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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承諾落在琴弦外,還有誰在細細訴說

  • 你從風里來
  • 談輕
  • 5305字
  • 2022-03-21 14:22:27

聽到鈴鐺清脆的響聲,陸離抬起頭來看,歡迎光臨四個字還沒有說完,手中的筆就重重拍在了書桌上。

“干什么干什么……”

肖則慕捂著胸口瞪了陸離一眼:“表演呢,動作輕一點,嚇到客人怎么辦。”

陸離走上前來,一把捂住肖則慕的嘴,用手臂鎖住她的脖頸,沒用多少力氣,低聲裝作一副很兇狠的樣子:“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說好的單身狗互相擦眼淚,你居然敢背著我釣上這么大的一只金龜。講真,他有沒有什么弟弟跟哥哥之類的?你介紹給我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你再不松手我就咬你了。”

肖則慕張大了嘴,末了還補充一句今早起床沒刷牙,把陸離這個有潔癖癥的人嚇得連連后退。

在布拉格念書就認識了陸離,四年的時間朝夕相處,回國之后還一起創建了這個彌久博物館,嚴格來說,失戀博物館的概念都還是陸離提出來的一個雛形,肖則慕對此進行完善。

所以她們之間的友誼是無法用簡單的幾個字眼來概括形容的,陸其琛的事,肖則慕也不打算瞞著,只是應該從哪里開始說起,有些苦惱罷了。

上樓洗了個澡換身衣服,整理完再下來時,陸離已經忙碌起來了,跟著一個客戶介紹展品,靠著她那張嘴,彌久的東西沒少以高價拍賣出去。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肖則慕托著腮幫看著電腦上對新展品的解說詞,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了數下,這種文藝矯情的辭藻還真是陸離的專愛。

不過就是一個玉手鐲,都還沒讓鑒定專家出馬呢,就先給扣上了這么大的一頂帽子。

“怎么樣?你幫我把這剩下的物件錄入電腦吧,昨天你走了之后,來了不少客人,就是這個。”

陸離趴在桌臺上,伸長了手點了點屏幕上那個玉手鐲:“這個,我看成色就知道是上上品,你都不知道那姑娘送過來的時候眼眶紅得,又是一個想要通過彌久然后找到負心漢的癡情人。”

“你都沒見過那個男的,你怎么就覺得他是負心漢了。”肖則慕反問陸離。

“那姑娘把他們之間的故事都跟我說了一遍,都用光了我一包面巾紙呢,再說了,如果不是負心的話,又怎么會拋下那個女的不顧一切出國,從此斷了消息。”

心口像是被人用什么撞了一下,肖則慕掩飾住眼里一閃而過的情緒,扯了扯嘴角:“是是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負責錄入就可以了是吧?”

“要不你先別這么積極工作,你先跟我說你跟那個陸其琛是怎么回事。”

陸離一臉八卦的模樣還真是像極了聞到魚骨味道的貓。

肖則慕身子往后靠,警惕地看著她,有所保留地問:“你怎么知道他是陸其琛的?趁著我不在,你是不是又上網搜索什么蛛絲馬跡然后自己推理了一個晚上?”

“你簡直太了解我了寶貝!”

陸離重重拍了肖則慕一下,頗有成就地挺直了小胸脯:“我是看他太過臉熟,不想放過。要知道我來費城目的就是了解這些大人物,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目標,天啊,他居然是陸家人,陸!姓陸的!”

“你想認親戚嗎?”肖則慕狐疑看著陸離,“不是所有姓陸的都跟你有關吧,簡單來講,從身高上看就知道你們倆不會有什么關聯。”

“……”

陸其琛一米八六的身高,陸離一米六不到,站在一起就是個小矮人的設定。這樣的人身攻擊陸離表示很不服氣,雙手掐著小細腰踮起腳尖來——

“肖則慕,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濃縮就是精華嗎?你要知道我渾身上下可都是寶。”

“是是是……”

推著陸離的腦袋,肖則慕指了指門口又新進來的兩位客人:“上班時間不需要渾身演技,快去工作。”

一個下午的時間,肖則慕都窩在博物館里,陸離忙得團團轉,她也沒有偷閑。

整理完所有目錄跟在展物品,抬起頭做肩膀運動才瞥見墻壁上掛著的時鐘,陸其琛到現在都沒來一個電話,還真是挺忙的。

“小慕,我們晚上吃什么啊?街頭開了一間潮汕牛肉火鍋,不如我們收拾收拾過去?”

