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章 初見

  • 胭脂與槍
  • 薏米
  • 5141字
  • 2021-04-29 11:50:25

四喜后悔了。

她后悔去照顧澹臺一鶴那只“愛寵”了,因為這簡直是一份受罪的差事。

在四喜眼中,這只名為雪團的波斯貓,仗著自己有那點外國黃毛子畜生血統,這伺候它倒是要比伺候人還麻煩。

每天不禁要為它徹徹底底清洗沐浴一次,還要花上一個時辰給它順理毛發,在它午睡的時候既要讓它感受到太陽的溫暖,而且還不能讓它曬到,所以還要給它扇風,撐傘擋太陽。

四喜頓時感覺自己夠憋屈的,在一只畜生面前畢恭畢敬的。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什么辦法呢?

下午,后花園

四喜抱著貓,然后將它放到了花園里的石桌上,大下午太陽正猛,雪團感受到強烈的陽光時瞇緊了眼睛,然后很不滿地輕叫了一聲。

“祖宗,怎么了?”四喜賠笑著上前朝貓問道。

貓瞇著眼瞥了她一眼,然后微微昂起肉乎乎毛茸茸的頭,似乎在示意她打傘遮太陽。

哼,她一個人都沒覺得這太陽猛,一只畜生倒是那么矯情,果然是什么樣的主子有什么樣的寵物,四喜暗暗腹誹道。

“喵……”雪團似乎有些惱怒了,叫聲便大了些。

這一叫把四喜的火爆脾氣也叫了出來,本來她這幾天伺候貓就伺候地滿心邪火,現在更是一并爆發出來。

“貓主子,您呢就好好午睡,我就在這兒陪著您吶。”

四喜故意笑著道,然后將傘撐開頂在了自己頭上,右手輕輕搖著團扇,哼著小曲兒,翹著二郎腿坐到了椅子上。

雪團那雙碧綠如翡翠的貓眼頓時充滿了怒氣,作為澹臺一鶴的愛寵,它還從來沒有收到過這等輕視和對待,便伸出肉嘟嘟的爪子就要抓它。

但是四喜偏身一閃,臉上露出壞笑:“喲,貓主子生氣啦?”說完還惡趣味地伸出手戳了戳它布滿了蓬松白毛的肉感身子,頓時覺得手感好得不像話。

看著雪團一身肥肉,四喜感嘆這世道連只畜生都比人過得好。

“喵嗚!”雪團抖了抖身子,被肉擠得五官模糊的貓臉明顯浮現了不高興的神色。

“您吶就消停點,你那位主子把你交給我養著,你要是不希望我在你的貓食里加什么巴豆之類的讓你拉肚子,你就老實點,哼!”四喜頓時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伸出手掐了掐貓耳朵,威脅道。

雪團氣得鼓起了貓臉,讓原本就肉團似的臉更顯得像是肉包子一樣可愛,讓四喜心中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哎,她不能惹澹臺一鶴,欺負欺負他的寵物也是好的。

誰讓這只貓那么像他呢?都一臉欠扁樣。

這一個下午,小雪團用它那怨念的眼神緊緊盯了四喜一個下午,而四喜卻是前所未有的心情好,還呼呼大睡了起來,等到一醒來,四喜就看到一身華服的澹臺一鶴正抱著貓似笑非笑地看著四喜。

四喜先是一愣,然后趕緊站起來:“先……先生。”

澹臺一鶴摸了摸雪團的毛,然后朝她溫和一笑:“終于醒了,你很累嗎?”

溫和的語調向來就不是澹臺一鶴的標志,四喜渾身一抖:“沒,沒有。”

“哦?那雪團怎么說你伺候它一點都不上心呢?”澹臺一鶴一邊摸著雪團一邊說道。

雪團露出可憐的眼神看向自家的主人,還哀哀戚戚地輕叫了一聲,像是在控訴四喜的“惡行”。

“雪團說?先生你怎么知道一只畜生說什么呢?我很盡心盡力伺候雪團的,您瞧我整天給它搓身子搓德手都紅了。”四喜也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向澹臺一鶴。

“好了,四喜你別狡辯了,今天罰你不準吃晚飯,外帶去柴房把明天的柴火砍了,以后再敢虧待雪團,我饒不了你!”澹臺一鶴突然冷下了臉,冷冷地說完,便抱著貓兒就要走。

而他懷中的雪團,貓臉上則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讓四喜滿心的怒火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滾你大爺的,現在連一只畜生都敢欺負她,真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是不是!

