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惠小·托兒所·炒股票

縣政府大院南大門東側的工農南路，向南百米的路東側，有著一所南匯地區最大規模的小學，“惠南鎮小學”，俗稱“惠小”。南匯自家人、革命先驅張聞天曾在這里上過學。

惠小南側，還有家機關托兒所，我兒子讀幼兒園前有幸在里面待了兩年，幸福啊！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的我，不要說托兒所，就連幼兒園是啥滋味都沒嘗過呢。

有點遺憾的是，曾經是不少單位基本配置的托兒所，已經有年頭不見蹤影了。把雙方父母都尚在上班或不居住在附近，小兩口又都在各自單位起早貪黑、埋頭苦干的新爸爸新媽媽愁得呀，恨不得把已牙牙學語的小屁孩塞回娘肚子里。這樣的一份頗有人緣口碑、極具人性光輝的“曾經”，不知何時能重新露面。

惠小的正門口面西，它的路對面，原先是南匯的老牌縣屬企業“南匯印刷廠”。企業產業轉型后，這塊地方變得各顯神通、“百花齊放”了，吃的、用的、玩的，樣樣都來踏一腳、擠一腿。

——“踏一腳”發音“跶噎甲”：參與進來。

最聚人氣、最為熱鬧的時期，是它的大門口南側的門面房成為華鑫證券公司股票交易場所的那陣子。而那時，正是股票認購證經歷慘淡售賣后，又緊接著刮起了“一證難求”、“一證復抽”、“一夜暴富”、“全民炒股”的瘋狂時刻。

那里那個熱鬧啊，哪像現在一部手機全程搞定，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聲音嘈雜，氣流渾濁。已經最大限度利用起來的股票交易大廳，仍舊于事無補，身在其中，轉個身、挪個位都難！

大廳正前方幾乎覆蓋整垛墻的超大屏幕上，閃動著即時滾動著的股票名稱、代碼、成交價、交易手數等信息。屏幕里的條條杠杠一會兒“紅”、一會兒“綠”，讓填滿大廳的俊男倩女、老頭老太，哦不，“股民”，隨風飄蕩、隨浪沉浮的“股民”，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現場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在隨著大屏幕上跳動的數字，一陣“紅”，一陣“黑”，一陣“白”，又一陣“紅”，堪比川劇里的“變臉”。不絕于耳的歡呼聲、驚叫聲、嘆息聲、唏噓聲此起彼伏、不曾間斷。

當天股市收盤了，大屏幕上的數字按兵不動了，大廳里反而更加嘈雜起來。笑聲，罵聲，眉飛色舞介紹成功經驗聲，心有不甘慷慨陳詞聲，垂頭喪氣自責嘆息聲，混雜在一起，一股腦地沖擊著你的雙耳。許久，人們才依然喃喃自語、戀戀不舍地“班師回朝”。

這里也曾是我的傷心地啊。在里面，我出過不少汗，留了不少“血”，還全是“肉里鈿”呀，至今一想起心就痛！

——“肉里鈿”發音“裊里帝”：本錢、老本。

上午開市前、中午休市時，在門口占著有利位置、幾乎獨家經營，把證券類報紙、圖文資料賣瘋了的那幾只“老面孔”，此時此刻，早已溜之大吉、回家數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