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發病倒的消息引起了人民公社領導的關注,黨委書記親自出面要求衛生院全力救治,一定不能讓這個模范小隊長從此倒下,大隊干部輪流前往衛生院探視,吳北斗更是親自充當救治的協調員,趙大發的妻子一直守候在衛生院,她每日以淚洗面,放下了家中的一切,全力陪護丈夫治病。看到家中飼養的牲豬、雞鴨、菜園無人管理,女兒趙小青只有主動請假休學,回家料理家務。
趙小青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初次要干好那么多家務,肯定是有困難的,婆母劉相月親自登門傳授做家務的技巧,一直穿行于兩個家庭之間,待小青基本上掌握了這些技術之后,她叫吳冠群早晚和周末都去幫忙,承擔起挑水、拾柴火等繁重事務,晚上做個伴,鎮個膽。
劉相月去衛生院看望親家,征求童麗紅對這個安排的意見。還有什么不同意,童麗紅感謝親家母的周到安排,說明她把小青真正當成為了自家的人,這是難得的事情。在特殊時期也只有如此,換另外的人陪護小女孩,她還不放心。
幾天后,待趙大發病情穩定了一些時,童麗紅想回去看一看兩個小孩子把家里弄得怎么樣,飼養的牲豬瘦沒有,菜園打理得如何。于是選擇星期天吳冠群休息的時候,跟醫院護士打了一聲招呼,便回到了家中。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個小孩子已經配合得十分默契,如同親兄妹一樣,見到丈母娘回來,吳冠群忙著燒開水泡茶遞到她的手上。然后,冠群去挑水,劈柴,小青打掃地面,忙著喂養雞鴨。童麗紅看到這一幕場景,暗暗贊許自己找到了這個好女婿,想道,大家庭的孩子就是懂事,這就完全放心了。接著,她對女婿安撫了一番,對女兒小青囑咐了一些事情,便返回去醫院。
吳冠群是一個勤快的孩子,之前在家時,有空就幫助大人放牛,拾柴火,同時,還跟放牛的大人們一起在山上挖掘中藥材,送到公社供銷社變賣,換取一些學習用品和連環畫之類的課外讀物欣賞。小孩子的表現也在于環境的變化,其習性更在于身邊父母的影響。來到趙家,吳冠群在小青面前做事本來有激情,又受到了丈母娘的夸獎更用心賣力了。男孩做事只有力氣,女孩心理發育比男孩早,她想的事情要具體一些,這畢竟都是一些家務事反復操作的過程,比學校讀書要簡單得多,不需要動什么腦筋,事情做過之后就輕松了。晚上,吳冠群跟趙小青談論學校新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還幫小青補習功課。
這一段趙小青的確太累了,做作業還是要花費腦力的,過一會兒竟睡著了,吳冠群想叫她到床上睡去,可就是叫不醒。吳冠群也不想狠心地叫醒,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實在太勞累,應該讓她好好休息,便將她抱到床上,打來一盆溫水,幫她擦洗過臉和手腳后,就給她脫衣服,脫掉上衣時,他發現小青的胸前跟自己有些不一樣,兩個小乳房鼓起了兩個小包,而自己的只是一張皮上長著兩個小黑點,而且緊貼在脯骨之上。接著,再脫褲子,他早就知道,女孩沒有小雞雞,但對女孩私處的形狀卻是什么概念也沒有,他也知道這個地方是不允許外人看到的部位,所以學校里有男廁所和女廁所之分,說明是不準男人看女人,也不準女孩看男孩的。但是大人們怎么又可以脫掉衣服在一個被條里面睡覺呢?他反復考慮著這個問題,按照他的思路,哦!可能是丈夫和妻子是可以互相觀看的,母親不是曾說媳婦是自己的終身伙伴嗎,那就是只有終身伙伴準許觀看,外人是一律不準的,看了就叫耍流氓,就是不要臉。想到這里,吳冠群就再也沒有顧忌了,大大方方地把小青脫得一絲不掛,并蓋上服條,然后自己洗澡,之前他睡在客房,今晚打算跟小青一起睡,這樣就有個照應,遂鉆進了小青的被窩,但在小青腳下的一方躺下。
吳冠群睡覺比趙小青的睡得更沉,直到第二天早上,小青起床做好了早飯他才醒來。聽到廚房的響動,吳冠群立即爬了起來,走到小青面前說:“你起床怎么不叫醒我,以后記住啊,我要早起去挑水,我媽說,清晨水井里的水最好,喝了之后對身體有好處。”
小青笑笑地回答道:“你的知識不少啊,你爸爸媽媽是經常教你嗎?”
