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則慕是被電話給吵醒的,側躺著身子把手機隨意放在臉上,測試臉大如盆的方式就是把手機放著能不掉下來還能順利接電話。
“肖大老板,請問您今兒個身子爽嗎?能不能來上班啊。”
陸離的聲音聽上去極具調侃,肖則慕縮了縮身子硬是伸了個懶腰才回答她晚點過去。回想起昨天陸其琛出現把她帶走,一個精神頭上來,鯉魚打挺坐起身子抱著手機問道:“昨天你跟陸其琛有沒有說了什么?”
“什么?”
陸離倒是被問愣了一下,能有什么,對方就是個不怎么說話的悶葫蘆,她總不能閨密都醉成那樣了還絞盡腦汁想一些笑話出來表演吧?
這邊肖則慕清醒過來自己想了想,覺得陸其琛應該也不至于無聊到見到誰就跟她說已經跟自己領證的事情,又不是路邊傻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做賊心虛?”
“沒有啊,哪里有,先不說那么多了,我去洗漱整理,待會買早餐過去館里,你等我。”
掛了電話,肖則慕著急忙慌掀開被子起身,還沒奔到浴室里,就現在穿衣鏡面前僵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發現昨天晚上沒有洗澡沒有換衣服,這里也不是小公寓,她是絕對忍不了就著這一身隨便穿然后去博物館上班的。
敲門聲適時響起,傳來陸其琛特有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
“起床了嗎?我做好早餐,洗漱之后就可以出來吃了。”
肖則慕連忙跑到門邊扒著門板:“陸其琛,你有沒有什么秘書可以幫忙買衣服的,給我買一套啊。”
貼著門板沒聽到任何動靜,門外一片沉默。
肖則慕等了半天,打開一條門縫本想著再嚷一句,發現陸其琛人就站在門外。
“我跟你說話呢,你怎么不回復我?”
“女秘書沒有,能幫你買衣服的人倒是有,可你沒把尺碼告訴我,怎么幫忙買。”
陸其琛氣定神閑站在那里無非就是等肖則慕自己把尺碼數報出來,反倒是肖則慕歪著腦袋有些摸不清楚了。
電視劇那些套路,男主角不是一個眼神就看出女主角經常穿什么尺碼的衣服嗎?那些一摸連內衣尺寸都掌握無疑的,怎么到了陸其琛這邊就行不通了。
“算了算了,我還是回館里洗澡換衣服好了。”
尺碼這種,說出來肖則慕真怕陸其琛以后經常茶余飯后當笑資拿出來談,快速刷牙洗臉后整理了一下妝容就出房間。
設想過陸其琛的手藝有多好,但怎么都沒想過會是兩碗清粥,一盤煎雞蛋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肖則慕拉開椅子坐下,拿著筷子點了點那盤色香上看去都很不錯的煎雞蛋,好奇抬頭看著陸其琛:“就這么吃,你能飽嗎?我上學的時候,這點早餐只能撐兩節課,第三節肯定餓得咕咕作響了。”
“先填飽肚子,送你去博物館路經哪家你喜歡的早餐店,我再給你買。”
陸其琛把雞蛋夾到肖則慕的碗里,淡淡說了一句。
原來還是有打算的,這么一想又覺得很有道理。再說了,萬一白粥很好喝呢?不也能證明廚藝不錯嗎,老人家都說了,要是能把白粥煮得又香又糯的,廚藝肯定精湛。
滿懷期待,肖則慕嘗了一口,也就只有一口,她就下定決心以后如果真的要跟陸其琛過日子,她一定要在微博上關注那些家常菜的營銷號,然后自己學著下廚。
畢竟連白粥都煮得這么沒水平,就不能期待其他菜品能夠好到哪里去了。
估計今天早上陸大老板就已經把看家本領給拿出來了,白粥外加煎雞蛋,廚房沒有烏煙瘴氣,顯然是練了有一段時間的成果。
早餐后肖則慕主動申請去洗碗筷,陸其琛也沒攔著她,進房換了衣服,很快就取出幾條領帶走出來。
“幫我選一選哪一條好。”
肖則慕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手上濕漉漉的不好拿,就讓陸其琛放到脖頸處比劃了一下,從中選取了一條深色暗紋的,嬌笑:“萬一今天你打著這條領帶上班,背后有人議論搭配不好可千萬不要怪我,我從小就被說眼光不好,到現在都沒人能認同我的眼光。”
陸其琛倒是不以為意,翹了翹唇角:“有時候,眼光這種東西,看準了一次就夠了。”
肖則慕還未明白話里是什么意思,陸其琛人就走開了。
等到了后來,她回想起這個畫面跟這句話,趴在陸其琛身上揪著他的領帶非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才聽那低沉的嗓音慢悠悠道:“答應跟我領證結婚,就是你眼光下得最準的時候。”
車子在彌久博物館門口停下,肖則慕抱著熱乎乎的早餐跟陸其琛道別。
“晚上我來接你。”
“你除了約我,沒有別的朋友了嗎?”肖則慕看著陸其琛,頗為不解。
總是喜歡這樣在她下車前就先把晚上的時間給預訂好,鬧得她一天工作都容易出神,心不在焉,偏偏禍害還不知道自己是個禍害。
“你這是在提醒我要早點把你帶進我的社交圈子里去?放心,時晉琰他們一直在念叨你,這些年就沒停過。”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呢,誰要見你那些朋友了,指不定見面的時候怎么諷刺我的。”
肖則慕也就是隨口說一說,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人心這種東西是最說不定的,數年前很好的朋友也會在背后狠狠插你一刀,那么久不見,你總不能指望再相見還熱乎乎貼上來擁抱你問聲好?
