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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與超人

除非是真心實意的情況下的如膠似漆的結合,那些注定是悲慘結局的浪漫之花,是經受不住經常突襲而來的狂風暴雨的。這是關于一切男女結合的傷心結語。莉苔·索爾倍這種女人,對考珀伍德的感情表面上似乎十分熱切,但實際上并沒有徹底被他迷住,因而這次對她自尊心的狠命打擊竟成了一副特效的鎮靜劑。這種私情的暴露對她產生的沉重壓力,這種即使并非由于計劃欠周全而暴露出來,但其本身也是一個大笑話,這種事先沒有預料到的報復,幾乎把她擊垮。她一想起那樣快樂無憂地走進了考珀伍德夫人的魔掌之中,被她毆打侮辱并成為笑柄,就痛不欲生,幾乎要發瘋。她就是畜生,就是魔鬼!在這種情形下,對自己軟弱的身體她并不感到悲傷,那無非是對她傲慢性格的一種安慰。但她被打得十分嚴重,她的美貌被糟蹋得像一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而這就已經夠她承受的了。她被送到湖濱療養院去,她徹夜在院里思考一個問題,等所有都結束的時候,她要遠走高飛,給自己疲憊的大腦放一段時間假。她再也不想看見索爾倍了,她再也不想看見考珀伍德了。索爾倍已有所懷疑,決定查清原委。他詢問她,愛琳為什么要打她,愛琳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出手。當門房報告考珀伍德來了時,索爾倍的態度略有改變,因為無論他如何起疑,也不打算與這個特殊人物吵鬧。

“對這件不幸的事情,我的確十分抱歉,”考珀伍德精神煥發地走了進來,“我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女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怪異,這樣神經錯亂,等我醒過神來,就闖了進去,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至于你們兩位,凡能辦到的賠罪辦法,我肯定都將一一照辦。索爾倍夫人,我真誠地希望你沒有受重傷,只要我能辦到,你們兩位無論誰提出什么要求(他有所顧慮地回頭望了一下索爾倍),我都十分樂意答應,你把索爾倍夫人帶走,休息一段時間,行嗎?關于她恢復健康需要的所有費用,我全部負責。”

索爾倍心情凝重,一直沉思著閉口不語,心中卻燃燒著怒火,莉苔見考珀伍德來了,感到高興和慰藉,但并未完全放心,時而感到惶恐。她擔心他們兩人會發生可怕的口角。她聲明她好些了,而且會徹底好的,她用不著走開,但她寧愿獨自待在這里。

“這真奇怪,”索爾倍過了一會兒,憤然地說,“這我就糊涂了!這我徹底糊涂了。她怎么干出這種事情來呢?她怎么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在這兒我們一直都是最要好的朋友。可她忽然打罵我的女人,說出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來。”

“但是,我已如實相告,親愛的索爾倍先生,我的女人神志不清。她過去犯過這種毛病,只是沒有今天晚上這樣嚴重。她現在已恢復了正常,并不記得了。但是,如果我們現在需要交流的話,也許我們到門廳里去要好一些。你的夫人需要休息。”

走到外面,考珀伍德怡然自得地繼續說:“現在,親愛的索爾倍,我能說什么呢?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呢?我的女人所說的話全是胡言亂語,無中生有,更何況她十分嚴重、非常無恥地傷害了你的夫人,我已說過,我無法表達我的歉意。我敢擔保考珀伍德夫人患了一種十分嚴重的精神錯亂癥。據我所知,絕對是無話可說、無計可施的,唯有把這整個事情冷處理一段時間,不再提起。你同意嗎?”

索爾倍的心正鉆在牛角尖里備受折磨。他明白自己的地位并不鞏固。莉苔曾再三斥責他不忠實。他開始激動地大叫大嚷起來。

“你說得倒輕巧,考珀伍德先生,”他挑釁道,“但我能怎么樣呢?我還可以有自己的立場嗎?我真不清楚該怎么去評價這件事了。這就奇怪了。如果你夫人所言屬實呢?如果我的女人確實和某人有染呢?這恰恰正是我要查明白的事情。如果她真那樣,就和我所想的一樣,我就要……我就要……我還沒想好怎么去處理呢,我過于狂躁不安了。”

考珀伍德不想讓此事公開,就笑了笑。就體力而言,他并不怕索爾倍。

“聽我說,”他突然喊道,嚴厲地面對著這個音樂家,并決定當機立斷,“你好好考慮一下,就清楚你的情況和我一樣不怎么樣,這事如果張揚出去,不僅牽涉到我和考珀伍德夫人,而且也會影響你和你的夫人,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的事情也不一定就光彩。你不能夠污辱你的夫人而讓自己毫發無損,這是不可避免的,世上沒有人能夠十全十美。至于我,我就只好證明她瘋癲,這對我來說易如反掌。如果你過去有過什么并非十分規矩的事情,那這種保密期也是不能夠長久的,如果你肯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保證給你們兩人做好妥善的安排;如果你要找麻煩,硬要將這件事情張揚出去,我就要千方百計保護自己,盡力將此事掩蓋過去。”

“什么!”索爾倍喊道,“你在恐嚇我嗎?你的女人發現你與我的女人私通后,你還想嚇唬我嗎?你還談什么我過去的事情!這倒有趣!哈!我們來研究研究這回事!你知道我的什么事情呢?”

