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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別磨蹭了,抓緊點!”

艾佳的喊聲打斷了黃宇的思緒。他一不留神,牙刷戳到上牙齦,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漱了幾口水,才把口腔的出血沖洗干凈。

艾佳為黃宇燙了兩袋牛奶,煎了兩個雞蛋另加兩片吐司。她雙肘杵在飯桌上,雙掌托著腦袋,一臉哀怨地瞪著黃宇吃早餐。

“別這么看著我嘛。”黃宇邊嚼面包片邊說。

“哼哼,又拋下我不管,你就不怕哪天我就被別人拐跑了。”艾佳怏怏地說。

黃宇伸手撓了撓她的頭,嘟囔道:“乖,一有空我就會給你打電話的。”

九點整,黃宇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來電,他接通了電話。

“是黃宇師兄吧,我是風寧公安局刑偵隊的林瓏。”他還沒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串清宛的女聲,語速略快。

“你好,我是黃宇。”

“黃宇師兄,案子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們杜局讓我一早開車來接你。”這位叫林瓏的女警雖和他素未謀面,電話里卻表現得一點也不生分。

黃宇正想問對方在哪兒時,林瓏已經接著說道:“我們在你住的小區門口啦,是輛金色的商務車,風寧的車牌號,很好認的。”

“好的,那你們稍等,我馬上下去。”

掛完電話,在艾佳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后,黃宇拉著小行李箱出了門。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天空清澈得那么單純,沒有一絲雜質,讓人情不自禁想伸手去觸摸,只在天邊貼著幾縷像被手撕得輕淡如煙的薄云。小區道路兩旁的樹木都換上了新葉,在早晨陽光的映照下,更是青翠欲滴。這樣的天氣特別適合郊游,要不是一早的那通電話,下午他就會和艾佳坐在皮劃艇上,在山間蜿蜒的激流上乘風破浪,想想真是愜意舒心的事。可他明白自己是警察,身上承擔著特殊的責任。也許在外人看來,警察的工作只是意味著奉獻與付出,而他自己卻從未如此想過,他知道自己熱愛這份工作,不僅如此他也知道自己擅長這項工作。

小區門口停著一輛金色的商務車,車旁站著一個年輕女子,她一看到黃宇,就揮揮手叫道:“師兄。”

從聲音判斷,這位女子就是剛剛打來電話的林瓏。林瓏中等身高,圓臉蛋,有著漂亮輪廓的精致五官,留著過耳的短發,兩耳旁的頭發自然地卷起,那弧度更顯出一種獨特的嬌媚,真是人如其名。她沒有穿警服,白色的卡通T恤、藍色牛仔褲,一副鄰家女孩的打扮。

黃宇朝林瓏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黃宇。”

林瓏也伸出手,輕輕一握,“我是林瓏,這個案子你能參與真是太好了。”

雖然林瓏滿臉堆著笑,黃宇還是察覺出她隱藏不去的疲憊。

林瓏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昨晚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一直和風寧的同事查信息。”她看到黃宇只是微笑地看著她,不自覺地摸了摸眼角,“我不會有黑眼圈了吧?”

黃宇搖搖頭,他并不是一個善于交際的人,而這位林瓏卻是“自來熟”,這樣倒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寒暄與客套。

“我們上車說吧。”林瓏邊說邊拉開車門。

“風寧的配置現在都這么高啦。”黃宇開玩笑地說。

“這可是我們杜局的專車。他是三江市人,五一回家,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呢。他明天回去,就讓我開他的車來接你了。”

兩人上了車,落座已定,林瓏指著駕駛位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介紹道:“這位是局里的司機老周。”

老周回頭和黃宇打了個招呼,他看起來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車程里,他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車子很快開動了。

黃宇坐在寬大舒適的座椅上,拍拍扶手說:“你們這專車真讓我受寵若驚。”

“師兄,這就客氣了呢。你可是三江刑偵界的明星,你參與的幾個案例,我們可都當教材學習的。這回要有機會,我還想好好和你當面請教呢。”林瓏側著身子說道。

“那你也剛好在三江出差嗎?”黃宇問道。

林瓏并非恰巧在三江出差,她和幾個朋友約好了這個假期來三江好好地玩一趟。第一天她們在三江逛了幾個商場。晚上,她和幾個閨蜜在小吃街上吃燒烤喝扎啤,可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電話是風寧公安局副局長馬明仁打來的。從那一刻起,她的假期就結束了。

“我是來玩的。昨晚的事一出,全員休假取消,知道我在三江就讓我來接你了。”林瓏頓了頓又問,“師兄,你也是臨時被征召的吧?”

