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不好照舊被羅小姐安排在酒樓門口做菜，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這讓魏不好感到十分頭疼。如果被官府的人發現了，他和遲不夠就慘了。

于是魏不好打算找羅小姐商量，希望自己老老實實待在廚房做飯。

遲不夠聽了，點點頭：“我也覺得你整天拋頭露面很不好。”

魏不好覺得這話聽上去好像有歧義。

羅小姐聽說魏不好不愿意再表演做菜，臉上寫滿了一萬個不愿意。但魏不好堅持，她實在拗不過，只得勉強答應。

“我還準備把你捧成木魚鎮第一美男大廚呢。”羅小姐癟了癟嘴，“罷了罷了，你好好準備今天的飯菜吧。”

因為遲不夠不能吃員工餐，所以每次做菜的時候，魏不好就把省下來的食材藏在廚房柜子里，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沒人的時候，再取出食材，給遲不夠做飯吃。

餓了一天的遲不夠，宛如一個新生的羊羔，嗷嗷待哺，感覺可以吃下整個世界。他趴在灶臺邊，看著魏不好從柜子里依次拿出白天藏好的食材，香菇、胡蘿卜、娃娃菜、木耳、豌豆、臘腸……讓遲不夠覺得這柜子就像百寶箱一樣，可以變出各種各樣的食材。

魏不好看了眼身旁的遲不夠，對他說：“幫我拿下毛巾。”

遲不夠非常上道，不僅拿了毛巾，還主動浸濕了水，幫魏不好把灶臺擦拭了遍，然后做了個“請”的姿勢：“請魏大廚開始表演。”

魏不好把所有食材洗干凈后，臘腸切丁，胡蘿卜、娃娃菜、木耳、香菇全部切絲，蔥切成蔥花，裝進一個大碗里，加鹽、糖、生粉、醬油和油攪拌均勻備用，重新再取一個大碗，用來揉糯米粉，揉成團后揪成小團，按扁，把之前拌好的餡料包進粉團里搓圓。

遲不夠一臉好奇：“做元宵嗎？”

話音剛落，魏不好已經把打散的雞蛋倒入燒熱的油鍋里，“茲拉”一聲響，便飄散開雞蛋香。

遲不夠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元宵還要放油？”

魏不好把香菇和木耳倒進去爆香后，加入清水煮開：“煎和熬都是變美味的方式，加油也是。”

“可元宵不都是水煮的嗎？”遲不夠既期待，又有點擔心魏不好把自己的晚飯給煮砸了。但畢竟吃人的嘴短，于是他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繼續看著，不再發表意見。

煮開的鍋里，加入娃娃菜和胡蘿卜再次煮沸，最后把元宵放進去，直至元宵煮好浮起，加入豌豆煮幾分鐘起鍋，撒上蔥花和鹽即可。

望著眼前熱氣騰騰的臘腸咸元宵，遲不夠肚子非常應景地“咕咕”叫了兩聲。

兩人把元宵悄悄端回屋子，桌子太小，干脆直接席地而坐，魏不好盛了一碗元宵給遲不夠：“嘗嘗。”

糯米的食物特別飽腹，咸味的臘腸增添了元宵的口感，加上各種蔬菜混合的濃稠湯汁，一口下去，讓遲不夠餓了一天的身體瞬間充滿了力量。

“太好吃了！”遲不夠忍不住道，“我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吃到咸元宵，居然這么好吃！”

魏不好喝了口湯，淡淡笑著：“慢慢吃。”

遲不夠很快就吃完一碗，又給自己盛了第二碗：“感覺晚上吃東西，比白天吃東西更快樂。”他咂咂嘴道，“就像在偷情似的。”

魏不好差點沒被嘴里的元宵噎住，瞪了遲不夠一眼，沒好氣道：“你能不能想個文雅的詞來形容。”

遲不夠撇嘴：“我又沒怎么讀過書，能想到這么精準的詞，我的小腦瓜已經很不容易了。”

