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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西北風云(結)

  • 響馬九斤
  • 谷天一
  • 3238字
  • 2022-08-15 21:50:07

也不怪洪承疇挖團練營的墻角,這延綏巡撫的椅子,已經成為滿朝皆知的燙手山藥。

前面兩任巡撫被殺,五個知府下獄,延綏所轄二十三個縣城,有十一個已是空城,余下還有縣令衙門的不知剩幾個。

自己三十八歲得到這個級別的職務,是朝廷官紳勢力的選擇,是對楊總督只重名聲不顧實際的回擊。

一味招撫,十萬多叛軍,上百萬災民,若沒有充足糧餉支撐,如何平定匪亂。

朝廷把自己推出來,看中的是自己堅定的剿滅之心,人一旦吃慣了人肉,已經算不得人了,若不堅定鎮壓,各地都會群起效仿。

大明現在的狀況,本就災荒連綿,今年又增加了遼東軍餉和西南軍餉,各地天災人禍都積累到了極致,一點火星丟下,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延綏是最早豎起造反大旗的地方,三邊叛軍自立稱王,早就打的千里無人煙啦。

自己領著幾個人過去,手下沒有大將,沒有鐵騎,沒有糧餉,如何能成?

李東有大將之才,武功高強處世謹慎。蔡興箭法出眾,帶出的弓箭營足已護住大營。

延安府和安慶府兵備道賀人龍跟馬科兩人作戰勇敢,可都是老兵油子,屬于不見名利不起早的秉性,自己必須得有家將才行。

晚宴結束,在回大武鎮的馬車上,洪承疇對宋文茂說:“叛軍主力還在陜北騰挪,沒有馬隊,要剿滅他們幾乎不可能。

據探報得知,王佳胤的主力不足一萬五千人,高迎祥的主力在兩萬左右,還有雜七雜八七八股人馬,加在一起小十萬。

榆林衛和慶陽衛都已糜爛,三邊十三衛起兵造反,單靠山陜甘三省已經無力回天,右軍都督府正調集各路兵馬入陜平亂。

眼下洪某要入駐榆林,現在的兩千兵馬要返回延安府,洪某只能帶著五個家丁凄惶而往,若宋先生肯襄助,洪某定會掃榻相迎。”

宋文茂嘆息道:“陜西之亂已久,非重兵不可為,洪大人,現而今重兵是沒有的,有限的兵馬還要受制于總督府,右軍都督府,兵部,直至內閣,今上還要直接給予詔令。

這種情形下,洪大人不能明面掌管鐵騎,否則就會多頭掣肘,東擋西殺疲于奔命。

李東屯兵臨縣,大武鎮派出人丁開荒種田興修水渠,那里至少能養活小二十多萬人。

有了那個大后方,洪大人可騰出手,召集多方勢力,將各路賊軍一一擊破。

宋某乃道門弟子,在道長未點頭之時,斷不敢拜入洪大人門下,還請體諒?!?

“你說的道長,可是龍虎山的張景道長?”

“非也,是太和山的九斤師叔?!?

“若是機緣當時,還請宋先生引薦一二,洪某自是愿結識這位道家真人?!?

雖然沒挖來大將,也沒請來幕僚,洪承疇卻很踏實,若是有臨縣、方山之地做為大后方,不管是休整,調糧,募兵,都是非常方便。

遇到戰事不順,李東的騎兵,和蔡興的箭營隨時都能入陜增援,到時候自己給他倆呈折表功,有個足已動心的職位,不相信二將不來。

宋文茂最終沒讓洪承疇獨自上任,在與李東、王昆、洪日慶商定后,派出王祿、王壽兄弟二人率三百騎兵做了洪承疇親衛。

王昆父子四人原本來學習騎兵布陣作戰,老大王福識文斷字,被洪日慶留在身邊做了副統領,老二王祿孔武有力,二十歲的年齡敢打敢拼,一桿方天畫戟讓賊軍聞風喪膽,號稱西北小呂布。

老三王壽十八歲,一桿長矛自成一派,全是廝殺中領悟的招數,加上馬鞍上和身上常備硬弓,射的一手好箭,被稱為狂歌大槍太史慈。

三百騎兵大部分是漠南遼東等地的半大孩子,個個身高馬大,身板強健,手中兵器五花八門,如同一群嗜血野狼。

兩天后,馬隊護衛著洪承疇的小轎正在黃土山嶺中穿行,這里離榆林府城已經不到三十里。

前出五里的探馬匆忙返回稟報:“洪大人,有亂兵在攻打鄔堡?!?

洪承疇吩咐落轎,一旁的師爺劉憲華說:“家翁,依照輿圖,前面是余興堡,侯家產業?!?

洪承疇問探馬:“有多少人攻打鄔堡?打的何種旗號?”

“舉著王字旗,馬軍百十騎,步軍兩千數?!?

洪承疇回頭看看五十輛大車,有些犯難,三百騎兵,搞個突襲問題不大,這些大車都是糧草,里面還有高產土豆,萬一出了岔子,自己這新任巡撫,豈不要鉆山溝?

“大人,要不小的帶一百人去瞧瞧?”王祿跳下馬來到近前,這個官坐著轎子,一路磨磨唧唧,不到兩百里路,走了兩天還沒到,可把這三百人郁悶完了。

洪承疇文官出身,可也是個暴脾氣,當即說道:“留下一百騎守護大車,出兩百騎兵隨本官去會會這王字賊軍?!?

有家丁牽來戰馬,洪承疇拿起寶劍,飛身上馬,王祿喊了嗓子:“王壽看家,二哥先去耍耍?!?

