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欽佩溫斯頓·丘吉爾,并立下宏愿要做他那樣的政治家。牛津大學也確實是培育叱咤風云人物的苗圃,許多攀上英國政治權力頂峰的人,都曾是牛津大學名氣很響的牛津聯合會的成員,如四次出任英國首相的自由黨領袖威廉姆·格萊斯頓、三次出任英國首相的保守黨領袖羅伯特·索爾茲伯里、一度出任英國首相的保守黨領袖哈羅德·麥克米倫、兩次出任英國首相的工黨領袖詹姆斯·威爾遜和一度出任英國首相的保守黨領袖愛德華·希思等。這些人都是牛津大學的畢業生。
牛津大學對瑪格麗特還有一種吸引力,那就是它的學院制度。牛津大學由若干學院組成,但大學也有一些中心機構,比如博德林圖書館。
那時大學生的生活主要在學院內,其次是其他一些機構,比如教堂和社團,而這些機構又有它們自己的天地。與其他專業的學生不同,作為一名理科生,瑪格麗特的日常活動自然更多地穿梭于學院的眾多機構和設施中間,比如化學實驗室。
從1944年開始,牛津的氣氛隨著因傷病退役的軍人的歸來再次發生了變化,他們或是來完成一個縮短的戰時學位,或是開始一個完整的學位。這些軍人有太多的經歷,在校的學生對此望塵莫及。
起初,瑪格麗特是自我封閉的。在這種全新的環境里,瑪格麗特感到羞怯和無所適從。她依然堅持在格蘭舍姆的習慣,獨自長時間散步,環繞基督教堂草坪,穿越大學公園,沿著查韋爾河或泰晤士河而行,享受獨處的樂趣,陶醉于萬般思緒之中。不久,她便開始能夠體味牛津的生活樂趣了。
瑪格麗特在牛津的頭幾年恰逢戰爭接近尾聲,隨著戰爭結束和軍人復員,牛津成了一個各種觀點和經驗的交匯地,這讓瑪格麗特受益匪淺。
牛津娛樂活動的節奏加快了,8漿劃船比賽又恢復了,瑪格麗特去河邊觀看過比賽。
瑪格麗特第一次去跳舞,有時甚至喝一點兒酒,第一次抽了香煙,盡管不怎么喜歡,雖然她知道如果堅持吸下去的話就會品出味道來的。瑪格麗特決定不吸煙,把錢省下來每天買《泰晤士報》。
她在老劇場和新劇場觀看契訶夫和莎士比亞的戲劇。她還觀看過一部精彩的牛津大學戲劇社的演出,是在學院花園上演的,由牛津當時的時髦人物肯尼斯·泰南主演。
瑪格麗特的牛津生涯本來可以更豐富多彩些,但她手頭不富有,而且若不是她的導師、總是樂于幫忙的化學家多蘿西·霍奇金向學校建議,使她得到一點獎學金,不然的話她將入不敷出。瑪格麗特還得到一些教育基金的幫助。
如果當時瑪格麗特愿意承擔一些教學任務的話,她會從這些機構中獲得一筆額外的收入。但她知道自己并沒有從教的天賦,她確信好的老師需要有一種天賦,而大多數人根本不具備這種素質。
來到牛津的瑪格麗特埋頭學習。在第三學年里,她與另一位同伴合作寫的論文獲得了基可爾笛論文獎。這是一項標志著一定學術水準的論文獎,非一般學子所能攀及,因而也就沒有人敢于蔑視得主。
多蘿西·霍奇金致力于調光晶體學的研究,這又是一個比較新的領域。擁有這樣一位有才華的科學家和天才的教師,對學院來說是一件幸事。
霍奇金夫人是皇家學會的會員,后來為第一種抗菌素盤尼西林分子結構的發現作出了決定性貢獻,為此她獲得了1964年的諾貝爾獎。
在瑪格麗特大學生活的第四年和最后一年,由多蘿西·霍奇金指導,瑪格麗特與一位德國流亡者格哈德·施密特一起研究簡單的蛋白質短桿菌肽B,這是修完第二部分化學課程所必需的研究項目。
宗教在瑪格麗特的牛津生活中也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很多年輕人進入大學后,一方面由于接觸了無神論,一方面可能出于不太好的原因,從而失去了他們的信仰,這種故事非常多見。但瑪格麗特卻從未感到過類似的危機。