若真是這樣,也不會這么多年一通電話都沒有了。
畢竟她再怎么藏,他們也是神通廣大,總會知道關于她的消息。
“我交好的,若是有一個對你不好,我也肯定把他逐出圈子。”
這話聽上去像是陸其琛隨意說出來的,但肖則慕還是當真了,就好像想起了數年前那個一諾千金的陸叔叔,她要什么,下次見面他定會帶過來。
所以時隔多年,她仍愿意這樣不顧一切堅定不移地相信,他所做的決定是為了她好,他答應得也一定會做到。
五分鐘里第三次出神,陸離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本宣傳冊砸過去正中肖則慕的腦門,見她捂著額頭皺眉泫然欲泣的樣子,雙手掐腰:“我說你真是夠了啊,不就是談個戀愛嗎?有什么了不起的,能不能斷了在我面前秀恩愛曬幸福拉仇恨的念想好好做事了?”
“我在好好做事啊,我在給你想個好創意呢,眼看你推廣的這個系列遲遲無人問津,這不是幫你想著的嗎。”
肖則慕也是頭腦聰明,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出一個借口來,不過知她者陸離是也,這樣的話顯然是不能混過關的。
手拍了拍桌面,身子探前來盯著肖則慕:“你想創意呢?你倒是說一個雛形出來給我聽聽啊,肖則慕,你肚子里幾滴墨水我會不知道啊,在我面前還委婉什么。我說陸其琛真的是現在那種禁欲系搶手貨嗎?要不然不過是一夜而已,瞧瞧你自己這幅欲罷不能的樣子。”
“沒文化真可怕。”
肖則慕白了陸離一眼:“都說了我在想創意,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
“你倒不如幫我打聽一下他身邊有沒有名草無主的高富帥,你真以為我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是開玩笑的啊,我也是很著急的,我媽退休想要帶孫子都想了好幾年了好嗎?”
在陸離面前,肖則慕可不敢心不在焉,連連點頭表示已經放在心上了。
“這周我會陪他去參加一個宴會,到時候一定幫你盯著你覺得怎么樣。”
“好啊,不過宴會這種太過上流社會的東西我反正是不懂的,就是知道要叮囑你看緊你家陸其琛,他可是多少未婚少女眼里的肥肉,看緊一點總不會錯。”
肖則慕捂著額頭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就在這個時候,陸離想起了今天一早收到的單子,翻出來遞給肖則慕。
“你說說看你那枚胸針到底是什么來頭啊,前有陸其琛循著它找到你,花了幾十萬,后又出現了這個大神,一百萬要拍你那枚胸針,這么寶貝的貨色你怎么不自己留著。”
肖則慕不以為意,促狹地眨了眨眼睛:“你不識貨,我那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是獨一無二的啊,陸其琛送她的時候就這樣說了,不過是后來偶然遇見一個珍寶鑒定大師,對方說不是奇珍異寶,她這才沒怎么放在心上,結果就被某人給逮著了。
沒有被拎著領子狠狠訓斥一頓,肖則慕是覺得自己運氣太好。
“我已經幫你郵件委婉回絕了這位買家,不過我覺得人家真的是厲害,是不是你哪位老朋友啊?”