肖則慕想了想點頭,陸其琛本就吩咐過可能會晚點過來,讓她肚子餓了就先吃飯,大不了給他打包一份牛肉面。

收到短信的時候,陸其琛還在會議室,秘書走過來說餐廳已經訂好,目光落在牛肉火鍋這四個字眼上,頭也不抬地吩咐——

“取消。”

秘書愣了一下:“是。”

因為是新開的店,肖則慕跟陸離到的時候大廳都沒了位置,無奈兩人只得奢侈地要了一個大包廂。

把衣服掛在衣架上,拉開椅子坐下,陸離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用指尖摸了一下桌面,皺緊眉頭,迅速拿出面巾紙來擦。

“陸小離,我們倆真的能解決這個套餐嗎?”

新開張,店里做活動,每個包廂最低消費288,兩盤雪花牛肉,兩盤新鮮牛肚,兩盤蔬菜還有兩瓶燒酒。看著這個套餐,肖則慕只覺得頭皮發麻,恐不能勝任這么大的任務。

“怕什么,吃不完的話就打包。”

陸離把所有的碗筷都用開水燙好,給肖則慕倒了一杯大麥茶:“現在可以開始跟我說,你跟陸其琛是什么關系嗎?”

肖則慕頓了頓,慢悠悠把手上的菜單放下來,喝了一口大麥茶,舔了舔嘴唇。

“他以前跟我爸是忘年交,然后……嗯……有好幾年沒見面了。”

這么干癟癟沒有感情的解釋怎么可能敷衍地了陸離,只見她一臉嫌棄:“你能不能稍微尊重我一點,實話說,是不是你年少的時候血氣方剛暗戀人家,人家不喜歡你,時隔多年后再相逢,干柴烈火舊情復燃?”

“……”

仔細算算,輸給陸離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肖則慕撫著額頭,回想著那些四字成語,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贏了。”

陸離淺茶色的眼眸里浮現出亮色:“真的是這樣?那后來呢?你們一塊出去了那么久,又發生了什么?”

恰逢服務生敲門送餐進來,肖則慕試圖張羅吃的想要轉移話題,陸離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來就行了,你乖乖坐著捋清楚思路想著怎么跟我說。”

說結婚領證了?

肖則慕不敢,怕說出去陸離以為她沒喝酒就先醉了,不然就是問她是不是瘋了,連她自己現在想來都覺得是個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怎么很自然地轉述給別人聽呢。

思考再三,肖則慕決定折中告訴陸離,剛開始交往,還在互相了解互相適應中,畢竟分開了那么多年,合不合適還不知道。

對于陸離來說,陸其琛可能一直都是雜志上的人物,如今走下來成為她閨密的男朋友,不借此機會深扒一下怎么可以。

一杯燒酒接著一杯灌下來,沒有套到太多秘密,反倒是把肖則慕給直接放倒在了桌上。

“肖則慕,你不是外號千杯不醉嗎?”

趴在餐桌上的肖則慕只覺得胸口發悶,臉頰發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擺了擺手,誰來告訴她喝啤酒高手到了燒酒面前怎么就這樣輕而易舉倒下了。

陸其琛過來的時候,肖則慕早已經動彈不得倒在一旁,身上還搭著陸離給她披上的外套。

“她喝了兩杯燒酒就成這個樣子了。”

面對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陸離是有一萬顆心想要裝醉企圖蒙混過去,但一對上他的眼神,就會覺得脊背一陣冰涼竄過,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慶幸的是陸其琛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走過去伸手探了探肖則慕的額頭,然后把外套取下來換下陸離的衣服,將她抱起來。

昏昏欲睡的時候耳邊似乎響起了熟悉的嗓音,來不及琢磨到底是什么就徹底睡了過去。后來肖則慕才聽陸離說起,那時候陸其琛咬牙說了一句要她減肥……

是要戰斗嗎!