“澹臺一鶴!姑奶奶我不干了,你愛找誰伺候這只畜生就找誰,反正姑奶奶不伺候了!”四喜狠狠拍了拍石桌桌面,大聲吼道。

澹臺一鶴慢慢轉過身,淡淡地看著她:“哦?你想走?”

“沒錯,我又不是簽了賣身契,你還真把我當丫鬟使喚,我告訴你,我四喜又不是離了你活不下去,姑奶奶還不稀罕這地兒呢!”說完大步一邁就要走。

“那你就不管你的玉瓷兒了?”

一句輕輕的話語飄到火冒三丈的四喜耳中,頓時如一盆冷水傾瀉而下,頃刻澆熄了她所有的怒火。

四喜被戳中了軟肋,頓時蔫了下來。

沒錯,她可以說走就走,但她不能不管玉瓷兒,玉瓷兒不像自己,那樣一個柔弱女子到了外頭境遇可想而知。

四喜順了順自己的氣,然后生平第一次低下了頭:“抱歉。”

澹臺一鶴沒有理她,只是默默地走開了,只留下一聲輕飄飄的話語:“別忘了去把柴房的柴火砍了。”

“是。”四喜磨了磨牙,憋屈地應道。

為了玉瓷兒,她忍了!

四喜餓著肚子憋屈地走到柴房,看著對方在角落里高高的一摞柴火,憤恨地一踢,高高堆起的柴火便應聲而倒。

“他爺爺的,竟敢這么使喚我!要不是為了玉瓷兒,姑奶奶才不會待在這看你臉色呢!”四喜咬著牙說道,然后抓起一根柴火,提起斧頭便狠狠劈下。

“澹臺一鶴,你去死!”四喜抓著斧頭狠狠劈下,嘴里罵罵咧咧。

四喜這一身力氣卻不是白練的,再加上滿心怒火沒處發泄,便很快劈完了一小半的柴火。

但是沒多久,肚子便咕咕的叫起來,她連晚飯都沒吃,對她這樣容易餓的人來說更是受不了這種饑餓感。

四喜便丟下斧頭,開始東翻翻西翻翻看能不能翻到什么吃的,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于在餐柜里找到了幾個發硬的饅頭,對于四喜這種從來不曾吃過好東西的人來說,饅頭對她來說便是人間美味了。

正當四喜正張大口打算狠狠咬下時,突然一聲震天的槍響聲震得她的手一抖,饅頭便掉到了地上,隨后聽到外頭傳來嘈雜的追趕聲。

發生什么事了?

四喜趕緊來到門口,伸出頭探了探,發現好多家丁拿著火把疾奔而過。

四喜疑惑地一轉身,正好看到從柴房的偏床跳進一個黑影,她反應迅猛地順勢從地上抄起斧頭,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對方以更快的速度將一把軍刀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想活命就不要出聲!”對方冷冷地道,然后摟住她的脖子就將她拖進了柴房。

四喜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因為橫在她脖子上的刀子鋒利得很,還沒貼近她的皮膚都感到一種滲人的寒氣,估計是把削鐵如泥的鋒利家伙,她可不能輕舉妄動。

那人把她拖到了到了柴房最里面,便氣息紊亂地坐到了柴火堆里,四喜偷偷回頭一看,便發現有鮮血正從那人的臂膀和小腿上不停地流出。

“你受傷了!”四喜驚呼道。

“不用你管!”那人咬牙說道,但是掩不去聲音中微微的顫抖。

“嗨,信不信我立馬跑出去叫人把你抓了。”四喜說著,然后單手一轉,將他手上的刀子順到了自己的手上。

“你!”那人似乎惱怒地想奪過刀子,但是無奈傷勢過重。

四喜連忙轉過身,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了靠在柴火堆里的人,不由得一愣。

那是一個少年人,不過十八九的年紀,眉目俊秀漂亮得不輸任何女子,肌膚在燈光下因失血而顯出近乎透明的慘白來,跟澹臺一鶴那種逼人的華麗冶艷不同,這是一張很令人感到親切的面孔,不過要除去他那雙過于冰冷和滄桑的黑眸。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四喜也不例外,或許她更外放,不會和普通閨秀那樣扭捏,她不喜澹臺一鶴那種狡詐的美,看到他,四喜便想到了從前聽過的那些戲本子上描述的翩翩少年郎,芝蘭玉樹,俊美風流。

