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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述而

題解 大道無言

圣哲不刻意制造微不足道的論點,只是述而不作。大道至道,縱使有人獨辟蹊徑,何不由此經過?以著書立說傳于后世的諸子,都把心思放在文章上,頻頻創立新的論點,唯恐被淹沒不被世人所了解。而現代人的立論更是潦草,鮮有追求精當者,卻一定要力求跟別人不同,意在制造爭端,引起思想的雜亂。“夫大道不言,而致遠也。雀噪聒聒,何所見也。”文化的傳承不在于刻意的標新立異,而在于繼承、發展。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于我老彭。”

[述]傳述舊說。

[作]創始,著作。

[竊比]私下自比。

[老彭]殷商時賢大夫,事跡無可考。一說為老子和彭祖的并稱。

孔子說:“我只是闡述前人成說,并沒有創建新的理論,以虔誠的態度深信而且喜愛古代文化,我其實就像一個過時的老古董,只是力求像老子和彭祖那樣謹慎地做著延續傳承古代文化精華的工作。”

朱子曰:“孔子刪《詩》《書》,定《禮》《樂》,贊《周易》,修《春秋》,皆傳先王之舊,而未嘗有所作也,故其自言如此。蓋不惟不敢當作者之圣,而亦不敢顯然自附于古之賢人,蓋其德愈盛而心愈下,不自知其辭之謙也。然當是時,作者略備。夫子蓋集群圣之大成而折衷之。其事雖述,而功則倍于作矣,此又不可不知也。”

學貴創新

“故知禮樂之情者能作,識禮樂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謂圣,述者之謂明。”(《禮記·樂記》)。述而不作,即對于古之禮制,只做闡述的工作,而不是創作者。彭祖之愛其身,不敢涉險,事無巨細,厲厲惕惕。夫子謹言,如彭祖之愛身,不妄作新論,必以述古而發。

學問在于求其精微,在于發乎前人之未發。學問要名實相符,不要裝璜門面。但是,時下的學術腐敗,虛假文憑泛濫,對社會心態造成了災難性的后果。不論從事什么職業,似乎都需要有很高的學歷,都需要有一個文憑。文憑的泛濫,助長了各種社會文化現象的扭曲。不必有學問,但是必須要有文憑;不必有德能,但是不可沒有一個十分過硬的后臺。不論是通過何種途徑,只要有這樣的一個證書,就可作為資本招搖。似乎只要有了一紙文憑,就標榜著素質、德才達到了相應的水平。

創新是文化發展的必然要求,也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積極營造創新的氛圍,使一切有利于社會進步的愿望得到尊重,創造活動得到支持,創造才能得到發揮,創造成果得到肯定,如此,社會發展才有光明的前景。

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識]記憶。

[默]默誦熟記,融匯貫通。

[厭]飽,滿足。

[誨]探討,教導。

孔子說:“默默地記住所學的知識,努力學習從不感到滿足,從沒產生厭煩的想法,教誨別人或與人探討問題而忘記疲倦,這些品德我做到了哪些呢?”

在拙守中見精神

最笨拙的方法,往往是最為長遠、最為有效的方法。

學習的人生,是充實美好的人生。我們每天都有新的東西需要學習,每天都有新的情況需要應對,每天都有新的問題需要做出決斷。我們的知識是有限的,時間是緊迫的,我們沒有理由不學習,沒有資格厭倦學習,我們能做的就是默默地識記,將一切可以學習的東西留心記錄下來,然后總結汲取。

“朝聞道,夕死可也。”學習既是繼承,又是創新。學會學習,學會思考,是我們修養德能的基本功夫。“吾之生也有限,而知也無涯”,除了不懈地學習,我們又能如何呢?

天地浩蕩,靜默無言,何述焉,何作焉,萬物備見,能不學習嗎?

子曰:“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

[修]修習,修養。

[講]研究,商討。

[聞]聽到。

[徙]遷移。

孔子說:“品德修養不能長期堅持,研究學問不能持之以恒,聽到正義的呼聲不能及時地奔赴伸張,不好的行為不能夠自覺地迅速改正。這些都是讓我深深憂慮的。”

尹氏曰:“德必修而后成,學必講而后明,見善能徙,改過不吝,此四者,日新之要也。茍未能之,圣人猶憂,況學者乎?”

君子憂德

原憲曰:“無財謂之貧,學道而不能行者謂之病。”君子憂德,小人憂利。

德在修持,學貴探討。能夠做到的和已經做到的都不足為人道,也不必沾沾自喜,因為我們的內心深懷憂慮。渾渾噩噩、無所用心的人是快樂的,太多的責任只能使自己活得分外沉重。國家的發展、民族的未來自有其內在的力量推動,奔涌向前,誰也無法改變,更不可阻擋。我們不能夠影響社會,我們只能為自己負責,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建立自己完美的人格,盡力讓自我完善。不要自以為能夠拯救世界,我們能救助自己就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燕居]日常居家生活。

[申申]安祥、舒和的樣子。

孔子在日常生活中的神態總是安祥、快樂的。

程子曰:“此弟子善形容圣人處也,為‘申申’字說不盡,故更著‘夭夭’字。今人燕居之時,不怠惰放肆,必太嚴厲。嚴厲時著此四字不得,怠惰放肆時亦著此四字不得,惟圣人便自有中和之氣。”

楊氏曰:“申申,其容舒也。夭夭,其色愉也。”

生活的深度

獨處見操守,居家見性情,賦閑見德行。

不急不徐,不慍不火,始終保持一種從容恬靜,這是生活的一種境界。生活的真正意義并不在于事業的成敗,也不在于仕途的窮達,更不在于占有金錢的多少,而在于擁有能夠體悟快樂的美好心靈。知足無憂,胸襟坦蕩,不為個人的私欲戚戚,也不為非分的企求患得患失,澹泊寧居,安享生活的樂趣與美好。

心憂天下并不需要整天憂心忡忡。表面的喜憂是膚淺的,往往是做給人看的,無助于現實問題的解決。在實際生活中,只有以積極的人生態度去思考、實踐,才是真正擔當使命的精神。

讓我們的生活快樂,使我們的心情保持愉快,輕松地度過每一個白天和夜晚,這是我們盡力追求的生活常態;超脫于塵俗的瑣屑與卑下,顯示人生的境界與深度,是我們生活的理想;既能夠平靜地高居榮盛的熱鬧,也能夠安然地靜處退居的寂寞,始終以平常心對待所面臨的一切,不為一時的所得喜形于色,不為應當的付出失去心理平衡,努力使自己的生活保持恬靜,是我們期望達到的修養的境界。

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

孔子說:“我十分老邁了,衰弱到了如此地步!已經很久了,我沒有再在夢中見到周公了。”

朱子曰:“孔子盛時,志欲行周公之道,故夢寐之間,如或見之。至其老而不能行也,則無復是心,而亦無復是夢矣,故因此而自嘆其衰之甚也。”

程子曰:“孔子盛時,寤寐常存行周公之道;及其老也,則志慮衰而不可以有為矣。蓋存道者心,無老少之異;而行道者身,老則衰也。”

生命的質量

人生匆匆,如白駒過隙,驀然回首,歲月已遠。少年時代的志向,已成過眼云煙;青年時期夢寐以求的輝煌,也已如黃花零落;中年的艱難跋涉也轉眼成為過往;不經意間老之將至。嗚呼,人之生也何堪!一切的經歷,不論其初衷如何,都已成事實,凝固在時間的鏈環中,成為一個個突兀、扎眼的疤痕,不容改變,只能任他人評判。因此,我們必須在有生之年盡力盡心盡責地使自己承擔的每一件事接近完美。

不要讓自己失望,也不要讓自己后悔。生命短促,豈不勉哉!

