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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風波微起(上)

  • 三里清風三尺劍
  • 松香入墨
  • 3119字
  • 2020-11-01 09:39:48

且不說六名渝州漢子匆匆出了面館,面賬不結,面館伙計叫苦不迭,只說六人一路疾奔向西,心中愈漸焦急,說到底這里乃是四川境內,六個渝州人遠遠追到四川來捉四川漢子,總不免有些主客反竄的味道。

六人中,為首的漢子想是適才吃了碗雞湯面的緣故,腳上較另五人稍快,但他又恐孤身深入,遭遇橫禍,是以總與另五人保持丈余路程。幾人越奔越遠,便愈漸焦急,均想:“每在這四川境內多逗留得一時,便多一分危險。”

幾人正奔著,為首漢子突然止步,立時又揮手示意另外五名漢子停住。五人停下,不敢露出聲響。人聲寂寂,只聽前方隱隱有人談話之聲。五人只將目光看向為首的漢子,等他示意。

為首漢子打個手勢,眾人登時明了,各自放輕腳步,往前而去。這六人也當真默契,這一停一動竟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交流,只幾個手勢便即會意。

六人悄聲上前,利用各處樹木隱匿行蹤。再近些,只見前方有一小塊曠地,曠地一角有一口井,井邊人跡寥寥,想是一口枯井,枯井一側有兩人相視而坐,先時還有交談之聲,這時卻都不說話了。

為首的漢子矮身于一大樹之后,又使眼神示意眾人不可作聲。在此陌生地界突遇兩人,是敵是友尚不分明,凡事總得小心為妙。他探腦望去,只見井邊兩人相貌不俗,一人身材高大,一人身材略矮卻也較他們六人為高。二人神色莊嚴,渾身散發著非比尋常的氣質,明眼人一眼便知這二人身負上乘武功。

這樣一來那為首的渝州漢子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小心的將頭縮回。偏在此時,忽見井邊那高大漢子一雙如電也似的目光急射而來,渝州漢子便是想躲已然不及!只聽“倏”的一聲,為首的渝州漢子只覺耳畔一陣勁風襲來,回首看時,一枚石子兒正中他身側的樹上,深深陷在其中。他已知自己六人的行蹤已給對方察覺,便不再藏頭露尾了,當即一揮手,六人迎上前去。

來到枯井邊上,對坐兩人倏地起身,為首的渝州漢子稽首道:“在下兄弟六人途徑此地,見兩位朋友似有要事相商,是以不敢妄自討擾,得罪勿怪。”

那高大漢子目光犀利,神色異常,向六人細細打量了一番,心想:“這些人中氣充沛,必是有些手段,若是一個還則罷了,我自然輕松料理得下。但對方偏是六個,眼下又不知其底細,若是動起手來,只怕一時難以解決……”他心中如此作想,六名渝州漢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各自見他顏色不善,均是一番暗暗計較,便是動起手來,也早有準備。

只見那高大漢子臉色陡然和氣下來,客氣說道:“好說,好說。適才我與我家兄弟話了些家常,不過是些鄉間俗事,幾位朋友聽到了,只怕要取笑了。”言下之意便是在問:“適才我們的談話,你們幾位聽到與否?”

那渝州漢子已知其用意,心想:“你自說是鄉間人士,我瞧來恐怕沒這么簡單罷!”也客氣說道:“老兄客氣了,我們弟兄六人途經此地,也是剛到,老兄的家事,我們六人半句也不曾聽到。眼下我們兄弟六個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了,山水有相逢,我們告辭了。”他已說明不曾聽到半句,便是撇開了干系,又一口一個“兄弟六人”便是告之對方眾寡之勢,要對方知難而退,不與自己糾纏。

高大漢子笑道:“幾位朋友要走我們自是不便多留,只是未敢請教幾位朋友尊姓高明,來日相見,小弟不至唐突。”

為首的渝州漢子心想:“你既不愿透露姓名,難道我弟兄幾個便要透底不成?”當即胡謅了幾個名字,回道:“小弟張三,哥兒六個干的是川渝兩境的商道行事,這便告辭了。”高大漢子不便硬留,不過又說了些客套的送行之話,只得由著他去。

當先的渝州漢子也客套幾句,再領著五人,原路而返。這樣一番客氣交談,口蜜腹劍,中間不知暗藏了多少殺機,五人心中無不佩服:“到底他是大師兄,處事得體,若是換作我,決計是說不出來的。”

