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和顧言之說完晚安后，尤卿回到房間，從帶來的行李箱中拿出來時悄悄塞在里面的小燈籠掛飾，一個個單獨弄好，今天一早天還沒亮就起來將它們掛在前院的院子里。

家里多出一個人在搗鼓這些，管家容畔當時嚇了一大跳，見是尤卿才平靜下來，知曉她要做的事，當場拍手叫好，先是打電話叫人送更多更大的燈籠來，后又安排人來幫忙，這才在短暫的時間里裝飾好除顧言之住處的顧宅。

“少爺。”容叔出聲喊道。

尤卿聽見后轉過身來，笑著朝他跑去，將手中的小燈籠在顧言之的頭發上比劃著，見他里面穿的是毛衣，掀起他的衣擺，將小燈籠掛在他的衣角。

“早上好，顧言之。”

“早上好，卿卿。”燈籠特別小，又被衣服遮蓋住，只留下一小撮流蘇，顧言之輕觸了下，嘴角含笑，對尤卿身后的眾人道：“都下去吧。”

見已經弄得差不多，管家應了一聲，就帶著眾人離開了。

他問她：“什么時候起的？”

“剛起沒多久。”尤卿有些心虛。

“卿卿，不準騙我。”沒有他的允許管家是不敢帶人準備這一切的，家中又只有他們兩個主人，顯而易見是誰的主意，再者她眼底淡淡的黑眼圈就是最好的證據。

見瞞不住了，尤卿只好實話實說，“五點。”

顧言之揉了揉她的發頂，“下次要弄這些不要晚睡早起，和我說一聲，我來。”

“嗯。”尤卿問：“顧同學，你有沒有生氣我將你家弄成這樣？”

顧言之搖頭，“卿卿，你若愿意，這里也是你的家，永遠為你敞開大門的家。”也只為你一人敞開的家。

“那你喜歡嗎？”

“喜歡極了。”顧言之牽過她的手，“吃完早餐再去睡一會，不準拒絕。”

來到餐廳，管家容叔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容叔，午飯不用準備了。”顧言之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好的，少爺。”容叔高興道，走時還朝尤卿看了眼，后者對她笑了笑。

——尤尤，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少爺起來看到我們把顧宅裝飾成這樣也不會生氣。

——對呀，顧言之他說很喜歡。

兩人無聲交流著，顧言之見到側過身來擋住尤卿的視線。

都是男人，雖然妻子早產逝世后榮畔就沒再娶至今仍是一人，但這些年的管家可不是白做的，見過自家少爺太多的一面，再見他這樣的舉動，哪會不知道原因，笑得合不攏嘴，高高興興出去了。

尤卿倒沒注意到顧言之的異樣，吃完早餐后被顧言之推到臥室去休息了。

走到客廳，聽見放在沙發上的來電鈴聲，顧言之走過去拿起來接聽。

“新年好，林姨。”

給顧言之打電話的是林茗，是他母親生前最好的朋友，嫁在南城，這些年時不時會打電話過來問他一聲好不好，偶爾也會來看看他的生活情況，對顧言之頗為照顧。

林茗在電話里說讓顧言之帶上尤卿一起去她家玩。

顧言之原本就有此意，當即應下，“好的林姨，不過我今天還有些事要忙，明天再和她一起去看望您。”

又聊了幾句，顧言之才掛斷電話。

中午時刻，顧言之將午飯準備好，遲遲不見尤卿出現，取下身上的圍裙，洗了手，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敲了敲門，沒人回應，顧言之就開門走了進去。

看見床上小小的凸起，顧言之懸著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放慢腳步走到床邊，在床旁蹲下。

這還是顧言之第一次見她睡著的模樣，安安靜靜的，睡姿很好。

尤卿是側著睡的，臉剛好在他這邊。

大床只被她占了一小塊，其余的地方還能躺下好幾個人。

有那么一刻顧言之想不管不顧地脫掉鞋躺上去，從身后將她摟在懷里，陪她一起睡，這樣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幾乎快要壓不住。

在快崩裂的前一秒，顧言之出聲道：“卿卿，起床吃飯了。”

尤卿絲毫不知自己躲過了一劫，迷迷糊糊的哼唧了聲，又繼續睡了。

冬天真的太難起床了。

“卿卿，午飯我已經做好了，起來吃完再回來睡好不好？”顧言之好言好語哄著她，“要不我把飯菜端到臥室來？”

“別。”尤卿阻止顧言之，“我起。”伸了個懶腰，伸直的雙手還沒收回來，她道：“拉我一把。”

聞言，顧言之一手扶在她身后，一手拉住她的兩只手腕，將她整個人從床上撐起來。

剛醒的她像沒有骨頭一樣，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他胸前，被他松開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頭蹭了蹭他的脖子，睜開了又閉上的眼睛懵懵懂懂的。

“顧同學，你身上好暖呀，比被子里還暖，要不晚上我們一起睡你幫我暖手暖腳好不好？”

剛睡醒的她腦袋還沒開始工作，根本不知自己說了什么，也不知她隨意的一句話對別人造成多大的沖擊。

顧言之不作回應，用了強大的控制力才將自己心中的沖動壓制住。

沒有聽見回答，尤卿瞬間清醒，記起剛剛在邀請他同床共枕他還沒答應，瞬間不知所措，“顧言之，我剛醒，說了糊涂話，你別在意。”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隨便？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說了這樣的話，顧言之，你可不可以當做沒聽見？”尤卿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不知是在懊悔自己說錯了話，還是因為他的拒絕。

顧言之將她輕放在床上。

在她以為他要離去想要出聲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雙手被舉到頭頂，眼前俊美無雙的臉慢慢放大，眼角的淚水漸漸被他吻干。

“卿卿，你不該說這話的。”話畢，他的唇落在紅唇上。

從房間出來后，兩人都不提在房間發生的事。

飯菜都冷了，顧言之執意要重做。

尤卿一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沒勸阻。

見她低頭，顧言之想到了什么，耳尖泛紅，伸手將她摟過來，“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你幫我？”

“好。”

顧言之很快做好了兩菜一湯。

吃完飯，他和尤卿說起林姨的電話，詢問她的意見，“卿卿，你答應嗎？”

從顧言之話里不難發現林姨對他來說很重要，尤卿想也沒想就點頭，隨后才問道：“我需要準備什么嗎？”

“不用，我都準備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