黃宇覺得林瓏“征召”這個詞用得實在貼切,聽完不覺低頭一笑,“確切地說,是在一個小時前被征召的。”

“你的假期看來也完了。”林瓏噘著嘴說。

“你也是南方公安大學畢業的嗎?”黃宇問。林瓏一直稱他“師兄”,可他并沒有印象,在大學期間有過這么一位玲瓏可人的老鄉師妹。

“不是,我讀的學校可沒什么名氣,不過我也是風寧一中的,你比我高兩屆,所以叫你師兄沒問題。”林瓏邊說邊有節奏地點著頭,仿佛對自己說的理由表示同意。

“哦……”黃宇也緩緩了點了點頭,他終于知道自己這個“師兄”是怎么來的。風寧一中是風寧縣唯一一所重點中學,按林瓏這個算法,他確實有好多師弟師姐妹,還有更多的師兄師姐。

汽車很快上了繞城高速。

“案情方面,我們陳局說得很簡略,你先和我講講案發現場是怎么發現的?”黃宇很快轉入正題。

董虎的尸體是在五月一日晚上十點多被發現的。

有一條彎彎的溪水流經風寧縣,名字叫寧溪,寧溪上有一座大橋叫寧溪大橋。大橋是上世紀50年代建成的,后來雖然經過幾次翻修,橋面上鋪設的石板上仍是留下了無數年輪狀的痕跡,顯露出歲月歷史的厚重感。當地人一般不會稱呼他“寧溪大橋”,而是用一個更簡短的稱謂——大橋,好像整個風寧就只有這一座大橋,不過,在寧溪大橋修完后的三十幾年,縣里確實也沒有其它像樣的大橋竣工過。

寧溪大橋的北邊有一個村子叫西譚村,村里的人大多姓譚。當天晚上十點五分左右,西譚村村民譚春仁經過寧溪大橋邊的溪畔,看到有人仰面躺在地上,喊的時候地上那人沒有反應,他斗膽把手指放在那人的鼻孔前試了一下——已經沒有呼吸。現場周圍彌散著一股刺鼻的氣味,還尸體的下體處一片焦煳。譚春仁喊來幾個路人,有人用手機報了警。值班民警是在十點二十分左右趕到現場的。死者的身份很快就確定了,因為他的錢包里有名片。

“下體被潑的是硫酸。”黃宇聽到關鍵點時說,同時用左手手指搓著額頭,像要把十年前的那幕揪心的回憶擠出自己的腦海,不過這只是徒勞。

“是硫酸,這一點很快就確認了。”林瓏利落地回道。

“現場有沒有什么其他線索?”

“目擊證人方面,現場的幾個人是案發后到達的,都沒有看到可疑的人。而且溪畔都是沙石路,留不下什么腳印。這方面的線索我們接下來還得繼續查訪。”

“被害人是怎么到達現場的?我指交通工具之類的,這個能確定嗎?”

黃宇輕扯著前額的頭發,這是他沉浸在思考中的一個下意識的小動作。三江市公安局的同事笑他,說他在干到隊長前頭發肯定先被自己拔光了。不過也許是年輕,也許是拔的力度有限,他的頭發依然又黑亮又茂密,絲毫未見謝頂的跡象。

“能確定,死者董虎是自己開車去的。他的車就停在寧溪大橋邊上,離案發地兩百多米。橋邊人來人往比較熱鬧,案發地就比較偏僻了,那種地方一般是小情侶約會時去的。”

“這么看來,董虎是自己走過去的。”黃宇嘟噥了一句,又問:“董虎的手機通訊記錄查了嗎?”

“這個嘛……應該還沒有,我記一下。”林瓏邊說邊從腳邊的背包中拿出一個深藍色的小本,筆就別在本子的封面上。她邊寫邊自言自語,“通過通話記錄我們就能知道那晚他和誰聯系了。”

“為什么認定董虎是中毒死的呢?”黃宇說完又補了一句,“我猜法醫解剖肯定還沒完成吧。”

“解剖早上做,下午或晚上能出結果。中毒這個結論,一方面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另一方面,肯定是受了博客上文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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