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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分歧

  • 明朝大地主
  • 四夕小丸子
  • 2032字
  • 2020-11-04 20:31:25

第三十三章:分歧

做醬菜,最要緊的一樣,就是選材。

其實也不只是醬菜,做任何的菜,選材用料都極為重要。如果一味選料用了次品,那就會影響到整道菜的口感,拉低檔次。

比如說,始建于大明嘉靖年間的老北京六必居醬菜,制作醬菜的每一味原料都有其固定的產地。黃豆要馬駒橋的,小麥要淶水縣的,做糖蒜要長辛店產的六瓣白皮蒜,做醬包瓜要永定門外小紅門的八道黑香瓜。

雖然后世制作醬菜大多都已經施行了工廠化,多多少少的都加入了一些添加劑之類的東西,沒有古人那么嚴謹的選料。但作為新東方培訓出來的優秀廚師,王也對于這些東西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現在的條件,并不允許他固執地選擇用料的產地、季節等等。但對于用料的新鮮程度等等,還是有很高的要求的。所以才需要他在市場上一圈一圈的轉下來,精挑細選。

當然,對于他這種出手就要一大批貨,而且之后還會長期進貨的大主顧,任何的商家都愿意向下壓一壓價格。所以,當他看準了一家的貨之后,在價格上會很容易談攏。

不過,王也現在手下只有一個伙計,把那么一大堆東西搬回別院并不現實,所以,王也只負責將自己看上的商家告訴給劉貴,然后讓劉貴把他看上的東西運回別院,在地窖里面儲存好,等他有空的時候親自處理,制作醬菜。

腌制醬菜,短則幾周,長則幾月。而趁著這段時間,王也把心思先都用在了新菜上。由于每十天推出一道新菜,限量供應,讓五味樓大廚王也的廚藝漸漸的在順天府傳出了名氣。

但即便如此,胡掌柜卻依舊每天愁眉不展。找到機會,就要跟王也說道說道。

“王也啊,我知道,有本事的人都有點兒脾氣。我能理解!我也不想逼你。但是你看看,我找你來,是要重振五味樓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勉強能夠維持下去。”

胡掌柜說著,還小心地看了看王也的臉色,確實也怕他年輕氣盛,受不得氣。王也現在是他五味樓唯一的大額收入來源,要是把他氣跑了,甚至跑到對面的得月樓去。那得月樓原本的客源再加上王也這么個搖錢樹,估計這五味樓在這條街上就也撐不了兩天了。

王也明知道這摳門掌柜在想什么,但卻就是不直說,只樂呵呵地問他道:“胡掌柜,你說的話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你要是有什么話,大可以直說就是了啊。”

胡掌柜皺著眉毛想了想,嘆氣道:“王也,我不是抱怨你每天做得太少了。我也知道,像你這樣有能耐的廚子,不是什么菜都做的。但你起碼把手藝交給老汪一些,讓他做的菜也能比一比對面的得月樓吧?”

合著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廚藝上面,王也輕笑一聲,對胡掌柜說道,“掌柜的,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不是我不想教,而是汪叔他自己不想學啊!”

對于王也的解釋,胡掌柜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可是了解過的,王也說得并不是真實的情況!他眉頭皺得更緊了,對王也說道:“王也,老汪他只不過是想要讓你收他做學徒而已,有那么難嗎?你不管是收他做學徒,還是直接教他,那不都是把廚藝教給他嗎?有什么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王也在這一點上表現得相當固執,他并不贊同后世的那種開班授課的辦法,而是更推崇于古代的帶學徒的那種教學方式。

開班授課,固然可以讓更多的人學到廚藝。但由于對學生的秉性、耐力、喜好、天分等的要求過低,時間限制又短,培養出來的絕大多數都不是什么可以把廚藝傳承下去的人才。甚至根本就不喜歡廚藝,不想為之鉆研。而古代帶學徒的方式則不同,對于學徒要經過全面的考驗,才會將手藝一點點的傳下去。

王也不是吝嗇的人,就像之前他一直指點汪大廚的廚藝,從不刻意藏私。

但他也有叫介意的東西,第一介意的自然是汪大廚的年紀大了,不適合從頭學起,他也不可能真的按照學徒的標準去要求他。第二介意的,則是汪大廚太固執了,他有心教,對方卻不愿意無名無分的學。

“胡掌柜,不瞞您說。”王也對胡掌柜說道,“如果汪叔不再執著于拜我為師,那我就教他。如果不能,我王也的學徒也不是隨便收的,他執意要拜師,那就怪不得我了。而且,你剛剛說得那番話,意思我也清楚。不過,也就像我跟你說的那樣,這是一種營銷策略。在你沒有能力真的和對面的得月樓硬碰硬之前,還不能把自己表現得太扎手。否則,樹大招風,難免惹亂子。”

“那也不能因為怕得罪競爭對手,就壓制自己吧?”胡掌柜對王也的論調并不贊同,“做飯館,還不是誰家的菜好吃,誰家就有人光臨嗎?你做得好,自然把對面的生意搶過來。他們技不如人,也怪不得旁人。難不成,我們光明正大做生意,還怕他們因為沒生意把我們告到順天府去嗎?”

“他們不會告官,但不代表他們不搞鬼!”王也來自于現代,對于那些骯臟的競爭關系見識的多了。古人由于消息不發達,接觸不到太多的陰暗面,所以胡掌柜才會覺得有能力的就該多賺錢,卻不知道得了紅眼病的人有多可怕。

“您要是這么說,我也沒辦法。”王也攤手道,“您知道的,我一直跟丘府有所往來,您要是真的覺得容不下我的經營理念,那我走就是了。”

胡掌柜當即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跟你打個商量。”

見胡掌柜服了軟,王也便笑道:“蟄伏只是一時的,等到我們真的有能力應付的時候,就不用再藏拙,盡管把對面比下去就是了。所以,還請掌柜的暫時忍耐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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