魏不好不想理他了。

遲不夠見狀，立馬腆著臉道：“不過我可以給深夜吃飯這事，取個雅俗共賞的名字。”

魏不好挑了挑眉，一副不信的神情。

遲不夠吃完碗里最后一個元宵，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碗沿，說：“就叫夜宵好了。”見魏不好露出不解的表情，他解釋道，“意思是深夜的元宵，又可以當作是消磨夜晚的美食，這么多寓意，我可真是個取名天才。”

魏不好咂摸了“夜宵”兩字一會，覺得甚好，看著遲不夠笑得彎彎的眉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附和道：“確實很好。”

自從飽了嗎生意好起來，來吃飯的多是鎮上非富即貴的人。魏不好擔心會有官府的人認出他們來，再三叮囑遲不夠不要出現在前廳，于是他乖乖地待在后廚，給魏不好打下手，羊角也被調到后廚幫忙，三個人待在一起，氛圍輕松有趣，遲不夠總是不時偷吃東西，羊角手腳麻利，是個非常得力的助手，幫魏不好省了許多心。

沒過多久，前廳突然傳來爭吵聲，其中一個聲音是羅小姐的。遲不夠走到墻后偷聽，回來的時候笑道：“那大小姐跟客人吵起來了，我總算知道這酒樓生意之前為什么不好了，因為她克這家店。”

“你別這么說小姐，她跟客人吵架，那肯定是客人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羊角維護道。

遲不夠聳聳肩，表示無奈，覺得羊角被洗腦得很成功。

這時，羅小姐氣急敗壞地走進廚房來，環視了一圈，問羊角：“我們的豬肉呢，給我拿一塊來！”

羊角立馬去凍庫拿了一塊豬肉給她，小心問道：“小姐，你要豬肉干嘛？”

“還不是隔壁新開酒樓老板甜湯來找麻煩，硬說我們家是注水豬肉。”羅小姐不屑道，“以為我不知道她揣著什么心思嗎，仗著自己最近和鎮長大人家走得近些，就亂造我們家的謠。”

羅小姐拎著豬肉，正要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魏不好說：“你跟我一起出去。”

魏不好看向遲不夠，對方立馬明了，跑過去，伸手摸了下鍋底，然后涂到魏不好臉上：“出去吧，我陪你。”

甜湯是隔壁醉香樓的老板，本來她沒把飽了嗎放在心上，不過這幾天飽了嗎生意實在太好，把她家的生意搶了不少，于是便把羅小姐視為了眼中釘。

甜湯穿著一身綾羅綢緞，頭釵項鏈都極其華貴，就差把“有錢”兩字印在額頭上了。她見到羅小姐出去，雙手環在胸前，昂著脖子，身后的幾個家丁都長得五大三粗，大概也是身后有人撐著，甜湯顯得更囂張了：“喲，一個人出去，三個人出來，別以為人多我就怕你。”羅小姐把豬肉放到桌上：“我隨便拿的一塊，我們家豬肉不可能注水的。”

甜湯隨便掃了眼：“我想你也不會蠢到拿塊注水的給我吧，誰知道這塊豬肉哪里來的。”

羅小姐按捺住脾氣：“那你想怎么辦？”

“夫人何不移步我們后廚看一眼呢，我們家的食材都非常新鮮，別說注水了，就是過夜的都沒有。”遲不夠說道。

甜湯顯然早已有了打算，對遲不夠的話置若罔聞，不疾不緩道：“我要你們寫張道歉信貼在酒樓門口，展示一個月。”

果然，這個人是故意來挑事的，眼紅餓了嗎現在的名氣，就暗中找茬。

羅小姐堅定道：“那不可能，你那桌菜錢給你免單了，歉我也道了，你要撒潑要干嘛隨你的便。”

甜湯看向羅小姐身后的魏不好，雖然他臉上有黑灰，但貴婦還是認出他就是最近出名的神仙大廚。

“神仙小哥哥，我們家醉香樓比這里高檔多了，工錢比這里高十倍，如果你有意愿，可以隨時來找我。”說完，甜湯沖魏不好嫵媚一笑。

魏不好別過視線，正經道：“我覺得這里挺好的。”