方才單子上的名字讓陸離給擋住了,等她的手一拿開,那三個熟悉的字眼躍入眼簾,有一瞬間,肖則慕覺得后腦勺像是被人用棒槌擊了一下,嗡得一聲一片空白。
就說,一枚胸針怎么就跟魚餌一樣,一放下去就這么多大魚爭先恐后咬上鉤來,敢情是這個女人。
秦嘉月這個名字,不論過去多少年肖則慕都不會忘記,特別是秦家這個姓氏,落井下石這四個字扣在他們頭上一點都不為過,只是好奇她怎么就有這個膽子,明知道這枚胸針是她的,不先來試探一下就膽敢下手高價來買了。
藝高人膽大。
喜歡陸其琛了不起啊!
刷刷刷幾下,肖則慕把紙條給撕成碎片隨手丟在了腳邊的垃圾桶里,很是隨意地開口:“不認識,以后這個人要買我們館里任何東西,價格再高都不要賣,一看名字就很不喜歡,我最反感什么星星月亮的了。”
“……”
陸離頓了一下,隨即不可抑制地笑出聲來:“什么亂七八糟的理論,人家名字哪里找你惹你了。”
“愛信不信。”
陸離想著打趣肖則慕,就把那天陸其琛來彌久拍賣胸針的事情重新拿出來說了一遍,目光好似雷達一般在她臉上巡了一圈。
“你都敢為難陸其琛了,怎么這一次換成一個女的,就變得這么不淡定了,說好的按規矩辦事呢?”
肖則慕一頓,片刻哼了一聲:“你現在都會給我設圈子跳了啊,以前覺得你腦子有坑,現在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
“誰腦子里有坑了!”
陸離把筆記本重重摔在了肖則慕面前,指了指她方才已經登記好關于秦嘉月的名字跟聯系方式。
“麻煩大老板你按規矩辦事。”
肖則慕懨懨地看著秦嘉月這三個字,總覺得很難提得起興趣來更別說還去打聽什么戀愛故事了。
對了!
戀愛故事!
肖則慕虎軀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抓起筆記本就往自己的辦公桌跑。
方才真是一根筋想要屏蔽掉這個女人,眼下可是一個捉弄她的好機會啊,明明知道那枚胸針的來路還非要砸大價錢來買,無非是想在陸其琛面前華麗露個臉或者來場演技捉急的表演罷了。
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演到什么境界。
來了興趣,肖則慕的心情突然就變好了,揮手掃開桌面上堆得亂七八糟的文件,抓過筆記本就規規矩矩坐好,咬著筆帽琢磨著到底要怎么開始釣大魚。
秦嘉月這人虛榮心強得很,倨傲自負,動不動就看不起人,白長那么漂亮的臉蛋就是用來裝模做樣的,以前肖則慕就很不喜歡她,難得有機會可以捉弄,提筆在本子上行云流水寫下一大堆步驟,生怕哪個點出了什么問題然后被拆穿。
準備工作做了快一個小時這才拿起辦公室的電話打過去,響了好久對方才接電話,慵懶中帶著點鼻音,一聽就知道還沒睡醒。
肖則慕掃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朝天花板翻了一個大白眼,真是跟豬一樣都幾點了還睡睡睡!
心下鄙視,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很專業的樣子:“請問是秦嘉月秦小姐嗎?我們是彌久博物館的,聽說您看中了我們新一期的展品Metro胸針。”
“嗯。”
回答就回答啊還拉長了尾音,眼前浮現出秦嘉月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模樣,肖則慕下意識就捏緊了手里的簽字筆,嘴唇無聲地動了動,暗罵一句。
“是這樣的秦小姐,我們彌久有一個規定,不論是拍賣我們展品的還是拿物品來的都要走一道程序,那就是說出你自己的一個愛情故事,如果打動得了展品的主人且足以證明你非這枚胸針不可,我們才會接受拍賣。”
“這算什么規定。”
另一邊,秦嘉月的聲音陡然往上升了一個度,肖則慕把話筒拿遠了,嘴角抽搐著。即便是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想要破口大罵的想法,但還是忍了下來。
古有勾踐臥薪嘗膽,現有她肖則慕忍辱負重釣大魚啊!
