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別。別又是它。是衣裳的夢。這場夢我已經(jīng)做了五十年。一條又一條通道，一列又一列衣櫥，一排接一排金屬衣帽架上滿是衣服，在熒光燈管發(fā)出的刺眼白光下向遠處延伸——濃艷、絢麗、迷亂，到最后變得陰森逼人，猶如大煙鬼做的迷夢。為什么我要強迫自己在這堆衣服里面翻來翻去，讓衣架絞在一起，被緞帶絆住，跟一個鉤子或扣子較勁。與此同時，羽毛、亮片和塑料珠子如同許多從燃燒的樹上落向地面的螞蟻？為了什么場合？我要打動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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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從腋窩發(fā)出的酸臭味。全是穿過的舊衣裳。沒有一件合身。要么太小，要么太大，要么太艷紅。荷葉邊、圈形耳環(huán)、褶邊、夾絲衣領、割絨披肩——這些偽裝沒有一件屬于我。在夢里我多少歲了？我有乳房嗎？我過著誰的生活？我沒有過上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