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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無禮的姑娘

  • 最后的火
  • 南宮一木
  • 6619字
  • 2021-10-05 08:18:52

無禮的姑娘

五月初三,京城棋盤街,朝廷六部。

顏冉今天感覺很輕松,從一早開始就精神抖擻,他在戶部睡了一夜。他確定那名盜賊不會來了,之前守衛稀松他都沒有得手,而且那名盜賊不可能再次制造那樣的混亂了。再者就是賊人失敗一次就知道即使開著門讓他去找,這么多資料他也不一定能找到。

顏冉早早醒來,在戶部內隨意的走著,幾名提早來到戶部的官吏見到他,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搖頭走開了。他想著穿著錦衣衛的官服在這里閑逛,確實太像巡查了。顏冉笑了一聲,看了身后的幾名交頭接耳的官吏,覺得這也挺有趣的。

他來到戶部大門之前,幾名官吏陸續進入,官服顏色各不相同,有藍色也有綠色,偶爾也會夾雜著幾個紅色的。顏冉對他們點頭微笑示以問候,他向官吏們道早安,被問候的官吏們無不惶恐,他們不明白眼前這位錦衣衛想要干什么,慌慌張張的回過禮,便匆匆離開了。看到這般情境,顏冉覺得興趣又提了幾分,他穿過人群,向門口的守衛走去。

守衛目光直視,沒有看向他,他走到守衛跟前,那守衛依然不為所動,只有握著長矛的手微微動了兩下。顏冉問道:“昨晚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回稟大人,昨晚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顏冉點頭之后便離開了,他走向庫房,正巧又碰到了柳文先,他想起昨日里這名戶部主事陰晴不定的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朝著柳文先說道:“柳主事早。”

柳文先早早就看到了顏冉,呵呵笑了兩聲之后才說道:“顏大人來的這么早,莫非發現什么重要線索?”

顏冉搖了搖頭:“沒有發現什么線索,賊人也不會這么猖狂,三番五次的潛入,拿這當什么了......”說到這里,顏冉有些后悔,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說話總帶些刺,不僅讓別人難受,連自己也有些不舒服。

二人再無話可說,紛紛將目光投向那一排排的庫房,看了一陣之后,顏冉建議道:“柳主事勞煩再陪在下走走?”

“哪里哪里。”柳文先謙虛的說道,他抬手作出請的姿勢,發現顏冉也作著同樣的姿勢,二人便一同走向那些庫房。

排查的過程中,顏冉不時的作出推斷,也聊一些其他瑣事,不過他發現柳文先只是象征性的應付,便不再多說。許久之后,二人巡查完所有的庫房,都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顏冉拜別了柳文先,柳文先將其送到戶部大門口,顏冉知道,這也是象征性的。

顏冉從戶部出來之后,并沒有急著回到錦衣衛輕羽司,他繞過戶部正門寬大的巷口,向北去了離戶部只有一墻之隔的吏部。這并非顏冉心血來潮,他想到賊人既然偷偷潛入戶部,想要得到戶部的某本資料,那他也很可能對其他五部有所圖。

吏部的官吏可沒有戶部那么好說話,他們遮遮掩掩,顏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獲得查看的機會。他巡查一圈之后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便決定去禮部。

禮部距戶部也是一墻之隔,只不過禮部位于戶部南側。顏冉就這樣騎著馬在戶部門口來回走了兩巡,戶部的守衛看著這些奇怪的舉動,皆眉頭緊蹙,他們斷定錦衣衛是盯上他們戶部了。

顏冉在禮部詢問和查看案卷和資料丟失的情況,并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他整了整衣襟,隨后便走出禮部。就這樣顏冉以巡查的姿態去了兵部和工部,只有刑部沒有查,因為刑部在阜財坊,和大理寺、督察院在一個地方,構成三法司衙門。這一天下來他是深感疲憊,朝廷六部九卿,名為一體,實則各自為營,溝通聯系起來確實有些困難。