子曰:“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

[志]心之所向。

[道]天理人倫不易之理。

[據]依憑,執守。

[德]得其道于心而守之不失,終始唯一。

[依]不違,依靠。

[仁]無私無欲,保持心靈的潔凈。

[游]玩物適情。

[藝]禮樂之文,即射、御、書、數等技藝知識。

孔子說:“立志探尋天地人倫的內在規律,固守著道德操守,依恃著仁心厚德的蔭庇,博古通今,知曉各種技藝。”

朱子曰:“人之為學當如是也。蓋學莫先于立志,志道,則心存于正而不他;據德,則道得于心而不失;依仁,則德性常用而物欲不行;游藝,則小物不遺而動息有養。學者于此,有以不失其先后之序、輕重之倫焉,則本末兼該,內外交養,日用之間無少間隙,而涵泳從容,忽不自知其入于圣賢之域矣。”

人的基本素質是什么

孔子說:“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意思是說:人哪,先要有高遠的志向,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應該始終以美好的德行作為自己行動的依據。這種美好的德行從哪里來呢?它是發自內心的自然仁愛之情,而非外在的矯揉造作。僅僅如此還不夠,還要博古通今,知曉各種技藝。

志當存高遠,“志”是一個人道德修養的基礎,人的成就沒有不是從立志開始的。志之所向,無往不達,一個人能夠樹立堅定的志向,有志于遠大的目標,固守高尚的品質德操,心存仁厚寬恕,并能夠抵御任何物質欲望的誘惑,持之以恒地為之奮斗,具備各種技能智巧,便能夠有所成就。人生貴拙,拙守其志而不改變;惡于取巧,毋存投機心理;恒守其初,那么必會有所成。“士之致遠,當先器識而后才藝。”這句話也在告訴我們,一個人要想成功除了要具備才華、技能外,性格因素也是關鍵。德行高遠是首要的,智力是從屬的基本條件。才藝本于學,道德仁心本于質。

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

[束脩]亦作“束修”,干肉,十條為一束。借指送給老師的酬金。

孔子說:“凡是那些能夠自我約束又有自覺進取精神的人,我從沒有不予悉心指點教誨的。”

朱子曰:“蓋人之有生,同具此理,故圣人之于人,無不欲其入于善。但不知來學,則無往教之禮,故茍以禮來,則無不有以教之也。”

南懷瑾說:“凡是那些能反省自己,檢束自己而又肯上進向學的人,我從來沒有不教的,我一定要教他。”“所謂自行束脩,就是自行檢點約束的意思。”

教育問題

我國的教育存在很多現實問題,對此幾乎沒有人懷疑。有人撰文稱:一是教育投入不足;二是教育體制滯后;三是教育公平問題;四是教育亂收費;五是教育的國際競爭力弱;六是民辦教育的發展問題;七是應試教育“生命力頑強”;八是學術腐敗和學術浮躁。

這是一個令人無奈的事實。而出現這些問題的原因,則值得我們深思和探究。古代先哲崇尚中庸,但是我們卻總是矯枉過正。我們試圖突破現行的框架,卻總也走不出既定的“怪圈”。在所有的問題中,有一個不得不提也是最令人尷尬的,那就是分數、錢數。

誠然,單純注重分數,或者單純看重錢數,都不是真正的教育。尤其錢在一定范圍和程度上的作用,使教育的長遠發展受到傷害。對于未來,我們還一無所知,只就流露出的苗頭來分析,我們發現了令我們憂心的端倪。

任何求取或給予都是需要付費的,教育同樣也不例外,只是對于教育的目的應當明確。教育是為了提高民族素質,還是培養虛偽的貴族?是培養為國為民有用的人才,還是以教育為手段,聚斂錢財?教育的市場化與商業化,無形中剝奪了一些普通民眾受教育的權利,成了一種變相的教育歧視。現今風行的貴族學校,更是將教育導入了金錢的攀比之途。社會上各種文憑和學位的買賣行為,也令教育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真才實學者無用武之地,而無德無才者卻占據著重要的位置,他們有著相應的身價——某種“學位”。

任何人都有學習的權利,任何人都可以追求出眾的學歷,掌握與之相對應的能力和知識,這無可厚非,但是那種交了錢就給文憑的做法必須杜絕,我們要使我們的教育真正走上為國為民的正途。

“任何學校都不能以學生為賺錢的對象。沒有哪個國家把學生作為商品和財源來榨取的。”但是,我們的學校真的成了賺錢的機器,成了一些投機商斂財的工具。他們以各種名義辦學,以各種名目收費,以至于學生的學費持續上漲。可是,教學質量提高了嗎?學生的學識水平真正達到要求了嗎?依靠助學貸款求學是教育的目的嗎?貧困的農民后代受教育的權利如何保障?難道農民的后代就應該永遠是農民嗎?

我們的教育將向何處去?

