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偶爾智商爆表的正經(jīng)模樣

我們這對CP里，我負責智慧與美貌，三爺負責找碴兒和犯蠢，對，就是這樣的……當然，三爺偶爾也會有智商爆表的時候。

1

高中的時候不愛寫作業(yè)，可是膽子小得跟芝麻粒兒似的不敢不交作業(yè)。于是每個月大休回來，我一定是最早一個到教室的（為此，我專門申請了拿鑰匙開門的光榮職務），到了教室就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盯著門口，等好心人來解救。

這個好心人通常是三爺。

那時候也借過別人的作業(yè)“參考”，后來發(fā)現(xiàn)還是三爺?shù)恼_率高，而且步驟也不會太繁瑣，同時還能占據(jù)大部分答題空間，于是就特別喜歡借三爺?shù)淖鳂I(yè)。

對于一個單純的高中生來說，能借作業(yè)給人救急的同學都自帶圣光！所以每個大休返校的那天，我看三爺就跟看見肉骨頭的狗似的，目光從他進門就開始黏在他身上，一直到他坐下拿出作業(yè)，再到走過來放在我桌子上，這個過程中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有魅力！

印象特別深的是有一年暑假，我的《暑假園地》有一大半計算題都沒寫，雖然知道老師肯定不會看，可心里還是不安，于是給三爺打電話求助，三爺說：“我寫完了，你來拿吧。”

我歡欣雀躍地坐上公交車，從老城區(qū)坐到新城區(qū)去找他。我記得一下車，就看見三爺站在站牌下等我，見到我什么話都沒說，直接把作業(yè)交給我。

我傻愣愣地接過去，說了句“謝謝”，轉(zhuǎn)身看見回家的公交車也來了，著急忙慌地跑到馬路對面坐著車就走了，直到坐在車上才想著這樣拿了作業(yè)就跑是不是會顯得很沒良心？

多年以后，我堅信三爺借我作業(yè)是勾搭我的第一步，我問他：“你是不是做題的時候知道我喜歡找步驟少的，所以故意寫得特別簡略！”

三爺疑惑臉，然后答：“你說寒暑假的那個書嗎？那玩意兒有答案啊，你隨便放兩個公式上去再把答案寫上就行了，老師又不看。呃，你是又誤會我了嗎……”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2

度過了高中畢業(yè)那個曖昧的暑假以后，懷著對新生活的好奇和向往，我們各自開始了大學生活。軍訓和認識陌生人的兵荒馬亂時期過后，我忽然有點兒想念三爺，于是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給他發(fā)了微信。

我懶得打字，語音發(fā)給他的：“你在哪兒呢？”

三爺回的語音里聲音嘈雜，他說：“在吃飯。”

我那一瞬間莫名地有些失落，好像是感覺到了他的新生活很豐富多彩，并且那個新生活已經(jīng)沒有我這個“宇宙第一好朋友”了，我說：“哦，咱們聊天吧。”

三爺改成了打字：“你說。”

我也打字：“咱倆異地戀吧。”

三爺問：“為什么？”

我很無語，他是十萬個為什么啊！我開始瞎扯：“你看冬天都來了，這么冷的日子里兩個人抱團取暖總比一個人挨凍好吧？”

三爺告訴我：“廈門這邊的日間溫度是28℃，我穿的是背心褲衩。”

我竟無言以對，只好說：“你繼續(xù)聚餐吧。”

那以后，我三不五時地聯(lián)系一下三爺，有時候是開玩笑，有時候是被他噎的，我不止一次提出了“異地戀”這個極有建設性的提議，可他總是拒絕。

最后，越挫越勇的我告訴三爺：“咱們異地戀吧，認真的，我不玩，我們都不找別人。”

三爺這次回得很快：“好。”

我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這樣就行了？”

三爺反問：“不然呢？”

后來的幾個月，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一種跳進三爺挖的坑里的感覺。

戀愛以后我也提出過質(zhì)疑：“為什么是我追你，不行，你得再追我一次！這對我不公平！說出去太丟人了！”

三爺那時候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好少年了，他懶懶地敷衍我：“我先喜歡你，你先追我，多公平。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了，別鬧了，去吃烤肉吧！”

我一邊控制不住腳步地跟著他走，一邊心里委屈得要命：雖然“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了”，可我才十九歲啊……

3

三爺?shù)男乃坪蹩偸呛艽螅矣袝r候會很作地幫他找點醋吃。

有一次看見以前對我有好感的一個男生發(fā)了條文藝小清新的狀態(tài)，立馬給三爺打電話，故弄虛玄地胡扯：“我掐腳一算，這孩子是在懷念我呢！”

三爺當時正在打游戲，耳朵與肩膀夾著手機，不時傳來游戲人物的叫喊聲，他有些不在意地問：“嗯，然后？”

我抓狂：“你就沒有危機感嗎？”

三爺?shù)ǖ卣f：“有什么危機感？他有新歡，你有我，還能有什么事？”

