊錢的交情。”
夏龍文:“快別作踐人了。我算啥子老板?像你做這么大生意的人才真正是老板呢!你不知道我們開礦的,投資大,回報少。冒好大的風險在閻王腳下爭搶幾個銀角子出來,多少人眼睛都紅了——處處都得花錢打點!坩堝里煮米,除了鍋巴沒有飯了。不過,我這個人跟你一樣,做事圖個爽快!你既然這么說,我也瞧不起為針鼻眼兒大點小利討價還價磨嘴巴皮的人,不值得!明天晚上你抽點兒時間去城南‘重慶火鍋店’吃羊肉涮,我把卞老師也請去,順便擬一份協(xié)議。”
賀遠紅:“你安排,到時我一定奉陪!”
夏龍文拿到了這塊地,并沒有像他對賀遠紅說的那樣,要去耕種,要去開辟菜園。他有更龐大的設想。他把礦場的裝載機叫來,一上午就把賀遠紅賣給他的舊房屋鏟坪了。被拆下來的舊椽木檁料,鄉(xiāng)政府買去作柴禾。
舊房被扒掉后,用磚頭沿河堤擋墻砌了一道兩米高的圍墻。這塊水田就顯得更加寬展。站在派出所后院陽臺上望去,就像一個高爾夫球場。冷所長暗暗佩服:“這個夏龍文!真還有些鬼神氣。別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卻開始行動了。”
夏龍文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指揮車輛清方渣,聯(lián)系建筑承包人,購買建材等。有時甚至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吃過飯否?礦上的事,他根本沒工夫過問。
他把夏龍武安插在礦部核心管理層,心想畢竟是親兄弟,自然更加可靠,是把他作了天大的指望的。可是,夏龍武對開煤礦啥都不懂,根本不適宜在礦上搞管理。他胡亂指揮井下生產,亂挖濫采。同礦工的關系搞得也很緊張,弄得自己常常指揮失靈。工人不聽他使喚,他就去找夏龍文告狀。請求夏龍文動用做老板的權力懲治工人。夏龍文回答他:“不要埋怨工人!先找找自身原因吧。工人有很多主張和想法都是對的。”夏龍武觸了一鼻子灰,心中不免又對夏龍文產生了幽怨。心想:給親兄弟做事,還不如給旁生外人打工。又在礦工中間常出怨言,說夏龍文沒在工人中給他樹立威望,致使他在整個礦上灰頭土臉。回到井上,他便百事不管,更是不顧身份,同工人在一起賭博,每每為小五塊而爭的紅脖子漲臉,有一次還差點跟工人動起粗來。
萬明富懂得如何掘進巷道,,如何布局巷道走向以及巷道掘進到何種程度才可開始回采。但他畢竟是外姓人,夏龍文不能把權力給他太大了。其實,已經有跡象表明萬明富在吃里扒外,只是沒有引起夏龍文注意罷了。近幾個月,卞虎幾乎沒在河北,差不多時間都見他背著雙管獵槍在夏家煤礦周邊轉悠。山里喜愛打獵的人都知道,打獵不鉆林進山,成天在這人聲鬧雜的礦區(qū)打蚊子么?礦井里白天黑夜放炮,不說炮聲震得萬佛寺整個地皮都在顫抖,就是濃烈的硝煙沖勁兒把蛤蟆老鼠也熏跑了。卞虎背著獵槍明顯是做幌子而另有圖謀!唯有萬明富心里明白:他把疑心萬佛寺地下可能有巨型煤倉的推測透露給了卞龍。卞龍明里不好直接派人勘察,遂許給萬明富五萬元探勘費,讓他利用現(xiàn)在給夏龍文煤礦做安全礦長的身份繼續(xù)探察。卞虎滿地轉悠的目的就是尋找開井口的理想位置。
卞虎玩槍,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顯擺自己的身份和面子。
