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帝國的詛咒:紂王與妲己秘史
- 鵬鳴
- 7564字
- 2022-09-30 11:40:20
蘇侯面對了朝中權勢通天的費仲,吃了一驚,也嚇了一跳。費仲的樣子變了,變得雙目浮腫,滿面皺紋,像個半死的老翁。尤渾好一些,但眼圈青腫,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蘇侯說:“請吧!請到館舍一敘。”
費仲和尤渾向蘇侯長揖,和蘇侯一同來到館舍,坐到了席上,再飲一觴香茶,費仲困了,眼皮一耷拉,脖子一歪就睡了。
尤渾沒睡,起身向蘇侯拱手長揖。蘇侯看到尤渾施以重禮感到驚訝,便還禮又望著巫父。巫父說:“上大夫可有話要單獨對國侯講?”尤渾急忙點頭,說:“并非我不信長者,實是相求蘇侯的事過于重大,不得不請長者暫避一時?!蔽赘感Φ溃骸吧洗蠓蛲M仲大夫的來意我和國侯均已猜到,對于上大夫心中相隱之事,我也知曉,上大夫是想求國侯不要應子辛之求送女入朝,是此事嗎?”
尤渾吃一驚,說:“正是此事,長者莫非是仙人?”
巫父擺擺手笑道:“上大夫安心好了,令妹柔順賢德,是天子的良配。國侯只此一女,怎會送與天子?何況此女尚幼,又疏于教導,入朝侍帝恐生事端,大夫回朝,如此回復天子也就是了。國侯之意呢,如何?”
蘇侯說:“蘇地受封以來,從不敢逆叛于帝,如若帝不思仁德,蘇地永不入朝。請大夫多留幾日,待小女婚后再回朝不遲。”尤渾連連點頭稱道:“好!好!就依蘇侯之意。”尤渾滿心歡喜地睡了。在睡前,尤渾和蘇侯著實痛飲了一番,加上一路勞累,所以睡得非常沉穩,呼嚕打得也異常地響。
次日,尤渾沉睡未醒,費仲醒了。經過一夜休息,費仲精神好了許多。凈了手臉,看著貪睡的尤渾就不想讓尤渾再睡了,便推醒了尤渾,說:“起來吧,早日取了妲己早日復了帝命,早日領賞,早日逍遙,豈不是好?!庇葴喰蚜?,嘆了口氣,說:“遲了,妲己就要大婚了,我和你取不得妲己了,唉!妲己已是他人婦,奈何?”尤渾倒頭又睡,聽費仲大罵:“反了!反了!居然敢不遵帝命,待我報上天子,帝必罰你。”
尤渾問:“大夫,你何時向蘇侯傳的帝命???”費仲一呆,猛地拍打了一下肥臉叫道:“我昨……昨……”尤渾接道:“你昨夜來到便睡,一字未提帝命的事兒,唉!遲了,大夫啊,奈何?”費仲惱火了,斗大的肥頭嗡嗡作響,叫道:“你是此行的副使,昨夜我體乏睡下,你因何不向蘇侯報上帝命?”
尤渾早知費仲有此一言,冷笑道:“帝命我隨行,一切諸事由你做主;再言之,帝命你來此是為何事,我可不知道啊,大夫!”費仲又一次愣了,他想:“是啊,是自己告訴尤渾此行的目的的,尤渾不過是來聽話的耳朵,我費仲才是傳帝令的嘴巴。”費仲冷汗就下來了,但費仲到底是為上卿大夫六年的人物,費仲叫道:“我要傳帝令,速請蘇侯來此。”
館舍下人說:“現下國侯正忙,請大夫稍坐?!?
費仲怒起,叫道:“我去找蘇侯,看誰敢阻攔。”費仲怒氣沖沖見到蘇侯,手指著蘇侯鼻子,叫道:“帝命我取你女妲己入朝,你速把吉期推了吧,否則,天子必罰你,到那時,天子大兵壓境,蘇部轉夕滅之!”蘇侯性烈如火,他是一方諸侯,被一個大夫指鼻叫罵,早罵得性起,起手一掌打落了費仲三顆牙齒,叫道:“來人!割了他的一雙耳朵,把天子之使趕出蘇國。”巫父想阻止已不及,長嘆道:“此是天意,奈何!”