說完跳上馬方天畫戟向空中一舉:“兒郎們,莫讓洪大人看笑話,兩千人,一兩銀子一個,收錢去嘍~?!?

說完一磕馬肚帶就沖了出去,兩百騎兵‘嗷嗷’叫著,連吼帶罵如狂風般席卷而處,轉眼留下一陣塵土。

洪承疇坐在馬上,撣撣身上灰塵,心想怎么連個戰法都沒有,也不看周邊有沒有伏兵,就一窩蜂沖了出去。

這老宋莫非推薦了兩個莽夫?得了,莽夫也比沒有強,轉頭看看師爺,劉憲華指指右前方高坡說:“家翁,可到那處高地觀望,這百十騎拖著樹枝,轉圈拉起塵土,廣布疑兵方為上策。”

洪承疇點頭,吩咐王壽等人拖著樹枝在四周亂跑,一時間馳道黃塵沸騰,如千軍萬馬奔騰。

洪承疇策馬上了山嶺頂端,陽光下,余興堡盡在眼前。

堡外亂軍有兩千多,弓箭手近五百正輪流向城墻射箭,城門洞有輛柴草車正燃著大火,很快將燒塌城門。

三百身穿皮甲,舉著盾牌的刀盾手已經做好沖鋒準備,只等著城門倒塌。

一千多舉著長矛,衣衫襤褸的軍戶青壯,不斷的呼喊助威,隨時準備沖進鄔堡。

鄔堡城頭沒有城樓,兩丈高的城墻只有一丈多寬,周長三里多,最多三五百戶人家。

兩百多人站在城頭,舉著盾牌擋箭,抽冷著向下射箭回擊,更多的人將一桶桶水運上城頭,向城門下倒去,火勢卻沒有絲毫減弱。

洪承疇與叛軍交手幾次,見這些大部分是流民,只有騎馬的百十人穿著邊衛皮甲,像這種亂民達到兩千多的,也算是不小的勢力,不知道領頭的是誰。

原本嗷嗷叫的王祿等人轉過山嶺,全都不再吱聲,只有馬蹄轟鳴,帶起一溜煙塵,眨眼間就沖進賊軍后隊。

攻打鄔堡的人壓根兒沒想到,這晴天白日的還有騎兵偷襲,一個小鄔堡,打下來也就吃喝幾天,沒啥油水,怎么還有騎兵解圍?

領頭的穿盔甲大漢回頭,見一股騎兵悶聲不響一頭就撞進后隊,最前頭一個家將打扮的人,一桿方天畫戟在陽光下閃爍銀光,繼而掀起片片血紅。

王祿緊盯著那穿盔甲大漢,手中方天畫戟輪的如風車一般密不透風,馬前破衣襤褸的賊軍在他眼中如豬羊一般,根本沒任何阻擋。

血肉殘肢橫飛,血霧升騰,戰馬咆哮連踩帶撞,生生殺出一條血胡同。

那穿盔甲大漢剛拔出刀就被沖到眼前的王祿連人帶馬劈成兩半,殺了主將,王祿胳膊腿剛活動開,大吼著:“殺光他們,”轉頭向其他騎兵殺去。

后面兩百騎兵各舉刀斧狼牙棒鐵骨朵,如餓狼沖進羊群,瘋狂砍殺四處亂跑的賊軍。

站在遠處山嶺上的洪承疇不僅咋舌,這般打法還真對自己胃口,可總得留下活口,問問是哪路人畜才是。

當即策馬跑下山坡,招呼師爺和王壽,押著大車向鄔堡而來。

兩百多嗜血的騎兵,如狂風驟雨般橫掃鄔堡四周,不到半刻鐘,鄔堡外再沒站立的賊軍。

兩千多人,除了裝死的老油子,剩下的把血都灑在這貧瘠的黃土里。

洪承疇趕到鄔堡外,吩咐家丁尋找活口,看著如同從血池里撈出來的王祿說:“汝今日拿下首功,先做榆林衛副千戶,待看看斬殺的是何人再敘功,快領著騎兵去那邊池塘洗漱歇息?!?

“謝大人提攜,王祿自當奮勇殺敵,報答大人提攜之恩,眾兒郎,去池塘洗漱飲馬。”

這兩百騎兵收起殺氣,嘻嘻哈哈的跑去鄔堡東側池塘。

鄔堡大門終于燒塌,里面一桶桶水潑上去,很快清理開灰燼,一群鄉勇戰戰兢兢簇擁著一位老者出了鄔堡,忍著沖天血腥來到洪承疇近前。

這老者深深一輯說:“感謝這位大人及時救援,侯家上下七百口才免遭涂炭,敢問這位大人是~。”

洪承疇跳下馬,抬手扶住老丈的手臂說:“守土安民本就份內之事,當不得老丈大禮,本官乃欽命延綏巡撫,洪承疇。”

“可是兩月前解圍延安府,救下三個縣的洪大人?”

“正是,一點微末小功,卻被圣上降恩,洪某惶恐不安吶?!?

“洪大人,兩年啦,終于聽得朝廷打勝仗,陜甘百姓總算有救了,嗚嗚嗚~。”

洪承疇也不好受,這些賤民太兇殘了,看把這些大明根基欺負成啥樣了。

趕緊掏出潔白的手帕遞到老丈手中說:“國事艱難,宵小作亂,不會長久,還望老丈萬勿悲戚,和朝廷一道共克時艱,還陜地太平,不知老丈與宣府總兵侯承祖可是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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