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鹽之戰
- 鐵血南北朝之氣吞萬里劉寄奴
- 麥老師
- 2071字
- 2021-10-11 15:41:12
謝琰戰死的消息,讓東晉朝廷大為震動,吳興太守庾桓害怕孫恩首次登陸時百姓群起響應的往事再次發生,殘忍地屠殺了幾千名男女信徒,可見其驚慌失措。稍后,司馬元顯派冠軍將軍桓不才、輔國將軍孫無終、寧朔將軍高雅之等人出兵討伐。孫無終是劉裕最早的老上級,高雅之是劉牢之的女婿,均屬北府軍系統。然而,北府軍的老大劉牢之沒有動。因為去年底北府軍才去三吳洗劫,現在過去不到半年,新生的羊毛估計還沒長好,油水不會太多,所以劉牢之再次前往的動力不足,也就不會像上次那樣自告奮勇了。
晉軍沒有出動真正有力的勁旅,戰事便拖了下去。但到了隆安四年(400)十一月,孫恩與高雅之大戰于余姚,高雅之大敗,士卒十折八九。東南局勢再度惡化,司馬元顯只好加封劉牢之都督會稽等五郡軍事,請求他出兵對付孫恩。女婿讓人欺負了,老丈人也不能不管啊,于是劉牢之終于出兵了。
孫恩一向畏劉牢之如虎,聽到他要到來的消息便心生懼意,再加上已經登陸大半年,可能也搶掠積蓄了不少物資,便不與劉牢之交戰,率領所部提前撤回舟山,基本沒有損失。北府軍兵不血刃,收復各郡縣。
為了防備孫恩再來,劉牢之決定在沿海幾個要點筑城守備:一、劉牢之本人駐防上虞(今浙江上虞縣);二、命參軍劉裕,駐防句章(在今浙江寧波市南鄞江南岸);三、命吳國內史袁崧在滬瀆(今上海市西舊青浦鎮附近古吳淞江)筑城設防。
在這三個要點中,句章的守兵最少,不足千人,距離孫恩最近,與舟山群島幾乎是隔海相望,駐守此處實在是一個危險性很高的苦差事。但對劉裕來說,這是他難得的機會,他終于能夠指揮一支軍隊,獨當一面,充分展示自己的將才了。
劉裕一到句章上任,就顯出了他的與眾不同。當時劉牢之放縱士卒暴虐,北府軍在三吳諸郡的聲名極差,不想這位劉參軍的人馬軍紀嚴明,所到之處秋毫無犯,當地百姓大喜。人在肚子飽脹時,滿漢全席也沒什么味道,快要渴死時,一杯自來水也會甘美無比。因此,劉裕很快在久歷兵災的當地人中贏得了美名,也得到他們的積極配合,很快做好了迎擊孫恩來犯的準備。
兩個月后,隆安五年(401)二月一日,孫恩軍在浹口第三次登陸,兵鋒直取句章。原以為這么一個才幾百兵鎮守的小城,自然是手到擒來,誰知道這里的守將非常扎手。他不但作戰英勇,身先士卒,而且異常狡詐,詭計百出,孫恩數萬大軍的幾次進攻全被他打退,不能前進半步。這樣糟糕的經歷讓孫恩和他的屬下第一次記住了劉裕這個名字。不過,由于劉裕的兵力太少,孫恩軍損失也不大。不久,劉牢之率軍前來支援句章。孫恩不敢迎戰,連忙上船,逃回海島。
孫恩的第三次登陸一無所獲,他的部眾迫切需要解決的補給問題依然嚴峻,因此僅過了一個月,孫恩大軍傾盡全力,發動了最大規模的第四次登陸。這次再來,孫恩決定不再就近登陸去碰句章那顆硬釘子,而是揮師向北,在今杭州灣北岸的海鹽(今浙江海鹽縣)上岸。海鹽,顧名思義,以“海濱廣斥,鹽田相望”而得名,制鹽業在古代一直是油水極大的行業,所以這里還是很值得一搶的。
不料駐守句章的劉裕情報工作干得也不錯,事先探得消息,當機立斷,率句章守軍星夜北上,趕在孫恩軍到達之前,搶先進駐海鹽。孫恩剛到,不明情況,以為海鹽無備,沒做什么準備便直接攻城。此時劉裕的兵力不足一千,雖然海鹽縣令鮑陋臨時征召了民兵約千人,但與孫恩的十幾萬人相比,兵力仍然懸殊,而且那些新召民兵沒多少戰斗力,情況不容樂觀。
不過劉裕既然敢來,就不會被困難嚇住。他組織數百名敢死隊,親自帶隊,全都手持短兵,脫去甲胄(可能是為了行動迅捷,同時不易發出聲響),潛伏在城門處,而城上只布置了稀稀拉拉幾個人。孫恩軍不知劉裕已到,見此情景,以為不會遇上像樣的抵抗,便放心前進,正在他們松懈的當口,劉裕突然打開城門迎頭痛擊,擊敗孫恩軍,斬其部將姚盛。
初戰告負,損兵折將,讓孫恩怒不可遏。從他打敗謝琰和高雅之來看,孫恩也是有一定的將才的,老被這樣弱小的敵人欺負,面子也掛不住啊!于是,孫天師下令猛攻海鹽,劉裕率部堅守,苦戰數天,雖然連續打退孫恩軍的進攻,但城內守軍也感到壓力越來越大,畢竟雙方兵力太不對等了。
劉裕決定再出一次老千。數日后的一個清晨,早起準備接著攻城的孫恩部眾發現,今天的海鹽城有點兒異樣:城門竟然是開著的,原先飄揚的旗幟不見了蹤影,平時戒備嚴密的城頭上只有幾個老頭在當門衛。這種唾手可得的樣子,讓孫恩的人有點兒疑惑,便向城頭上那幾個老頭打聽:“劉裕到哪兒去啦?”
城頭上的老頭回答:“因為大軍攻城太急,他兵少難以抵擋,所以昨天夜里偷偷開城逃走了。”孫恩的人大喜,總算把討厭的劉裕打跑了,于是爭相入城。倒霉的孫恩部眾沒想到,劉裕早已將海鹽城內的街道小巷打造成了一個大陷阱。等他們入城,兵力被街道分割,喪失了有效指揮,又無防備之時,劉裕突然率埋伏的精兵殺出,大敗孫恩軍,將他們再次趕出了海鹽城。
又吃了一次敗仗的孫恩服了,也清醒了。論打仗,他怎么也玩不過劉裕,但他現在兵力雄厚,而劉裕兵少,暫時也不能給他以致命打擊。海鹽打不下來,我可以去其他地方試試啊,大軍豈能耗在這兒等死?這么大的柿子林,就不信捏不到軟柿子!于是,孫恩放棄攻打海鹽,揮軍北上,進攻滬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