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薩拉最討厭早起了，”梅琳達·朗苦笑著，“現(xiàn)在每天早上醒來，我還會想著要叫女兒起?床。”

“我很遺憾，”喬治婭說，但她知道這幾個字是多么的無?力。

薩拉·朗的媽媽是個身材高挑、金發(fā)及肩的女人，她把試衣間里的衣架和衣服都取了出來。這是她工作的地方?—?—北區(qū)一家高檔的女士便裝店?—?—New Ideas?1。當時在翻閱警察報告時，喬治婭發(fā)現(xiàn)了薩拉的媽媽在這兒上班，于是決定來碰碰運氣。她不確定梅琳達會不會回來工作，但是她覺得在家之外的地方找她談話可能不會那么痛苦，但前提是她愿意開?口。

喬治婭走進店里，這里溫暖舒適，讓她十分驚喜。店內的上衣、褲子圖案明朗，款式多樣，連珠寶也是。在New Ideas，既能找到適合主婦的簡單大方的時裝，也有為年輕女性所偏愛的時髦運動時裝。喬治婭看上了一套運動衛(wèi)衣，她用手感受了下質地，又軟又棉。她開始想象衣服的上身效果?—?—那套藍色的穿上一定很好看?—?—但是當她看到了衣服的價格?—?—240美元，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看到我回來上班都很吃驚。”梅琳達說道，朝一位正在和顧客交談的收銀員點了點頭，“賈內爾就是這樣，但是我又能怎么辦呢？我休了一周的假，但是一回家就只能對著空蕩的墻壁發(fā)呆。”她身子微顫。“薩拉的弟弟杰米回學校去了，她的爸爸杰瑞也在工作。”梅琳達眉頭緊皺，“抱歉，您剛剛說您是?—?—？”

“喬治婭·戴維斯。”和薩拉的媽媽聊天并不困難，喬治婭一眼就認出了她?—?—和她的女兒一樣，頭發(fā)金黃，身材苗條。梅琳達問喬治婭是否需要幫助，她點了點頭。于是話題立即轉移到了薩拉身上。但是，梅琳達如此渴望傾訴的心情?—?—尤其是對一個陌生人傾訴?—?—讓喬治婭有點兒迷惑。但是后來她意識到：每個人解決悲痛的方式可能都不一?樣。

“您是偵探?嗎？”

“是?的。”

梅琳達臉上顯露出驚訝的表情。“不好意思，可您剛剛說您是警察?啊？”

喬治婭緊張起來，她不想誤導這個女人，但是一旦告訴她真相，她們之間的談話可能也就結束了。盡管如此，喬治婭還是如實回答：“實際上，我來此找您談話的目的是要確保謀害您女兒的真兇落?網。”

梅琳達將衣架和衣服緊緊攥在胸前，問：“你為那個?—?—那個禽獸辦事，對?吧？”

“是的，”她輕聲回答道，“但我只是希望能夠查出真相，我不會有任何的偏?見。”

喬治婭預計自己五秒鐘后就會被踢出門外，但是梅琳達的表情十分復雜，過了一會兒，她走到附近的衣架前，把衣服掛了上去，她說：“要是一周前你來找我，我一定會把你趕出?去。”

喬治婭點了點頭，這個女人能夠讀懂她的心?思。

“我希望警察能把卡梅倫·喬丹抓住，我要把他碎尸萬段！讓那個壞人永不見天日！哎，但是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梅琳達嘆著氣，“事情發(fā)展得太快了，快到我頭暈。所有的事情都在三四天之內結束，一眨眼間，他們就說可以結案?了。”

“您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我在家里的時候，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但是現(xiàn)在?—?— 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這很重要。”喬治婭脫口而出，“如果您有任何理由覺得卡梅倫·喬丹不是真正的兇手，您應該說出?來！”

“我沒必要那樣做。”梅琳達轉過身去，眼神閃爍?著。

喬治婭心里一陣發(fā)慌，“瞧瞧你干的好事！”喬治婭在心里責備自己，她本想幫助這位極度悲痛的母親，但感覺自己要把案子搞砸了。她正準備向梅琳達道歉，但被一個穿金戴銀的女人打斷了。她手里拿著一件黑白相間的斑馬服，高聲問道：“這件有6號的?嗎？”

梅琳達愣了一會兒，“我來看看。”她的聲音很緊?張。

“抱歉，”喬治婭說，“剛剛我有點冒昧，對不?起。”

梅琳達微微點了點?頭。

“我去給您買杯咖啡?吧。”

梅琳達看了看手表，說道：“我二十分鐘后就要下班了，要回家做晚?飯。”

“我可以去您家?里。”

“這?—?—我不知道這合不合適?—?—”

“只耽誤您十五分鐘的時間，時間一到我就?走。”

