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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學申請產業綜合體

你必須比所有人優秀,甚至是你自己。

——艾莉森,17歲

中產階級的孩子自長大到能夠理解大學是什么的那一刻起,就進入了一個我稱之為“大學申請產業綜合體”的有害系統。這是一個由焦慮的父母、使人著迷的在線評分系統、大學咨詢以及“如果SAT[1]一考砸了我的人生就完了”恐懼癥組成的大旋渦。該綜合體要求學生們在所有事情上都表現出色,這樣他們才能把自己打造成值得被大學錄取的完美樣本。

這是一場令人筋疲力盡的比賽,目標只有一個:被頂尖大學或學院錄取,最好是提前錄取。在這個系統中,你必須讓人贊不絕口,否則你就會感到災難將至。“饑餓游戲”的心態出現在最有抱負的群體中,在這里,學生(及其父母)將同齡人的成功理解為對自己的威脅。這里的賭注高得不可思議,它在暗示,如果你在17歲時還沒有發現一顆新行星或治愈一種疾病,那么你不僅不夠卓越,而且還很平庸。就連中學生也開始覺得,他們的生活全是在朝著某個特殊的日子努力,在那個日子他們將聽到自己所選擇的大學說“Yes”或者“No”。

在外界看來,女孩們似乎是這個競技場上的健將。但在過去的十年里,在我與女孩、家長和老師的合作過程中,我看到了一種與這種觀點截然相反的情況。大學申請加劇了女孩們已經呈現出來的脆弱性:害怕失敗,沒有自信,以及渴望取悅他人。對大學錄取的焦慮困擾著女孩們心理上最脆弱的部分,侵蝕了她們在青春期及以后的歲月中茁壯成長所需要的寶貴資產。本章講述的是大學招生狂潮對女孩的獨特傷害方式,以及如何保護你的女兒免受其最有害元素的傷害。

斯坦福大學教授卡羅爾·德韋克曾說過:“如果人生是一所沒有終點的學校,那么女孩會統治世界。”她的意思是,學校提供了一種有利于女孩茁壯成長的井然有序、有章可循的環境:在教室里,大家要遵守發言秩序,當你回答正確時會受到表揚,要做整潔的筆記,要按時交作業。這可能是大學里的女生多于男生的原因,也是女生成績更好的原因。可問題在于,這些行為往往會對女孩產生適得其反的效果。想把每件事都做得恰到好處會導致危害性極強的完美主義,對失敗的恐懼,以及在面臨挑戰時缺乏適應力。

大學招生狂潮的到來就是為了利用女孩們的這些特點。她們在申請過程中學到的東西會在她們的驅動力、目的感和自我價值感上留下持久的印記。女孩們帶著自中學沿襲下來的觀念來到我的大學辦公室里,這些觀念在她們進入大學以后,甚至是在更遠的將來都一直折磨著她們。

我花了近十年時間教年輕女性抵制來自該綜合體的最具破壞性的信息,現在我要在這里和大家分享經驗。但我要提醒你,很多女孩在談話時會帶著一種合理的玩世不恭(這只是個游戲,我必須加入)和陰陽怪氣(哦,這么說你不希望我去上一所好大學嘍)。我不怪她們,這只是一種自衛方式。

你只管說下去,即使她不同意,她也仍然在聆聽。當我和全國各地的父母討論如何幫助他們身陷綜合體中的女兒時,我說的第一句話和最后一句話都是:在你的女兒和她接收到的信息之間,你是最有力的緩沖。她的學校無法與那些信息抗衡,她的同齡人無法與那些信息抗衡,你的聲音可能是她聽到的唯一的理性的聲音。蘇妮亞·盧瑟敦促父母保護自己的孩子免遭這一綜合體傷害,就像市中心貧民區的父母努力保護自己的孩子免受幫派暴力傷害那樣。

僅僅告訴她不管怎樣她都能進好大學,無論去哪里她都會很快樂,是不夠的(盡管這兩者可能都是真的)。女孩們希望你了解她們壓力的根源,希望你愿意就這些問題與她們交流。

信息:凡事皆須追求卓越

后果:自我價值感降低和持續的壓力

追求卓越所帶來的持續的壓力將不可避免地讓你的女兒覺得自己不夠格。她永遠不會體會到跨越終點線所帶來的滿足感,因為總是還有另一場比賽要跑。她也不能停下來喘口氣,欣賞風景。她接收到的信息既是安慰也是警告,即其他人都比她更辛苦;大學招生的現實是非客觀的、混亂的、令人心碎的,即使你的簡歷近乎完美;競爭已經達到了史上最激烈或最具威脅性的程度。

一位高中生冷冷地對我說:“你必須比所有人優秀——甚至是你自己。”就在那一刻,“我做得還不夠”的感覺迅速轉化成一種根深蒂固的信念,即“我還不夠好”。16歲的麗貝卡告訴我:“我總是在評判自己。我的腦海里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一直在說‘這件事你可以做得更好,那件事你可以做得更好’。這對我造成了很大影響。”

當你內心的起點充滿“被虧欠”感時,你就無法為你所擁有的一切而心懷感激。16歲的莉莉告訴我:“我并不重視我目前已擁有的東西,因為我總是在為別的什么東西而奮斗。如果我總是對自己那么苛刻,總是強迫自己去追求更好的東西,那我怎么可能為某一刻的成就感到高興呢?”

