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順呵呵笑道:“沈百戶,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快謝過郕王殿下?”
沈言忙再行一禮,說道:“多謝郕王殿下!郕王殿下寬宏大量,宅心仁厚,下官敬佩不已。”
馬順接著便道:“郕王殿下,既然小郡主已平安回來,那下官便先回去將此事稟報陛下知曉,陛下自知道小郡主被奸人所擄后,這兩日常常嘆氣,憂心不已啊!現在小郡主回來了,陛下定然龍顏大悅!”
朱祁鈺有些感動的微微一笑,他的這位皇兄自小便對他和他的母親吳賢妃極為照顧,時常掛念著在宮外居住的朱祁鈺,他對這位皇兄也是敬重的很。聽聞朱祁鎮對他和他的女兒如此關心,朱祁鈺雖不意外,但心中還是升起一股暖意。
他點點頭說道:“是該告與皇兄知曉,馬指揮使,那便麻煩你了。”
馬順看了一眼沈言,之后行禮說道:“郕王殿下,下官這就先告辭了?!?
看著馬順離去的背影,沈言正欲與馬順一同離開,朱祁鈺搶先說道:“沈百戶,既然馬指揮使還有要事,本王便不強留,但你可是我郕王府的大功臣,本王今日午時設了家宴,沈百戶便留下吧,也算本王的一點心意?!?
聽到朱祁鈺話中帶著誠懇,沈言倒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略一遲疑,便展顏說道:“下官多謝郕王殿下禮遇,下官不勝惶恐。”
“好好好,呵呵,沈百戶,咱們進屋說話?!敝炱钼暃_著身旁那個老宦官揮揮手,老宦官頓覺其意,轉身退下。
沈言跟隨朱祁鈺走入這偏殿之內,里面裝飾簡樸,與尋常大戶人家并無什么區別,看到沈言打量的眼神,朱祁鈺笑道:“當年我與母妃住的屋子,比這里還要簡陋一些,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啊,呵呵……”
沈言在一旁說笑道:“殿下與下官,豈不就是那談笑的鴻儒?”
“是白丁也未嘗不可!”朱祁鈺坐到一張檀木椅上,看著沈言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調侃道。
沈言會意,將袍裾一撩,坐到朱祁鈺對面,一旁的侍女機靈得很,二人剛一落座,便端來兩只白瓷杯,手持茶壺,動作熟練地斟了兩杯茶。
“沈百戶,看年歲,你我約莫著歲數相近,年紀輕輕便如此了得,沈百戶前途大有可為啊。”
沈言道:“殿下謬贊了,下官也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撞見那個黑衣人?!?
朱祁鈺臉上露出一抹愁容,忙問道:“那沈百戶可有看清那黑衣人的面容?”
沈言搖搖頭,說道:“當時天色太暗,他又是一身黑衣,下官實是難以看清。”
朱祁鈺一拍桌案,怒斥道:“不知那人擄我愛女意欲何為,若是捉住他,我定不輕饒!”
便在此時,一個侍女匆匆進來,搶前兩步,拜倒在地,對著朱祁鈺稟道:“王爺,汪姑娘回來了。”
“可蓉也回來了?好好好……”朱祁鈺深吸一口氣,怒氣也消散了幾分,擺手支走侍女,對著沈言和聲說道:“呵呵,今日可是我郕王府一家團聚的好日子,沈百戶是我郕王府的貴客,盡可隨意行事!”
聽朱祁鈺這么說,沈言哪敢真的隨意行事?于是輕聲附和道:“一切謹聽殿下安排?!?
“娘娘!娘娘!汪姑娘回來啦!”
小丫鬟云兒身著一件綠色衫裙,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樣子,正喜氣洋洋地跑到一處殿外,看著門內的汪王妃欣喜地喊道。
汪王妃趕緊壓壓手,低聲忙道:“你這丫頭!喊什么喊?我才剛把婷兒哄睡著,要是被你吵醒,看我不讓人打你屁股!”
云兒吐了吐舌頭,緩緩慢步走到汪王妃身旁,悄聲說道:“娘娘,汪姑娘回來啦!”
汪王妃一只手抱著已經熟睡過去的小郡主,一只手輕輕拍了一下云兒的屁股,嗔聲道:“臭丫頭,我聽到了!”
便在此時,自門外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妹妹汪可蓉,前來拜見汪姐姐?!?
汪王妃面上一喜,連忙輕聲道:“進來?!?
說罷,那人緩緩進入房中,杏黃色衫裙,膚如白脂,面若桃腮,尖尖的下巴勾勒出一道柔美地下頜曲線,一雙杏眼溫婉而俏美,撲閃撲閃地笑道:“姐姐也真是的,這種大事竟不告訴妹妹,今日剛剛聽聞婷兒被惡人擄去,可真是要急死我了,告了假就匆匆往回趕,沒想到剛踏進郕王府,就聽門外侍衛大哥說婷兒平安回來,這才放心了些?!?
汪王妃溫和地笑著,指了指身旁的一處空位,說道:“可蓉快來我身旁坐著,好些日子不見,可想死姐姐了。”
汪王妃頓了頓,接著說道:“前夜婷兒被擄,我這兩日都未曾睡過好覺,是一個錦衣衛百戶將婷兒送回來的,這次啊,可真是多虧他了……”
汪可蓉走到汪王妃身旁,緩緩坐下,說道:“哦?錦衣衛百戶?婷兒可有受傷?他可知道是誰擄走婷兒?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這丫頭……”,汪王妃笑著搖搖頭:“這入宮一趟,都開始學會審問姐姐了是吧?很可惜,當時天暗,他也沒看清那人長什么模樣,教那人跑了?!?
“跑了?”,汪可蓉蹙著黛眉,沉思一陣,緩緩說道:“那人目的定不簡單,還是得教姐夫知會一聲錦衣衛那邊,盡快將這人捉拿為好。”
汪王妃用手輕輕點了一下汪可蓉的額頭,笑道:“你啊……當真與往前不一樣了,說話都有點像儀大人了……”
汪可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儀大人我哪里比得上,我現在還只是尚宮局底下的一個小小女官而已?!?
汪王妃拍拍汪可蓉的手,囑咐道:“小官如何?大官又如何?蓉兒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身居何職,郕王府永遠都在你身后,替你做主!”
聽著汪王妃堅定地話,蓉兒心中不禁一暖,看到汪可蓉的表情,汪王妃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說道:“在宮中,可打聽到你阿兄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