費仲隨著兩只耳朵的離去,殺豬般叫了起來。尤渾上前阻止,被一位魯莽的衛士一把按倒在地,幾刀割下了頭頂的頭發。尤渾頓足大哭,又破口大罵,罵聲剛起,早有鞭子劈頭抽來,就用雙手護面一路鼠竄,被一頓鞭子趕出了蘇部。尤渾逃出蘇部才發現費仲沒有跟出來,探頭探腦地向蘇部土城門處張望。過了片刻,滿面鮮血的費仲被人扔在雙乘轅車里趕了出來。尤渾急忙爬上轅車就逃,逃到草溪河邊時,昏迷的費仲醒了,呻吟著要喝水。就在這個時候,尤渾和費仲看見了一路追來的比干和姬昌。
比干和姬昌聽了費仲、尤渾的敘述,又見了他們的樣子,比干惱火了,說:“蘇侯太狂妄了,怎么能目無天子,侮辱天子的大臣呢?這等諸侯,天子必罰?!奔Р蛋敌α?,心想:“天下終于要亂了,商朝的天下要動搖了?!钡焐险f:“還是先回去面見天子吧,也許是我們來得晚了,我和少師若早來半日與蘇侯言明天子并無強取蘇女之意,蘇侯當不會下此重手。唉,如此恐怕是天意,少師你也不要惱怒,恐怕費大夫在言語上……”姬昌欲言又止。比干如何不明白姬昌話中之意呢?好在一場為蘇妲己的征伐拉開了帷幕……
蘇侯割了費仲的耳朵,在朝歌所受的悶氣和憋在胸中的惱怒一下子散將開去,望著巫父縱聲笑了。
巫父嘆了口氣,說了那句“此是天意,奈何!”便在當夜出走了。走時沒有同蘇侯告辭,卻帶走了蘇侯的一件寶物。
蘇侯無心顧及蘇妲己的婚事了,蘇侯坐下來,不得不思索圖一時痛快所帶來的后果,蘇侯只有一個女兒,他不愿意、也不能將女兒送給天子,蘇侯寧愿用腦袋留住女兒??墒?,費仲、尤渾一旦面對了天子,天子豈能放過他的有蘇部落?這可是使有蘇部落滅亡的禍事。蘇侯不怕死,但要他以全族的命運來做賭注,委實難下決心。
蘇侯獨自在舍中坐到掌燈時分,覺得腹中饑腸轆轆,便向舍外望去,見典端著食物正走進來,放下食物垂手站在一旁。蘇侯知道典親自送食物至此必定有事,便問:“你可有話要說?”典答道:“國侯割費仲耳朵割得好極了,痛快極了,責打尤渾也責打得好!痛快!”蘇侯心中輕松了不少,想想懲治費仲實在是愜意,便命典作陪一同用餐。典說:“我已用過,請國侯自用?!碧K侯突然放下一條羊腿,問:“妲己知道天子遣使來此的事兒嗎?”典答道:“妲己年少喜鬧,不會理睬雜事,也許妲己還不知道?!碧K侯連連“哦、哦”,“她不知道才好。走,陪我出去轉轉?!钡涑聊S蘇侯出了茅舍,向舍外走去。
蘇侯站在蘇城的高處,在朦朧中說:“天轉涼了,族人們辛苦??!”典順著蘇侯的目光望過去,遠遠看見眾多的族人在草原、田野燃起的火堆旁勞作。典有感而發,“是啊,經過了春、夏、秋三季,今年收獲的食物、毛皮可以抗兩年的災期啊?!?
