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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查爾斯考慮籌措資金

  • 飛行疑案
  • (愛爾蘭)弗里曼·威爾斯·克羅夫茨
  • 6588字
  • 2021-11-17 16:04:13

大約在安德魯·克勞瑟悲劇空中旅行的四周前,在寇德匹克拜的克勞瑟電動機工廠總部,他的侄子查爾斯·斯溫伯恩坐在皮面的椅子里,心不在焉地盯著對面墻上一幅索普工程公司的掛歷,房間多少有些昏暗。印刷體的卡片頂端工整地寫著“8月”,上方是一幅活靈活現的復制品,用明亮的實色和墨黑的陰影描繪了一架巨大的起重機將一節龐然大物般的火車頭舉在一艘巨型大船懸崖似的船舷上方的畫面。但這一壯舉并未引起查爾斯·斯溫伯恩的注意,因為它就是這樣設計的,理應如此。首先,他已經看了將近8個月,真是每天都看,其次,他有更緊迫的事要考慮。

從男人臉上焦慮的表情可以判斷,事情肯定很嚴重。他正值壯年:事實上他剛過完35歲生日。憂愁尚未在他蒼白的鴨蛋臉上留下痕跡,滿頭烏黑也沒有一根白發。在略窄的大腦門下面,他的雙眼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謹慎地審視著這個世界。這些部位都很好看,鼻子也是如此。但他臉的下半部分就遜色多了,嘴不夠厚實,下巴又太窄。這張臉著實展現出一種智力和意志薄弱的奇特結合。

查爾斯·斯溫伯恩面露焦慮是有原因的,他有理由露出更凝重的表情,因為在仔細思考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他拼命地想找到一種讓自己平安無事,還能導致他叔叔安德魯·克勞瑟死亡的方法。

謀殺他的叔叔!近來他喜歡上了這個想法。慢慢地,他發現自身所處的絕望境況迫使他得出了可怕的結論,如果他叔叔不喪命,自己就要沒命了。

兩周前,他的心中還沒出現犯罪的想法;兩周前,他甚至還沒想到這個解決他難題的可怕方法。那時和現在一樣,他同樣是一臉焦慮地坐在辦公室,但那時的焦慮出自一個有榮譽感的守法的人。

和現在一樣,那時他也有充分的理由憂慮。查爾斯·斯溫伯恩正遭受一項極為普遍的控告,普遍到用“傳染病”這個詞形容也不為過。總之就是他手頭拮據,幾個月以來情況一直每況愈下,而現在他眼看真要破產了。

他是這座工廠的唯一擁有者,現在正坐在里面的一間私人辦公室。他生產小型電動機,用于驅動從電喇叭和留聲機到小型機床這樣的低功率機器。在繼承父親的生意時,生意雖小卻很紅火。現在,生意的規模依然很小,但當時的繁榮已經不在。隨著大蕭條的到來,訂單逐漸減少,查爾斯的收益也在減少,直到發現一周下來其實虧本了,困難時期算是真正來臨了。起先他還能用自己的私人存款彌補赤字,但隨著情況持續惡化,他發現自己已無力繼續支撐生意。他的私人財富已幾乎蕩然無存,在銀行還有負債,如果情況不能改善,就只能關門大吉了。

他突然起身,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辦公室角落的一個保險柜。兩扇高窗裝在這個房間恰好合適,它們正對著查爾斯的辦公桌,上面擺放著罩燈、電話和柳條編織的信件籃。壁爐旁擺著一把厚皮面的扶手椅,查爾斯有許多無精打采的時光都在這里度過,重要客戶也會坐在這里。地位較低的訪客就會被安排坐在桌前的小椅子上了。家具是不錯,但是油漆已經褪色,墻壁也需要重貼墻紙了。

查爾斯從保險柜拿出一本黑色皮革面的上鎖賬簿,放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用一把小鑰匙打開了它。這是他的秘密賬簿,連他的機要秘書和經理對它的存在都毫不知情。里面記錄的要命的情況現在令他焦頭爛額,他的員工知道生意不景氣,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實際情況有多嚴重。