子曰:“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

[憤]苦苦思索而不得要領。

[啟]啟發,提示,開導。

[悱]想說而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發]啟發,指導。

[隅]墻壁的角落,側面。

[反]辯證,類推。

[復]再,又。

孔子說:“不到苦思不得要領的時候,不去開導他;不想說說不出來的時候,不去啟發他。教給他一個側面的知識,不能類推理解到其他幾個方面,我就暫時不再教給他新的東西。直到他對已學的知識融匯貫通,再開始教授新的內容。”

程子曰:“憤、悱,誠意之見于色辭者也。待其誠至而后告之。既告之,又必待其自得,乃復告爾。”又曰:“不待憤、悱而發,則知之不能堅固;待其憤、悱而后發,則沛然矣。”

王安石曰:“以謂其問之不切,則其聽之不專;其思之不深,則其取之不固。不專不固,而可以入者,口耳而已矣。吾所以教者,非將善其口耳也。”

劉寶楠《正義》:“人于學有所不知不明,而仰而思之,則必興起志氣,作其精神,故其心憤憤然。”

解惑與質疑

立人為先,授業其次。《大學》開篇就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就是說,學習的目的,首先是要樹立做人的美德,這種美德就是親近民眾,融入生活,努力達到德才兼備的境界。因此,教育者的首要任務就是修正受教育者的行為,幫助其建立良好的德行。

在教育的方法上,孔子提出了因材施教、悉心指導的原則。他充分尊重和調動學生的天資與潛能,而不是“一刀切”式的以相同的進度衡量一切。“不憤不啟,不悱不發”,意在充分發揮求知者個人的天資和潛在的學習能力,以求知者為主體,將解惑與質疑相統一,不搞統一的強制訓練。我們現行的教育,在這個問題上不僅丟棄了古人的經驗,而且背離了教育的目標。采用著一套標準教材,很少考慮學生的個體天分差異。只是要求大家都坐在一個教室里,在規定的學期內,學完大綱中確定的內容。即使天資很高,也不能多學一頁,一學期就是這一本書。反應稍顯遲鈍的,也必須在這個學期學完這本書,至于學到什么程度,只是表現為一個以偏概全的分數。如此下來,經過幾年的學校教育,大家都用了同樣的時間,學完了規定的相同課程,結果把天才的銳氣磨掉了,把可以提升的遲鈍的人的信心磨滅了,把天資正常的人的自信磨疲了。于是,經過了教育程序的標準衡量,大家都一般高,沒有多大的差別。而古人則不同,選定教材后,你可以三年讀完,達到相應的程度,也可以三十年讀完,也給予承認,充分考慮了各種不同的狀況,只是以達到的知行水平為評價標準,而不是以時間為標尺。

讓求學者學會讀書。給求知者充分的自由和時間,任其自由思考,自主學習,從而充分調動學生的求知欲望、探索意識和創新能力。發現問題往往比解決問題更重要,只要能夠發現問題,就有可能對已有的結論提出質疑;而通過自己的求證,就能夠提出不同的意見,并通過自己的探索一步步“發現”。在探索研究的過程中,老師給予指導,學生學會學習,學會思考,也學會了求異、創新。

子食于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子于是日哭,則不歌。

孔子吊喪時,在居喪的人旁邊吃飯,從來都不吃飽。孔子這天為吊喪哀哭過,就不再唱歌。

謝氏曰:“學者于此二者,可見圣人情性之正也。能識圣人之情性,然后可以學道。”

致喪以哀

深致哀悼,食則難以下咽,心無歡樂。仁德以人性為本,人性并無善惡之分,不過是推己及人。人居喪親之哀痛,如何能滿心歡樂?人情天倫同此一理。同情之心,人皆有之,天下人皆同此情。無同情之心,則何言情性,何以為人,何談德行?

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軍,則誰與?”子曰:“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

[用]任用。

[舍]棄置,不用。

[藏]隱居。

[三軍]同制,諸侯大國三軍。中軍最尊,上軍次之,下軍又次之。一軍一萬二千五百人,三軍合三萬七千五百人。

[暴虎]徒手搏擊猛虎。

[馮河]徒步涉水過河。

[與]贊許,贊同。

[懼]敬畏所任之職事。

[臨事而懼]遇事謹慎戒懼。

[成]成就其謀,付諸行動。

孔子對顏淵說:“國家任用我,我就推行我的政治主張,并一絲不茍地實施;不能任用我,我就退隱靜處,遠避世事。只有我和你能夠做到這樣!”子路說:“夫子如果統率軍隊,那么與誰同行呢?”孔子說:“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不用船只徒步涉水渡河,這樣死了都不后悔的人,我是不贊同的。我一定會找臨大事謹慎小心、細致又善于謀略而不屈不撓地付諸行動的人共事。”

刑昺曰:“言時用之則行,舍之則藏,用舍隨時,行藏不忤于物,唯我與汝有是夫!”

尹氏曰:“用舍無與于己,行藏安于所遇,命不足道也。顏子幾于圣人,故亦能之。”

謝氏曰:“圣人于行藏之間,無意無必。其行非貪位,其藏非獨善也。若有欲心,則不用而求行,舍之而不藏矣,是以惟顏子為可以與于此。子路雖非有欲心者,然未能無固必也;至以行三軍為問,則其論益卑矣。夫子之言,蓋因其失而救之。夫不謀無成,不懼必敗,小事尚然,而況于行三軍乎?”

舍我其誰

兵法曰:“將者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不計后果,恃勇蠻干之徒是不足取的。處事必有原則,用世必當靈活,深謀而遠慮,見微而知著,洞悉幾微之即萌,才是可靠的依托。“子行三軍,則誰與?”雖然有“舍我其誰”的進取精神,但缺少“用之則行,舍之則藏”的機變,也是不行的。君子應當度時之為宜,行所當行,止所當止,決不猶疑茍且,更不為一時的得意而屈節卑媚逢迎。歐陽修說:“士之所負者愈大,則其自顧也愈重;自顧愈重,則其合愈難。然欲與共大事,立奇功,非得難合自重之士不可為也。古之魁雄之人,未始不負高世之志;故寧或毀身污跡,卒困于無聞,或老且死而幸一遇,猶克少施于世。”庸常之人,處事用世,清以濟世,濁則潔身自好。雖無匡挽天下頹勢之力,也無違于自身之志,但是保持自己品質的高潔也是難能可貴的,比之于同流合污為虎作倀之徒,實不失正直氣度。

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

[執鞭]達官顯貴的隨從、守門等一類的雜役。

孔子說:“財富的取得如果是合乎義理道德的,即使是替別人執鞭、守門的下等差役,我也愿意。如果是以不合道義的手段輕易取得的,我寧愿舍棄它,去做自己愛好的事。”

朱子曰:“設言富若可求,則雖身為賤役以求之,亦所不辭。然有命焉,非求之可得也,則安于義理而已矣,何必徒取辱哉?”

蘇氏曰:“圣人未嘗有意于求富也,豈問其可不可哉?為此語者,特以明其決不可求爾。”

楊氏曰:“君子非惡富貴而不求,以其在天,無可求之道也。”

道義為先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富而無義,不如安于貧窮。予取予求,當以道義為先。無義,雖得之何益?守道,雖不取何惜?