典說出的話引起了蘇侯的注意。蘇侯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問:“若和天子交戰,族人們會怕嗎?”典似乎早有準備,馬上說:“為了國侯,為了生存之地,部族子民是不會怕的,只是……”典欲言又止。蘇侯理解典未盡之言,嘆道:“若和天子交戰,我有蘇部族難以取勝,這里恐怕就是葬我全族人眾之所!天子受小人之愚,欺我于先啊,他若來侵,我怎能不應?明知無勝之望,也決不容人欺辱!唉!只是……”
蘇侯也說了個只是,如典一樣無言了。
在月亮升上天空的時候,有蘇部族的族人同蘇侯一起在廣闊的草原上聚歡。族中男女老幼已經知曉有蘇部族將面臨的兇險,尤其是這一戰為了保護蘇妲己,他們的心都火熱了,寧愿為蘇妲己一戰。美麗的蘇妲己是有蘇部落全族人的驕傲。
英雄難過美人關。同屬于公元前12世紀,同樣有一場因為美女而引發的戰爭。在西方那場挑起大戰的女主人公是海倫,人人皆知的特洛伊城的圍攻,希臘聯軍打了十年,才將特洛伊城攻陷。
當時,海倫出城勞軍時,沙場戰士們望見海倫的絕代風采,不禁嘆曰:“再為她打十年仗也值得!”這便是美的力量、美的凝聚力。無疑問的,蘇妲己與海倫一樣,都是具有這種凝聚力的美女。
蘇侯望著族人歡愉的場面,想著這種生活將被打破,心中很是酸楚。但是,想到女兒蘇妲己,便又激起蘇侯的雄心,親自動手斬下了一頭牛的牛頭,將刀一拋,就同大臣們痛飲起來。
在蘇侯及大臣們痛飲烈酒的時候,吉爾縱騎回來了,跳下馬背,將馬放脫了。吉爾先蹲在地上翹起屁股活動了番雙腿,才直起身來順手從一個大漢手中奪過一條烤熟的羊腿,像狼似的吞咽起來。
大漢愣了愣,掉頭見是吉爾便嘿一聲笑道:“瞧你餓得像狼似的!”吉爾又順手奪去大漢手中的皮袋,對在嘴上猛喝了口酒,立時被嗆得流下了眼淚?!霸趺床皇撬??”吉爾大聲咳嗽,瞪著大漢吼叫。大漢笑得淌出了眼淚,說:“哪……哪個知曉你小子要喝,嗆死你?!贝鬂h不再理吉爾了,蹲下來繼續烤著羊腿。
吉爾跑到一塊大青石上向草原上望,看不到蘇侯,抬腳狠踢了大漢的屁股,叫道:“阿旺,帶我去找國侯,我有事回稟國侯。”阿旺有些惱了,將手中的羊腿丟在火堆上,沉著黑黑的大臉叫道:“跟我來!”吉爾反而撲在阿旺的背上,像猴子似的騎在阿旺的脖子上,叫道:“快跑!”一位族人見兩人如此,笑道:“阿旺,猴子騎牛嗎?”阿旺就回答:“是你阿爸騎你阿爺!”吉爾就哧哧笑,邊笑邊吃,還不時撕下一塊肉喂給阿旺。這樣,吉爾的小嘴在嚼,阿旺的大嘴也在嚼,嚼著嚼著就找到了蘇侯和一堆大臣。
吉爾從阿旺的背上跳下來,叫道:“國侯,我回來了?!?
蘇侯很喜歡吉爾,招手將吉爾喚至身邊,遞過一塊烤熟的牛肉。
典問:“吉爾,找到蘇木頭人了嗎?”
吉爾答道:“我沒有見到蘇木,我見到了蘇水,聽蘇水說西落鬼戎部的蠻人來搶部落中的馬,沖相助蘇木頭人去了。我將國侯召蘇木頭人的事兒告訴蘇水了?,F下國侯知曉了,我要走了,我去找沖!”吉爾說到去見沖的時候,一旁的阿旺就悄悄退走。當吉爾找到他的馬時,看到阿旺正騎在馬上沖著吉爾笑,并抬手拍著馬背上的兩只大皮袋。吉爾就笑了,猴子樣地爬上馬背,笑道:“阿旺,你若走了,誰給國侯當轅夫?”阿旺說:“前些時日國侯去朝歌會天子時就沒用我去駕轅車??熳甙桑規Я苏豢狙虻娜饽??!?
吉爾和阿旺縱騎向著月亮的方向奔跑。突然,吉爾停了馬,掉頭往后看。吉爾叫道:“阿旺,有人追來了,定是國侯知道你要走,派人追你回去當轅夫的,怎么辦?”阿旺嘆了口氣,跳下馬背等著后面追來的人。吉爾眨著眼珠說:“阿旺,我們快跑吧,你不能當轅夫。”阿旺動心了,又跳上馬背,后面馬蹄聲中,一個人喊道:“吉爾,等等我!”吉爾聽到喊聲高興地叫道:“阿旺,不是國侯派人來追,是石來了。”阿旺也很高興,放下心來,叫道:“石和你一樣的是只狼崽,他嚇了我一跳?!?