雖然有的事情在你看來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你的女兒需要聽到你親口說:沒有任何正常人能夠在每件事上都表現出色,而且他們也不應該有這種期望。如果她事事做得盡善盡美,她的人生就會是幸福健康的嗎?請注意,在追求完美的祭壇上,被犧牲的東西是自我價值感,是好奇心和探索欲,是業余愛好,是睡眠。要勇于質疑外界強加給她的標準,并讓她知道你拒絕接受那些標準。

和她一起反思你們的家庭價值觀。這時候,你們要討論一些全局性的問題,關于這些問題,你們的家庭已經用自己的生活方式給出了答案:在工作中,是出人頭地更重要還是找到工作的意義所在更重要?你們的家庭如何定義“成功”?擁有美好的人生意味著什么?是與家人共度的時光嗎?還是信仰?服務?終身學習?旅行冒險?文化活動?培養人際關系?完美的GPA和圍繞學習制定的時間表可能會讓她進入自己理想的大學,但代價是什么?從一家人的角度敘述你們的主張,將你們的主張與她在外面的世界聽到的說法進行對比。

每天吃早餐時,或者是在任何你們共度的固定時間里,培養一種感恩的家庭習慣。你們只需簡單地說“今天,我感恩,因為太陽出來了”“我感恩,因為我很健康”“我感恩,因為今晚能見到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沒和女兒在一起,就給她發短信或是打電話做這件事情。提醒她擁有什么,有助于減輕她對自己所沒有的東西的渴望。

信息:避免新的冒險,特別是在你可能失敗的事情上

后果:好奇心、探索欲和合理的冒險行為減少了

我遇到的女孩們告訴我,高中是一個讓你對已經知道的事情有更深認識的時候,而不是提出新問題的時候。新的冒險可能會讓你在招生委員面前顯得很業余。“到了九年級,你人生的實驗期就結束了。”16歲的艾米麗告訴我,語氣中不帶絲毫譏諷,“你必須知道你今后想做什么,因為一旦上了高中,你想開始嘗試任何新東西都太晚了,你已經太老了。”

事實上,當她們從事一項新活動時,許多學生只會問自己一個問題:“這會讓我的大學申請表變得更好看嗎?”而“我真的想研究這個嗎”以及“我對此感興趣嗎”諸如此類的問題則無關緊要。這個時候正是一個女孩應該去探索,去追求她不斷發展的興趣,為發現自我而冒險的時候,但在這個綜合體中,她聽到的卻是相反的聲音:安全第一;術業有專攻;放棄你熱愛的東西,以換取看上去很棒、感覺很安全的東西。

這么做的代價是,合理的冒險行為急劇減少。冒險的能力,即去嘗試可能失敗的事情,敢于直面不可預知的結果,向自己證明自己比想象中更堅強、更勇敢,是自信的核心要素。它也是一種力量。當她停止冒險時,這種力量就會減弱,她的自信心也會隨之萎縮。

幫助女孩們逃避合理冒險的做法已經泛濫成災。這一領域的性別差異十分突出。詹姆斯·伯恩斯(James Byrnes)和他的同事對150項研究進行了再分析,結果發現男性在幾乎所有類別中都更愿意冒險。值得注意的是,最大的性別差距出現在是否愿意在與學業或工作相關的領域冒險。

漢娜在高中時是個充滿熱情的積極分子,她熱愛自己所從事的創意寫作和在當地的實習工作。“我總覺得一定不能搞砸,一定要盡我所能做到最好,要把我喜歡的事情做完美,”她對我說,“這使我無法專注于探索和享受。”

大學申請產業綜合體確實可以把學校教育變成一種指向某種目的的有效手段。17歲的艾莉森是紐約一所公立學校的高中生,正在等待一所常春藤高校的提前錄取結果。她在班上表現優異,但除與上大學有關的事情外,她在教育的其他方面幾乎沒有任何投入。她不能上自己喜歡上的課,比如木工課和詩歌課。她所做出的犧牲讓她憤憤不平。“如果我進不了一流的大學,那這一切有什么意義?”她生氣地對我說,“如果進不了好大學,那么一切都是白辛苦。”這整個過程讓人感到“悲哀和可憐”。

當我問她大學是否可以成為她追求自己真正在意的東西的地方時,她冷笑不止。“我很想去學我真正想學的東西,”她告訴我,“但現實情況是,你得上小學,這樣你才能在初中取得好成績,然后你才能在高中取得好成績,然后你才能上一所好大學,然后你才能在一所好大學里取得好成績,然后你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然后你才能賺到很多錢,然后你才能生兒育女,以便讓他們在小學取得好成績。等我退休了,我才可以開心地玩。”

