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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橋外婆”·吃不完的零食

難道有了“這個”外婆，還有“那個”外婆嗎？還真有。

我的另一個外婆，是我母親的養(yǎng)母，家住新場王橋，我們叫她“王橋外婆”。小時候的我會不由自主地得意忘形，“我有兩個外婆啦。怎么樣！”

——“得意忘形”叫“搖搖不得志”發(fā)音“搖搖勿得志”。

——此處的“啦”，飽含得意、驕傲之意。

——“怎么樣”叫“哪哪”，同樣富含得意、驕傲之意。

“王橋外婆”就只有我母親一個子女，還是養(yǎng)女，自然視如己出，對我們?nèi)值芨菍檺鄣每梢浴?

——“寵愛”叫“寶貝”。

平常她根本不出門，天天宅在家里，屋內(nèi)屋外的收拾、打理著。還時不時地經(jīng)常向門外張望著，看看我們幾個外孫來沒來。

——“宅”叫“?！?、“哺”。

我們?nèi)值茉谀赣H健在時就只隨母親一起去。媽媽去世后，我們?nèi)值芤勒瘴覡敔數(shù)膰诟溃巴鯓蛲馄湃タ纯?，她在想你們了”，每年也都會結(jié)伴著去看她一次兩次。

老人家住進(jìn)了新場敬老院，我們?nèi)サ拇螖?shù)就多了，近呀。敬老院就在大治河北岸楊輝橋的引橋東側(cè)，南山寺正門正南四五十米樣子的河畔，和我家基本處在一條南北直線上，就是步行也不用二十分鐘，騎自行車就更快了。

——“次數(shù)”叫“趟數(shù)”。

“王橋外婆”沒進(jìn)敬老院時，一直住在王橋第三生產(chǎn)隊的唐家宅由大伯家建造的平瓦房里。房間的布局依舊是傳統(tǒng)的半房半灶。南側(cè)的外半間，靠西墻是一頂土灶頭，靠東墻擺了一張八仙桌和四條長木凳。北側(cè)的里半間就是臥室，東西相對著放了兩張小床，一張是外婆的，一張是我母親的。屋內(nèi)屋外，一直被外婆收拾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

——“大伯”叫“老伯”發(fā)音“老爸”：丈夫的親哥哥。

我們一到，外婆總是開心得咧開缺牙的嘴，臉上一直開著花。她從瓶瓶罐罐里拿出存放不知多久的糖果、瓜子、糕點(diǎn)，鋪在八仙桌上招呼我們“吃呀吃呀”。

——“吃呀吃呀”發(fā)音“丘呀丘呀”，還可以叫“吃牢吃牢”發(fā)音“丘牢丘牢”：吃吧吃吧。

有一只挺大的湯罐是煨在暖烘烘的灶膛里的，摸上去還有溫度呢?！巴鯓蛲馄拧迸挛覀兒芫貌粊?，好吃的東西會受潮變了質(zhì)，自己又舍不得去碰，就都放入湯罐，埋進(jìn)剛燒好火的灶膛里儲存、保鮮著。有時吃到的東西已有點(diǎn)走味了，但我們照樣吃得非常開心、滿足。

——“受潮”叫“縮特”。

她老人家對我母親的早早離世總是捶手頓足，“你媽可是一點(diǎn)福氣都沒享到?。　?

——“一點(diǎn)”發(fā)音“噎滴”，叫“一念”發(fā)音“噎念”。

有一天晚上，我獨(dú)自留宿在了“王橋外婆”家。我們?nèi)值苄r候到“王橋外婆”家做客，嗨，做什么客呀，就是去無拘無束的玩和蹭吃蹭喝的呢，只要住下來，就會躺在我母親曾經(jīng)睡覺的那張床上。

那晚一躺下，床上的我像個小大人似的，習(xí)慣性地把兩只手相攏著枕在小腦瓜后面，還不停地眨巴著眼睛。白天玩瘋了，怎么睡得著呀。

“王橋外婆”看見了，臉上顯出了不開心，話語里滿是嗔怪和無奈，“你們的命太硬，怪不得你們的娘生病早‘走’。馬上閉眼睡覺?！表樖掷瓬缌吮揪突璋档碾姛襞?。

這也有關(guān)系？我一臉懵懂、無辜地把兩只小手分開、放下。黑暗中，我依舊睜大著小眼，依舊沒有睡意，心里默默念叨著，“媽媽，今后我再也不把手枕在頭下了！”

——“頭下”叫“后頭枕”發(fā)音“后豆陣”：頭的后部、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