天下事有可為、不可為之分,與貧富無關。應該得到的,就坦然地取得,不該擁有的,就毅然決然地舍棄。占有財富只是生活的一種形式,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如果只是為了財富而放棄了做人的原則,即使富可敵國,內心也是空虛的。

勞動是求得生活的必要方式,是創造財富的唯一途徑,也是改變生命現狀的唯一正常方式,只有勞動才能創造生活。勞動的成果,不論質地如何,都是值得尊重贊美的。職業只是分工不同,有勞累不均之別,無貴賤高下之分。所貴者,在于誠敬,在于其平凡中寓蘊的偉大,只有自我輕賤而失去自信自尊的人,才將勞動看作勞役或賤差。職業是我們生活的依據,以自己的勞動贏取社會的敬重是最應當的。只要我們是用自己的雙手和聰明才智創造的財富,不茍取,雖執鞭之職何卑;如果失德損義而致傾覆,雖王侯將相何貴?困守道義,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富而無行導致亡國敗家,雖錦衣玉食恥而不為。

子之所慎:齊,戰,疾。

[齊]通“齋”,指清心寡欲。

孔子認為應該謹慎地處理好的三件事是:齋祭,征伐,瘟疫。

尹氏曰:“夫子無所不謹,弟子記其大者耳。”

朱子曰:“齊之為言齊也,將祭而齊其思慮之不齊者,以交于神明也。誠之至與不至,神之饗與不饗,皆決于此。占則眾之死生、國之存亡系焉,疾又吾身之所以死生存亡者,皆不可以不謹也。”

建立科學的決策機制是非常重要的

齊家治國,重在修德。征伐之事,勞民傷財,久則必致傾覆。治國之道在于厚積德義,而不是鋪張的形式,挑動戰爭進行掠奪,也不是愚弄民眾。對于關乎民眾的事務,必當公示于眾。大規模的祭祀(也應包括后來的各種慶典、集會活動)、征伐爭戰、瘟疫災患等,皆國之大事,不可不慎重地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為政重在富民,不在于神明。祭天祈福,旨在交通神明,體現的是對于職事的誠敬,表達的是一種敬畏的心態,意在為民祈福,但是這種徒具形式而無實效的行為,卻在漸漸變味,成為歷代投機之徒用來欺蒙民眾的手段,鮮有多少誠意。所以,對于各種名目下的慶典或集會,宜慎之又慎。

由此可知,建立科學的發展觀是十分必要的。決策的失誤,輕則給國家、人民造成損失,重則覆家亡國。“繳學費”式的瀆職行為應當時刻引起國人的注意與警惕,一旦出現,即給予制裁使其消亡于萌芽中。

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

[韶]即《韶》樂,古代音樂名稱,傳說是上古時代虞舜所作。

[圖]設想,想到。

孔子在齊國聽到《韶》樂,潛心學習,沉浸在優美的音律之中,以至于三個月的時間吃肉都不知道味道。并感慨地說:“不曾想到《韶》樂的美妙竟然達到了如此境界啊!”

范氏曰:“《韶》盡美,又盡善,樂之無以加此也。故學之三月,不知肉味,而嘆美之如此。誠之至,感之深也!”

冉有曰:“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也。”

[為]助,輔佐。

[衛君]指衛出公,衛靈公之孫。

[怨]悔疚,抱怨,遺憾。

衛君:衛國國君衛出公,蒯聵之子,名輒,靈公之嫡孫。公元前492年即位。據《左傳》記載,魯哀公二十五年和魯哀公二十六年,他被以公孫彌牟為首的叛亂者趕出衛國。

冉有說:“夫子是否有治理衛國的打算?”子貢說:“哦?我去問一問就知道了。”子貢進去問孔子,說:“伯夷、叔齊是什么樣的人呢?”孔子說:“是古代有賢德的人啊。”子貢問:“他們有怨恨和后悔的意思嗎?”孔子說:“伯夷、叔齊追求‘仁’的境界,結果達到了,既然如此,他們又怨悔什么呢?”子貢出來,說:“夫子是不會做的。”

朱子曰:“君子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況其君乎?故子貢不斥衛君,而以夷、齊為問。夫子告之如此,則其不為衛君可知矣。蓋伯夷以父命為尊,叔齊以天倫為重。其遜國也,皆求所以合乎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之安。既而各得其志焉,則視棄其國猶敝蹝爾,何怨之有?若衛輒之據國拒父而唯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語明矣。”

程子曰:“伯夷、叔齊遜國而逃,諫伐而餓,終無怨悔,夫子以為賢,故知其不與輒也。”

語言的藝術

“欲知大道,必先知史。”歷史雖然無言,但是它會說話;能夠聽見歷史說話,已經很了不起了;而能夠聽懂歷史在說什么,就是擁有了偉人的智慧。

任何語言都力求用最簡潔的方式表達豐富的內容,闡述深刻的寓意。

同樣,我們也應該學會傾聽,傾聽來自心靈深處的邈遠之音。

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

[飯]吃。

[疏食]粗茶淡飯。

[肱]手臂。

孔子說:“雖然吃的是粗疏的飯食,飲用的只是清水,彎曲著臂膀做枕頭,但是心地從容安然,樂趣也就在其中了。如果用不正當的手段,做了不正當的事,即使享受到了富貴,在我看來也都像浮云一樣虛緲啊。”

朱子曰:“圣人之心,渾然天理,雖外困極,而樂亦無不在焉。其視不義之富貴,如浮云之無有,漠然無所動于其中也。”

程子曰:“非樂疏食飲水也,雖疏食飲水,不能改其樂也。不義之富貴,視之輕如浮云然。”又曰:“須知所樂者何事。”

務實、質樸的生活態度令人肅然起敬

生活是經不起粉飾的,還是平淡樸實一些的好,讓人心安。

吃著糙米飯苦讀圣賢書,雖然艱苦,但是能夠領會圣賢的道理,也是讓人心情愉快的。

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

[大過]《易經》中的《大過》篇。

孔子說:“如果讓我年輕幾歲,從五十歲開始研究《易》學,那么我就可以避免《大過》所告誡的危機了。”

朱子曰:此章之言,《史記》作“假我數年,若是我于《易》則彬彬矣”。“加”正作“假”,而無“五十”字。蓋是時,孔子年已幾七十矣,“五十”字誤無疑也。學《易》,則明乎吉兇消長之理、進退存亡之道,故可以無大過。蓋圣人深見《易》道之無窮,而言此以教人,使知其不可不學,而又不可以易而學也。

假如年輕幾歲

任何事對于我們的人生來說都是唯一的,不可能重復發生。只有當我們走過了,獲得了經驗,才會明白如何做才會更好。但是一切已經時過境遷,永遠也不可能有修正的機會了。在這短暫的過程中,那些必然上演的內容按次序一幕一幕地上演,沒有休場,而且每一個段落只演一次。不論留下的是什么,無悔還是遺憾,都一晃而過。歲月易逝,悔其無及。正如蘧伯玉所言:“吾年五十方知四十九之非。”我們總是在時過境遷之后,感嘆不已。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當你有所感悟的時候,已經是明日黃花,空余悲嘆。當一切成為往事,才發現當時潛伏著諸多契機,有著扭轉乾坤的機緣。可惜當時的我們沒有洞察,做出的選擇不是最好的。于是我們悔恨,懊惱,捶胸頓足,于是我們幻想著要是能夠重新開始,一定會做得更好。然而,即使真能如愿,恐怕我們還會一如既往。