查爾斯研究了一會兒賬簿里的數字,然后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不聲不響地把賬簿放進抽屜,假裝在入神地閱讀剛才放在賬簿下面的報紙,接著才喊出“進來”二字。一個身穿破舊黑衣的年長瘦男人,踟躕地走到桌前,蠟黃的臉上滿是沮喪。

“什么事,蓋恩斯?”查爾斯設法收起沮喪的表情,面帶笑容地說道。

詹姆斯·蓋恩斯是查爾斯的首席辦事員,名義上是他的機要秘書、會計和辦公室總經理,實際上是他的辦公室勤雜工和管家。查爾斯表面上什么事都和他商量,但其實所有重要的生意都是他自己處理的。蓋恩斯忠心耿耿,日常工作完成得井井有條,但是他沒什么主意,不能委以重任。對于正常業務范圍外的事,他雖然很順從查爾斯,不過顯然持悲觀態度。就工齡來說,他工作的時間和這些機器一樣老,稱得上是元老級員工。他當了10年的職員,然后查爾斯的父親一時糊涂,提拔他為總經理,從那時起他便擔任此職,已有23年。

“什么事,蓋恩斯?”查爾斯又說了一遍。

蓋恩斯用左手指尖慢悠悠地搓著右手手掌,他經常重復的這種怪癖很招查爾斯煩。

“我想知道,先生,布倫特·馬格努斯有限責任公司近來和您聯系過嗎?”

“我昨天和布倫特先生共進了午餐。”

蓋恩斯還在搓著手。“啊,那就沒事了。”他喪氣地接道。

“也許,”查爾斯建議,“你可以告訴我你在說什么嗎?”查爾斯一直覺得,和蓋恩斯在一起時,他的思想道德水平是最高的。

“不過是我遇到蒂姆·班克斯了。”——這人是布倫特·馬格努斯有限責任公司的主管,“我有事去了趟銀行,為了弗利特的那張支票。這事您是知道的,是吧先生?”

“我知道。然后呢?”

“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蒂姆·班克斯,他正要進銀行,停下我們聊了一會兒。”

“后來呢?看在上帝的分兒上,伙計,接著說啊!”

蓋恩斯又開始搓手了。“他問布倫特先生是否聯系過我們,我說,據我所知還沒有。他說,那很快就會聯系了。我問是什么事,他不說,一開始不愿意說。但是我向他施壓,他還是給了我暗示。‘提醒你一下,’他說,‘我只是在暗示你,在布倫特先生聯系你之前,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暗示?”查爾斯耐心地追問道。

“我們失去了合同。”蓋恩斯難過地搖著頭。

“什么!”查爾斯大喊道,“不至于吧!班克斯確定嗎?”

“他似乎很確定。”

查爾斯突然打了個手勢。“真該死,蓋恩斯,這真是個壞消息!”

蓋恩斯絕望地搖了搖頭。

“那我們的投標怎么辦?”查爾斯繼續說道,“1710英鎊!天哪,蓋恩斯,現在這個時候失去一份1700英鎊的合同,我們可承受不了。那份合同本來可以幫我們一個大忙。”

查爾斯霍然起身,在屋里踱起步來。這個消息無疑讓人始料未及,感到不悅。布倫特·馬格努斯有限責任公司是一家雇用了大批員工的聲名顯赫的玩具制造公司。制造玩具用的都是小型機器,靠一套精密的傳動軸裝置運轉,驅動軸裝置消耗的電量幾乎和機器自身消耗得一樣多。于是董事們決定換掉這套傳動軸,給每臺機器單獨配一個電動機。他們登廣告招標買這種電動機,因為查爾斯工廠制造的最大的電機正好夠大,所以他投了標。他最后把價格降到了6便士,希望能競標成功。

這確實是個打擊,查爾斯無法完全掩蓋這一事實。他很快不再踱步了,再次坐回到椅子上。“坐會兒吧,蓋恩斯。”他指了指那把小椅子,“我們必須把這事商量好。”