這不是一次輕松的談話。畢竟,對于一個女孩來說,擔心自己的大學申請書看上去是否優秀,是很正常的。但是,她人生中所謂“應該”和“必須”做的事必須與她真正在意的追求保持平衡。她不能讓對表象的癡迷主宰她的生活,否則她就會在學習和生活中徹底失去快樂。

問問你的女兒,她是否感到有壓力——迫使她選擇成功而不是挑戰的壓力。如果她有勇氣說是,請向她表示同情。她可能只是在做她認為要在這一綜合體中取得成功所必須做的事情。繼續問她:她選擇上某門課是因為她真心喜歡,還是因為她認為她應該上?她認為生命中有哪些東西比上理想的大學或取得好成績更重要?

負責招生的院長越來越厭惡那種半瓶子醋申請書。“任何孩子都不應該擁有一份六頁紙的簡歷。我們認為這并不值得稱道。”史密斯學院的德布拉·謝弗(Debra Shaver)對我說。令人目眩的夏令營經歷很少能打動她或她的團隊。“我們在意的是對某一事情的深度參與。我喜歡那種當了三年舞會清掃委員會主席的孩子,”她說,“還有那種擁有兼職工作的孩子。”

2016年,哈佛大學的“普及關愛”項目啟動了一項為期兩年的計劃,旨在重塑大學招生流程。“扭轉潮流”計劃已經招募了來自全國各地的100多名院長(包括耶魯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和凱尼恩學院的院長),目標是拓寬招生標準,優先考慮合乎倫理規范的參與行為,削弱外在成就的影響力。

如果沒有上大學的壓力,你的女兒會如何安排自己的時間?衡量此類談話是否成功的標準并不是讓她的行為或學習過程發生180度的轉變,而是讓她花時間思考她真正在意的事情,并且肯定你們是一家人的事實。

如果她說你是偽君子呢?既然你一直在敦促她為上大學而刻苦努力,你又如何教育她應該勇于冒險?答案是,兩種態度都可以是正確的——你可以希望她按照社會的既定標準取得成功,同時也告訴她你的價值觀不能接受這些標準中的哪些理念。這不是一種非此即彼的選擇:你既不是那個綜合體的奴隸,也不是激進的離群者。她可以很靈活,如何以及何時妥協或反抗取決于她本人。

你的工作是引導談話。偶爾,當你不同意她的想法時,你要盡力忍耐,保持沉默。她的某些選擇你會很樂意支持,但要尊重她的另一些選擇就比較艱難了。作為家長,你也有權利改弦更張。你或許會發現你太急于求成了,甚至變成了那個綜合體的代言人。你可以把這一發現告訴你女兒,如果你這樣做,她會更尊重和信任你。你可以把抵制綜合體看成你們倆共同的旅程。清楚了解自己的價值觀將使你們倆變得更健康、更完整。

獎勵她去冒險。如果她因為感興趣而想嘗試一門很難的課,就讓她去上。當我的學生面臨挑戰并擔心自己拿不到高分時,我會問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你能獲得的最低收益是什么?當然,我知道他們想在考試中得到A或是任何代表他們成功了的東西。他們從這次經歷中至少能得到什么呢?是學到新東西嗎?是增強自己的應試能力嗎?跟你的女兒聊聊這個問題。如果她能在自己的目標成績之外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那么就算成績不理想,她也很可能表現得更堅強。最重要的是,要有長遠的目光。她很容易對上大學形成一種狹隘的看法,并把這個目標放在所有計劃的中心位置。要抵制住誘惑。目光短淺的選擇會帶來長期的后果。從高績效的角度來衡量每一個決定,會讓她走上一條狹隘的道路,這可能會在日后對她產生令人痛苦的影響。

19歲的凱西曾就讀于緬因州的鄉村學校,那時候她加入了三只校運動隊,是學生議會、學生自治會和校民權小組成員。父母離婚后,她的母親搬到了附近的一個鎮子。“你想過來吃晚飯嗎?”母親過去經常問她,但凱西會因為工作繁忙而推掉母親的邀請。

今天,凱西對我說:“我感到內疚,因為我今后再也不能經常回家了。我真希望能回到過去。”她母親當初應該更強硬些嗎?即使如此,凱西也可能不會聽她的,但這條信息會被凱西記住。對于你采取的強硬姿態,孩子們可能要過許多年才會明白你的苦心。回想一下你自己的父母當年讓你做的一些你當時厭惡但現在卻要感謝他們的事情。在面對女兒的抗拒時,要善于堅持。