她一米六二的個子也就一百來斤,這么標準的身材居然嫌棄太胖!

當然,這些都是后來了。

陸其琛抱著肖則慕上車之后,折回來問陸離需不需要先送她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

陸離連連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博物館:“我平日里都是住在館里的,樓上就是房間,那個小慕就拜托你了。”

“嗯,好。”陸其琛不冷不淡應了一聲后帶著肖則慕驅車離開。

肖則慕那個小公寓他昨天算是見識過了,那么小的一個屋子雖然東西放置得很規整,但怎么都沒有他住的別墅來得方便。

只是兩杯燒酒就醉成這副模樣,安置好肖則慕后,陸其琛脫下外套直接到廚房沖泡蜂蜜水,順便從冰箱里取出一瓶礦泉水來。

走到房間就看見大床上,某個人把自己用被子卷成蠶繭的模樣,陸其琛無奈搖頭,把礦泉水放到肖則慕的額頭上。

冰涼的觸感直接激得她一個顫栗,迷迷糊糊醒過來,看見是陸其琛,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你讓不讓我睡覺了……”

陸其琛擰著眉心,把蜂蜜水遞到肖則慕面前。

“起來,先把蜂蜜水喝了再說。”

肖則慕以手撐著床面坐起身來,卻懶得伸出手去拿杯子,就著陸其琛的手懶洋洋喝了幾口就不要了。

“有沒有覺得想吐?或者哪里不舒服?”

深夜,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打落在窗欞處,聲音清脆可見。聞聲,肖則慕掀開被子,走下床,繞過陸其琛,光著腳走向窗邊。

步伐雖有些凌亂,但肖則慕眼底卻滿是清明。

“這點酒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如果我不裝醉睡著的話,指不定陸小離那家伙連你祖上三代都要問出來了。”

陸其琛不以為意:“她問歸問,你就算不裝醉也未必能回答出來吧。”

“……”

認識陸其琛的時候,肖則慕剛上初中,平日里除了學校里的課程之外經常要在周末抽時間去補課,所以見到他并且能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的時間也并不多。

只知道父親有個忘年之交,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她非要叫聲叔叔,僅此而已。

至于陸家的情況,也是在肖則慕漸漸長大,開始涉及人情世故的時候從大人談話聊天那里聽來的只言片語。

兩家關系好得像是至親,每逢佳節也總會聚在一起吃飯,那時候的肖則慕已經開始了一場漫無邊際的暗戀,垂涎于陸其琛那張令人發指的帥氣臉蛋。

只是肖家出事之后,陸家長輩們的態度令肖則慕有些吃驚,所謂人情冷暖在那一刻得到了最強烈的體會。

有些人之所以沒有辦法傷你太深,是因為你從未在意過他們。

有些人之所以能把你傷得很徹底,是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把他們看得很重要。

從那一刻起,肖則慕就告訴自己,陸家,能不碰就不要再碰了。

又回想起之前,懶懶耷拉下眼簾,肖則慕擺弄著窗欞處的墻壁,頭也不抬地問道:“陸叔叔,你清醒過來了嗎?跟我結婚,有沒有覺得像是投了一大筆錢,進了股票里然后連續幾個跌停瞬間被套牢,咬到了肉,后悔不已?”

陸其琛坐在床頭,手里還拿著沖給肖則慕的蜂蜜水,晃了晃,盯著那玻璃杯壁上蕩漾著的紋路,勾唇淺笑。

“你錯了,我可沒有花一大筆錢來投資你。”

“……”

那語氣中頗為嫌棄的樣子,肖則慕還是聽得出來的,手捶了一下墻壁,跺腳轉過身:“那拍賣胸針的天價支票不算投資是什么?”