“大者,過也。”自以為大,實為過失。“籍用白茅,無咎。”茅者,廟祭之獻,禮之附麗。《左傳》曰:“可薦于鬼神,可饈于王公。”《詩》之《采蘩》《采蘋》《行葦》之句皆此意。人總是自以為是,顧盼自雄,終致履危,終致大過。“《易》之為書,有觀民設教之方,有通德類情之用。恐懼修省以治身,思患豫防以維世,所以極天人、窮性命、開物、前民、通變、盡利者,其理莫詳于《易》。故孔子嘗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只有經歷了人世的滄桑,才能夠體會歲月的珍惜,才會無奈地感嘆:“假如可以年輕幾年,讓我重新走過,我會如何如何。”可以無過,可以無悔,只是,一切俱成往事。

與其后悔,何不珍惜現在?只要盡力了,何憾之有?

子所雅言:《詩》,《書》,執禮,皆雅言也。

[雅言]官方通用的標準語言。

[執禮]贊禮。

孔子在誦讀《詩》《書》,執贊禮儀的時候,都用標準話。

謝氏曰:“此因學《易》之語而類記之。”

程子曰:“孔子雅素之言,止于如此。若性與天道,則有不可得而聞者,要在默而識之也。”

朱子曰:“《詩》以理情性,《書》以道政事,禮以謹節文,皆切于日用之實,故常言之。禮獨言執者,以人所執守而言,非徒誦說而已也。”

《詩》三百及其他

孔子說:“六藝于治一也。《禮》以節人,《樂》以發和,《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神化,《春秋》以義。”意思是說,六經對促進政治清明、社會安定來說,作用都是一樣的。《禮》用以規范人們的言行,《樂》用以促進人們的和諧,《書》用以記述前言往行和典章制度,供人借鑒,《詩》用以表達古代圣賢的思想感情,《易》用以說明事物的變化(神妙),《春秋》讓人知道判斷是非的標準。

《詩經》屬于文學,是道德、倫理的解釋。《尚書》屬于史學,是上古史料的記載。《周禮》屬于政治學,是古代政治制度的集大成之作。《易經》屬于哲學,是古代認識自然的基礎。《春秋》屬于史學,是古代歷史的記載。

“夫子雅言之教,稱引誦說,唯詩最多。”詩歌同當時的社會政治緊密相關。《左傳》中有不少記載,在宗廟祭祀及重大的國事活動中,有以歌唱酬答、以詩言志、以詩證言、以詩達意的史實,這是當時社會活動的特色。

詩歌的產生同當時人們的生活密切相關,同當時的社會禮儀緊密相關,是待人接物的一種儀式。《詩》三百所留下的篇章中,真實地反映了人們的生活狀態。人們運用詩句干預生活,或諷刺丑惡的事物,或頌揚美好的情操,非常直接地反映了人民的思想、感情和各種愿望。

葉公問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對。子曰:“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

[奚]為什么。

葉公:楚國葉縣尹沈諸梁,字子高,僭稱公。

葉公向子路詢問孔子是怎樣的人。子路沒有回答。孔子說:“你為什么不告訴他我的為人。說我發憤追求學問,專心致志到了忘記吃飯的程度,沉醉于學有所得的快樂而忘記了憂慮,不知道衰老就要到來了,如此而已。”

朱子曰:“葉公不知孔子,必有非所問而問者,故子路不對。抑亦以圣人之德,實有未易名言者與?未得,則發憤而忘食;已得,則樂之而忘憂。以是二者,俛焉日有孳孳,而不知年數之不足,但自言其好學之篤耳。然深味之,則見其全體至極、純亦不已之妙,有非圣人不能及者。蓋凡夫子之自言類如此,學者宜致思焉。”

不必注重別人的評價

平庸的人永遠難以理解圣賢的行為。

真正的好學與徒具虛名的愛好有著本質的區別。“葉公好龍”并非真心喜愛,只是為了虛名,借虛名抬高身價而已。

真正的好學精神是好學不厭、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好學不懈,不以其他人的評價為意。套用一句經典的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不去理會別人的評價,重要的是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好古]喜好古老的文化。

[敏]敏捷,勤奮。

孔子說:“我并不是生來就有知識、深明義理,只是喜歡古老的文化,孜孜不倦地探求深奧的學問和隱藏在事物內部的義理。”

尹氏曰:“孔子以生知之圣,每云好學者,非惟勉人也。蓋生而可知者義理爾,若夫禮樂名物、古今事變,亦必待學而后有以驗其實也。”

學問是親身經歷體驗所得

人們知識的獲得方式是不同的,有生而知之,有學而知之,有困而學之。無論是哪一種,都離不開學習與實踐的經驗,都是學習的積累和思考的結果。

子不語怪、力、亂、神。

孔子語言謹慎,從來不談論怪異之事、恃勇逞力之人、悖逆禍亂之術、荒誕無稽的鬼神之讖。

謝氏曰:“圣人語常而不語怪,語德而不語力,語治而不語亂,語人而不語神。”

朱子曰:“怪異、勇力、悖亂之事,非理之正,固圣人所不語。鬼神,造化之跡,雖非不正,然非窮理之至,有未易明者,故亦不輕以語人也。”

信仰、語言、文化

人們的一切行為都受著思想的指引。思想、信仰的危機是所有人生危機中最為嚴重、影響最為深遠的。做人沒有堅定的信仰,其處事就沒有原則,只能像一棵墻頭草,隨風俯仰。一個人一旦失去了正確思想的引導,其心靈必然空虛,精神行為必趨向萎靡,怪、力、亂、神就會乘虛而入。在一個社會的轉型階段,思想的引導是首要的。任何一項事業的興起,必須先做好充分的思想工作,在思想上確立方向,否則,思想混亂了,失敗也會接踵而至。思想的準備是一切政治活動的先導。只有樹立了堅定正確的路線,事業才有成功的可能。怪、力、亂、神不僅擾亂和影響人們的思想,還具有很大的破壞性。因為它總在迎合人性中的固有的迷信心理和惡意不平的怨氣,從而可能將人們已經建立起來的道德結構、行為規范、思想體系沖垮。所以,一個有責任感的人必須提高警惕。建立我們正確的思想信仰,純潔我們民族的語言,弘揚我們優秀的文化,開辟我們民族的美好未來,這是一代又一代人的責任和義務。只要正確的思想信仰建立了,那些怪、力、亂、神之事,自然消弭于無形。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孔子說:“三人同行,必然有我可以師法學習的老師。要選擇他們的長處學習,將他們的不足引為警戒,改正之。”

朱子曰:“三人同行,其一我也。彼二人者,一善一惡,則我從其善而改其惡焉。是二人者,皆我師也。”

尹氏曰:“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則善惡皆我之師,進善其有窮乎?”