信息:你的成績比你學到的東西更重要

結果:失去內在動機

那些更多地基于表象而不是真實欲望做出選擇的女孩放棄了一項重要的學習資源:她們的自主性。自主性是內在動機的一個核心要素,它意味著你之所以學習,僅僅是因為你喜歡。研究人員認為,自主性可能是學習者最寶貴的資源。有內在動機的人在面對挑戰時更富有適應力。他們沒那么焦慮和沮喪,過勞程度也較低。他們有更好的人際關系、更好的成績、更高的心理健康水平,而這些僅僅是眾多益處中的幾例。

當我們可以不被監督地自由學習時,我們的學習欲望最強烈。當我們懷疑有人試圖通過外部激勵(比如,提供獎勵,威脅說要施以懲罰,或給予某種表揚)來控制我們的表現時,我們的內在動力就會減弱。

丹尼爾·平克(Daniel Pink)在他的新作《驅動力》(Drive)一書中分享了能證明上述觀點的最著名的研究之一。研究人員將學齡前兒童分為三組:第一個是“期望獎勵”組,孩子們被告知,如果他們用馬克筆在紙上畫畫,就能獲得榮譽證書。第二個是“意外獎勵”組,孩子們被要求畫畫,下課時,如果他們喜歡,研究人員可以給他們榮譽證書。第三個是“無獎勵”組,孩子們被問是否想畫畫,但是既沒有人許諾要給他們獎勵,最后也沒有人向他們發放獎勵。

兩周后,老師們在自由活動時間拿出紙和馬克筆。“意外獎勵”組和“無獎勵”組的孩子畫得和先前一樣積極、一樣熱情。而那些獲得過獎勵許諾的孩子則表現出較小的興趣,花在畫畫上的時間也較少。這些孩子的自主性已經被破壞了,他們選擇是否愿意畫畫的自由已經被提供獎勵的控制手段給削弱了。

動機研究領域的先驅愛德華·L.德西[2](Edward L.Deci)和理查德·M.瑞安(Richard M.Ryan)教授稱,女孩的內在動機更容易受到獎勵或懲罰的影響。由于成年人教育女孩適應社會就是取悅他人,因此她們往往更在意來自老師和家長的反饋,也因此她們對于被控制的感覺更為敏感。

德西和瑞安發現,女性“在被表揚時,會特別注意自己讓評價者感到滿意的證據”。多項研究發現,當女孩們受到表揚,被鼓勵保持高水平的表現時,她們會表現出更多的負面結果。在一項研究中,稱贊小學生具有固定的特質和能力,如“聰明”或“友善”,會削弱女孩的內在動機,但對男孩就不會。其他研究則發現,強調“外在價值標準”,如好成績、大學錄取情況以及經濟上的成功,對女孩的心理健康尤其有害,而且當父母對成就的強調伴隨著大量批評時,女孩更容易受到傷害。

所有這一切都不意味著女孩們學得沒那么努力或者沒那么好,但這確實表明,強調外在獎勵的學校教育舉措,如在線成績冊等,尤其會給女孩們帶來負擔。在線成績冊是一種流行的教育趨勢,它使學生,通常也包括學生的父母,能夠在學期中的任何時候查看最新的GPA。不斷訪問在線成績冊使所有家長都能了解自己孩子的排名,但這也助長了查詢強迫癥,就好像女孩們會不斷地在手機上查看自己帖子的點贊數一樣。

哈派斯赫爾學校是納什維爾的一所女子學校,該校的教育工作者在2016年發表了一份白皮書,質疑教育對技術手段的使用,他們寫道:“隨著(學生們)狹隘地將注意力集中在成績以及提高成績上,學習的樂趣減少了。”他們稱,父母持續不斷的監控壓縮了“女孩們在生活中的冒險空間”和獨立奮斗的空間。這一體系可能使高成就者產生完美主義傾向,因為她們“更可能把自我價值感與成績等同起來”。在一項調查中,該校學生表示,將自己與他人進行比較最容易打擊她們的自信心,教育工作者則稱,在線評分可能會使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至少有六所女子學校反對進行在線評分。紐約市南丁格爾–班福德學校校長保羅·伯克(Paul Burke)曾表示,在線成績冊“剝奪了學生們‘書寫自身教育史’的機會”。

一個內在動機水平低下的女孩更可能采用德韋克所說的“績效目標”,在這種情況下,她的驅動力更多源自希望被別人評價為稱職,而且她會避免被批評或失敗。績效目標的一個例子就是在法語考試中得到A,掌握過去式的用法則是一個學習目標。珍妮,一個20歲的網球天才,在她的整個運動生涯中都依賴于績效目標。“我(在訓練中)能聽進去的只有‘世界上最好的網球運動員’。我從沒有思考過,正手擊球應該這樣做,反手擊球應該那樣做。”德韋克寫道,對于擁有績效目標的學生而言,“任務選擇和完成任務的過程完全建立在孩子們對自己能力水平的關注之上”。

相形之下,一個女孩如果想贏得一次挑戰或是提高自己的能力,她就會追求學習目標。在一項研究中,德韋克教會了一組中學生一套科學原理。她給其中一半的學生制定了成績目標,給另一半制定了學習目標。有學習目標的學生在挑戰中得分更高,花在任務上的時間更長,在放棄之前嘗試了更多的解決方案。

