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已經得到風聲的自家人不談。
外界才是真正的波濤洶涌。
比起初出茅廬的衛東陽，和無名小子陳樹。
愛德華威滕和德利涅教授的影響力，毋庸置疑。
可惜帶來的不算好事。
霍奇猜想證明的手稿在Arxiv，這數學領域最大的預印本網站現世之初，引來的第一波爆炸流量。
是質疑。
哪怕文章后面，有著二老早就有所預見，所以上傳的書房照片佐證，也無濟于事。
反而……
若隱若現間，炮火開始向他們轉移，全覆蓋輸出！
網站單列出來，常年冷清的交流評論區里面。
此刻正以一秒百樓的速度，飛速增加熱度。
【依稀記得，大概二十年前，有人做過差不多的事情，所以他們幾個是拙劣的模仿者？說句不客氣的，他們懂不懂霍奇猜想啊，真要把嚴肅的科學界，往民科方向引？】
【感覺相關研究組的人數，有點過多了，什么時候販賣這種名額啊，我怎么沒收到風聲……把兩位菲獎學者的名字壓在下面，這種待遇我也想要。】
【無意引戰，只是覺得在結果沒明朗之前，這些一個title都沒有的透明樂色，就別在這里賣弄那些令人捉急的學識了。愛德華先生和皮埃爾子爵再不懂，也能位列這顆星球上最懂數學的前百人好不好……】
【這么快就有公關組來洗地了？千禧難題的一百萬美元，也能被他們看在眼里的嗎？先隨便扔兩個馬前卒試水，接著快速上陣收割，玩的一手好操作啊！】
【加一，最近虛擬貨幣似乎又抬頭了，我還買了個來玩，沒想到衛陳流形的紀念幣還沒派上用場，這么快就掀開下一頁……坑錢好歹得講究效率和基本盤吧！】
【不是很懂你們在說什么，論文看完了嗎，有時間在這里灌水，不如拿出大學課本預習下……】
種種論調不一而足。
但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萬眾矚目的盛會。
來了！
……
“還好吧衛叔，就大家坐在一起稍微頭腦風暴了下，感覺證出了點東西，就發出去給大家看看。”
陳樹在餐桌上邊吃邊說。
到底是衛母會照顧人。
不過同時頂著衛小雅的探究目光，陳樹一個人還是吃得有些不太自在。
“隨便證出點東西？”
衛振國感覺要瘋。
現在從上到下的人，都在追著他刨根問底。
顯然用這個來搪塞他們，是遠遠不夠的。
“有多大把握？”
衛振國沉聲問道。
至于論文……他還沒來得及看，而且這種層次的成果，沒有十天半月的別想看懂，肯定是問當事人最實在。
相比較而言。
陳樹是衛振國手上唯一的王牌了。
兒子靠不住。
終究得女婿才行。
稍微留意了下兩人目光中的焦距，衛振國決定將之列為未來五年中，最重要的工作計劃。
但眼下的話，得先搞定千禧難題。
若是得證。
那真正意義上的華國菲獎，將一口氣誕生兩人。
這無疑將震驚天下。
哪怕其中有愛德華威滕和德利涅教授參與，也無法消除帶給陳樹和衛東陽的巨大助益。
“不應該問我啊，得看有沒有其它教授學者提出異議。”
好整以暇，陳樹表現得并沒有多在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都白嫖了就別那么高要求。
“方便的話……時間還早，我帶你去見見丘老他們，給你點意見？或者看看能不能用超算輔助驗證。”
衛振國焦慮不安，出了好幾個不算主意的奇思妙想。
但不得不說。
這并非餿主意。
現代科技的進步，讓計算機算法成為深入理論研究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具。
比如給出限定條件。
足以通過海量的算力，強行驗證霍奇猜想在這些特殊情況下的成立性。
推而廣之。
當絕大多數情況都成立時。
那霍奇猜想的正確性，就無可爭議了。
只是這辦法太笨，而且現在的技術實力，即便將全世界超算都打包，也很難說在可預見的時間內，完成近乎無窮的計算。
不過舉出幾個典型例子，進行強力佐證還是可以的。
雖然光是投入這么一點，也得花上八位數甚至九位數！
“……有這錢，不如直接給我。”
陳樹咂咂嘴，突然眼紅了。
他累死累活的冒上無數風險，最后還比不上其他人天降好運。
生氣！
“胡說什么呢。”
衛振國哭笑不得，見陳樹沒有太過反對，當即又軟磨硬泡起來。
沒辦法。
現在只有他是突破口。
……
寶格麗酒店。
跟想象中的富麗堂皇不太一樣。
超五星的奢華品牌，更注重的低調中的典雅。
簡單地說，就是身處其中，有里又有面。
江城作為風暴中心。
與會的丘老幾人，當然人手一份最新霍奇猜想證明的手稿。
盡管這對比成型的論文，顯得晦澀滯礙了許多，行文和例證都不算暢通，從頭到尾僅僅是以主要思路進行連接。
但也完全撐得起論文框架。
至少他們都跟得上里面論述的思維。
“兩個小年輕不一般啊，未來是他們的天下嘍。”
跟著急的衛振國等利益相關者不同，丘老更多地是出于科學和真理，看待此次突破成果。
“你覺得沒問題？”
北大王院士，前些年外傳和丘老交惡，導致其出走水木另立門戶。
然而從眼下的接觸來看，關系倒還可以。
在學術方面依然保持著不淺接觸。
“你忘啦，我跟威滕和德利涅都共事過。”
后仰在松軟中帶著些支撐感的真皮沙發上，丘老想起昔日在普林斯頓高等數院執教的日子。
那里的氛圍的確很不錯。
否則丘老也不會在衛東陽結束北大的博士學習后，主動讓他去普林斯頓走一圈。
“他們……以現在的年紀還能有創造力？”
復旦數院的掌門人洪院長，略微有異議。
并非質疑他們的水平。
只是時間，向來是最殘酷無情的事物。
沒有人能在它的影響下，始終如一。
“所以，他們是二作。”
丘老的手指，點在手稿末尾的兩行署名上。
寸寸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