“是這樣的秦小姐,看了您的資料還有您提出來的價格后,我們能明白您對這枚胸針的珍愛,可見它對您來說也是有很特殊的意義,看您的眼光就知道肯定是有身份、高貴的名門,如果沒有按照規矩來我們也很為難,這樣以后我們也很難對胸針的主人有所交代,不如給您點時間,您可以把您的故事編輯出來發送到我們工作郵箱,也可以給我們語言留言,您看如何。”
所謂蛇掐七寸,肖則慕就知道對付秦嘉月這種人,要先把她捧得高高的,最后再狠狠摔下來。
托著腮幫子看著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夾著筆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數著還不到五分鐘,叮地一聲,一封新郵件駕到。
把玩著手里的筆,一目十行看完秦嘉月那短時間內深情并茂寫出來的愛情故事,肖則慕只差沒推開大班椅起身往洗手間沖過去。
這個女人怎么做到的!
這么短的時間,去哪里抄來這么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
如果不是以前就認識這號人物,如果不是胸針本來就是自己的所屬物,就這種郵件內容放到陸離面前,肯定一包紙巾都沒了哭著喊著讓自己降價都要把這枚胸針讓出去。
氣不過秦嘉月郵件里把她跟陸其琛之間的關系說得那么曖昧,肖則慕拿出手機,她倒想看看這兩人之間是不是真的曾經有過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調出陸其琛的名字來磨蹭了半天,輸入幾次短消息都刪掉,再重新來,又刪掉。
不過是一句有沒有聯系秦嘉月,肖則慕想了好多種方式,為的就是要表現出一種不經意提起的感覺。
結果一不小心信息發送出去,驚得她從座位上彈起來蹦蹦跳。
“怎么辦!怎么辦!”
她都還沒想好呢,怎么就發出去了,怎么看都覺得這短信顯得有些掉智商啊!
肖則慕捧著手機在不大的空間里來回踱步,想要撤回又發現這是短信息不是微信,關機阻止信息發送出去也來不及。
反倒是陸其琛,信息回得很快,叮咚一聲,肖則慕就像是木頭人一樣僵住不動,盯著那字眼好半天,腦海里涌出各種各樣可能有的回答,打好了預防針這才點開來看。
“忘了有這號人物。”
最厲害莫過于陸其琛了!
肖則慕真的想要給陸其琛跪下,秦嘉月是誰,陸其琛的青梅竹馬,她喊他一聲叔叔,卻也是喊了秦嘉月有一段時間的姐姐,結果他轉身就說忘了有這號人物。
不能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秦嘉月的故事編得太逼真了,陸其琛這么簡單撇清關系的做法不是很能說服她,一定要見面說清楚。
想到這里,肖則慕抓起外套跟車鑰匙就往外沖,經過陸離辦公桌的位置大喊了一聲:“你看著門,我出去辦事。”
陸離都還沒來得及回一句,這人就已經消失在大門口了。
另一邊,陸其琛看著肖則慕回復的信息,放下手中的簽字筆,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節微曲反扣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若有所思。
秦嘉月,怎么就突然提起了她了。
肖則慕從沒來過陸氏,站在大門口看著這高聳入云的建筑物,被它強勢的外表給震住,好半天才提起步伐往里走。
因為沒有預約,所以前臺并不放她上樓去,不得已只得打電話給陸其琛,很快就有秘書下來接她,一口一個肖小姐,聽得她有些不舒服。
哼!
陸其琛居然還沒表主權,明明知道是她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跟電視劇里演的一樣急匆匆親自下來,或者讓有眼色的秘書特助來接,然后稱呼她一聲陸太太。
現實就像是一把大錘子把她敲醒,千萬不要白日做夢。
看著一點點攀升的字數,直到最頂層,電梯門緩緩往兩邊打開,秘書引著肖則慕往最里頭那個房間走去。
“肖小姐,請。”
幫忙打開門,等著肖則慕進去后秘書就把門帶上離開,打量著這偌大的辦公室,目光最快落在那張堆滿了文件的辦公桌。
“你怎么過來了。”
陸其琛從休息室出來,手里還端著一杯咖啡,方才還給他發短信的人這時候就出現在了面前,火急火燎的樣子,難不成是因為一個秦嘉月?