“嗯!他們要我以后比他們更出色,讀書要考上大學,當官要當國家干部。”
“那跟我的想法一樣,我也希望你長大之后要更加優秀,我倆也生一大堆孩子,要我爸爸媽媽快樂快樂,有一次,我聽見他們倆個嘆氣,說我家什么都好,就是孩子少了,我媽說沒有生育男孩,她對不起趙家,然后,她們倆個都哭了。”趙小青說這番話時表情有點傷感,吳冠群沒有作出什么表示。
吃過早飯,吳冠群便到學校去上課,武義大隊的小學是在當地一個大地主的莊園里教學,這個莊園建得很氣派,屋宇全部用青磚材料砌成,里面有大堂、中堂和上堂,周圍都是廂房,中間設置有走廊,上面建有四個天井,下面有水池,下雨時從天井流下的水放入水池之中,再經暗道從地底下排到外面的河邊。房屋旁邊有一座花園,這個花園有許多叫不名字的奇花異草,桃花、李花、杏花、梨樹,苦楂樹應有盡有,還有一棵映山白的花,大人們說這花最珍貴,野外幾乎看不到這種花。還有一棵怕癢的樹實屬罕見,它是同學們玩耍最多的地方,只要你用手指在大樹的皮質上輕輕劃動,整個樹枝都會顫抖,往往讓同學們爭著撈撓。玩耍盡興之后,大家就給它取名字,有的說叫怕癢樹,有的取名叫棉條樹,說它沒有木質部,是軟的,所以一抓就動。但同學們取的名字沒有權威性,一直讓這個樹成為大家心中的一個謎團,經常讓彼此之間爭論不休,有時還大打出手。
吳冠群的二弟吳冠眾是三年級的學生,比他小二歲,低兩個年級,還未滿十歲,但他生得非常機靈狡滑,性格好斗,為了占領這棵樹的優先取樂權,經常跟同學們鬧口角,這時又鬧起來了,對象是同班的同學胡得意,胡得意的父親是學校里的老師,他哥哥是五年級的班長,因此雙方都不肯讓步,后來竟打斗起來,兩人勢均力敵,身上穿的衣服都被撕破了,盡管兩個孩子的家長都是有身份的人,但經濟并不寬裕,各自可供穿著的衣服并不充足,撕破了都很心痛,而且還怕家長責罵,只有向對方索賠,兩人爭論不休。有人告到老師那里,老師趕到現場,基本是各打五十大板,同時給予一樣的處份,在操場罰站二十分鐘,還要在班級教室里作口頭檢討才算了事。下課之后,吳冠群對弟弟進行了口頭批評,但胡得意的哥哥胡得志是五年級的班長,丈著其父親是學校老師的勢,對吳冠眾懷恨在心,決意要擇機報復。
吳冠群放學之后便到趙小青的家里去了,吳冠眾過去都有哥哥管著,現在哥哥不同路,他就孤了勢,更自由了,甚至還忘乎所以。胡得志跟同灣子里的堂兄弟們嘀咕一陣之后,眾兄弟便與吳冠眾糾纏,胡得意帶頭大打出手,這一次他們只打吳冠眾身上的軟組織,不撕扯衣服。吳冠眾雖然很強勢,但終于寡不敵眾,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吃了一次啞巴虧。胡得志見目的已經達到,走來假惺惺地喝退眾兄弟,把吳冠眾扶了起來,還教訓起他說,以后再不要逞強了,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干仗你必定是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