衛理公會在信仰方面給了瑪格麗特一只穩固的船錨,當然,還讓她有了很多社會關系和朋友,這些人都有著與她相同的世界觀。
星期天,瑪格麗特通常會去衛斯理紀念教堂做禮拜。像格蘭舍姆小鎮一樣,那里有一種既溫暖、冷靜而又令人感到快樂的社會生活氛圍。初來乍到,身處一個多少有些陌生的環境,這種氛圍更讓瑪格麗特覺得親切和值得珍惜。
這所教堂里有個非常活躍的學生聯誼會,星期天晚做禮拜之后,通常會在牧師家里舉辦一個大型的咖啡晚會,同時也會就宗教或者其他問題進行熱烈的討論。偶爾瑪格麗特也會去牛津大學的圣母瑪麗亞教堂,聽一場別有趣味的布道。有時,瑪格麗特也去學院的小禮拜堂,如果聽說是海倫·達比希爾小姐布道,她就一定會去的。
在宇宙俱樂部和科學俱樂部,瑪格麗特也遇到過其他嶄露頭角的年輕科學家,聽過很多知名科學家的講座。其中包括伯納爾,他的政治觀點與當時很多科學家一樣相近。但是他們從未幻想過把他們的政治觀點帶入師生關系之中。
熱衷于校園政治活動
牛津大學是培養天才的搖籃。來到牛津大學之后,瑪格麗特在參加政治活動的過程中,也認識了一些朋友。這使她的眼界大開,接觸到格蘭舍姆不可能接觸到的政治活動。
此時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打了兩三年。戰爭的煙火彌漫著整個倫敦的上空,學院到處是反對納粹的呼聲。瑪格麗特沒有置身于政治之外而靜心地鉆進象牙之塔,相反卻非常活躍地加入了保守黨協會的活動。這與她父親的生活方式、思想作風和保守主義傾向有很大的關系。
在牛津大學,很少有人像瑪格麗特那樣把自己的一半時間花費在協會工作上。由于她的獻身精神、出色的工作和非凡的組織才能與雄辯的口才,到了第三學年,她就成為牛津保守黨協會的主席,并直至大學畢業。
這和當時牛津大學尚將女子排斥于牛津聯合會的時代極不吻合,而且是牛津歷史上的頭一回。這并非牛津的才子們甘拜下風,而是協會里事實上無人能勝過瑪格麗特的必然結果。
保守黨的很多重要人物常常去牛津的協會講演,講演前瑪格麗特總是以牛津大學保守黨協會主席的身份在飯店宴請他們。
那時,盡管瑪格麗特才20歲出頭,但她常常以極其自信的外貌和純然坦蕩的方式來接待她的上司們。
在宴會中,她總是抓住時機恰如其分地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中淋漓盡致地施展自己的才能,并善于控制和掩飾自己所有的感情。
由于瑪格麗特在牛津大學的名聲,1945年大選前夕,格蘭舍姆保守黨候選人喬治·沃茲專門寫信給瑪格麗特,特邀她利用暑假回去作為他的代理人參加競選。瑪格麗特出色地完成了代理人的任務。
無論在和平時期還是戰爭時期,學生對國家的主要貢獻莫過于刻苦學習,獲取知識,而不是想入非非,得隴望蜀。但瑪格麗特還是想盡量多做一些實事。
每周一兩個晚上,她去卡法克斯的軍隊食堂服務。來自附近的福德基地的英國士兵和美國航空兵是軍隊食堂的常客。
瑪格麗特在最后一學年認識了威廉·利斯·摩格。他早年就已成為《泰晤士報》的知名編輯。
瑪格麗特同威廉的關系始終不如同愛德華那么密切,這個人讓人覺得他拘謹的外表下透出某種堅毅,似乎生來就屬于高層次。
聞名遐邇的自由黨人羅賓·戴同愛德華是牛津學生會的頭面人物。瑪格麗特和他后來在同一個律師事務所工作過。
另外一位明星人物是托尼·本。那時他仍然使用他的全名尊稱:尊貴的安東尼·韋奇伍德·本。瑪格麗特和他的意見總是相左,但他辯論時總是彬彬有禮,言辭有力。他是個愛國者,隨著社會主義越來越落后于時代,他居然變得很傳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