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招攬

放著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不賺，對于一個心胸其實并不寬廣，對金錢看得又實在重的胡掌柜而言，簡直可以算得上是莫大的折磨了。但王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一向都算得上是比較有主見，并不會因為沒有遠見的胡掌柜而輕易改變自己的看法。

但讓他比較意外的是，作為競爭對手，對面酒樓的掌柜比起五味樓的掌柜，卻顯然要有遠見得多了。

“王師傅，您好，初次見面，不介意我自我介紹一下吧？”

擋在王也面前的人大腹便便，一副富家翁的面相。王也最開始也僅僅是看他眼熟而已，但當對方自我介紹過后，他才突然間恍然大悟了。

“鄙人姓何，是得月樓的東家，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請王師傅去得月樓做客呢？何某已然是略備薄酒，只是不知道王師傅是否愿意賞光？”

得月樓何掌柜可謂是很有禮貌了，雖然是競爭對手，但王也還是覺得，這一個小小的面子還是應該給的。畢竟，同行雖然是冤家，但卻未必是仇家。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能老死不相往來的。

更何況，王也同時也很想要通過這次的機會，了解一下他一直很好奇的這個競爭對手酒樓做出來的菜，到底比汪大廚高明在哪里？為什么就能夠逼得五味樓幾乎沒有了生意。

在受到邀請之后，王也幾乎就沒有任何的不同意的念頭顯現出來，何掌柜對此很滿意，同時，對于他的老對手胡掌柜也顯得格外的鄙夷起來。

畢竟，當初王也剛剛到五味樓的時候，胡掌柜還曾經向他大肆炫耀過。說自己是何等何等的慧眼識英雄，一眼就從得月樓背后的那條僻靜小巷之中發現了這蒙塵的璞玉。結果，果然是不負他的期望，一出手，一道菊花豆腐就驚動了很多很多的食客。

可何掌柜卻從王也的態度之中，品出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比如，如果王也對胡掌柜滿意的話，那么作為廚子的身份，他就算真的想要和得月樓的掌柜一起吃頓飯，他總也要問過胡掌柜的意思吧？可王也一點兒都沒有這個意思！

從他的態度之中，何掌柜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跳槽氣息。

王也中午那頓飯照例要親手做預訂的十道菜，還有丘府預定下來的午膳，所以，和何掌柜見面的時間就選在了中午用餐高峰期過去后的下午。

某種意義上來講，得月樓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酒樓。

如果要是想要評星級的話，那么，單論服務，就算五味樓是個一星，估計得月樓也能評個五星了，真的不怪人家客人多、生意好，服務全面，總是能吸引到不少的客人的。

在得月樓，不僅各種想吃的這里基本上都有。而且，就算這里沒有的，你只要想吃、想用，都可以命伙計幫忙跑腿。帶來的東西可以拜托寄存，吃得舒服了還可以上去包個單間沐浴休息。等到沐浴休息過了，聲色犬馬的特殊服務又在等著你了。

所以說，得月樓還真的不是什么普通的酒樓。

坐在特意為他準備的雅室里面，王也由何掌柜親自做陪，身邊還請了一位窈窕淑女。

王也對這種濃妝艷抹的女人不是很看好，他喜歡的反而是像王小丫那一類比較清純可愛的類型。所以，即便是何掌柜特意派來伺候他，他也一樣不滿意。神色間帶著疏遠，臉上著了相，自然被何掌柜看得清清楚楚。

見他不喜歡，何掌柜擺手示意不想干的人都下去，只留下他們二人對著一桌子的菜。

何掌柜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對王也說道：“王師傅，我知道，您年紀雖輕，卻是精于此道的高手，僅一碗菊花豆腐，就驚動了整條街巷，險些把我擠兌的沒了生意。不瞞你說，這么多年了，我還是頭一回如此害怕。”

“何掌柜說笑了。”王也并不把他說的場面話放在心上，反而是笑道，“就像您說的，我還年輕，歷事不深，很多事情都未必能夠考慮得那么妥帖周全，總還是需要像何掌柜這樣的前輩多多指點、提攜的。就像您說的，之前菊花豆腐的事情，要不是我們胡掌柜給我說，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凡事要留一線，不能做得太過，否則，還不一定要鬧出什么自不量力的亂子來呢！”

“哦？是老胡讓你不要跟我們作對的？”何掌柜笑得很揶揄，一看就知道，對于王也的這番鬼話，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他和胡掌柜認識，又豈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的事情了？

王也知道胡掌柜是掉進錢眼兒里頭的人，跟他門對門爭斗了這么多年的老對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個視財如命的家伙呢？他要是能把到手的銀子放走，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

但王也卻打定了注意想要拿胡掌柜做擋箭牌，他故意裝傻充愣地說道：“可不是嘛！我是鄉下人，人又年輕，不懂那么多的道理。胡掌柜卻就不同了，他是老江湖了，縱橫商海這么多年，總還是比我經驗豐富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俗話不是也說了嗎？聽人勸，吃飽飯。我這個年紀，就是需要多跟老前輩學一學的。”

何掌柜看他胡說八道，卻也不著急拆穿。心中卻不禁琢磨起來，王也這小子，到底是在裝傻充愣，還是干脆就是真的傻，看不出胡掌柜真實的面目？

不過是片刻的工夫，他就已經判斷出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在裝傻。

他看向桌上菜肴的那種審視的眼神，絕對是專家評定時的眼神，這樣的人如果是個傻子抑或是瘋子，那么何掌柜也只能是認了。就算人真的傻了，他也要先攬到麾下再說。

心里頭這么打量著，他臉上又布滿了笑容，對王也說道：“來，嘗嘗我手下大廚的手藝。我這的廚子固然是比不得你的，但多少也是名廚，總比五味樓的強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