羅小姐聽到他這么說，心里一暖，覺得更有底氣了，于是對甜湯不客氣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們就去官府說說，我知道你最近和鎮長大人走得近，不就是想承辦他家的壽宴嗎，這事情要是鬧大了，鎮長大人為了避嫌，指不定就換其他家了，反正我無所謂，赤腳的還怕穿鞋的不成？”

“你……”甜湯氣極，知道自己撈不到好處，便一甩衣袖，對羅小姐放出狠話，“咱們走著瞧！”然后帶著一眾家丁離開了。

“十倍的工錢呀。”遲不夠嘖嘖兩聲，轉頭看向魏不好，“你這廚藝還挺值錢的。”

魏不好沒說話。

羅小姐轉身瞪向遲不夠：“你說什么？”

遲不夠覺得她眼里都要噴火了，往后退了退：“我只是重復了遍那個美女姐姐的話嘛，沒別的意思。”

“滾。”

因為這場鬧劇，晚上幾乎沒什么客人來吃飯，酒樓很早就打烊了。今天正好是酒樓老板羅宋湯回來的日子，羅小姐帶著牛掌柜親自去碼頭接他。遲不夠遠遠看見一個中等身材留著羊角胡的男人拎著一個竹籃，一旁的羅圈腿非常機敏地聞出了自家主人的味道，如離弦的箭般沖了過去，對著羅宋湯汪汪大叫，拼命搖著尾巴。

遲不夠喝著魏不好給他做的酸梅湯，他用一個荷葉莖做吸管，插進竹筒裝的酸梅湯，坐在門口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盯著朝他走近的幾個人。

然后沒多久，他嚇得屁滾尿流地跑到廚房去找魏不好了。

魏不好正在擺盤，見遲不夠一臉驚愕地沖進來，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

“我的娘呀！”遲不夠嚇得臉色發白，說話也不利索了，“蛇、蛇、蛇……好大一條蛇……”

“蛇？”羊角奇怪，“我們酒樓灑了好多雄黃，不可能還有蛇啊，而且之前也沒遇見過蛇。”

遲不夠喘了幾口氣，開始用兩只手比劃那蛇的粗細和長度：“那蛇有碗口那么粗……”

“不對，比碗口還粗。”一個沉穩略顯沙啞的聲音從遲不夠背后傳來，只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個竹簍，身后跟著羅小姐。

羅小姐非常不屑地看了眼遲不夠：“一條蛇而已，嚇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似的。”

遲不夠一向怕這些滑不溜秋的東西，見他們進廚房來，趕緊躲到魏不好的身后去了。

羅宋湯看了眼魏不好，把手里的竹婁放到灶臺上：“你就是新來的廚師？魏什么來著？”

“魏不好。”羅小姐提醒道。

“什么好？”羅宋湯問。

“魏不好。”

羅宋湯覺得記名字太難了，索性放棄：“今晚燉個蛇羹吧。”

“……”魏不好怔住。

遲不夠直接打了個激靈：“蛇蛇這么可怕，還是別吃了吧……”

“就是可怕才要吃。”羅宋湯一臉正經，“這叫為民除害。”

羅宋湯離開后，廚房里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遲不夠問羊角：“你有沒有發明什么殺蛇的工具？”

羊角搖頭。

遲不夠離那個竹婁遠遠的，覺得靠近它的三尺范圍內都覺得有寒意從腳底升起。

魏不好看了眼竹婁里的蛇，不是毒蛇，但體型龐大，他轉頭對羊角說：“把它拿去放生了吧。”

“啊？”羊角頓了頓，“可老板指名要吃蛇羹，沒了蛇你拿什么做？”

魏不好說：“如果他怪罪下來，我一個人承擔。”