叫石的少年縱騎奔來,笑嘻嘻地說:“你們去哪兒啊?丟下我可不成,我也去找沖?!奔獱柤鼻械卮鸬溃骸翱熳甙桑羰菄畎l覺轅夫丟了會命眾人到處尋找。要不然,阿旺你回去吧,嘻!”吉爾說罷縱騎狂奔……
三人三騎進入一片稀疏的林子,正走著,眼珠四下亂轉的石突然叫道:“瞧,他們在那里!看,許多人在那片林子里!”吉爾和阿旺望過去,吉爾吃了一驚,叫道:“是西落鬼戎部的蠻人!看,那邊是咱們的人在牧馬,怎么辦?阿旺。”阿旺彎下腰悄悄向那片林子摸去。石去搬救兵,吉爾縱騎迎著有蘇部的牧馬隊沖過去。
西落鬼戎部的騎手們發覺了吉爾和石,叫矛的頭人便命四個騎士去追趕。
吉爾在狂奔的馬上叫著:“西落蠻人來了!西落蠻人來了!”接著又喊:“石快跑,他們在追你!”
西落鬼戎部80余騎手沖出林子自動分成八隊,一騎跟著一騎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圍上有蘇牧馬隊。西落鬼戎部的騎手箭無虛發,嗖嗖數十箭射出,守衛有蘇牧馬的20余人已有多人落馬。
有蘇牧馬隊的小頭人叫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邊命四個騎士引著牧馬群向居地奔逃,一邊引著余下的八個騎士向西落鬼戎部沖去。一旦沖到對手身邊便下馬步戰,八個有蘇部族的騎士和十余個西落鬼戎部騎手展開肉搏。很快,又一隊西落鬼戎部騎手加入了肉搏戰,他們同有蘇部的騎士一樣,在馬下肉搏。
在當時對于游牧部落和半游牧部落來說,他們最主要的財產就是牲畜的數量,數量多就表示部落財力雄厚。再者,更重要的是部落中婦女的數量,婦女多了生育子女自然多,人多對于部落來說勢力就大。那個年代部落和部落之間主要的戰爭也多是為搶婦女和牲畜。牲畜和婦女就是當時社會,即部落間引發戰爭的導火索。一些弱小的部落不斷滅亡,或者與其他小部落通婚融合,漸漸形成可以自保的大的部落。有了大的部落才有了固定居地的生活方式,才有了手工業等的生產。
有蘇部落的發展就是這樣,他們有固定的居地,有流動的牧民,這就是當時社會較典型的一種進步部落的模式。
矛不想讓有蘇部族的騎士逃命報信。矛在同一個有蘇騎士打個照面的剎那,手中的青銅劍就斬下了有蘇騎士的腦袋。另一個有蘇騎士剛剛舉劍下劈,咽喉中就中了西落鬼戎部騎手的箭,尸身在慘叫聲中摔在草地上。矛揮手命部下迅速趕走數百匹牧馬,只帶著四個部下去追逃跑的兩個報信的有蘇騎士。
矛的騎術、箭術都很棒,在坐騎騰空跨過一道水流時,一箭就射了出去,箭如流星,噗一聲射中有蘇騎士后腦。有蘇騎士立即失去了力氣,在馬背上雙手向空中一揚就跌下了馬。
矛停馬狂笑??墒敲蝗徊恍α?,遠遠看見有蘇的少年騎馬正向著有蘇部居地狂奔。在有蘇少年馬后,矛沒有找到他的另外兩個部下。矛自問:“難道這兩個有蘇少年都是勇士?”