“哦,索爾倍先生,”考珀伍德平靜地答道,“比如說,我就知道你的夫人早已不愛你了,你像個拿津貼的人一樣依賴她生活,你在六七年之內就與至少六七個女人私通過。我當了幾個月你夫人的經濟顧問,在此期間,感謝密探的幫助,我聽說了安娜·斯特瑪克、吉塞·拉斯卡、貝賽·黎斯、喬雅·杜·柯因,還需要我再說下去嗎?實際上,我是你許多書信的保管員。”

“竟然這樣!”索爾倍喊道,考珀伍德正盯著他。“你在與我的女人私通嗎?那這是真的了。居然真有此事!你現在還到這里來,厚著臉皮對我說這些恐嚇的話。真是荒唐,哈!我們來研究研究。來看看我會怎么對付你。等我先與律師商議一下。然后我們走著瞧。”

考珀伍德鎮靜而又氣憤地觀察著他。“真是頭笨驢!”他想。

“聽我說,”他說,為了保守秘密,他立即逼迫索爾倍到下面門廳里來,然后到療養院前的大街上,兩盞煤氣燈在黑暗中隨風擺動著,“我看得十分明白,你是一心想找麻煩。我向你實話實說了,其中沒有絲毫的隱瞞。這我已向你保證了,還不夠嗎?你真要進一步追究下去嗎?那么,好吧。如果考珀伍德夫人并未發瘋,她所言句句屬實,我曾與你的夫人通奸,又能怎么樣呢?你想怎么辦呢?”

他鎮靜且嘲諷地望著索爾倍,索爾倍惱羞成怒。

“哈!”他裝模作樣地嚷道,“怎么辦?我要殺死你,我就是要這樣辦。我還要殺死她。我一定要制造一樁血案。你試試讓我查清事情的真相,走著瞧!”

“不錯,”考珀伍德嚴厲地答道,“我是這樣認為的。我相信你。正因為如此,我才有備而來,正按照你希望的辦法效勞。”他從大衣里掏出兩支小手槍,這是他為此事從家中的抽屜里拿來的。手槍在黑暗中熠熠發光。“你看見這玩意兒了嗎?”他繼續說,“我要讓你免去進一步調查的麻煩,索爾倍先生。今晚考珀伍德夫人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而且我說這話時已完全清楚這話對你和對我意味著什么。她和我一樣,并不瘋癲。你的夫人的確曾與我在本市北區的一個公寓里住了幾個月,盡管你并不能證明。她不愛你,但卻愛我。現在如果你要殺死我,槍就在這里。”他伸出手去,“這由你選擇。如果我得死,那么你就得與我一起死。”

他說得如此冷靜,如此決絕,嚇得索爾倍臉色慘白。他天生就是個膽小鬼,他不想自取滅亡,這和任何健康的動物一樣。面對鋼槍冷酷的樣子,他心驚膽戰。逼他接槍的那只手強硬堅決得無可控制。他握住了一支,但他的手指顫抖不止,耳邊回蕩著的鋼鐵般的錚錚話語在剝蝕著他僅剩的一點兒勇氣。這時,考珀伍德現出幾分魔鬼的相貌。他嚇得要死,轉過身去。

“我的上帝!”他喊道,渾身顫抖得像一片樹葉,“你想殺死我是嗎?我不愿意再同你僵持了!我不愿再同你談話了!我要去見我的律師。我首先得與我的女人談談。”

“哦,不,你不能,”考珀伍德答道,當索爾倍轉身要走時,考珀伍德攔住他,用力地抓住他的臂膀,“如果你不想殺死我,我也不想殺死你。我決不會讓你做這種事情。這一次我要讓你服從道理。現在我還要說幾句話,說完我就不再多言。我并非對你不友好,盡管我不太關心你,卻想為你做一件有利的事。首先,我女人的那些指責都是莫須有的,純屬胡言亂語。我剛才所說,只是看看你是否當真。你再也不愛你的夫人了。她也不愛你。你對她幾乎沒有作用。現在我對你有一個非常友好的建議。如果你愿意離開芝加哥,在別處住三年或者更久些,我愿讓你每年一月一日就領到五千美元,五千美元!你聽見了嗎?或者你就留在芝加哥,不得聲張,我就給你三千美元,按照你的意愿按月領或是按年領。這就是我讓你記住的事情。如果你不離開本市或者不愿裝聾作啞,你對我來一次粗魯的舉動,我就殺死你,只要我一見你就要殺死你。現在,我希望你迅速離開,講點兒規矩。不要去管你的夫人。你在一兩天內來見我。你隨時可以把錢拿走。”

他閉口不言,索爾倍瞪著無神的眼睛,這是他平生經歷的最駭人的歷險。這個人不是魔鬼就是大王,或者既是魔鬼又是大王。

“上帝!”他想,“他會那樣做的。他真會殺死我的。”于是,那個驚人的一年五千美元的辦法躍入他的腦海了。哎呀,為什么不呢?他的沉默就表示了同意。

“如果我是你,我今夜就不再上樓去了,”考珀伍德嚴厲地說道,“別打擾她。她需要休息。到商業區去,明天來見我。你要是回去,我就愿意奉陪到底,我要把我對你說的話也對索爾倍夫人重復一次。但是,你必須記住,我告訴你的話要刻在你的大腦里。”

“我不回去了,謝謝你,”索爾倍軟弱地答道,“我馬上就到商業區去。再見。”他匆忙地向前走去。

“十分遺憾,”考珀伍德似乎為自己辯解,“這并不太好,但我別無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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