績效目標并不一定是壞事。競爭和超越他人的欲望可能構成極好的動機。可一旦這成為你的最大驅動力,結果就不樂觀了——朱迪思·哈拉基維奇(Judith Harackiewicz)引用的研究發現,這會導致更高程度的抑郁和焦慮,更多的無助感,使你更喜歡回避挑戰。與實現這些目標相關的是更強烈的不幸福感而非幸福感,而且這會讓人更加拼命地營造自己的完美人設。

績效目標在大學申請過程中占據了主導地位,女孩們在“我想去哪里”和“我想做什么”這兩個問題上迷茫的情況并不少見。“她們一直很努力,但不知道自己在為什么而努力。”一所女子大學的輔導員告訴我,“她們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不好好睡覺,不好好吃飯,把自己弄得一團糟,而且也沒有花時間去弄清楚自己喜歡什么以及想要什么。”2015年,對美國大學新生進行的規模最大的年度調查發現,有超過72%的女性表示,在選擇大學時,她們最看重的因素是學校的“良好學術聲譽”,而在男性中這一比例為66%。2009年,與男性相比,有更多的女性稱自己之所以選擇現在讀的大學,是因為那是“我父母想讓我上的大學”。

像珍妮這樣的學生主要是由績效目標驅動的,她們不太可能在學習中做到精通某件事。“我不一定喜歡網球,”她告訴我,“但我很想成為世界上最好的網球運動員。也正因為如此,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世界上最好的網球運動員。”

鼓勵你的女兒每學期至少選擇一個“想實現”而不是“必須實現”的目標。讓她專注于她真正喜歡做的事情:也許是輔導一個年幼的孩子,也許是編寫代碼,研究時尚,或者是在樂隊里演奏音樂。是的,她可能會告訴你某門課會“毀掉”她的GPA,或者說她“幾乎沒有時間”去從事她的業余愛好。盡量不要向她屈服。青少年有很多特點,但他們基本上都沒有前瞻性思維。在某些時候,他們需要你的介入。

信息:擁有很多選擇=掌控你的人生

結果:虛假的控制感;把挫折看成是針對個人的

對于高成就女孩而言,人生就是一系列的“來這里”“去那里”:從學校到團體活動,到社交活動,再到實習。這里給人的暗示是:重要的不僅僅是你的表現,對生活的安排也很重要。這并不僅僅是,“如果你得到這個分數,你就會成功”,而是,“你只有參加這個活動,上這個班,或者進行這項運動,你才會成功”。

所有這些都向女孩們傳遞了一條毀滅性的信息:你對生活的安排跟你的表現同樣重要。如果你努力工作,并做出所有“正確”的選擇——睡這么多小時,上這門課,領導這個俱樂部,參加這個服務項目,制作這份評估表,你就應該能夠得到你想要的。這種推理方式使女孩們對自己的人生懷有一種令人滿意但很虛假的掌控感。

社會學家巴里·施瓦茨(Barry Schwartz)證明,擁有很多選擇(比如上什么大學,從事哪些團體活動或主修什么課程)的人可能會產生一種掌控人生的錯覺。他們相信,只要他們能夠做出任何選擇,那么他們就應該能做出最好的選擇。

這種邏輯的問題在于,如果一個女孩可以駕馭自己的船,那么如果船漏水了,就得怪她。如果事情沒成功,那一定是因為她做錯了什么事。通常,沮喪感和羞恥感會隨之而來。施瓦茨稱這種自我毀滅式的推理為“選擇悖論”。

提醒你的女兒,擁有一份排得滿滿的日程表(其最極端的形式就是把整個人生都規劃出來了),不一定會使她更快樂、更聰明或更成功。告訴她,她不應該錯誤地將擁有一個計劃與擁有一個目標畫等號。斯坦福大學教授威廉·達蒙(William Damon)在對年輕成人的研究中發現,“正是那些看似最在正軌上的人有最嚴重的疑慮”。

你要質疑這樣一種假設,即擁有一份排得滿滿的日程表可以讓你的女兒掌控人生。有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她認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實際上并不是?她是不是有過刻苦學習、全力以赴,本以為能出類拔萃卻最終失敗的經歷?她從中學到了什么?大多數人獲得了謙卑這種品質和客觀判斷力。通過這一談話,幫助她懂得,世界上有一些比她更強大的力量在發揮作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時候,她會做出錯誤的選擇。和她談談此類經歷,看看她從中學到了什么。有時候,我們唯有通過犯錯誤才能夠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當我們的孩子還小的時候,我們被告知要向他們提供各種選擇,這樣他們既能獲得一種控制感,又不會變成暴君。你要吃意大利面還是比薩?你想去游樂場還是去奶奶家?這是一種值得回歸的做法。如果她有太多的選擇,而你擔心她對自己的命運懷有過重的責任感,那就把她的選擇范圍縮小到少數幾項。你想從事一項體育運動還是想當學生會主席?你想經營學生報紙還是創辦一個非營利組織?你自己選,但只能選一樣。