梅琳達轉過身來招呼那個買斑馬服的女人，接著對喬治婭說：“只有十五分?鐘。”

***

喬治婭把車停在西威爾梅特的一棟小房子面前，這里在北岸是十分受青睞的住宅區(qū)。這兒被劃分到紐菲爾徳高中的范圍之內，令人費解的是，房地產經紀人稱這里是殖民地，但是周邊都是錯層式的房屋，占地面積也不?大。

房子的板磚需要嵌縫，白色的百葉窗也可以再刷一層油漆了，車道上停著一輛老式的卡馬洛?2。盡管如此，這正是喬治婭的父母一度十分向往的房子。喬治婭還記得媽媽對她說他們一家人怎么搬到了郊區(qū)，住在一座帶車庫的房子里。喬治婭每天早上坐公交去上學，而下午，媽媽都會在家等她放學回家。他們會在冬天一起做餅干，夏天在后院里玩耍。她那時還小，只有五六歲。那時候的生活無憂無慮，她怎么會想到之后的生活會怎?樣？

梅琳達把她領到客廳里，喬治婭聞到家具味有點重，于是拉了拉毛衣領?子。

“我去煮點咖啡，”梅琳達說，“你隨意，不要拘?束。”

客廳里放著一套尺寸特大、紅藍圖案的沙發(fā)。喬治婭穿過沙發(fā)，小心翼翼地坐在一張紅色織錦的椅子上，扶手上的織錦已磨損了。桌子一端放著兩張裝裱精致的照片?—?— 一張四口之家的全家福，還有一張姐弟照。相片里的薩拉看上去像是最近拍?的。

“謝謝您讓我進來。”喬治婭對梅琳達?說。

“實際上，我很想知道那些人花多少時間才能查清真相。”梅琳達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反正現(xiàn)在欺凌學生的丑聞終于曝光?了。”

“您是什么意思？”喬治婭注意到白地毯上有一些褐色的斑漬，但她沒看見家里有?狗。

“住在這樣的地方，你得學會迅速判斷形勢。”梅琳達走到客廳里來，手里只拿著一個咖啡杯。她坐到沙發(fā)上，喝了口咖啡，“我們知道搬到這里來有點冒?險。”

“為什么?呢？”

“我們知道孩子在這里會接觸到各種不同的價值觀。他們周圍的人都十分有錢，但是紐菲爾德是一所好學校，我們希望能給孩子提供更好的機?會。”

“你們之前住哪?兒？”

“在奧斯丁一帶。杰瑞和我是在那兒長大的。哦，不對，我在卡爾帕克東部一帶長大，結婚后我們就一起搬到了奧斯丁。那兒的學校?…?…唉，我覺得孩子們可以上更好的學校。所以我們就東拼西湊地搬到了這里?…?…”她環(huán)視著周圍，像是第一次看這個家一樣，“但有時候也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喬治婭點了點頭，不確定梅琳達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剛剛說你想知道他們會用多久來干嗎?…?…”

梅琳達又喝了一口咖啡，說道：“我在New Ideas上班，每天都有一些女人過來，花上千美元買衣服，付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跟我們花幾塊錢買杯咖啡一樣。一個禮拜之后，她們又會再來買衣服。”梅琳達有點遲疑地說道：“她們揮霍金錢如流水，我在想她們還有什么不能揮霍?的。”

“什么意?思？”

梅琳達看著她，說：“我的意思是這兒有些人有錢有勢，除了個別事情外，其他的事都能找人搞定，而且很快就能搞?定。”

“您是說他們隱瞞欺凌事件，還是指找出兇手這件?事？”

“這兩者有區(qū)別嗎？”梅琳達“砰”地把咖啡杯放在深色的茶幾上。咖啡從杯沿濺了出來，喬治婭終于意識到地毯上的斑漬是怎么來的了，“我們搬到這里的時候，薩拉還小，她弟弟更小。他們倆不明白為什么有一些小孩從來都不會邀請自己去參加他們的生日派對，也不邀請自己去他們家里過夜。杰米從來都不在乎這些事情，但是薩拉不一樣。我記得有一次，當她發(fā)現(xiàn)同學沒有邀請自己參加派對時，還哭了。但是長大后，她就沒有那么愛哭鼻子了。但是總有一些女生想要排擠她。而且，薩拉長大后變得很漂亮，那些女生就很討厭她，因為她們嫉?妒。”

喬治婭看了一眼桌上的全家福，相片里的薩拉金發(fā)碧眼、膚色紅潤，確實十分美麗。她問：“哪些女?生？”

梅琳達搖搖?頭。

“朗女士，您要給我更具體的信息，否則我沒法查案。”但是梅琳達始終沒回答，喬治婭向前傾著身子，問道，“您有沒有理由相信卡梅倫·喬丹沒有殺害你的女?兒？”