“你生得真好看。”四喜湊近了他的臉,笑嘻嘻地說道。

“你……”突如其來的輕佻話語令少年眉頭一皺,臉上浮起羞憤的紅:“你這丫頭好生……臉皮厚!”本來想說她孟浪,但是想想這話從他一個大老爺們口里說出著實丟臉,便只能生硬地罵道。

“多謝夸獎。”四喜依舊笑嘻嘻。

說完,四喜又將視線移到了他流血不止的右臂上,二話不說便開始麻利地脫他身上沾滿血污的衣服。

“你干什么!”少年痛呼一聲,然后瞪大了眼睛道。

“幫你取子彈啊,不然你手臂會殘的。”四喜一邊脫著他的衣服一邊說道,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少年的上衣脫了個精光。

少年還未發育完全但是已顯精瘦線條的身軀顯露了出來,在燈光下顯得異常漂亮,像是一尊精美的藝術品,但是四喜卻無暇欣賞,也沒有欣賞美的品味和想法。

四喜從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條,拿到了他的嘴邊:“咬著,有點疼!”

少年哼了一聲,然后別過了頭,似乎對她手上的木條很是不屑。

嘿,這小子夠有膽啊!四喜哭笑不得,便放下了木條,將那把軍刀放在油燈里的燭火上燒了燒,隨后往哪少年的傷口上割去。

“嘶……”燒紅的刀刃一接觸鮮血便發出了嘶嘶燒滾的聲音,隨后鋒利的刀口切開了他傷口邊上的皮肉。

四喜專心致志地切著傷口,聽著上頭傳來的抽氣聲,不禁笑了一下:“怎么樣,后悔了?我就說很痛吧!”

話音剛落,那抽氣聲便戛然而止,只傳來了一聲冷哼聲。

別扭的小子!四喜撇撇嘴,然后在他的傷口處切開了一個十字形,鮮紅的皮肉翻開,四喜隱隱可見到嵌在肉里的子彈。

“嗯,傷口有點深……”四喜看著那枚子彈,下意識向上看去,只見那少年一進冷汗涔涔,但是還是一副緊咬牙關的模樣。

“要取趕快取,磨蹭什么!”那少年看四喜停下了動作,便爆了粗口虛聲罵道,但是這一罵更是讓他痛苦地皺緊了眉。

四喜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伸出手飛速劈了他的后頸一下,那少年便立刻昏倒在了柴火堆上。

四喜這才捋了捋袖子,這下不用畏首畏尾擔心什么了。

“哎,沒想到曾經跟瞎子阿爹學得手藝還沒荒廢呢。”四喜得意地自言自語。

瞎子阿爹是個游醫,幾年前流浪到了江南,他雖然眼盲,但是一雙手卻是摸得出奇經八脈,你有任何的疑難雜癥,或者哪里有傷他一摸你的脈就知道,而且他一手縫合傷口的手藝更是出神入化,她曾經親眼看見過一個中了警察子彈的兄弟,瞎子阿爹就是憑著一把小刀,一根繡花針治好了那位兄弟,至此,四喜就磨著瞎子阿爹學了這門手藝,以備不時之需。

四喜同樣用那把軍刀慢慢挑出了那枚子彈,然后從柴房邊上的廚房里偷了些酒,淋在了傷口上消毒,最后拿出瞎子阿爹留給她的那根繡花針,穿了從上衣上扯的線頭,就開始縫合裂口。

瞎子阿爹說過,將傷口縫合是避免傷口發炎生膿的最好方法。

然后他還長篇大論地開始說這種清創縫合術的歷史來源,當然她沒有聽進去。

縫好了傷口,四喜便撕了一塊衣角扎起了他的臂膀上和腿上的傷口,全部弄好后,四喜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到地上,看著燈光下少年蒼白安詳的睡顏,慢慢地和心中的一張臉重疊。