蓋恩斯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邊緣,等待即將發生的事。困難擺在眼前,應對困難是查爾斯的職責,而他,蓋恩斯的職責就是予以協助,照吩咐去做。他沒想過提建議,幸運的是沒人找他,因為他也提不出什么,其實他甚至不明白有什么可商量的。訂單沒了是很可惜,但也沒什么能做的了。

不過,查爾斯有了別的打算。

“蓋恩斯,恐怕,”他開口了,“這件事勾起了一個我考慮了一段時間,不太愿意提的問題。霍恩比和薩特這兩個職員,誰更好?”

蓋恩斯慢悠悠地搓手。“霍恩比和薩特?”他重復道,“這個嘛,兩個小伙子都不錯的,正如近來入職的小伙子們一樣。”

“我問你誰更好。”

“霍恩比更擅長管賬,他記的賬很有條理,也不出錯,就算出錯也不是很多;不過,要說到處理任何棘手的事,薩特是最好的人選。如果您要往鎮上捎口信,就派薩特去。”

查爾斯明白他必須認真對待這件事:“我之所以問你,是因為恐怕你必須解雇其中一個。”

蓋恩斯十分震驚,他驚愕地看著自己的老板。“解雇其中一個嗎,先生?這并不容易,因為有太多工作必須要做。”他簡直不能相信查爾斯是認真的。這里一直都有打字員、辦公室勤雜工和兩個職員,做出這樣根本性的人員變動,將完全改變既定的日常工作。

“我知道這并不容易,”查爾斯繼續說道,“我不愿意去考慮解雇他們中任何一個,因為我知道他們人都不錯,但是我們恐怕已經自身難保了。像現在這樣,我們根本無力維持,必須在某些地方節省開支。你也清楚,每家公司都和我一樣在這樣做。”

這個老男人竟然在顫抖。查爾斯想起他的忠心耿耿,不再計較那些討厭的小動作,感覺有點對不起他。

“我們只得如此,詹姆斯,”他體貼地說道,“你現在就去想想如何用一個職員完成好工作。現在信件比原來少了,利林斯通小姐能幫著管賬,馬克斯頓那小子也可以多干點活兒。想想那兩個你想留下誰,讓另一個走人。時間太短我怕他接受不了,你可以通知他一個月后離職。”

查爾斯是個體貼下屬的老板,不愿讓一個為他效力干得不錯的人去沿街乞討。但是日益減少的業務無疑使他得出這樣的結論;他的辦公室人員過剩。這種想法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但布倫特·馬格努斯項目的承包失敗徹底使問題尖銳化。

查爾斯毫不質疑蓋恩斯所述的真實性,他一直害怕那件心心念念的事發生,也知道那個機要秘書蒂莫西·班克斯是個極可靠的人。

蓋恩斯離開了辦公室,擔憂的神情再次回到查爾斯的臉上。在員工面前隱藏自己的煩惱,轉而以笑臉示人是很累的,他還必須一直這樣。他之所以對克勞瑟工廠不景氣的情況諱莫如深,是因為有自己的特殊原因,一個無法抗拒的,使所有人都信服的原因。因為查爾斯·斯溫伯恩戀愛了,無可救藥地戀愛了。他清楚,尤娜·梅勒不會嫁給一個窮人。

梅勒上校6個月前搬到寇德匹克拜,一周后查爾斯和尤娜在高爾夫球場相遇。二人都打得很好,他們后來又見了幾面。查爾斯對她是一見鐘情,在那之前他幾乎沒有過感情經歷,如今卻不可救藥地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尤娜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想法,而且還嘲笑他。不過這并沒有使他冷靜下來,反而越發激起了他的熱情,至此,迎娶這位撩人心扉的年輕女子成了他生活的唯一目的。經歷數周的受挫后,他覺得已經開始有所進展了,近來更是對此深信不疑。但他也清楚,哪怕顯露一點資金困難的跡象,更不用說企業破產了,都會讓她變得像月亮般遙不可及。