四個追石的西落鬼戎部的騎士中,有一個是被石捅死的。只怪騎士太大意,更怪他的騎術太高明,是他第一個追近了石,正舉起劍要將石劈成兩半兒的時候,又改變了主意,騎士將劍交到左手,伸出右手抓住石的后頸,石嚇得扯開嗓子號叫。騎士得意地大笑,可是石卻在這個時候扭身,用短刀刺破了騎士的心臟,騎士的狂笑突然僵在臉上,就跌在草地上,翹翹屁股死了。石縱騎又逃,連短刀也丟在騎士的身上了。另外三個騎士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驚亂中忙又追趕。跑在最后的騎士的側頸突然中了吉爾一箭,騎士跌下馬來。
另外兩名騎士中跑在前面的一個騎士的肩頭中了吉爾一箭,這騎士吃痛發了蠻性,掉轉馬頭就追吉爾。騎士中的另一個向石射了一箭,沒有射中,他看了看石就隨著同伴去追吉爾。吉爾解了石的圍就縱騎狂奔。兩個騎士嗖嗖一連兩箭都從吉爾頭頂飛射過去。吉爾悄悄拉開弓將馬向側方掉轉,找好角度反身一箭。嗖射中身后騎士的左眼。騎士痛得大叫,從馬背上摔了下去。最后那騎士眼見同伴摔下來,急忙帶馬起跳,可惜遲了。這位中了吉爾兩箭都沒死的騎士被同伴的馬蹄踩死了,嗵的一聲,馬蹄踩在騎士腦袋上,那顆滿是毛的頭像西瓜撞上鐵球那樣破碎了。
吉爾還叫道:“你來啊,追我啊!”縱騎又逃。
矛看在眼里,卻命部下速速撤離。
有蘇部落的八個騎士在肉搏中死掉了三個,身中幾箭的水仍然揮劍拼殺不休。也就在這個時候,西落鬼戎部騎士的背后亂了。先是三個騎士中箭倒地,接著一個騎士突然像大鳥般張開雙臂飛起,又一頭沖跌下來,腦袋正撞在另一位騎士的頭頂,兩人腦漿迸裂,尸體一前一后軟倒在草地上。
阿旺趕到了,雖然遲了些,但救了水等幾個同族的兄弟。阿旺兇悍猛勇,此時更是拼盡全力。一個騎士撲向阿旺,被阿旺抬手一拳打在臉上,砰就將騎士的腦袋打爆,尸體借助慣力飛出好遠。阿旺身材高壯卻十分靈活,身體一轉躲開騎士的一劍,順手抓住騎士的手臂往外一甩,這個騎士就撞倒了四個沖上來的同伴。同伴的劍卻招呼在騎士身上,這個騎士又驚恐又惱怒地亂叫。
阿旺手一揮,手中的騎士飛出去撞倒幾個同伴,阿旺又抓起一個騎士,握住騎士的雙腿,將個龐大的人當做長戈來舞。乒乒乓乓地趕散了周圍20余西落鬼戎部的騎士……
矛率隊趕著馬群時不時掉頭看一看依舊在追趕吉爾的騎士。那騎士縱騎追在吉爾身后,嗖、嗖一支接一支地向吉爾射箭。吉爾在馬背上像猴子似的左躲右藏,因氣惱射得起勁的騎士突然取空了箭,愣了愣,發覺因一時的氣惱而用盡了箭。騎士的無奈很快被吉爾發覺,吉爾勒住氣喘吁吁的馬,搭上一支箭回轉頭望著騎士笑。西落鬼戎部的騎士是個蠻士,吼道:“非殺了你不可!”揮劍縱騎撲來。吉爾笑嘻嘻看著騎士沖近了,抬弓砰射了一箭。騎士見吉爾抬手拉弓就揮劍撥擋,可是發覺吉爾并沒有射出箭鏃。騎士膽子大了,認為吉爾也沒有箭了,一夾馬腹又向前猛沖。吉爾又一抬手臂,騎士張口哈這樣一笑。吉爾一箭射進騎士的嘴巴,箭力很猛,直直插進后腦。騎士晃了晃,那肥大的身軀跌下了馬背。
20余個西落鬼戎部的騎士逃回的時候,矛才發覺沒有殺死有蘇部騎士。矛無心回頭去拼殺阿旺等人,決定迅速逃離這里。矛率領所剩下的70余位同族騎士,趕著數百匹牧馬逃進稀疏的叢林。
阿旺和水無奈地看著西落鬼戎部騎士逃得沒了蹤影,也就無計可施了。阿旺想起什么想找吉爾時,找不到吉爾,阿旺立時擔心起來,“吉爾不會死吧?”