他忙碌了一上午,卻一無所獲。其實他自己也清楚,一來這么多案卷一時無法查完,二來他們誰也不會對錦衣衛說丟了什么東西的。但是他知道,朝廷六部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風平浪靜。

他抬頭望了一眼,見日頭正盛,有些耀眼。顏冉突然想起來了溫良,他昨夜去了大時雍坊追查線索,今早本該在錦衣衛鎮撫司會面的。現在已經是午時了,溫良應該在鎮撫司等了他一上午了。

其實他不知道溫良并沒有等他,昨晚溫良就坐在一座破舊的望樓上,監看著大時雍坊。可惜夜色太黑,他沒有看到什么異常,期間也睡了一會。直到清晨,他看到一些乞丐在胡同內轉悠,他覺得有些奇怪,乞丐怎么起這么早。他下了望樓,想去看看究竟。

可惜胡同的路有些復雜,他根本沒有找到那些乞丐,自己也迷了路。于是他就在胡同內胡亂搜尋,不知走了多久。

清晨胡同的人很少,他也沒法問路,大白天的也不能翻墻,那座望樓他也能看到,但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忽然,一扇門打開了,從里面出來一位姑娘。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愣住了。溫良認識她,是昨晚在小店里遇到的那個無理的女子,名字似乎叫奈雪。

“溫良。”奈雪先開口說話。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溫良覺得有些奇怪。

“我,我昨晚從你牙牌上看到的。”

溫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牙牌,昨晚她確實是無理的翻弄自己的牙牌。“你找什么呢?”奈雪關上了門,走到溫良身邊,輕聲問道。

“沒什么,我,我好像迷路了。”溫良看著奈雪,他比晚上看起來還要好看,他甚至沒有想奈雪為什么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東西。

“哈哈,那好吧,你要去哪,我帶你過去。”

“我想去望樓那,到了那,我就知道回去的路了。”

溫良跟著奈雪走了好幾個路口,他們隨意的聊著天,溫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這讓他感到很快樂。在陽光的照射下,奈雪的側臉看起來非常迷人。溫良覺得四周空氣都是香甜的,十分美好。

但是溫良不知道,就在奈雪帶著他離開那扇打開的門,轉過一個巷子的時候,田九從門里閃出,身后跟著兩個乞丐,朝另一個方向快步離去了。而二層的閣樓上一雙夜梟一樣的雙眼看著這一切。

陽光透過路旁楊樹寬大的葉子,照在路上。奈雪那雙繡花鞋踩著光影斑駁的路面,她的頭低著,腳步略顯輕快,雙手背在身后,隨意地搓弄著。

風的氣息借著楊樹摩挲的葉子在傳達,溫良覺著時光陸離久遠,卻又近似眼前。

“你家住在這里嗎?”溫良問著,聲音輕了幾分。

“是的,剛才那就是我家,我爹爹在家呢。怎么樣,有沒有想好,要不要加入我爹爹的陣營?”奈雪笑著說道。

“不,不,還是算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話間兩個人來到了望樓下,溫良想起了來時的路。他向奈雪表示了謝意,奈雪笑著望著他。

“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你。”

“不用客氣。”

溫良轉身剛要走。

“哥哥。”奈雪突然說道。

溫良很是驚愕,他不知道那句哥哥到底有幾重含義。一陣清風襲來,陽光透過樹蔭在他眼前閃了幾下,讓他感到一陣迷離。許久他才開口問道:“怎么了?”