三人行,必有我師

世間善惡并存,為善為惡,只在一念之間。

我與善、惡同行,我志為仁。因此,二者皆可師法。善者,我所從之;惡者,我所警之、改之。萬事皆善惡所由,萬物皆善惡所用。

世間無完人,但是任何人皆有所長,有可供他人學習的地方。關鍵在于我們自己,要善于發現、學習。

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桓魋:司馬向魋,司馬牛之兄,出于桓公,故又稱桓氏,宋國大夫。

孔子說:“上天賦予我如此的德行,桓魋又能把我怎么樣?”

朱子曰:“魋欲害孔子,孔子言天既賦我以如是之德,則桓魋其奈我何?言必不能違天害己。”

拷問自己的良心

天予圣德,我命自在天賦。邪之能夠害正,在于侵蝕其心,心邪則百魅孽生。

心正無邪,諸邪皆遠避,其如我何?襟懷坦蕩,何懼宵小之徒!

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

[二三子]這幾個人。

[與]同。

孔子說:“你們認為我對你們有所隱瞞,沒有悉心教誨嗎?我沒有什么要對你們隱藏的。我的為人你們是知道的,我在躬身踐行方面給你們做出了表率,這是我的天性啊,你們要善加體會,除此別無捷徑。”

朱子曰:“諸弟子以夫子之道高深不可幾及,故疑其有隱,而不知圣人作、止、語、默無非教也,故夫子以此言曉之。”

程子曰:“圣人之道猶天然,門弟子親炙而冀及之,然后知其高且遠也。使誠以為不可及,則趨向之心不幾于怠乎?故圣人之教,常俯而就之如此,非獨使資質庸下者勉思企及,而才氣高邁者亦不敢躐易而進也。”

呂氏曰:“圣人體道無隱,與天象昭然,莫非至教。常以示人,而人自不察。”

言傳與身教

學問的精神在于體驗,生活無時無刻不體現著學問的真諦與精髓。

被人猜忌、中傷是十分痛苦的,而更令人痛心的是被自己重視的人所傷害。圣人德昭日月,猶被疑忌,何況我輩!教育只是外在的方法,真正的學問在于自身的積累與徹悟,真正的善學者是懂得體察幽微的。

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文]歷代文獻典籍。

[行]行為實踐,品德修養。

[忠]忠誠。

[信]信義守約。

孔子從四個方面教育學生:歷代經典文獻,道德品行,忠心耿耿,與人交際誠信篤實。

程子曰:“教人以學文、修行而存忠信也。忠、信,本也。”

直面教育落差

社會的發展取決于教育的導向,教育問題是我們目前乃至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所面臨的最為重大的問題之一。教育對于社會的發展影響深刻,它影響的是民族文化的未來。

孔子以《詩》《書》《禮》《樂》教育弟子,注重人內心的修養和人格的塑造。這是值得我們深思的,也是值得我們現今的教育園丁學習借鑒的。古人的教習講求自由,既沒有升級之說,也沒有相應嚴格的年級課本。他們只是確定教材后,讓其自行學習,充分發揮學生的天資和努力的精神。我們其實也可以借鑒古人的方法。

教育的目的是培養對社會有用的人才,而不是把學生訓練成為讀書工具。從目前的現狀來看,我們對教育模式的探索才剛剛開始,任重而道遠。

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恒者,斯可矣。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恒矣。”

[圣人]德行通乎神明的人。

[君子]才德出眾的人。

[善人]有道德的人。

[恒]長久。

[亡]通“無”。

[盈]充實。

[約]窮困。

[泰]安寧富裕。

孔子說:“圣人,我沒有緣份見到啊;那么能夠見到才德出眾的君子也是值得高興的。”又說:“完美無缺的人,在這個世間我已經不能夠見到了,那么能夠見到固守德操的人,也就了卻心愿了。然而,世間太多假冒偽善之人,缺少德能卻冒充德高望尊,徒有虛名卻炫耀博學多識,窮困潦倒卻虛張聲勢、假裝富足等,這些人是很難保持良好的操守的。我哪里能夠看到固守平常之心而不受外界誘惑干擾的人呢。”

張敬夫曰:“圣人、君子以學言,善人、有恒者以質言。”

張子曰:“有恒者,不貳其心。善人者,志于仁而無惡。”

朱子曰:“有恒者之與圣人,高下固懸絕矣,然未有不自有恒而能至于圣者也。故章末申言有恒之義,其示人入德之門,可謂深切而著明矣。”

貴在有恒

一個人專業上的成就取決于他的學品。只有一步一步地從細小處努力,日積月累,才能取得漸進的成果。只有經過長久踏實的努力,終其一生不懈怠,不放棄追求,謹慎、勤勉,才會有所成就。虛夸浮躁的輕佻之徒是很難有建樹的。

人在法律面前是平等的,但是人的修養卻是有層次的。由于修養達到的程度不同,就有圣人、君子、善人以及平庸的常人的分別。做人是一輩子的事,是一刻也不能放任的,它需要堅持不懈地學習、提高,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深化其學養,需要付出相當程度的辛苦與努力。

天才出自勤奮。我們仰慕圣賢,但圣賢并非生來如此。所以,我們應當加倍努力,持之以恒地提高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有道德情操的人;再進一步深入學習,提高修養,以成為君子;再由君子成為圣賢,這是人生修養必須經歷的幾步階梯。它是由點滴積累自然形成的,沒有半點取巧的可能。

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

[綱]用大網捕魚。

[弋]以絲系矢而射。

[射]獵。

[宿]歸巢棲息的鳥。

孔子釣魚但不用網捕撈,射獵飛禽則從不捕捉夜間歸巢棲息的鳥。

洪氏曰:“孔子少貧賤,為養與祭,或不得已而釣、弋,如獵較是也。然盡物取之,出其不意,亦不為也。此可見仁人之本心矣。待物如此,待人可知;小者如此,大者可知。”

厚德載物

天地的盛大功德在于化生萬物。無論花木還是雜草,都在其間生長,無論蟲魚鳥獸,都是其中的精靈,都有自由生存的理由。在每一個晴朗的日子,魚翔淺底,自得其樂。夜暮降臨,明月隱現,宿鳥歸巢,花草靜靜地吐露芬芳,自然界和諧的樂章令人沉醉。一切的生命都在此刻融入詩意。

萬物具有各種各樣的性情,快活地生長在自然界,所有的生命都如同人類一樣值得珍惜。因此,古代圣賢對于祭祀所需的禽類和魚,捕獲時一定順應時令,享用則尊照禮節,其體現的是天地仁厚之德。

愛護動物是人類應有的道德。然而,人們卻一度以山珍海鮮、珍禽異獸為時尚美味,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大肆獵殺動物。甚至有人戲言:除了天上飛的飛機、地上跑的汽車不能吃,其他什么都吃。致使這個小小的星球上的物種銳減,生態平衡遭到嚴重的破壞。于是,大自然開始了它無情的報復:溫室效應、龍卷風、沙塵暴、SARS,不一而足。雖然如此,一些不法之徒仍然難改本性,在略作收斂后,再一次張開了血盆大口。

物競天擇。由于自然的力量,許多美好與高貴的東西已經消失,人類日漸孤獨。歸來呵,仁愛之心!愛護我們自己,也愛護與我們有關的一切吧!