“胸針本來就是我的,你現在也是我的,所以說到底,我在你身上的投資以后也會回報在我身上,頂多只是投資回收。”

肖則慕瞇了瞇眼,心頭冒出一股不服氣:“奸商!”

“奸商喊你來喝蜂蜜水。”

陸其琛面無表情晃了晃手中的水杯,肖則慕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的位置,把蜂蜜水奪過來仰頭一鼓作氣喝完,嘭地一聲重重放在桌子上。

“告訴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肖則慕現階段就是對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些琢磨不清,也不知道該怎么來面對陸其琛,明明見到會心跳加速可還要強裝出一副高貴冷的樣子。

為的就是不降低自己的身價,以后好順順利利騎著陸其琛翻身做主人啊!

可被那一張結婚證一弄,肖則慕整個人都懵圈了。

眼看著就要進入同居生活了,可是她都還沒有猜透陸其琛心里在想些什么,再加上陸家人那些嘴臉,她不閉上眼睛都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倒不如問清楚陸其琛想要她怎么做,現階段讓他牽著來走,總不至于猜錯了坑掉進去把自己糊得一臉泥。

窗外雨聲還未停,問完后沒等到回答,肖則慕趁此機會小小打量了一下這間臥室,從裝潢到布局來看,都能看出是大臥室而不是普通的客房。

對此肖則慕心里隱約是有些雀躍開心的,可見陸其琛還沒那么討人厭,把她帶回來后直接往客房里丟。

不過問題來了。

她住在這里,那他呢?

太過靠近的緣故,只要一轉過頭總能對上他那雙如深潭般看不清楚摸不通透的眼眸,借著壁燈的光,正如那沉在水底的琥珀。

“首先,這個周末我有一個晚宴要參加,你陪我一起,以陸太太的身份出席。”

陸其琛伸手攬住了肖則慕的纖腰,一把將她到處游移的思緒給抓了回來,說出來的話卻讓她驚得后背一陣冷汗。

“我不去參加。”

晚宴那種場合會去那些人想想都知道,而那些面孔,肖則慕搖了搖頭,伸手捂住眼睛,她還不知道要去怎么面對。

在國外讀書的這些年里,她每每想起來除了咬牙切齒別無他法,起早貪黑擠出時間打零工為的就是減少家里的壓力。

她本就不是那些頭腦聰明會走捷徑的人,不是那種一投資就會有高收益,有能力翻身蔑視那些見錢眼開,見利忘義的小人。

所以一回費城,她不著急于去見當年跟案子有關的叔伯們,反倒是開一家小博物館,看起來默默無名的樣子,卻也是多少吸引了像陸其琛這樣手里有閑錢,有點小情調的富家子弟。喝杯茶聊聊天聽點小道消息也不是什么難事,但要真的挺直了脊背去面對,肖則慕還做不到。

“既然是以陸太太的身份,你就應該相信我有能力護著你。”

肖則慕看著陸其琛,掂量著他說這句話里的真假,皮笑肉不笑:“護著我?我看不得那些眼光,聽不得那些背后的閑言碎語,你難不成還能為了我找塊黑布把他們的眼睛給蒙起來,嘴巴給堵起來?”

“這個不可能。”陸其琛如實說道。

“那不就是了,我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那些眼神,最聽不得的就是那些落井下石的話,若有幸還遇見你陸家人,我這身份指不定三張嘴都說不清楚。”

陸其琛挑了挑眉,眼底的陰騭一閃而過:“放心,我陸其琛選的人,沒人敢指手畫腳,答應你的也一定會做到。你既然已經回了費城多少就要做好心理準備,該面對的,都是遲早。”

肖則慕自知功力尚淺,聽不出陸其琛話里的意思,但也清楚這趟水,她是避不開了。

后半夜陸其琛在隔壁房間休息,告訴肖則慕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跟他說一聲,打電話也行,等到房門關上,她抱著手機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卻也只是盯著那備注上的名字癡癡地笑。

時隔數年,她終于能光明正大存有他的電話并且用喝水這樣的小借口就能打過去。

再想想之前,總是要在一份報紙上從主標題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尋找屬于他陸其琛的消息,何其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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