誰都知道,萬佛寺山大人稀,山里野生動物多。每到秋季,野豬和狗熊早早就下山破壞村民即將到手的莊稼。因此萬佛寺的村民幾乎家家戶戶都置備一二支土銃。這些土銃大多都是礦井下打炮眼用的風鉆桿經簡單銑堂鉆眼封底包箍改制的。用這種土銃也能打死野兔和山雞。對付野豬和熊黑子,只能在晚上等它們下地刌苞谷的時候,躲在守秋的棚子里盲目的向外放一銃,以達到嚇走它們?yōu)槟康摹R嬲肓谭鼈儯氤运鼈兊娜猓挥蝎C人用獵槍裝以軸承鋼珠向它們射擊才有八成把握。前幾年,有獵人放槍沒有把熊黑子撂翻,反把它激怒了撲過來傷人的事時有發(fā)生。還有人在野豬和熊黑子經常過路的徑口上安裝觸發(fā)槍,卻被進山挖野藥的村民誤觸了槍栓引線而走火傷了人,甚至有人被“電槍”打死了的,沒人舉報,派出所也不知道,無法去查。后來,國家出手,民間槍支得到全面管控,萬佛寺的槍支也都被公安派出所挨家挨戶收走了。現(xiàn)在萬佛寺村民擁有槍支的,除了白進喜偷藏了一支遼寧獵槍以外,就只卞虎有一支雙管獵槍。
白進喜藏的遼寧槍槍管長,手托力也不重,打得遠,殺傷力強。準星好,后坐力也不大。但比起卞虎的雙管獵槍差遠了。卞總的這支雙管獵槍除了沒有連發(fā)功能外,其它性能可與沖鋒槍媲美。一把藏刀,一支雙管獵槍是卞虎愛不忍釋的兩件寶物。
白進喜愛玩槍打獵,就像砂壩坪的女人愛上了麻將牌一樣沉溺于此而不能自拔。白進喜的獵槍是藏在竹笆樓上斑竹筒里才沒被公安派出所收去的。他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在大白天把獵槍拿出來顯耀。
而卞虎就不同了,他是辦有持槍證的。我們不知道辦持槍證需要滿足哪些條件,因沒必要辦這種證,也就不去研究和了解。說句實話,卞虎持有的這支雙管獵槍連一只麻雀都沒打過。他并不像白進喜那樣擁有獵槍就是為了打獵。卞虎是要尋找“別人不可能有的,我偏就有了”的那種自豪感、超越感!它是彰顯一個人的社會能力和身份的標識。
卞虎自己不會打獵,卻也聽說過一些打獵的趣聞。最刺激的,莫過于晚上進山打伏擊。
一天晚上,幾個人打了半夜麻將,卞虎贏了一萬多塊錢。散攤兒后,由于興奮,鄢小紅也不在,他一個人難以入睡。天上有些淡淡的月光。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要進山去打伏擊。于是便腰間挎了易貢藏刀,肩上扛了雙管獵槍,悄悄潛伏于水井灣山腳下。怕過早驚動獵物,卞虎不能開燈看時間。根據風的清涼感覺判斷,大概是凌晨三點多吧?他果然發(fā)現(xiàn)了目標!就在他上方大約五十步遠,一顆夜間分不清是什么樹的后邊,估計是只山羊,或許是別的什么野獸。外邊的那枝葉微微在晃動。一定不是野豬拱動的。他曾聽有經驗的獵人說,野豬或狗熊來時陣仗很大。而且野豬或熊黑子嗅覺靈敏,警覺多疑,十分狡猾。那樹枝微晃的葉子正好遮住了那動物大半個身子。他第一次獨自一人進山打“悄”,既興奮又緊張。
卞虎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是什么野獸,不敢貿然響槍。怕真要碰上一只熊黑子,一槍沒打死,它會反撲回來抓死他的。他把槍始終都在向那動物瞄準著,引撞已經拉開。右手的食指就摳在引火的扳機上。只要那野獸一探頭,或向任何方向移動幾寸,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摳下扳機。打獵,搶的就是瞬間當機立斷,扣動扳機,果斷神速!有時猶豫幾秒鐘就有可能坐視良機。
大概是天上游移過來一片云,月光更暗淡了。他屏聲靜氣,可是,他盯視的對象也似乎極有耐性,根本沒有驚慌而逃的打算。他的“黑猛”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他的身邊。輕輕搖晃著尾巴。“黑猛”望著被槍瞄準的目標出了一會神,但它并未吠叫或勇猛奔撲上去撕咬!而是從喉嚨里發(fā)出輕微地,幾乎聽不出來的哮鳴音。“黑猛”的這種喉鳴音,只有在它已經辨識清楚不是敵人或獵物時表示友好的低鳴!