“后日就是端陽節了,你,能不能陪我去天壇。”

溫良這才想起來每到端陽日,京城的人都要去天壇玩到中午才回家,奈雪要求他陪同不知是何用意。

“好。”溫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答應奈雪,他明明沒有答應道理,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去做。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很想去,先答應下來會有繼續的希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繼續什么。

奈雪很開心,臉上洋溢著笑容。像是愿望被滿足的孩子。

“那我后日在家等你,你不會忘了我家在哪吧。”

“大概記得。”

“那就好。”奈雪說完朝溫良擺了擺手,朝來時的路回去了。

溫良站在原地許久未動。他回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這次夾雜些許曖昧的邂逅,就像一杯春寒烈酒,讓他神魂盡醉。

溫良去客店取了馬,匆匆趕到了鎮撫司,此時已經是午時了,他交了馬匹,卻沒看到顏冉回來。他在鎮撫司無事可做,無聊迫使著他在原地亂轉悠,他在想等會見到顏冉該怎么跟他說這件事,他今早的遭遇,那一場無關緊要的邂逅。

溫良實在是等的有些急了,于是便去了輕羽司,這可是顏冉所屬的司部,沒準顏冉會在那。

輕羽司很繁忙,溫良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顏冉的身影,他索性就坐在輕羽司,等著顏冉回來。他盯著那些進進出出的官吏們,無所事事。無聊迫使他隨便找人攀談起來。和他閑聊的那名小吏也很健談,或許是平日里找不到說話的人,看到溫良主動說話,自己也來了興致。聊了許久,溫良把話題扯到自己的遭遇上來了。

“最近京城有點亂啊。”溫良感慨道。

“可不是嗎,今天有三個五品大員被殺了。都說京城安穩,可誰能想到......”

溫良大吃一驚,暗殺這種事情,自己也遭遇過,他突然想到那名身手十分了得的黑衣人,直覺告訴他,此事跟他有很大的關系,他慌忙問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小吏告訴他就是在昨晚,輕羽司今早得到的消息。

溫良暗自感嘆這個神秘的司部眼線實在是廣,什么風吹草動都難逃他們的法眼。溫良不知道此事顏冉知不知道,他慌忙詢問顏主事有沒有回來過。小吏搖搖頭說沒見。

溫良又問:“有沒有更具體的細節信息。”

那名小吏告訴他自己也只是聽說,具體的不知道,此事歸順天府管,就算北巡鎮府司也無權干涉調查。

溫良想到了那個黑衣人,他不知道那人想要干什么。那名黑衣人只對自己說了一句話,什么指示就都沒有了,他還會繼續來找自己嗎,他一點也不確定。

溫良沒有繼續聊下去的興致了,他慌忙起身回去。臨近未初才等到顏冉回來。溫良注意到顏冉似乎有些失望,見到自己時只是點頭示意,詢問查到了什么。

溫良有些興奮,雖然他沒有查到什么突破性的線索,但是他剛剛得知三位官員被殺的信息,這可能和襲擊皇城一案有關,果然,顏冉聽到官員被殺的時候也是一驚,不過表現的并不是那么明顯。

“我有些理解兇手潛入戶部偷盜的行為了。”

這句話像是提醒了自己一般,溫良沉思一會,很快便明白了顏冉的意思。之前他一直懷疑兇手也對朝廷其他五部有所圖,現在有三名官員被殺,自己的推斷就說的通了。兇手明顯是對朝廷六部有所圖,只是選擇偷盜這種高風險的行動確實有些難以理解。他先前懷疑兇手換了方式想從內部打入,這樣會神不知鬼不覺。現在出現被殺事件,估計就是談判不成,兇手怕暴露,所以才殺人滅口。這樣看來兇手是不會再次潛入戶部了,很明顯他已經換了另一種手段了。

“兇手手筆很大,三名朝廷大員同時在昨晚被殺,看來不止一個黑衣人。”溫良說道。

顏冉看了溫良一眼:“不止,他殺這些人,是給別人看的,不聽話的下場就是......”