也許就是那幾分相似,才讓她這樣想去救這個少年吧。

四喜煩亂地甩了甩頭,然后將少年的上衣蓋在了他的上身,自己則關上了柴房的門,然后靠在墻上睡著了。

清晨

外頭響起了第一聲雞叫。

白珝卿慢慢睜開了眼睛,然后猛地坐起身,他第一反應便是查看自己的傷口,發現已經被包扎了起來,也沒有那種鉆心的疼,便松了一口氣,突然,他聽到了一聲聲輕輕的鼾聲,便循聲看向了靠在墻角睡得正酣的四喜。

他看著四喜又看向了掉落在地上的刀,白珝卿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驚心的殺意。

“嗯……”熟睡的四喜這時突然發出了聲音。

白珝卿猛地一驚,眼中的殺意也頓時消散了。

四喜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睜開了眼,看到白珝卿正看著她,便揉了揉眼:“醒了?”

白珝卿點點頭,然后站了起來但是小腿上的疼痛令他身形一晃。

“哎,你還受著傷呢,小心著點!”四喜趕緊站起身扶住了少年搖搖欲墜的身子。

白珝卿甩開了她的手,然后慘白著臉走了幾步,但是意料之中地癱倒在了地上。

“我說什么吧,你就消停點吧,你這樣走不了的!”四喜扶著他靠到了柴火堆上,然后不滿地朝他道:“喂,我好心好意幫你取了子彈,救了你的大命,你倒好,一聲謝謝都不說。”

白珝卿看了她一眼,然后別扭地哼了一聲,小聲地的說道:“我又沒有求你救我?”

“我四喜那還真是多管閑事了,得,你老這么有骨氣,那這柴房是我的地盤,你就趕緊走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外頭估計都是在搜尋刺客的,看你造化了啊。”四喜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少年瞪大了看了她許久,然后示弱般低下了頭,悶悶地說了一句:“謝謝。”

“你說什么?大聲點?”四喜故意裝作沒聽見將耳朵伸過去。

“對不起!”白珝卿大聲喊了一聲。

“這才對嘛,好了,不逗你了,來,吃點東西。”四喜笑開了花,然后將一個饅頭扔到了他手里。

白珝卿拿到了饅頭便啃了起來,像是許久沒吃飯了。

“哎,你慢點吃,這還有。”看白珝卿狼吞虎咽成這個樣子,四喜頓時覺得他有點可憐,便將僅剩的一個饅頭遞給了他,但是心中卻在滴血。

她還一個都沒吃呢!

白珝卿連續啃了兩個饅頭,然后抬起頭,嘴里塞滿了饅頭,含糊不清地朝她說道:“還,還有嗎?”

“啊?你還要……那好吧,我去給你拿。”四喜說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柴房的門,朝外探了探,然后跑到了廚房里,廚房里現在全是人,忙得熱火朝天,正在準備給澹臺一鶴的早膳。

對于澹臺一鶴的奢侈程度四喜是知道的,一日三餐必須要八碟精致小菜配一飯一湯,各種菜式不帶重樣,所以單單給他做菜的廚子就就從各省各地招了七八個,當然四喜對于他這種矯情加浪費的做派很是嗤之以鼻。

偷雞摸狗的事情是四喜的老本行,她一臉正經地進去,在廚房里饒了一圈便順出了七八種東西出來,把她的上衣口袋裝得滿滿當當的。

回到了柴房,四喜便將上衣口袋上裝的東西全拿了出來,只見有水晶蝦餃,糯米麻球,紫薯饅頭之類的東西,白珝卿也敞開了胃口吃,將她順來的東西吃了個七七八八,才停下。

“飽了?”

“飽了。”白珝卿淡淡地說道。

“飽了就好,你叫什么名字,你來這里要干什么,從實招來。”四喜拍了拍手,笑瞇瞇地朝他問道。

主站蜘蛛池模板: 同心县| 英吉沙县| 云和县| 宁国市| 班玛县| 铜山县| 银川市| 泰顺县| 威信县| 南靖县| 黄陵县| 偏关县| 浏阳市| 个旧市| 朝阳区| 大港区| 湟中县| 中超| 砀山县| 孟村| 公主岭市| 仙游县| 天柱县| 行唐县| 偏关县| 苍梧县| 乃东县| 楚雄市| 青岛市| 自治县| 平乡县| 滨州市| 肥乡县| 拜城县| 新兴县| 高平市| 当雄县| 长白| 福安市| 从江县| 那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