這種限制或許只在高中可行,但作為青少年的父母,你的工作不是當英雄,至少現在不是。如果她真的生氣了,那就讓她責怪你吧。當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面臨一個她不想做的選擇(但在某種程度上,她又同意有必要這么做時),把責任推到爸爸媽媽身上是很有用的。“我爸爸(或媽媽)”非讓我早點回家,非讓我脫掉那件襯衫,等等,說什么都可以。把父母拋出來是一種很棒的策略。

信息:你必須在高中就找到人生的愛好

后果:依據勉強設定的愛好做出重大決定,最終使你付出高昂的代價

在過去的十年里流行這樣一種說法:無論你是在申請大學還是在申請第一份工作,對每個層次的學生來說,擁有愛好都是一張黃金通行證。擁有愛好已經成為“安排好你的整個人生”的代名詞。這是大學錄取狂潮中最荒謬、最不公平的一點。

要想弄清楚你真正熱愛什么,你至少需要兩種資源:用來探索你所關心的事物的時間,以及在探索時搞砸的自由。這正是你女兒進入高中后被大學申請產業綜合體剝奪的東西。這是一個令人憤慨的悖論:要想被成功錄取,學生們只能走一條最狹窄的道路,從而喪失了全面追求自己真正熱愛的東西的能力,與此同時我們卻向他們施加前所未有的壓力,逼迫他們去追求自己的愛好。

在理想的情況下,你追求一種愛好是因為你熱愛它,而不一定是因為你擅長它。真正的愛好是由好奇心驅動的,旨在回答一個迫切的問題:我能跑多快?合唱團什么時候可以唱出悅耳的和聲?如何讓人們關注全球氣候變暖問題?這些問題就是你的驅動力。有了這樣的愛好,即使不知道答案,你也不會在意:我不知道我跑得快不快,我不知道這得練習多少小時,我不知道烤餅義賣是不是能達到目標。

但在綜合體中,你是不可以不知道答案的。在這種氛圍中,好奇心是無法自由呼吸的,因為所有愛好都是有規則的。首先,你必須很早就發現你的愛好。這幾乎意味著如果你到了青春期還沒有找到愛好,那你就完蛋了。其次,你所“熱愛”的東西不僅要在大學申請表上顯得很優秀,而且你最好在這方面做得出類拔萃。

很多女孩在尋找愛好時都會感到自己很失敗,這不足為奇。“我都不知道今天的晚餐想吃什么,”16歲的杰西卡告訴我,更不用說她的愛好是什么了,“因為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我沒有時間去探索自己,去了解我喜歡或擅長的東西。”

杰西卡知道她真正的愛好不符合要求。“我喜歡打網球,”她說,“但我不想成為塞雷娜·威廉姆斯[3],也無法在學校學習網球。”看到自己的同齡人參加方圓200英里[4]范圍內的每一場機器人比賽,然后再去上3423節數學課,杰西卡強迫自己也拋出一些隨機的想法——商務、技術等,總之得是對申請大學而言有價值的。“我經常覺得我必須弄清楚自己喜歡什么,這樣才能在高中學習它,在大學研究它,然后找到一份工作,這樣我就不會失敗了。”有這樣一名高中女孩,她參加過一個全美矚目的女孩編程項目,上過AP[5]計算機科學課,并把自己作為編碼員向大學推銷自己,但她告訴朋友自己很討厭計算機科學。她說:“我只是想利用它上大學。”

愛好是不能被強加于人的,人們也很難很快就找到自己的愛好。強加的愛好不僅可能轉移女孩的注意力,使她無法發現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情,還會導致她把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傾注到她一開始就不那么確定自己是否喜歡的事情上。這可能影響她做出的其他選擇,比如去哪里學習、生活和工作,直到多年后她清醒過來,意識到這份愛好是他人強加給自己的,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作家及《長大飛走》(Grown and Flown)欄目的博主麗莎·赫弗南(Lisa Heffernan)寫道:“虛假的愛好擠走了真實的愛好。”

愛好壓力不僅沒能激勵女孩們去發現自己所愛的東西,反而變成了又一個檢查項目,又一個有待實現的期望,最終讓女孩們再一次覺得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愛好已經被扭曲成一種工具,主要用于獲得外部成就,而這恰恰與愛好的本質截然不同。此外,很糟糕的是,因為人們現在期望女孩們能在多個領域取得成功,所以專攻一個領域變得越來越難,這只會讓她們感覺更差。史密斯學院的招生負責人德布拉·謝弗認為愛好壓力是荒謬的。“愛好應該是你在大學里或者是大學畢業后發現的。對于招生負責人宣稱他們在尋找‘擁有愛好的學生’,我經常感到驚訝和惱火。我認為這會給學生帶來不必要的焦慮。找到你的愛好是一個自我發現的旅程。這需要時間。”

