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咱們這等人家娶妻，不過娶個面子而已，喜歡就哄著，不喜歡，丟一邊去不就得了，有錢有權，什么樣的女人不能有，三妻四妾的，還不夠你造啊。”
夸岱覺得法海對定親的抵觸完全就是在矯情，所以，他很是不屑地鄙夷了自家二哥一把
這話……好像沒錯。
只是，聽起來怎么感覺怪怪的。
“一邊玩泥巴去。”
不爽之下，法海飛起一腳，毫不客氣地踹在夸岱那圓鼓鼓的屁股上。
“玩就玩。”
夸岱哈哈一笑，把外套給脫了，歡呼一聲，真就在院子里玩上了。
“……”
法海瞬間無語當場。
“二爺，有消息了，主院那頭都在傳，說是給您定的是漢軍正黃旗副都統李大人的幼女。”
就在此時，法海房里的小丫鬟翠巧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呼……”
老爹硬要一意孤行，這就沒轍了，法海無奈地長出了口氣……
鑒于內務府那頭的選秀名錄即將出臺，無論是準備獻女搏一搏富貴的，還是打算搶時間為女兒尋個好人家的旗人們，在此時全都忙乎開了。
前者固然是可著勁地勤跑內務府，唯恐自家女兒沒能登上名錄，后者則是催促親家那頭趕緊下聘禮，盡早把事兒給辦瓷實了。
在此情形下，法海顯然是沒辦法玩什么拖延戰術了，只得老老實實地去李家走個過場。
要說李家也不是什么沒跟腳的人家，族中最出名的就是明朝名將李成梁，論及家世，其實并不比佟家差到哪去。
只不過因著李成梁曾經害死過努爾哈赤的父、祖之故，李家在清廷中，遠不如佟家來得顯赫。
即便如此，那也依然是大富大貴之家，排場當然不會小。
這不，當法海在李府門外下了馬車時，李輝祖的長子李旭第一時間便領著一大群仆人迎上了前來。
“法海賢弟，久仰了。”
李旭，年十九，剛入仕，在工部任七品筆帖式，文武皆一般，不過，樣貌卻是分外的俊朗。
“照山（李旭的字）兄客氣了。”
看了眼李旭的樣貌，多少算是給了法海一點安慰——有兄若此，妹妹應該不會太難看，不會……吧？
“賢弟且請內里敘話可好？”
大門處顯然不是寒暄的好所在，李旭笑著一擺手，便即將法海讓進了府。
二門廳堂中，一對面目和善的中年夫婦高坐上首，那無疑就是李輝祖夫婦了。
“小侄見過伯父、伯母。”
既然定親一事已無可避免，顯然只能既來之則安之。
只見法海疾步搶上了前去，規規矩矩地便是一禮。
“不必多禮了，久聞賢侄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
李輝祖對法海這個毛腳女婿無疑很是滿意，無論家世、才華還是樣貌，都堪稱是一時之選，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伯父謬贊了。”
類似的贊揚話語，法海已經聽過太多了，早就沒啥感覺了的。
“別站著了，來，坐下說，坐下說。”
丈母娘看女婿，從來都是越看越喜歡的，李夫人顯然也是如此——法海才剛站直身子呢，她便已是笑瞇瞇地壓了壓手。
“咣當！”
卻不曾想就在此時，異變就突然發生了——但聽一聲悶響過后，廳堂側面的一扇屏風突然倒了下來，一名五歲左右的孩童與一名旗袍少女就這么齊齊滾在了地上。
“哎呀，姐，你壓到我了。”
被壓在下頭的胖孩童很不爽，嚷嚷地抗議著。
旗袍少女則是滿面羞紅，一骨碌翻身而起后，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賢侄，這個，這個……”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李輝祖當真是尷尬得不知該說啥才好了。
“這位可是貴府三公子么？”
盡管只是驚鴻一瞥，可以法海的眼力，卻是將旗袍少女的模樣給看了個分明，那無疑是個絕頂的美女胚子，尤其是一雙大眼睛更是迷人。
他不自覺地便聯想起了后世的電眼美女十三姨，嘴角頓時微微一挑。
“正是犬子李鍇。”
這一見法海并未見怪自家兒女的失儀，李輝祖心中稍安，只是看向李鍇時，眼神還是難免有些冰寒：“愣什么愣，還不趕緊滾過來見禮。”
“就是你想帶走我姐姐？哼，沒門，姐姐是我的！”
結果，小胖子不單沒被嚇到，反倒是雙手一叉腰，氣鼓鼓地宣示了一番主權。
“放肆！”
這下子，李輝祖徹底穩不住神了，氣得猛拍桌子。
“伯父不必動怒，姐弟情深，這是好事啊。”
法海并不生氣，反倒覺得很有趣。
“討好我也沒用，姐姐是我的，你別想……”
見自家弟弟鬧得不成體統，李旭黑著臉便將小胖子架了起來，大踏步地往后院走，卻不料小家伙的嘴愣是沒閑著，一路都在窮嚷嚷個不休。
“家教不嚴，讓賢侄見笑了。”
好端端的一場相親見面居然成了這般模樣，李輝祖真是既慚且愧，一張老臉紅得發紫。
“不妨事。”
出了這等事，認真說來，法海其實可以悔婚的，不過，他并沒打算這么做。
原因就一個，老爹是鐵了心要早早給他定下一門娃娃親了，在此情形下，跟哪家定親其實都沒啥區別，那，還不如挑一個長得漂亮些的，至少能養眼。
至于說將來是否合得來么，那就再說好了。
“賢侄不見怪就好，來，喝茶，喝茶啊。”
李夫人原本擔心這么門親事會告吹，可這一見法海并無此意，頓時便開心地笑了……
所謂的相親，本來就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持續的時間并不會太久，更別說期間還鬧出了些笑話，這么場見面自然很快便結束了。
“二爺。”
馬車廂里，嫣紅正自患得患失著，冷不丁見得法海掀簾子鉆了進來，趕忙輕輕地喚了一聲。
“回去再說吧。”
嫣紅掩飾得雖好，可法海卻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但卻并不打算多說些什么。
畢竟通房大丫鬟最好的結局也就只能是侍妾而已，很殘酷，奈何這就是現實，即便是法海有心，也一樣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