卞虎有所警覺,把一直瞄準目標的雙管獵槍慢慢收了回來,把槍口向著天空,緩緩舉起來,輕輕搖晃兩下,掛在槍管兒上的彈藥葫蘆在槍管上碰撞出清晰的輕響。他瞄準的目標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緩豎起瞄準對方的遼寧槍,并故意輕晃槍桿,讓火藥葫蘆在槍桿上碰出同樣的輕響來回應。
卞虎輕聲問:“哪個?”
“唉呀!是你呀?卞總——”
“喔喲,進喜呀?好險啊,差點兒把人的苦膽都嚇炸了!”
原來,兩人都把對方當成了正欲射殺的獵物!若是任一一方稍微冒失一點,搶先摳動了槍扳機,后果則不堪設想!兩分鐘前,白進喜已發(fā)現(xiàn)了卞虎的“黑猛”,就已經猜到了卞虎正用獵槍瞄準了他。但他不敢聲張,也不敢輕舉妄動搖晃一下樹枝或弄出一點響聲,生怕引起對方誤判而擦槍走火。
卞虎越回味剛才的情景越覺得后怕。站在那里連打幾個冷顫。手掌心里濕津津的汗水把槍桿都握濕了。白進喜迸著打火機向他走來,掏出一支劣質香煙遞給卞虎,并給他點燃。卞虎吸了一口,嗆得一陣咳嗽,順手把煙弄滅丟掉,拽了白進喜說:“倒也玩了個夠刺激的唦,可太危險了。咳!往后哪個還敢玩槍?今天你我都沒出事,肯定是朝陽崖的菩薩在暗中保佑我們!——還玩?zhèn)€屁!走,回去搞一杯酒,慶賀慶賀!”
“到我家去喝吧!”白進喜邀請卞虎。
“去你家喝寡酒啊?沒有下酒的東西,再好的酒我都喝不下去!走吧,我冰箱里下酒的菜都是現(xiàn)成的。”
白進喜說:“等我把槍送回去。別人曉得我還有一支槍就壞了!”
卞虎拉著他就走:“怕錘子啊?有我在一塊兒,別說有一支破槍,就是有一包海洛因也沒人敢把你怎么樣!譬如一戶人家養(yǎng)了一群惡犬,你非得要從那兒經過,你越婆婆媽媽的膽小,縮腳縮手,越是招群狗圍攻。你索性大搖大擺往前去,群犬反被你震懾......,走吧,別管他!”
白進喜:“還是謹慎些好。派出所把槍收去了是小事,萬一把我抓進去關起來,就劃不來了!”
卞虎不耐煩聽這些:“走吧,說了有我呢!別說冷玉兵他們,就是縣公安局、省公安廳那些人又怕什么?”
自此以后,卞虎再也不敢把他的雙管獵槍背進山林里狩獵了。他只是經常背著槍在夏家礦山上山下晃蕩。那把藏刀和那支雙管獵槍在他手里,就像貴婦人脖子上的金項鏈兒,手指上的金戒指,早已沒有什么實用性了!
夏龍文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萬佛寺地下的礦藏,心里最不平衡的,就是卞家弟兄。不知多少萬年才形成的地下煤炭資源,就該由他夏家一家獨有?萬佛寺山上的木料,也是經過幾十年幾百年長成大樹的,為什么就該他白進財砍伐倒賣?而卞家兄弟卻跑去外省來開煤礦!家門口的自然資源,他卞家絕對是要占有一份兒的!