子曰:“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多見而識之,知之次也。”

[不知而作]未明所以而妄加作為。

[識]記憶,見識。

[次]順次,依次。

孔子說:“世間真有那么一些不知其理而妄加作為的人,但我是不這樣做的。廣泛地聽取各種見解,選擇其中好的吸取它,廣泛地觀察而增加見識,這是求得知識的順序和方法啊。”

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的良心和言論負責

不懂裝懂,裝腔作勢,借勢壓人,是庸人的通病。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孔子才教導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讀書是為了明白事理,作文是為了闡發所得。只有心有所得,欲發前人所未發,才須作文,若不是這樣,還是免了罷。有這樣一些人,只憑道聽途說,便加以杜撰,傳播。更有以之為據者,演義戲說,讓流言四起。文字是能夠傳世的。因此,圣人對于述作很是謹慎,只在有不得不作之文,又不得不作時,方援筆而作,且言簡意約,非常慎重。文字是天地之間最圣潔的創制,既可將精深微妙的思想流傳下來,也可以記錄為人不齒的惡行;既能成就人們的功名,輔佐人們的事業,開拓人們的識見,也能夠令作惡者遺臭萬年。豈可妄作!慎之!

互鄉難與言。童子見,門人惑。子曰:“與其進也,不與其退也,唯何甚!人潔己以進,與其潔也,不保其往也。”

[互鄉]地名。該地習俗落后,難以接近。

[惑]疑惑,不理解。

[與]給予,贊同,稱許。

[進]親近,接近,進步。

[退]離開,遠疏。

[潔]清潔,干凈。

[往]以前。

互鄉這個地方的人不好打交道。但是卻有一個來自互鄉的少年求見孔子,孔子接待了他。弟子們感到困惑不解。孔子說:“我們贊賞他的進步,不贊成他的落后。何必做得太過分呢?如果人都能夠修正自己的過錯,就像洗干凈了身上的污跡,我們就應該稱贊他的進步,給予他進步的機會,贊同他的好行為,而不要死記住他的錯誤,如此,為什么要拒他于門外呢?”

朱子曰:“人潔己而來,但許其能自潔耳,固不能保其前日所為之善惡也;但許其進而來見耳,非許其既退而為不善也。蓋不追其既往,不逆其將來,以是心至,斯受之耳。‘唯’字上下,疑又有闕文,大抵亦不為已甚之意。”

程子曰:“圣人待物之洪如此。”

雅量容人

開闊我們的胸襟,敞開我們的情懷。不要斤斤計較以往的過錯,也不要有地域的偏見。要以發展的眼光看待人和事,給人以進步的機會。

子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孔子說:“仁距離我們很遠嗎?只要我誠心為仁,仁就到來了。”

朱子曰:“仁者,心之德,非在外也。放而不求,故有以為遠者;反而求之,則即此而在矣,夫豈遠哉?”

程子曰:“為仁由已,欲之則至,何遠之有?”

仁德自在我心

仁豈遠哉,仁就在我心。我心向仁,則仁自在。我欲行仁,則仁愛之心立生。

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孔子曰:“知禮。”孔子退。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乎?君取于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君而知禮,孰不知禮?”巫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茍有過,人必知之。”

[黨]黨羽,利益共同體。

[取]通“娶”。依當時禮制,不娶同姓,而魯與吳皆周公之后,姬姓。

陳司敗:陳,即陳國。司敗,官名,即司寇。

昭公:魯君,名禂。習于威儀之節,當時以為知禮。

巫馬期:名施,字子期,陳國人,少孔子三十歲。曾任單父宰,披星戴月,事必躬親,單父大治。

陳司敗問孔子:“魯昭公是懂得禮法制度的嗎?”孔子說:“懂得禮儀。”孔子離開后。陳司敗揖請巫馬期走近自己,說:“我聽說真正了不起的君子是不結黨互相包庇的,君子也有其黨羽且包庇別人過失的事嗎?魯昭公迎娶吳國的同姓女子為妻子,稱為吳孟子。魯君如果說是知曉禮儀的,那么還有誰不知禮呢?”巫馬期把這些話轉告給孔子。孔子說:“我真幸運,如果有錯誤,世人一定就會知道。”

朱子曰:“孔子不可自謂諱君之惡,又不可以娶同姓為知禮,故受以為過而不辭。”

吳氏曰:“魯蓋夫子父母之國,昭公,魯之先君也。司敗又未嘗顯言其事,而遽以‘知禮’為問,其對之宜如此也。及司敗以為有黨,而夫子受以為過,蓋夫子之盛德,無所不可也。然其受以為過也,亦不正言其所以過,初若不知孟子之事者,可以為萬世之法矣。”

子與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反]反復。

[和]唱和。

孔子與人唱歌,如果歌曲優美,一定讓人反復詠唱,然后酬答唱和。

朱子曰:“此見圣人氣象從容,誠意懇至,而其謙遜審密,不掩人善又如此。蓋一事之微,而眾善之集,有不可勝既者焉。”

人生短暫,藝術長存

君子之行,不掩人善,不議人非。德行見之于日常生活細微之憂、樂、言、行中,于人所長,虛心學習。

學而不厭,故能誨人不倦。學之虛懷若谷,誨之悉心相授,圣人之美德盛意如此。由此觀之,世人挾技邀功,恃長傲物,蓄意賣弄,實愚者所為,并非大器。

子曰:“文,莫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

[莫]沒有。

[猶人]與大家一樣。

孔子說:“在寫文章方面,我沒有什么勝過別人的;在身體力行君子之道方面,我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成就。”

謝氏曰:“文,雖圣人,無不與人同,故不遜;能躬行君子,斯可以入圣,故不居。猶言‘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

子曰:“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抑]發語詞,無義。

[唯]因為。

孔子說:“如果說到‘圣’和‘仁’,那我怎么敢當!我不過在學習和力行圣仁之道方面從不感到滿足,教導別人總不會厭倦,只是如此罷了。”公西華說:“正是因為這樣,當弟子的難以學到啊。”