于是羊角拎著竹婁把蛇給放生了。

“這酒樓老板可真重口。”遲不夠趁沒有其他人在廚房了，又隨意起來，隨手抓了一個西紅柿就一口咬下。

魏不好看向他。

“從你工錢里扣。”遲不夠嘻嘻笑道，迅速吃完西紅柿，毀尸滅跡，讓魏不好沒話可說。

到吃晚飯的時間，羊角還在擔心蛇羹的事，沒想到魏不好揭開一旁熬湯的鍋蓋，對羊角說：“把蛇羹盛出去吧。”

“蛇不是被我放走了？”羊角訝異，湊到冒著熱氣的鍋旁看了眼，還真是蛇羹。

“我做的素蛇羹。”魏不好用冬菇絲、木耳絲、陳皮和豆皮做的素肉，把它們丟到鍋里一起熬煮，煮出來的羹濃稠不糊口，再加上幾塊白菊瓣，幾乎可以亂真。

這道菜魏不好在宮里的時候，見御廚做過一次。城主二夫人每年都要齋戒一段時間，但她平日里無肉不歡，雖名為齋戒，但吃的都是些素鵝、素鴨、素雞這類的假肉，在口感上差不了多少。他還記得小時候不懂事，童言無忌道破真相：“雖然都是素，但跟吃肉也沒分別呀，二母后還不如直接吃肉呢，御廚做著還簡單些。”

就是這么一句話，結果傳到了二夫人耳朵里，當即大發雷霆，跑到父親那里哭訴魏不好出言不遜，是為不孝，最后罰他跪在祖宗祠堂里罰抄寫一百遍《孝經》，不抄完不準吃飯。

弟弟魏什么便趁夜深人靜，偷偷溜到祠堂來，拎著食盒，給魏不好帶東西吃。

“哥哥，這個桂花餅可真好吃。”魏什么待在一邊，撐著小腦袋看魏不好罰抄，結果自己把食盒的東西吃得七七八八，最后打了個嗝，還把墨硯給弄翻在地。

“么么，你又……”魏不好看了眼空了的食盒，以及一地的墨汁，正想發火，結果魏什么就一臉委屈巴巴地望著他，讓他把肚子里的火氣瞬間熄滅了下去。

“么么又不是故意的，么么主要的功能是陪哥哥嘛，這樣你抄寫孝經的時候就不無聊了。”魏什么嘟了嘟嘴，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了，他伸出手來，慢慢展開拳頭，“而且么么給哥哥留了一塊玫瑰糕呢，沒有吃完哦，么么厲不厲害？”

魏不好無奈又寵溺地嘆了口氣，魏什么趁勢便把玫瑰糕塞進了他的嘴里，笑瞇瞇道：“是不是很好吃？”

……

魏不好想到魏什么的時候，嘴角不禁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雖然他的童年并不快樂，但因為魏什么的陪伴，從而在寒冷的夜里能夠感受到一絲溫暖。

蛇羹端上去后，魏不好也跟著去到前廳。羅宋湯用湯勺舀了口蛇羹，看神情似乎沒有吃出問題來。

“嗯，這個素蛇羹真好吃。”羅宋湯稱贊道，“魏很好不錯，你要留下此人重用。”

羅小姐愣了下：“這是素的？”她用勺子舀出蛇羹，仔細看了看，果然，肉是用豆皮做的。

“有問題嗎？”羅宋湯疑惑道。

羅小姐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沒有問題，反正你的記性也記不住你今天帶了條蛇回來。而且他不叫魏很好，而是叫魏不好。”

羅宋湯似乎沒聽見她說話，喜滋滋地繼續喝羹，然后招手讓站著的大家一同坐下吃飯。

“你怎么也坐下了？”羅小姐見遲不夠也來了，皺了皺眉，“誰準許的？”

“羅小姐，今日遲不夠吃的東西就按錢從我的工錢里扣吧。”魏不好說。

羅小姐看了眼遲不夠，他正一臉笑意盈盈地盯著自己。出門不打笑臉人，今天又是爹爹回來的日子，羅小姐便破例一次，準許他跟大家一起吃飯：“行吧，但下不為例。”