查爾斯在辦公桌后低頭喪氣地呆坐了一會兒,然后他略一聳肩站起身來,鎖起賬簿,拿起帽子走了出去。

雖說一個名叫麥克弗森的蘇格蘭大塊頭名義上擔任工廠經理和工程師,但查爾斯才是他真正的老板。他對工廠很有興趣,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同樣這也是他資金的來源,他很喜歡來此閑逛,順便考察這里的情況。每當工作閑暇之余,人們都會發現他“去了工場”;當他在辦公室思慮過重痛苦不堪時,同樣會來此避難,眼下就是這種情況。

他穿過倉庫,朝倉庫管理員點了點頭,掃了一眼貨架上擺滿的電線、鑄件、螺栓、接線柱和各種備件,以及在另一處根據尺寸大小和線圈種類碼放的電機成品。查爾斯非常得意他的倉庫,他引進的連續編卡指示系統,能讓人一眼就看出每種庫存的準確數量。看到一切物品碼放整齊,他也很高興,夸獎倉庫管理員地面掃得干凈,貨架收拾得整齊。

他從倉庫出來,往狹小的鑄造車間里瞅了一眼,和唯一的模型技工說了一兩句話,信步穿過工廠空地,來到繞線車間。電樞和磁極在這里被繞上線圈。查爾斯頗為漫無目的地停在一臺小型機器前,站在那兒看它運轉。

它正用頭發絲粗細的銅線盤繞線圈。纖細的銅線離開線軸,經過絕緣液浸泡,在一股熱空氣流中干燥后,被盤繞在線圈上,機器所做的這一切就好像人在操作。線圈連續轉動成層的過程令查爾斯著迷,他總是會停下觀看機器工作。

“好長時間以前接替了那個多爾頓該死的工作,”一個帶有濃重蘇格蘭口音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臺漂亮的小機器。”

“我可以站著看一整天,桑迪。”查爾斯承認道。

“我就那么看過。”蘇格蘭人干巴巴地回應道。

“我想在生產得過多前看看繼電器的裝配和測試。”查爾斯繼續道,接著他們便開始討論技術性問題了。

在通過不定期航行的貨船機艙出游,到過大多數沿海城市后,亞歷山大·麥克弗森突然愛上并迎娶了一位格拉斯哥姑娘。因為迫切需要安頓下來,他用身上最后的積蓄登了廣告。克勞瑟電動機工廠由于當時沒有工程師,向相同的媒介求助,結果麥克弗森成了工廠經理和工程師,這使得他和查爾斯·斯溫伯恩都取得了長久的利益。

“這話僅限于你我之間,桑迪,”查爾斯終于說了,“我有點壞消息,聽說我們失去了布倫特·馬格努斯那個活兒。”

工程師愣住了。“活兒丟了?”他搖著大腦袋,吃驚地重復道,“這可不太好,查爾斯先生,不太好。現在這個時候失去那樣一份活計我們可承受不起,我猜這事您很確定?”

“嗯,是蒂姆·班克斯告訴蓋恩斯的,這人向來很可靠。我還沒接到正式通知。”

“哦,對,班克斯說的肯定就是了。天哪,對此我很遺憾,我還指望靠那個活兒來維持那臺大插床運行呢。”

“我指望靠它維持的不只是那臺插床,”查爾斯答道,“我們只能精簡了,桑迪。”

“精簡?”