顏冉沒再說話了,他的那個川字紋皺的更深了。他讓溫良準備一下,要去案發現場查看一下,這件事情很棘手,他們無法鎖定兇手的下一個目標是誰,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兇手,阻止他們的行動。

他們二人又從錦衣衛鎮撫司騎馬出發,向著最近的咸宜坊的大理寺寺正的府上駛去,想從府中查到一些兇手作案的特征和留下來的線索,這樣會縮小一下范圍,方便鎖定兇手。

不幸的是他們耽誤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了,臨近申時才到大理寺寺正的府邸。他們還沒見到被害者的尸體,遺體已經封棺了。天氣太炎熱,尸體不能久放,家人就早早把遺體收斂入棺。這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開館驗尸了,尸體已經封棺,從道義上也是不容開啟的。顏冉看著哭成一片的人,意識到這里查不到什么信息了。

他們很快就換了方向,立刻轉入宛平縣衙,要調取案件處理卷宗。卻被告知卷宗已經被順天府的人調取過了。縣衙已經沒有案宗了。溫良也不去大興縣衙,徑直奔向順天府署。

此時天已經黑了,二人奔走了一天,卻什么也沒查到,唯一寄希望的就是順天府里的案件卷宗了。可惜他們的最后希望也破滅了。

順天府黃通判告知二人,案卷被府吏帶回家中審查去了。

“要不去縣衙看看,當時勘察現場的人肯定知道些細節。”

“不必了。”

顏冉看著慢慢黑下去的天,搖了搖頭。

“他們又該動手了。”

沉思一會之后,顏冉調轉馬頭往回走去,溫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默默跟著,行了半個時辰之后,溫良才隱約猜出這是要回錦衣衛北巡鎮府司。果不其然,他們最終將馬停在了輕羽司。

顏冉將馬退還,快步進入司部,環顧之后,便向主坐的位置走去。那件案桌高出地板半尺,案桌之上陳列的東西很簡單,筆架硯臺和幾張白紙。顏冉站上高臺,發出指令:“今夜都不許走,有要事處理。”

溫良依著門框,默默注視著顏冉和他一系列的動作,看到那些小吏唯命是從的樣子便推斷那些小吏是顏冉的下屬。直到顏冉發出指令之后走向高臺,向一處雜亂的案桌走去,坐下的那一刻,溫良才發現自己錯了。那座高臺的案桌并不是顏冉的位置。

顏冉從身后的書架上找尋一番,不一會便從夾層處抽出一張圖紙,攤開放在了書案上,隨后便調轉了一下方向,攤開朝外。顏冉招呼那幾名小吏過來,溫良見狀也湊了過去。那是一張簡略的京城坊圖,大致標注了一些建筑和諸坊位置。顏冉指了指幾處,用筆圈出幾個范圍,對小吏們說道:“這幾處是案發現場,今日的案子想必大家也都了解了,各地傳來的簡報也能看到,我就不再多說,下面我說一下大家要做的事情。首先要派出兩隊人,去宛平和大興兩縣衙,盤問一下驗尸仵作和負責此事的捕頭,我要得到最詳細的資料,其次派出三隊人馬去案發的三個地點,調查死者的背景資料和一些其他必要信息。”

幾名小吏已經掏出冊子記錄,顏冉等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人手問題你們看著安排,時間緊迫,沒什么問題現在就著手去做吧。”

小吏們合上冊子請示告退,悄悄商議了一番之后,出了門各自散了。這時溫良走上前去,走到顏冉面前說道:“顏主事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顏冉抬頭看了溫良一眼,他明白溫良是在問自己需要做什么,顏冉笑了一下,示意溫良先坐下,隨后說道:“溫總旗稍安勿躁,要緊事要等到晚上呢。”

溫良“哦”了一聲,他并不清楚顏冉葫蘆里買的到底是什么藥,不過他還是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顏冉又將那張坊圖調轉了方向,他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張坊圖,良久之后他緩緩圈出了一個點,他對溫良說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很可疑。”

溫良聞言將身體湊了過去,看了那個點之后,又將目光停在在顏冉的眼睛之上,問道:“為什么?”