是的,世上的萬物都是公共的。陽光、空氣、水,以及山川草木,任何一個生命只要降臨在這個世上,上帝就把這些東西無償地賜給了他。上帝不偏不倚,一切動植物包括人類所得到它的恩賜一律是公平、平等均衡的。可是,隨著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凡是對人類有利的資源全都被人類占有、控制甚至壟斷。而這占有、控制和壟斷權又操控在極少數人手中。上帝的悲哀就是人類注定要有巴萊特定律的存在。聯(lián)想到癡心父母養(yǎng)了忤逆不孝的兒孫,上帝悔于造人的心情也就不難理解了。
卞家不僅也要占有、掌控萬佛寺地下的煤炭資源,而且,還應該出讓一部分資源與權力部門的權力人共享!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占有更多的自然資源和社會資源。卞家出資給某些機關單位蓋辦公樓、餐廳等,其目的就是要借助權力去占有更多的財富資源。開煤礦,要占村民的承包耕地,修礦山運輸專道,都要占用村民很多承包耕地。沒有掌權人撐腰,是什么事都弄不成的。如果這些權力人不支持,或者一卡壓,即便挖出一窖黃金抱回家了,到頭來也還不是你的。既然生就了肉眼凡胎,自己看不透地下有礦藏,看不清山上有林木,又何必眼紅占有這些資源的人?還不如做一個循規(guī)蹈矩,目光短淺,愚昧固執(zhí),膽小怕事——怕嚇、怕官,怕出風頭得罪人,只曉得死守那幾畝貧瘠土地的黎民百姓!問事不知,閑事不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破棉絮包腦殼,懵懂度日。只有那些善于鉆營的人,滿腦子想的都是借力發(fā)力的道理和技巧。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千萬不可怠慢權力,更不可得罪掌控權力的人!卞家在河北能夠把偌大一處煤礦成功包過來,如果不讓龔行長吃幾十萬回扣,他能把五百萬元資金貸出來?
相反,夏龍文就缺少那個機靈勁兒,不懂得借舟渡水的道理。
夏龍文拆除了剛買的賀遠紅的土墻房子,等著別人收割了種在賀遠紅承包水田里的油菜籽,他開始在田壩里放線挖基腳。他在這塊壩基坪里設計了兩幢樓房:靠東面向省級公路的那幢樓房是一字排開八個門面房,建成后,先租給別人經商開店鋪。西邊那幢修建成六層賓館樓。兩幢樓房之間還有一個寬敞的停車場,停車場的上空焊以不銹鋼鋼架雨棚,雨棚全部蓋透明塑膠亮瓦。停車場的南面蓋餐館,娛樂廳,浴室;北面一個大朝門,朝門右側是他們自己的起居房。起居房是五間四層。意大利風格別墅式建筑。
承接這一工程項目的是白沙縣建筑公司。鋼筋,水泥等全由賀遠紅供應。為了延攬后續(xù)墻面、地面、吊頂等建材生意,賀遠紅除了免費送貨上門還外加讓利5%的保價供應。賀遠紅是個生意精,夏龍文的建房工程若全部購買他一家的建材,他將賺凈利十幾萬。這樣的大買賣,就是在縣城,一年也難遇上幾宗。
現(xiàn)在,承建方用彩鋼瓦把建筑工地的外圍都圈圍了起來。里面搭建有簡易工棚,到處堆滿了鋼筋、紅磚、水泥和砂石料。還有小型挖機,混泥土攪拌機,砂漿拌和機,電焊機等等。
白仁貴幾次去夏龍文的建筑工地瞎轉悠。并建議夏龍文把樓房建成后,在修建北面朝門時,一定要在門的兩邊各雕塑一個吞口(饕餮),因為萬佛寺天池下面的白崖正迎向這個朝門。白崖屬白虎。白虎門前坐,非災即是禍。只有吞口才能降住它。夏龍文聽了,一笑了之。也沒順便請他擺治的意思。白仁貴也就支敷揚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