梅琳達嚴肅地盯著喬治婭，說：“其實我知道他們計劃在保護林里面做的事情，而且不光我一個人知?道。”

喬治婭十分吃驚，揚起了眉?毛。

“謠言都已經傳了好幾周了。自學校開學的時候就已經傳開?了。”

“那么是薩拉告訴您的?嗎？”

“不是，其實我是在店里面聽說的。有一些顧客在說那件事情?—?—她們的女兒跟薩拉在一個學校。上一次欺凌事件發(fā)生在兩年前，當時有些女生被教訓了一頓，而現(xiàn)在那幫女孩兒又要開始這場游戲，說是要延續(xù)學校傳統(tǒng)。但是據說這一次不會傷害任何人，只會搞出一些嘲弄人的把戲，不會發(fā)生暴力事?件。”

“那么您知道薩拉可能會成為她們的目標?嗎？”

“當然不知道。”梅琳達一臉怒氣，“薩拉雖然不跟那些時髦的女生混在一起，但她也有自己的朋友。所以我覺得她可能不會成為大家針對的對象。”梅琳達繼續(xù)說道：“她跟那些女生不一樣，她有份兼職，放學后和周末都會去工?作。”

“在哪兒工?作？”

梅琳達端起杯子：“在老果園路的一家咖啡館。那個咖啡館在一家書店里面。她用自己掙來的錢買衣服，買手機，還能買到打折的書。她知道掙錢不容?易。”

“所以您沒意識到會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

“薩拉的一個朋友說她喜歡插手別人的事情，偷看別人的筆記和日記。所以那些女生說要教訓教訓?她。”

“薩拉會做那樣的事情？怎么可能？簡直是胡說！她除了工作之外，在學校里面盡量表現(xiàn)得很合群?—?—這一定是謠言。高中女生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喬治婭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了痛?苦。

“她的朋友都有誰？”喬治婭輕聲問?道。

梅琳達努力地讓自己恢復平靜：“希瑟，克萊爾，她們小學就認識了，還有勞倫·瓦歇?爾。”

“您喜歡這些孩子?嗎？”

梅琳達聳聳肩：“我?—?—接受這些孩子，可能這也不應該吧。”她看著遠方，眼神有點飄忽，“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可能這就是她要去那兒的原因?吧。”

“去哪?兒？”

“保護林。她說她想去那兒和勞倫聊聊?天。”

“她這樣說?的？”

梅琳達點點頭，“我當時很驚訝。因為她事發(fā)的頭天晚上她說不準備去?的。”

“她有沒有說她為什么想跟勞倫聊?天？”

“沒?說。”

“您沒問?嗎？”

“我不想打?聽。”

“您認識瓦歇爾一家人?嗎？”

“勞倫的媽媽安德莉亞有時候會到店里來。”梅琳達低下頭，“但她會假裝不認識?我。”

“所以薩拉出事后，你一直都沒和薩拉的朋友們說過話?…?…”

“即使我想也沒機會，她們的父母把她們緊緊地鎖在家里。這是重?點。”

喬治婭抬起?頭。

“欺凌事件太殘忍太野蠻了，把裝了魚膽的桶扣在薩拉頭上？然后用棒球棍來威脅她？這些人到底有多恨我女兒？兩年前有幾個女生還被送到急診室去了，我，我只是搞不懂，為什么當時沒人預測到災難會重演呢？學校為什么沒有制止?呢？”

“學校確實制止?過。”

梅琳達用力地搖搖頭：“不，他們只是頒布了公告，然后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他們得有多蠢？輔導員都干嗎去了？社工呢？沒有一個人，不管是學校還是家長，嘗試過揭露這件事。沒有人承擔責任來保證孩子們不會再受到傷害?—?—這?…?…”她的聲音沙啞起來，“我女兒就因為他們的無能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您是說您認為那些女孩中的某一個殺了薩?拉？”

“我不知道誰殺了薩拉，可能就是他們在樹林里面找到的那個男人，也有可能不是。問題在于，我覺得我們查不出真相。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搞定了。我快要瘋了?—?—我要知道事實真相！但我知道完全沒希望。”眼淚在她的眼睛里打?轉。

等梅琳達冷靜下來后，喬治婭問道：“朗太太，您介不介意我去薩拉的臥室看一?下？”

梅琳達看了下手表說：“現(xiàn)在差不多五點鐘了?—?—”

“我很快，一下下就?好。”

“警察也去過，他們把她的手提電腦和手機都拿走了，是那種能照相的手機，她才買的。”盡管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但說到女兒時，梅琳達的語氣中還是透露著一點點驕傲，“你不能拿走任何東?西。”

“當然不?會。”

梅琳達遲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來，領著喬治婭穿過大廳。薩拉的房間在右手邊的第二間。房間的氣氛和屋里的其他地方一樣壓抑。墻紙上都是小花圖案。房間里有一張雙人床、一張書桌，有幾個抽屜打開著，還有一個雙門衣?柜。