愛好的到來遵循它自己的時間表,這是無法計劃的。催促孩子培養一個愛好,就好比在她做好準備之前就要求她走路:她會努力,但會失敗,于是你們倆都會感到挫敗和沮喪。這將成為又一樣讓她擔心自己能力不足的東西。

你要明確告訴她,你并不希望她把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強加給自己,或是在申請表中捏造一個愛好。指望人們在17歲時就知道自己熱愛什么,這很荒唐,我們要質疑這種做法。我30歲時才發現自己喜歡打網球,40歲時才發現自己喜歡烹飪。如實告訴她,你的愛好是什么時候出現的。愛好會在人生的不同時刻找到我們,要讓她明白這是很正常的。

要注重培養你女兒的目的感。達蒙寫道,目的是“完成某件既對自我有意義,又對自我之外的世界有所影響的事情的意圖”。在愛好被綜合體扭曲之前,目的很可能就是愛好。目的并不是服務大眾或利他主義的同義詞。追求一個“比你自身更宏大”的目標可能意味著開發一個新的App或是創業。關鍵在于,要超越那些較多指向自我的目標,如取得好成績、進入理想的學校等。

當你有目的感時,你就會知道為什么你所做的事情對你個人而言很重要,也會知道為什么它對世界而言很重要。目的是我們追求日常目標的更深層的原因。達蒙發現,只有大約20%的青少年有目的感,而且這個數值正在持續下降。1967年,有86%的大一學生贊同將追求有意義的人生作為人生的基本目標之一;2004年,只有42%的人這樣想。人們可能會重新重視目的,教育工作者正越來越將目的感作為治療綜合體瘋狂癥的解藥。研究表明,擁有目的感的成年人更自信、更自在,且有較高的自尊。對于年輕人來說,情況也是這樣。

綠色回聲基金會(Echoing Green Foundation)的“目的感培養”課程幫助青年人明確他們的目的,確定他們的能力所在,并找到有意義的工作。該課程設計了許多有用的活動,其中之一是要求參與者思考諸如以下這些問題。

·什么事情或想法會讓你心跳加快?這是因為你被它們逼得太狠,被它們激怒,還是因為你因它們而欣喜若狂?

·你經常閱讀的文章和最吸引你的電影、書和電視節目主要是關于什么的?

·你屬于哪一類人?

·當你想象你理想中的世界時,你會想到哪三個詞?

·你曾經為任何人挺身而出過嗎?那個人是誰?為什么?你愿意支持誰?為什么?

·你渴望看到哪些社會或環境問題得到解決?

在正式課程中,參與者通常以書面形式回答這些問題,但是在有積極傾聽者(比如你自己)的談話中,這些問題也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達蒙鼓勵成年人充當媒介,幫助孩子把信念與特定的需要或機遇聯系起來。這是一個持續的過程,很少能說聲“啊哈”就完成。達蒙把這個過程比作在院子里撒播草籽:“只有一部分草籽會發芽,而我們不知道是哪些。”當你和女兒聊她當天的情況時,密切關注她對什么事物表現出了熱情。你可能會發現她在談到為某個組織工作,參加某個講座或讀到某個東西時非常興奮。問問她為什么喜歡這個,為什么這個對她而言很重要。再問問她這個東西對世界而言有什么意義,以及她接下來想對此做些什么。然后,主動提出幫助她加深興趣(但不是以那種很直白的,能讓她在申請大學時更有利的方式)。或許你可以送給她一本講座發言人寫的書,或頭腦風暴出各種方式來拓展她的志愿者工作。

在來自低收入家庭的女孩中,有許多人上大學是為了改善家庭境況,她們往往具有強烈的使命感。伊莎貝爾來自古巴,在新英格蘭上大學。她的朋友們都說自己很早就找到了自己的興趣愛好,這讓她非常混亂。她最終選擇無視她們。我問她是如何讓自己平靜下來的。這部分歸功于她經常問自己:對她而言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她非常清楚地說:“供養我的家庭排在第一位。”

信息:每個人都比你更努力、更優秀、更成功

后果:深入骨髓的不安全感,緊張、競爭性的人際關系

你女兒覺得每個人都比她更努力、更優秀。她的同齡人在花更多的時間學習,她們的成績更好,考試分數更高,在申請更好的學校,享受更多的樂趣,看上去更漂亮。如果你跟她說不是這樣,她會告訴你:你,什,么,都,不,明,白!