肖則慕直接走到長沙發坐下,隨手拿起一本雜志翻了幾頁就往旁邊丟,斜著眼看陸其琛言語中還夾帶著酸氣:“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陳年舊賬,我犯得著親自奔波到這里來嗎?陸其琛,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左腿擱在右腿上,左手搭著膝蓋,右手伸出來,手指頭微微一勾。
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肖則慕敢在陸其琛面前這樣,難得陸其琛也沒有表現出什么不愉悅的地方,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什么陳年舊賬。”
陸其琛身子往后靠,悠閑地抿了一口咖啡,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肖則慕也懶得添油加醋表達,直接把秦嘉月發來的郵件遞給他看。
“這寫得感天動地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居然跟秦嘉月關系這么密切。”
肖則慕雙臂抱胸,挺直了背看陸其琛,瞪大了眼睛試圖從他臉上看到一點慌亂,只要陸其琛敢說半句謊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瞇了瞇眼眸,陸其琛看了一眼郵件上的內容,從頭到尾臉上的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到最后直接把手機放到一邊,勾著肖則慕的肩膀往懷里帶。
“等等!你別試圖想用美色來勾引我!我告訴你,我肖則慕不吃這一套!”
抵著陸其琛的肩膀,肖則慕義正言辭提聲:“你只要老實跟我交代,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絕對不能對我有半點隱瞞。”
看著肖則慕這樣,陸其琛有些哭笑不得:“你哪來這么多話,就憑這些你就覺得我跟她有過什么?肖則慕,你是開博物館的,不是寫小說的,腦袋里能不能裝一些正常的東西,或者你從來不用腦思考問題?”
“你說什么呢!”
肖則慕抓起一旁的雜志就往陸其琛臉上砸,當然,對方也輕輕松松截住了她的動作,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
“你看不出這種都是胡編亂造的?我陸其琛口味沒有差到這種地步。”
莫須有的,他連解釋都懶得,見肖則慕不遠千里特意奔過來追究,隱約心情也是愉悅的,這不代表著某人很在乎嗎?
陸其琛勾了勾唇:“這種醋,你不要隨便吃,否則難受的是你自己。”
“鬼才吃醋!”
就像是被拆穿了小心思一樣,肖則慕霍地站起身連連往后推,即便是瞪大了眼睛裝無辜都掩飾不了她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在強辯。
“我才不稀罕你這種事情呢,誰沒個過去,談個戀愛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說了秦嘉月也沒我好看,我才犯不著吃醋。”
“是嗎?”
陸其琛長臂一伸,搭在了沙發靠背,好整以暇地看著肖則慕有些著急的樣子:“那我短信里解釋你覺得還不夠,非要親自過來跑一趟,不是不在意嗎?”
“……”
這個男人臉皮真是厚到不行了!
肖則慕咬著唇翻了個白眼,努力壓住情緒,清了清嗓子:“我這是對我的工作認真負責任,秦嘉月也看上了這枚胸針并且價錢提得也不低,不管怎樣我們做生意的都要多方比較然后去認證,這是對胸針展品的負責!”
“肖則慕,別讓我提醒你第二遍這個展品是誰的。”
“當然是我的東西。”肖則慕喃喃自語道,不敢說得太大聲,怕陸其琛聽了之后又跟她計較什么。
“這樣吧。”肖則慕坐到沙發上,雙手抓著陸其琛的臂彎,“我們還是按照流程來,你呢,作為這枚胸針的主人外加秦嘉月故事中的男主角,你寫份聲明出來證明你跟她沒有過關系,故事不真實并且不愿意把這枚胸針讓出來,這樣我就好交差啦!”
揚高了下巴,肖則慕快被自己的瞬間反應給折服了,怎么能那么快把借口想出來而且說得這么順溜。
對此,陸其琛仍舊是一臉的漫不經心。
所以開場白其實都不用講那么多,最后才是目的吧,喝完杯中的咖啡,站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過手機,隨意編輯了幾句話然后發到肖則慕手機號上。
“你看看滿不滿意,不行還能修改。”
肖則慕連忙把手機拿出來,越看,嘴角的笑容擴散得越大,到最后直接沖到陸其琛面前,雙手掛在他的脖頸上:“陸叔叔,算你表現好!這次我就放過你了。”
伸手摟住她的纖腰,陸其琛溫熱的唇貼在肖則慕的耳廓上:“那么,有沒有什么特別的獎勵?”
肖則慕的臉蛋蹭地燒起來,一把推開陸其琛:“你想得美!”
捧著這條寶貝短信,肖則慕一路哼著歌回到彌久博物館,陸離看著她搖了搖頭,哎,知道這人腦子不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把短信內容截圖以郵件方式發給秦嘉月,附上一些委婉拒絕的句子,看著郵件發送成功這幾個字眼,幾乎可以想象秦嘉月那邊抓狂砸東西的畫面,肖則慕樂得轉圈,這口惡氣出的真是爽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