“精簡人手。很遺憾,不過沒別的辦法了。”

工程師點頭:“我擔心會這樣。是的,我料到這種情況了。可我沒有想解雇的人,他們這群人都很好。”

“我知道他們很好,也都很可憐,我比你更不想這樣,但是我們自身都難保了。”

他們離開繞線車間,在廠房間的空地上來回踱步。

“倒是有別的辦法,降低工資。”查爾斯補充道。

“沒好處。沒什么活兒,我們只能解雇一些人,布倫特·馬格努斯那個活兒本來能救他們的。”

“嗯,好好想想,然后告訴我你的打算,我們必須能省則省。”

查爾斯第一次發覺自己還在廠房巡視會很招人煩。明知他的一些雇員幾天后就會失去工作,還去看他們,接受他們的問候,他真做不到。他滿足地看了一眼機械車間和裝配車間,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封來自布倫特·馬格努斯有限責任公司的信剛好送來:

我們非常遺憾地通知您,在昨天的董事會上,由于您的報價遠遠高于最低價,董事們不能接受您對我們計劃的工廠改造的投標。

查爾斯嘆了口氣,把信塞進信件籃。事已至此,就這樣吧。

他感到一籌莫展,有意任由自己奢侈地做幾分鐘白日夢,頓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尤娜·梅勒。他夢到了一個總是對他很溫柔,樂意見他的尤娜,一個接受了他的尤娜,一個嫁給了他的尤娜!如饑似渴地想象著尤娜在他的家中,那簡直就是人間天堂!他能想象自己回到家中,那感覺就像一個口渴難耐、疲憊不堪的旅行者終于來到了一片始終求而不得的沙漠中的綠洲。尤娜……

他很快被一陣響聲拉回了現實。敲門聲響起,麥克弗森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關上身后的門,走到桌前,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我重新考慮了一下,查爾斯先生。”他一本正經地說,“有一樣東西能讓我們免于解雇任何人,相信之前也和您提過。如果您能籌措一點資金,買下那兩三臺機器,我們就會打敗帕金森的那幫家伙。現在我們的成本和他們差不多,如果有那臺插床和兩臺車床,我們就能壓低價格。”

這是老問題了。幾個月以來,麥克弗森一直主張將現在的三臺機器換成最新型的。查爾斯原則上同意了,但沒采取任何行動,他找不到資金來源。

“說得有道理,桑迪,”他接著說道,“你覺得誰現在會給這樣一家工廠投資?我完全清楚那些機器有什么用,但是我們買不了。”

“機器不會花太多錢的,”工程師堅持道,“插床兩三百英鎊,就說兩臺車床600英鎊,一共不到1000英鎊,包括安裝和其他一切費用。”

“無論如何,我還是懷疑這些機器是否會讓我們得到布倫特·馬格努斯的那個活兒。”

蘇格蘭人向一邊扭頭以表達帶著憐憫的鄙視。“不會嗎?”他尖刻地反駁。“況且,”他補充道,“那不是現在唯一的活兒。如果我們的成本低一點,會有大把的活兒。”

“你可以相信我,桑迪,如果能買我肯定會買,但我認為毫無可能。”

工程師還在期待。“當然了,”他終于說了出來,“這不是我的生意,但你就不考慮一下自己投點錢嗎?1000英鎊對你這樣的人來說算什么?”

查爾斯皺眉蹙額。不久之前,有那么一段時間,這樣的評論無可非議。但除了查爾斯和他的銀行經理人,無論麥克弗森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為了讓生意繼續下去,查爾斯已經花掉多少個1000英鎊了,以及還剩了多少。他搖了搖頭。

“我投的錢已經夠多了,”他表明了態度,“不行了,桑迪,除了我說的,沒別的辦法了。再想想你能不用誰,就讓他們走吧。”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為什么你如此確定,如果有了那些機器,我們就沒問題了?”

蘇格蘭人第一次顯出了滿意,他把手插進口袋,抽出了一沓記錄。

“我來就是給你看這個的,”他說,“看這兒,這是我們投標赫爾那個活兒的具體明細,總共1275英鎊,而帕金森公司是以1250英鎊中的標。但我們如果有了那些機器,總錢數就會變成1190英鎊。看到沒?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查爾斯有了興趣,兩個人的頭在辦公桌上方湊近了。他們談了半個小時,然后查爾斯用一種完全不同的語調,說他會進一步考慮。

就在此時,一點鐘的號角響了。麥克弗森點了點頭離開了,查爾斯鎖上保險柜,戴上帽子,跟隨工人們走出了圍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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