我嚇唬他：“你不怕他對我舊情復燃，我跟他干柴烈火嗎！”

三爺先是鄙視了一番我的語文水平，然后告訴我：“半年以前怕，這會兒不怕了。”

我瞬間了解了他話里的深意，心酸地說：“你玩吧……”

掛掉電話以后我就跑到門后的鏡子那里左看右看，問室友：“我是不是比開學的時候胖了？”

室友毫不留情地打擊我：“你才知道嗎？胖了不止十斤好嗎？”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嚇了一跳，從柜子里找以前的褲子裙子試穿，發(fā)現(xiàn)……居然都！穿！不！上！了！

這狀況讓我很難過，為了讓三爺有危機感，我決心減肥，晚飯不吃，一天只吃兩頓，這么過了一個星期，瘦下來了三斤，喜滋滋地跟三爺匯報。

三爺很震驚地問：“你在減肥？”

我說：“你才知道啊……是有多不關心我！”

三爺無語：“你沒告訴我，我怎么知道。瘦了幾斤了？”

我一臉的驕傲：“三斤！”

三爺居然笑著告訴我：“那效果一般啊，我看人家減肥是三頓飯都不吃，就吃點水果，你晚上不吃，白天那兩頓吃得那么多，怎么能瘦下來？”

我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于是第二天開始只吃蘋果和雞蛋。

過了一天、兩天……第三天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個零食快遞，盒子上寫的是“給小布的室友”！

于是她們歡呼著一邊拆包裝，一邊就吧唧吧唧地吃開了，我坐在床上幽怨地看著她們，默默地掏出手機：“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不給我買？”

三爺嚴肅地答：“你先減肥，等你瘦下來了我再給你買。”

我聽著三爺無恥地誘哄，又看看吃得歡樂的眾人，撲倒哀號：“我不減肥了，我也要吃果凍，我也要吃巧克力，我也要吃榴蓮干，親愛的我錯了！你給我買吧……”

三爺?shù)恼Z氣瞬間就變了：“就是嘛，肉肉的摸起來手感才好啊，你的包裹過兩天就到了，乖哈。”

我為身上的肉肉們默哀了幾秒鐘，然后就撲到床下去和室友們一起搶零食了。

室友說，把我養(yǎng)胖的這個歹毒計劃，是三爺做過的最機智的事。

4

有年春節(jié)，三爺上午去我家拜年，拜完了打算坐公交車回家，在車站等了一分鐘，忽然覺得可能沒有車了，于是照著站牌上的電話給公交公司打電話，那邊的接線員說：“確實沒有車了。”

三爺確認了一遍：“一輛車都沒了？7路、18路都沒了？”

接線員答：“是的，初七之前末班車就到中午十二點，現(xiàn)在沒車了。”

于是三爺就往家走，走著走著看見了一對情侶在等車，他過去跟人家說：“沒車了，我給公交公司打電話問過了，你們不要等了。”

那對情侶連連跟三爺說謝謝。

就在三爺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的時候，身后響起了按喇叭的聲音，他扭頭就看見來了一輛7路車，后邊還跟著一輛18路車。

三爺很尷尬，在那對情侶上車的時候，他選擇了走路回家。

他很有原則地告訴我：寧愿被當作一個捉弄情侶的無聊的人，不能被當成一個智商欠費的傻叉。

5

有次三爺出差回北京，我從學校坐地鐵去接他，我們都要換乘很多次地鐵，但是在約定見面地點要轉(zhuǎn)的最后的地鐵線是一樣的。

那天特別巧，我們剛好坐了同一趟地鐵，只是車廂不一樣而已。

一下車我就看見了從前一節(jié)車廂下來的三爺，他穿著橙色的羽絨服，拖著褐色的行李箱，像個自帶土壤移動的大橘子。

我沒有叫他，想象著他到處找我找不著，一回頭發(fā)現(xiàn)我在燈火闌珊處時的欣喜。

事情確實和我想的一樣，三爺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停下了，四下張望，希望能快點兒看到他心愛的姑娘，忽然，他轉(zhuǎn)過了腦袋，瞧見了……哎等等，我在后邊呢！頭轉(zhuǎn)四十五度就停住是怎么回事！

我朝著三爺看的地方看過去，發(fā)現(xiàn)墻壁前邊站了個身高和我差不多，發(fā)型和我差不多，關鍵書包和我也是同款的姑娘。

眼瞅著沒戴眼鏡的三爺朝著那姑娘就去了，我很害怕他會給人家一個熱情的擁抱，連忙扯開了嗓子喊：“三爺！我在這兒呢！這里！”

我聲音太有吸引力，半個地鐵站的人都看向了我，包括迷失了幾分鐘自我的三爺，拖著箱子連忙走到我身邊。

我挺生氣的：“你居然會認錯人！你連你女朋友都能認錯！”

三爺拉著我的手，特別冷靜地答：“胡說，我走了一步就認出來她不是了，她哪里有你漂亮！”