“直覺。”

溫良用寬大的右手將額頭的幾縷散發壓在冠下,他看向顏冉,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看這里。”顏冉指了一下那個標記的點。

“明時坊。”

“沒錯,這里臨近崇文門,道路南北東西皆寬闊通達,東面就是朝廷六部。”

“這個地方真的有問題?”溫良反問道。

顏冉微笑不語,看來他并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那你有什么打算?”溫良問道。

“晚些時候到這里看看。”

溫良點點頭,詢問還需要準備什么,在得到沒有什么需要準備的情況下,轉身離去了。

溫良心中早已煩死這個話只說一半的男人了,多待一刻都覺得難受。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畢竟他要聽附與顏冉,即使對方是錯的。

他快步走進一間茶館,點了一壺涼茶,獨自喝了起來,三盞過后,暑熱才有些消退。暢快的呼吸了幾口氣之后,他才又斟滿一杯,平靜的喝了一口,靜靜地轉著杯子。此刻他的心才算真正平靜下來,于是便將整件事重新梳理一遍。

那個夜晚他無法忘記,至于那個襲擊他的黑衣人,他到現在都不確定是誰,更別說目的了。事情還在繼續,襲擊加上暗殺,這恐怕是一場驚天的陰謀,可是他始終不確定自己在整件事情中的位置,更可怕的是自己又不得不為。

想到這里,他的心跳有些加速了,呼吸也變得沉重。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比戰爭更為強烈,他明白那種恐懼,一種被無形力量支配的恐懼。

溫良喝完那半杯茶水,卻始終沒有放下那個杯子。許久之后他才放下幾枚銅板,抄起桌子上的刀,轉身離開了。

一路向西,沿著高坡胡同,漫無目地的走著。溫良只是想散散心,只有走著他才不會胡思亂想。原本想借著消暑來平復煩躁的心,沒想到更添了幾絲新愁。

胡同兩旁的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可溫良卻什么也聽不到,約摸著時辰差不多時才折回。他走的很慢,似乎不確定下一步該向何處邁腳。

太陽漸漸落下,商販們也開始變得安靜,夜禁就要來了,各家都在忙著收攤。溫良快步走向一家食店,用油紙包了一些香酥餅,拎著走回了錦衣衛平異司。見顏冉依著那張椅子睡著了,面前仍然放著那張坊圖,溫良輕輕將油紙包放在桌子上,靜靜地坐到一旁,等著顏冉醒來。

夜禁的鼓聲傳來,這驚醒了熟睡的顏冉,他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抬眼看向四周,含混不清的說道:“他們還沒回來嗎?”

“估計還在查問。”溫良應付著,看向門外。

“繼續查吧。”顏冉說著起身倒了杯茶,接著打開油紙包,抓著一張早已癱軟的香酥餅吃了起來。

溫良想詢問今晚有什么行動,但是他忍住了,就這樣平靜的坐著,看著顏冉的一舉一動。他并非不想知道,而是覺得沒有詢問的必要。

顏冉吃完最后一個香酥餅,喝光了滿滿一杯的茶,滿足的拍了拍手,又抖了抖衣角上掉下的殘渣,將那張坊圖扯到眼前,又認真的看了起來。

外面蟲鳴聲響了起來,殿內安靜的很,自始至終沒人說一句話。溫良點燃了一盞油燈,端到顏冉跟前,自己退到那個黑暗的角落里,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溫良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滴漏的時辰,戌時未到,于是又瞥了一眼油燈亮起的地方,不禁大吃一驚,顏冉不見了。

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油燈處,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顏冉的身影,他有些慌張,莫非顏冉遭遇什么不測。溫良拍了一下發昏的大腦,真是奇怪,自己怎么睡的這么沉,人消失了都沒察覺。

正在自己納悶之際,門口想起了細細碎碎的響聲,溫良抽出佩刀便沖向門外。殿外停了兩匹馬,一個身影牽著韁繩,慢悠悠的說道:“醒了?”

溫良聽出是顏冉的聲音,便放松了警惕,將佩刀緩緩放入鞘內,問道:“牽馬干什么?”

“時辰到了,快上馬,去明時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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