晚上，魏不好夢見有人在追殺自己，眼看對方的劍就要刺到自己了，這個時候遲不夠突然沖了出來，沖刺客大喊了聲：“你為什么不殺我！難道是因為我站得還不夠高嗎！”

魏不好夢中驚醒，發現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睡在地下的遲不夠睡得四仰八叉，被子飛到了一側，整個身子露在外面。

魏不好起身下床，走到遲不夠身邊，幫他重新蓋上被子，然后打開門準備去廚房準備早點。

羅圈腿也醒了，它非常懂事地沒有叫，乖乖跟在魏不好的腳邊進了廚房。魏不好給它喂了一些昨晚剩的菜，就忙自己的事了。

日上三竿，羅小姐突然跑到廚房來，一臉焦急地四處尋找什么東西。

“你看到羅圈腿沒？”羅小姐問魏不好。

魏不好低頭看向角落，早上羅圈腿的飯碗還在，只是狗不在了：“應該就在附近吧。”

“我把酒樓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都沒看見羅圈腿。”羅小姐雙手叉腰，突然叫了起來，“對了，還有個地方沒找！”于是跑了出去。

遲不夠還在睡覺，聽到門啪啪響了幾聲，他翻了個身沒有理會，然后門就直接被人拿鑰匙打開了。

羅小姐看見地上的遲不夠，臉色一沉：“你怎么還在睡覺，真是懶死了。”

遲不夠掀開眼皮，懶懶地看了她眼，又閉上了眼睛。

“你有沒有看見羅圈腿？”

“沒。”魏不好懶洋洋道。

“那它會跑哪里呢……”羅小姐著急起來，見不慣遲不夠還在睡覺，于是走過去把他拽起來，“走，陪我找羅圈腿去！”

“為什么叫我啊……”遲不夠直接被她給拖起了身，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此時被羅小姐用力一扯，直接露出了胸膛，“喂、喂……非禮勿視啊！”

羅小姐轉頭，看見遲不夠后，立馬捂住眼睛，轉過身去，結果發現魏不好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那個，我……”羅小姐想要解釋，結果魏不好直接扭頭就走。

遲不夠穿好衣服出來，羅小姐和魏不好兩人都站在外面。

羅小姐一臉認真嚴肅的神情，一只手托著另一只手：“我覺得羅圈腿可能是從這個洞鉆出去的。”

魏不好表示贊同：“同意。”

遲不夠低頭看去，不知后院的墻壁角落，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狗洞。

“這狗洞哪里來的？”遲不夠抓了抓腦袋，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以前好像并沒有這個洞。

羅小姐看著那個洞想了會兒，這個洞是通向后山的，后山那里基本上都不會有人去。她看了眼魏不好和遲不夠，說：“趕緊找羅圈腿吧。”

羅小姐把羊角和牛掌柜也給叫上了，兵分兩路，去后山找羅圈腿。

羅小姐和魏不好跟遲不夠一路，遲不夠走在最后面，他最近怎么睡也睡不夠，整個人感覺頭重腳輕，早上又被羅小姐那一嗓子叫得驚魂未定，還沒有吃早飯。

魏不好停下腳步等他。

“不用等我，我跟得上。”遲不夠若無其事笑道。

“給你。”魏不好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著的饅頭，是早上他特地留下來的。

“哇，好香。”遲不夠幾口就將饅頭吃掉，心滿意足地沖魏不好笑了笑。

“你們過來看，這是不是羅圈腿的腳印！”羅小姐在溪水邊蹲下來，因為旁邊的泥土是濕的，所以有什么動物或者人經過，很容易就留下腳印了。

魏不好走過去，上面確實有一行狗的腳印，但至于是不是羅圈腿的就不知道了。

羅小姐眼眶突然紅了紅，聲音有些沙啞道：“你說，羅圈腿會不會掉入水里了？”

“咚”一聲，身后響起一聲悶響。魏不好和羅小姐紛紛回過頭去，只見遲不夠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