“她從來都不讓我翻她的東西。”梅琳達說道，聲音沙?啞。

喬治婭打開柜子門，衣服灑了一地。她翻找著，有短褲、吊帶衫、露背式胸衣，還有高跟涼鞋。她看了看鞋子?—?—馬諾洛?3。然后她走到書桌那里，發(fā)現(xiàn)了兩條蓋爾斯?4牛仔褲，還有很多亮閃閃但比較透的上衣，有一件的價牌還掛在上面：$5995。喬治婭打開底層抽屜，看到了一個薄荷綠的錢包，標牌上寫著：馬克·雅可布?5。包旁邊放著一臺數(shù)碼相機和一個iPod。她關上抽屜，心想薩拉一定賣了很多杯拿?鐵。

“您還記不記得薩拉有沒有帶手機去保護?林？”

“沒帶，警察來的時候，手機還在她桌?上。”

喬治婭想知道警察有沒有查過她的通話記錄。要是查了的話，肯定已經被寫到證物記錄里了，但是她啥都沒看見。所以，要么警察還沒有查，要么是他們還沒拿到通話記錄。喬治婭十分了解羅比·帕克，所以她斷定是第一種情況?—?—他們還沒?查。

喬治婭轉過身，“好的，朗太太，今天差不多就這樣了。謝謝，我知道這很困難，但希望您一切順?利。”

梅琳達腳步沉重地走出大廳，喬治婭跟著她回到客?廳。

“對了，薩拉在學校里的表現(xiàn)怎么樣？”喬治婭問?道。

“她大概處在良好的等級吧，平均水平。但是考慮到她還要工作，這樣的成績也算是滿意了。但是實際上我們的工作都比較忙，所以也沒有很了解她的學習情?況。”

“她會經常做作業(yè)?嗎？”

“她在學校里比較有空，會在那里寫作?業(yè)。”

“她的導師是哪一位？”喬治婭回想起在紐菲爾德，女學生們四年的高中生涯中都會有一個導師。每天早上，她們的導師都會在課前跟她們見面，談一談學習情況。紐菲爾德有三千多名學生，日常的咨詢安排在指導教室里面，那兒能給學生一種“歸屬感”。

“她的導師是博蒙特小姐?—?—吉爾·博蒙特，教社會學的，人很好，她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梅琳達看著喬治婭，“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認為他們抓住的那個男人不是殺人兇?手？”

喬治婭權衡著要怎么回答：“我確定卡梅倫·喬丹不會使用暴力。盡管他被警方指控為在案的性侵罪犯，但他從來不會與人發(fā)生直接的身體接觸。我也知道他的姐姐也確定他不會殺人。但是杰夫·拉姆齊似乎想把這個案子迅速地呈上法?庭。”

“拉姆齊，”梅琳達問，“他是檢察官，對?嗎？”

喬治婭點點?頭。

梅琳達理了理頭發(fā)“如果最后查出來那個男的不是兇手，而是那該死的欺凌事件導致了我女兒的死?—?—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兩年前第一次出事的時候，一些家長也把學校告上了法庭。我一定會不惜一切為我女兒申冤。這種事情一定不能再發(fā)生了，要讓它永遠消失。沒有人應該像我們這樣，承受這樣的痛苦。太?—?—”

這時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小梅，車道上停著誰的?車？”

梅琳達出去迎接丈夫，他是個健壯結實的男人，一副倦容，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聽完梅琳達解釋完喬治婭的來意，他前額上的皺紋加深了。他繞過妻子，來到喬治婭面前，說道：“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跟你談論薩拉的事?情。”

“杰瑞，”梅琳達懇求道，“我們在討論另外一種可能性，也不是很牽強，你先聽我們說說?看。”

杰瑞搖搖頭：“如果你是為卡梅倫·喬丹工作的話，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我們的女兒已經死了，總得有個人來償?命。”

“但是如果他們抓錯了人呢？”喬治婭問?道。

“我們不會考慮這種可能性。”他抓住喬治婭的手臂，把她拖到門口，說，“你該走?了。”

---

1 ?New Ideas:美國著名的設計服裝品牌。

2 美國卡瑪洛CAMARO，是雪佛蘭公司的一個分部的品牌。

3 馬諾洛鞋是高跟鞋中的“貴族”。據說有很多大牌女星們也是它的狂熱追求者。

4 蓋爾斯：美國著名的服裝品牌。

5 馬克·雅可布：是美國知名服裝設計師Marc Jacobs設計的品牌。他的個人品牌Marc Jacobs和Marcby Marc Jacobs以及設計作品在時裝界享有美譽。也因此，他受到LV、Chanel等眾多品牌的邀請出任設計總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