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得到石通報的蘇水率領百余騎士趕來了,卻無法知曉西落鬼戎部逃去了哪里。
石到處找不到吉爾,便去問阿旺。阿旺說:“我怎么知道吉爾去了哪里?我也丟了馬呢!”石的眼圈就紅了,強忍住淚水,又說:“是不是吉爾被西落蠻人抓走了?吉爾不會死吧?”阿旺笑了:“小狼樣兒的吉爾怎么會死?要死,他早就死了,他是從狼群里逃出來的。石,你別問了,我煩著呢?!?
在回行的路上,碰到將西落鬼戎部兩個百人隊擊敗的蘇木和沖,蘇水就將馬群被劫的事報于蘇木。蘇木很惱火,打了勝仗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石見了沖,便講起吉爾失蹤的事。沖一向將吉爾視為幼弟,聽后十分緊張,可也無計可施。
蘇木和蘇水正準備回行,失蹤的吉爾從草原上縱騎奔來。吉爾下了馬奔到沖面前,叫道:“我知道西落蠻人歇在哪兒啦,沖,我們去奪回我們的馬群吧!”沖扯著吉爾的耳朵大笑,蘇木、蘇水也是十分興奮。石撲上去擁抱吉爾,張張嘴想說什么,扁了扁嘴,放聲哭了。阿旺叫道:“吉爾,原來是你騎走了我的馬……”
吉爾說出西落鬼戎部的藏身之處,蘇木自信地笑了,說:“這是我的居地,此地誰比我更熟悉?”
天透亮時,沖所率的部眾趕到了那道山谷,在山谷的谷口埋伏下來。清晨的濃霧還未散開,沖命部眾稍稍休息一下,等著蘇木首先開戰。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沖的這一方部眾聽到左邊山林中傳來了喊殺聲。又過了半個時辰,山林中亂了,呼啦啦沖出大群的馬匹向山谷谷口奔過來。
吉爾興奮地推推沖,說:“沖,來了,全是咱們的馬。”
沖命部眾放過馬群,對護衛馬群的西落鬼戎部的騎士下手了。矛被吉爾發箭射中肩頭,接著又面對率部攔截的沖。矛自知必死,便將肩頭上拔下的箭鏃棄在地上猛撲沖。只和沖拼了幾個回合,便被沖飛腿踢個跟斗。矛爬起打個滾準備再戰,聽沖問:“你識得落天嗎?”矛一愣,叫道:“落天是我族兄,怎么?要殺便殺!”揮劍又上。沖揮劍攔開矛的劍,喝道:“停手!都停手!”手下的部眾紛紛停了手。西落鬼戎部的部眾借機聚在了矛的周圍。
蘇木問:“沖,這群蠻人即可殺盡,你因何罷斗了呢?”沖拉著蘇木來到一旁,悄聲說:“頭人,我打算放西落鬼戎部的族人盡數逃生。”蘇木一愣,問:“說說理,你因何有如此想法?”沖答道:“如果我等盡數殺死西落鬼戎部的族人,那鬼落定會起全族之眾來犯我有蘇部。那時若天子征伐而至,頭人,有蘇部族就危險了!假若我部今朝放西落鬼戎部族人回去,那鬼落將不至于再犯我部,我部全族備戰以待天子,戰勝天子的機會也不可能沒有。所以放過西落鬼戎部的族人,以求有蘇部后方的安定?!?
蘇木覺得有理,贊許地點了點頭,笑道:“好吧,我方的馬匹均已奪回,雙方都有不少族眾傷亡,就扯平了吧。沖,你越來越像國侯了,我服了你了!”沖笑了笑,吩咐將西落鬼戎部眾的馬匹盡數還給了矛。笑著對矛說:“我同落天是兄弟,若落天在此,他決不會搶掠有蘇族的財物,今朝放你等回去,你族人的尸體你也帶走吧?!泵览锾由煮@又喜,長長一揖道:“多謝劍士,待我回部轉告頭人,再不來犯有蘇部也就是了?!泵职葜x了蘇木。臨別時矛說:“待我轉告族兄落天,落天族兄會來向勇士致謝。”
吉爾興奮地問:“沖,我立了大功,你何時授我劍術?”沖在吉爾的頭頂擊了一掌,笑道:“就明日吧!”
吉爾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