朱子曰:“圣者,大而化之。仁,則心德之全而人道之備也。為之,謂為仁圣之道。誨人,亦謂以此教人也。然不厭不倦,非已有之則不能,所以弟子不能學也。”

晁氏曰:“當時有稱夫子圣且仁者,以故夫子辭之。茍辭之而已焉,則無以進天下之材,率天下之善,將使圣與仁為虛器,而人終莫能至矣。故夫子雖不居仁圣,而必以為之不厭、誨人不倦自處也。‘可謂云爾已矣’者,無他之辭也。公西華仰而嘆之,其亦深知夫子之意矣。”

前進中的收獲,平實中的突破

人格是真實的,人格成就事業,事業鑄造人品。凡事唯當以誠,毋務虛名。

古今中外的仁人志士往往都把自己的憂國之思、對民眾之愛,傾注到對現實的關懷之中,肩負著歷史使命,傾心參與著對社會未來和人的美好心靈的構建,畢生為之不厭,諄諄教誨不倦。

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禱久矣。”

[禱]祈禱,求助于鬼神。

[有諸]有這種道理嗎?有用嗎?

[誄]哀悼死者、追述其生平行為的文辭,類似現代的悼詞。

[上下]指天地。天曰神,地曰祇。

孔子患病。子路請求為孔子向鬼神祈禱。孔子說:“有這種道理嗎?”子路回答說:“有的。《誄》記載有:‘為你向天地神祇祈禱’。”孔子說:“果真如此的話,我祈禱已經很久了。”

朱子曰:“禱者,悔過遷善,以祈神之佑也。無其理則不必禱。既曰有之,則圣人未嘗有過,無善可遷,其素行固已合于神明,故曰:‘丘之禱久矣。’又《士喪禮》疾病行禱五祀,蓋臣子迫切之至情有不能自己者,初不請于病者而后禱也。故孔子之于子路,不直拒之,而但告以無所事禱之意。”

丘之禱久矣

做人如果時時處處都能夠做到誠敬,“不虧暗室”,不妄求達,不欺良心,又何必祈佑鬼神?普通人到了急難之時,就去求神、拜佛、禱告。有愧于心,懺悔其過,請求向善,以期得到庇佑。這完全是一種功利的行為,并不是仁德的修養。一個人今天的榮耀是往昔努力的結果,而今天的每一次行動,都是在為明天的成功做準備。所以還是認真地過好每一天,不要等事到臨頭了才祈求鬼神。自己不努力,鬼神又哪里能保佑得了呢?韓愈曰:“凡君子行己立身自有法度,圣賢事業,具在方冊,可效可師,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積善積惡,殃慶自各以其類至。”

我們此生在這個世界上奮斗,還是努力地潔凈自己的靈魂,做些仁德之事。只要一心向仁,誠實篤敬,也就不需要再祈禱了。

子曰:“奢則不孫,儉則固。與其不孫也,寧固。”

[孫]通“遜”,謙遜和順。

[儉]保守,慎重,根基穩定。

[固]鄙陋,寒酸。

孔子說:“過度的奢侈就會驕橫不遜。但是,過分的儉約則顯得保守。與其失于桀傲不馴,我寧可固守儉樸。”

朱子曰:“奢、儉俱失中,而奢之害大。”

晁氏曰:“不得已而救時之弊也。”

奢與儉,兩種不同的人生態度

崇尚節儉,反對奢侈,是中國傳統的生活觀念,在中華文化里,儉樸是做人的美德、幸福的源泉,返樸歸真和知足常樂,是生活的境界。為此,歷代先賢留下了諸多箴言。孔丘說“禮與其奢,寧儉”,老聃說“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韓非也說“侈而惰者貧,力而儉者富”。《朱子治家格言》說:“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英國經濟學家孟德維爾·貝爾納德在《蜜蜂的寓言》一書中寫道:蜜蜂的貪欲、虛榮,促進了蜜蜂社會的繁榮,而蜜蜂的道德、滿足,卻導致了蜜蜂社會的貧困衰落。現代社會創造出了各種先進的技術文明,使我們的物質生活資料愈來愈豐富,但是安逸的生活使我們離自己的心靈愈加遙遠。

“從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好逸惡勞是潛藏在人的意識里的懶惰因子,驕奢的習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奢與儉對于人的生活觀、世界觀有著無形的影響,左右著人們行為處事的方式。歷史的發展反復地印證一個道理:成由勤儉敗由奢。曾經盛極一時的古羅馬就是在驕奢淫逸的頹廢中土崩瓦解、徹底衰落的;隋文帝和隋煬帝父子的儉奢與興亡也是極具說服力的。

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坦]平坦。

[蕩蕩]寬廣。

[戚]哀戚,憂愁。

孔子說:“君子心胸寬廣坦然,小人則常常局促憂愁。”

程子曰:“君子坦蕩蕩,心廣體胖。”又曰:“君子循理,故常舒泰;小人役于物,故多憂戚。”

我們可以選擇高尚

無論得意還是困窮,都能夠保持達觀,胸襟開闊,無所怨尤。雖然,命運是不可回避的,但是為君子還是做小人,我們自己可以做出選擇。

良好的心理素質是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人生充滿樂趣,也到處都是障礙,關鍵在于你以怎樣的心態面對;人生還有著諸多的誘惑,對此,我們要學會放棄,放棄了那些令人沉迷的奢求,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我們只要有一個寬廣的坦蕩的胸懷,摒棄患得患失的狹隘,著力于“忠恕”,又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呢?認真地過好每一天,用心靈感受那無聲的昭示,讓平凡的東西變得生動,這就是值得歡慶的、高尚的人生。努力讓自己快樂、積極,就鮮有什么是值得計較、憂戚的了。

子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

[溫]和厚。

[厲]嚴肅。

[威]莊重。

[猛]兇暴。

[恭]敬,執禮。

[安]心地篤厚,不卑不亢,進退有據。

孔子溫和厚道但儀容肅穆,莊重但不顯得粗暴,謙恭而安詳。

朱子曰:“人之德性本無不備,而氣質所賦,鮮有不偏。惟圣人全體渾然,陰陽合德,故其中和之氣見于容貌之間者如此。門人熟察而詳記之,亦可見其用心之密矣。抑非知足以知圣人而善言德行者不能記,故程子以為曾子之言。學者所宜反復而玩味也。”

追尋圣者的足跡

圣哲的偉業注定讓人一輩子刮目相看,就像一個標桿高高地立起,不可企及。

真正的權威建立在人品和學問修養的基礎之上,是由尊重他人而自然形成的不可侵犯的尊嚴,是人們發自內心的欽敬與尊崇,并不是靠權術、手腕建立起來的。

氣質決定于修養,胸藏詩書氣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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