當然,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就算很令人不安,這種錯覺的產生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你被自己的缺點所困擾,你就會對別人的痛苦視而不見。或者,也許你知道你的同齡人也很痛苦,但你會將她們的痛苦打個折扣,因為盡管遭罪,她們還是取得了成功。如果你認為自己所做的不夠,你就很容易想象自己已經被同齡人遠遠甩開。諸如此類的想法迫使女孩們與她們的朋友進行競爭和比較,這威脅到她們與一些最親密朋友的人際關系。

18歲的瑪雅寫信給我說:“你最親密的朋友可能成為你最強大的競爭對手。你會開始像招生顧問和私人教練那樣去評估她們。她們的成績,她們的身體,她們的穿著——你是在和她們競爭,而不是給她們提供無條件的支持。我們之間仍然可以維持一種牢固的、充滿愛的關系,但競爭的因素總是存在。”女孩們開始用文化(所倡導)的無情且苛刻的目光去看待彼此,不再注重彼此的真實天性。

“我周圍的所有人日程都安排得很緊湊。”19歲的凱拉告訴我。她那一層宿舍住的都是優秀的商科學生,氣氛很緊張。“就算你可能挺喜歡隔壁鄰居,”她說,“你還是想打敗她們。說到底,你希望比她們更優秀。”當競爭開始侵蝕人際關系時,怨恨甚至妄想癥就會隨之而來。女大學生們談論過與同專業的人交朋友帶來的挑戰。“有時候我們很難為彼此感到高興。”一名大三學生告訴我。她的同學說,還是找一個專業完全不同的朋友比較好。“她們根本不知道你的成功意味著什么!”聽到這話,她的朋友們會心地笑了。

16歲的莉莉解釋說:“當我在生活的某一方面缺乏百分之百的安全感或舒適感時,一個能讓我感覺好些的辦法就是奚落別人,這能讓我振作起來。我自私地希望自己比別人好,或是努力做到比別人好,不管是在什么方面。我想,這可能會導致我對某人態度刻薄。”

麗貝卡和她的高中同學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但隨著她的高中同學越來越深入到綜合體中,她們的友誼開始變得脆弱。她開始掩飾對自己能力不足的恐懼,而這正是她最需要傾訴的。她在朋友們的成功中看到了自己的劣勢。她告訴我,她最好的朋友之一梅根“什么都有,拿到了所有獎項,這使我顯得很沒用。為什么我得不到那些獎項?這讓我覺得自己會成為一名失敗者,因為她太成功了。”

與有能力的對手進行學業上的正面交鋒并沒有什么錯,可當這發展成個人恩怨并破壞了人際關系時,問題就來了。這種情況發生的頻率超過了正常范圍。2017年的女孩指數表明,在5~12年級的女孩中,有41%的人表示不信任其他女孩;有76%的人稱大多數女孩都在相互競爭。女孩們在適應社會的過程中學會要不惜一切代價表現得友善,所以她們通常很難做到完全誠實,尤其是在要暴露好勝心和嫉妒等不好的女孩才會有的情感時。很多人為了生存而掩藏這些情感,于是她們的情感被隱藏起來了。女孩們郁郁寡歡,充滿怨恨,變得孤獨。再加上圍繞著成功的稀缺性和不牢靠性文化,她們的人際關系岌岌可危。

在這里你可以做兩件事。第一,要明確最好的競爭不會將成績與人際關系摻雜在一起。換句話說,一位朋友在學習或生活中成就如何,應該與你對她的信任或喜歡程度無關。這不僅可以挽救你女兒的友誼,同時也是一種對待競爭的正確方式。如果父母鼓勵女兒將矛盾沖突變成個人恩怨,女孩長大后就會在職場做同樣的事情,這種行為可能會以危險的方式造成不良后果,適得其反。

第二,提醒你女兒,人際關系很重要。如果你的家庭秉持女性應該相互支持的價值觀,此刻你應該明白地說出這種價值觀。你要指出她所了解到的將其他女孩視為威脅的做法是有害的,并且讓她想想在你們的生活中所有那些曾在社交、職場、經濟和精神上幫助過你們的女性。如果你女兒很喜歡你的某位好朋友,就邀請這位朋友一起坐下來聊聊你們當年是如何戰勝挑戰、維持友誼的。申請大學可以說是你女兒一生中最具競爭性的時刻,從你這里學會有原則地競爭,將使她受益良久。

如果朋友的成功讓你女兒感到不自信,就用同情的態度和你女兒一起去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肯定她的不自信,然后要確保她明白,這是綜合體的一個副產品,不一定是個人的缺點。如果她想挽救友誼(她應該會這么做,除非還發生過其他事情),那就鼓勵她面對自己的脆弱,與朋友分享自己的感受。如果你自己曾經向朋友傾訴恐懼并且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不妨把這段經歷告訴你女兒。如果你女兒一直保持沉默,不肯跟朋友交心,那么秘密和怨恨就會從內心慢慢吞噬她們的友誼,直至這份友誼幾乎消失。

[1] 指學業能力傾向測驗(scholastic aptitude test),是美國高中生升入大學必須通過的測驗。——譯者注

[2] 其作品《內在動機》由機械工業出版社于2020年8月出版。——編輯注

[3] 美國女子職業網球運動員。——譯者注

[4] 1英里=1609.34米。

[5] 即Advanced Placement,指美國大學預修課程。——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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