如此機智的回答成功地取悅了我，原本的氣憤蕩然無存，只剩下滿滿的對他的喜歡。

當我打下這段文字時，三爺端著水杯站在我身后窺屏，直到最后一句話打完，他狂笑著差點兒把水灑出來。他告訴我：“我當時說的是‘她哪里有你胖啊’。”

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6

我偶爾（大多時候）犯懶，喜歡指使三爺去幫我查什么資料、買什么東西、給誰發(fā)個郵件等等。

有天，我躺在床上看小說，想起來要給老師發(fā)個材料，于是給三爺發(fā)短信。

我：“你把上次我用你電腦存的那個資料發(fā)給我們老師，我郵箱里有他地址。”

三爺：“急嗎？”

我：“不急啊，但是你別忘記哦！”

三爺半天沒回音，一個小時后我又給他發(fā)信息。

我：“親愛的你給我發(fā)了嗎？”

三爺：“我晚上再弄！我現(xiàn)在肚子疼，不想弄。”

我：“為什么？為什么肚子疼？”

他沒回，我擔心地想，看來疼得挺厲害啊，關心道：“你現(xiàn)在在干嗎？吃藥？喝點熱水？躺一會兒？”

結果依然是半天沒回復，大概二十分鐘后，他才回短信。

三爺：“我在打游戲轉(zhuǎn)移注意力！”

我：“你MB……”

7

看小說里總有“摸頭殺”，我覺得那樣挺可愛的，但并沒有覺得很浪漫什么的。

有次在公交車上，我坐著看小說，三爺站在旁邊扶著欄桿。

我問：“你聽過‘摸頭殺’嗎？”

三爺：“聽過，但只限于聽過，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隨口開始胡扯：“‘摸頭殺’是古代一種武術招式，手里有暗器，摸你腦袋一下你就死了，所以叫‘摸頭殺’。”

三爺好像信了，又問：“哦，那現(xiàn)代是什么意思啊？”

我繼續(xù)胡扯：“現(xiàn)代就是形容人很厲害，揮揮手就能讓人死。”

我旁邊坐著的那個姑娘已經(jīng)開始笑了，三爺看看她又看看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后來，很久以后，我們中午一起午休，他手臂從我上方環(huán)繞過去，手搭在我腦袋上，很溫柔地摸了摸。

當時真的覺得心里一片柔軟，才明白大家說的“好蘇啊”是什么意思。

三爺看我閉著眼不說話，忽然笑著說：“我揮揮手你就死了，是這個意思啊。”

我：“……”

8

有次三爺回北京，但我晚上要上課，于是他陪我吃了晚飯打算送我去教室。那天編輯發(fā)信息和我討論劇情，所以吃飯的時候我一直盯著手機回信息，正跟編輯談在興頭上嘿嘿傻笑的時候，三爺忽然把筷子一摔。

我抬頭看他，笑容還僵在臉上。

三爺雙手一交叉，冷哼一聲：“你別玩手機了！”

我剛要說是在談正事，三爺把筷子拿起來，瘋狂地把我碗里的雞排都挑走吃了，一邊吃一邊說：“你跟手機談戀愛去吧！”

我看他生氣了，連忙把手機收起來，開始認真的吃飯——主要是肉都被快他搶沒了。

吃完飯看他還是有點不高興，我拉著他在賣糖葫蘆的攤位前晃悠：“給你買串？”

三爺傲嬌地把頭扭向一邊，然后從兜里拿出錢包扔給我：“我要吃糯米餡的。”

我點頭哈腰地拿著糯米餡糖葫蘆遞到他嘴邊，他吃了一個以后臉色好了點兒，沖我揚揚頭：“你也吃吧。”

我連忙謝恩，和他一人一個地吃著往教學樓走。

三爺有一口沒咬好，只咬下來半個山楂，我吃下一口的時候擼下來一個半。他著急地沖我喊：“我的糯米！我的糯米！”

我半個山楂含在嘴里，另外半個露在外面，仰著腦袋沖他含混不清地說：“來吃。”

三爺?shù)皖^看著我，忽然說了句：“好惡心啊。”

我心想這家伙蹬鼻子上臉啊，哄了半天了還這么張狂，正要罵他一句“大膽”，他又來了一句：“哎，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還在想什么沒辦法的時候，他彎腰把露在外邊的半個糖葫蘆給吃了。

下意識地，我回了一下頭，看見我的室友們就站在我背后，目瞪口呆地觀賞了全過程。

顯然，三爺早就看見她們了。回想起那句“好惡心啊”，我只能含著淚表示：三爺這個鍋甩得真漂亮……

小布手記：

三爺雖然不知道我寫的什么內(nèi)容，但還是機智地察覺到我一直在黑他了，為了安撫他，我決定專門寫一章來贊揚他！

我問三爺：“你能不能想起來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機智的情況？”

三爺說：“一般我是正常發(fā)揮，你所謂的我機智的時候其實都是你蠢的時候……”

我想了想，決定停止這個話題。

呵呵，我怎么可能有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