走出里許,六人中老二方才問道:“大哥,咱們就這么回去了?不去追那龜兒子了?”為首漢子道:“如今已耽擱了不少時候,此間已是川西,那龜兒子指不定已經逃到哪個龜窩去了。咱們哥兒幾個只區區六人,若是遇到姓古的免不了要吃虧,少不得只好先回渝州,稟明師父,請師父定奪了。”五人點頭稱是,一徑往東,回渝州去了。

那邊井邊兩個漢子兀自站在原地,估摸著六人去得遠了,個頭稍矮的漢子方才說道:“方師哥,依我看咱們回去罷,再別去找那姓尹的了,你心中有什么事,大可和慕容師兄商量,師兄的為人你我還不知么?他未必就不會答允。”

原來那高大漢子姓方,他道:“陸師弟,我素來以為你是最通情理的,諸位師兄弟中又與你最為交好,才將這許多事情與你說了!沒想到,連你也說這種話?”那個頭稍矮的姓陸,二人是同門師兄弟。

只聽姓陸的道:“方師兄,不是做師弟的說你,咱們師兄弟幾人跟著師父同窗學藝幾十年,原該不分彼此才是。況且我們幾個師兄弟中以慕容師兄為首,師門技藝,又以他最為精進,這個掌門之位按理也該由他來做……”

他正說著,姓方的漢子臉上已十分不悅,立時大聲說道:“什么理應由他來做?什么理?師父西歸之后,他做了近二十年掌門了!難道還沒做夠?這掌門之位幾時成了他姓慕容的獨擁之物?豈不聞堯舜尚且讓賢乎?”他越說越快,那姓陸的師弟素知他脾性,見他如此,便不與之言語相對了,只作沉默。

姓方的漢子說了半晌,見師弟不說話,心中想他必是不服自己,更加惱怒,道:“陸云川!你怎么不說話了?你說啊?”原來他的師弟叫陸云川。

陸云川望著師兄,頓了頓,道:“師兄,做師弟的原不該多嘴,只是師弟這些年來看你執著于權勢,擔心你誤入歧途,才不得不勸諫師兄。師兄勿怪,我以為慕容師兄做掌門這近二十年來咱們派在武林中名聲漸旺,多受各路好漢敬重,這是他的功勞。師弟我斗膽冒犯,便是師父在位那些年,我派名聲也未必有今日這般興隆罷。師門中我與慕容師兄性情不合,作事風格也多不相投,是以總對他敬而遠之。但是慕容師兄做這個掌門,我姓陸的是無有不服的。”

正說著,只見姓方的漢子雙眼狠狠放光,左首握住的寬長鐵劍在鞘中隱隱作響。陸云川心中一寒,道:“方師兄,咱們兄弟幾十年,你今天……真要……”

姓方的道:“陸云川,咱們兄弟一場,我也不愿跟你動手!我只問你,我去找尹先生,請他助我做掌門這事,你是答允還是不答允?”

陸云川道:“方師兄要做什么事,做兄弟的原沒答允不答允一說。只是兄弟以為,方師兄要做掌門大可和慕容師兄商議,咱們兄弟幾個同窗而議也不是什么難處,那時我必全力支持方師兄。只是去找尹先生,請他一個外人來助方師兄做掌門,兄弟切以為不可。”

姓方的道:“這么說來,陸師弟是站在慕容聽雨那一方咯?”陸云川又道:“方師兄,咱們兄弟幾個人同窗這么多年,為什么非要分個彼此出來?”姓方的漢子喝道:“好了!我知道了!”說著右手握住劍柄,緩緩抽出鐵劍,那劍闊大,寒氣森森。

陸云川只是嘆息,道:“師兄,你真要跟我動手?就為了……”姓方的道:“陸云川,我向你說了太多,今日也再難有什么兄弟情義了,你出手罷,咱們來做個了斷!”

陸云川知他是怕找尹先生助他做掌門一事為慕容師兄知曉,說道:“方師兄說的,我半句也不會說。”姓方的依舊滿臉怒容,悻悻的道:“誰知道呢?”

陸云川只覺心中一寒,道:“方師兄,咱們兄弟幾十年,你竟信不過我?難道我們幾十年的兄弟情義,竟不如一個空虛的掌門位置?”

姓方的冷笑道:“這掌門之位我做定了!昔日武則天不惜殺死十位至親,終成一代帝皇!今日我也顧不得了!”

陸云川始終不愿跟師兄劍鋒相向,只是垂頭嘆息。是時,忽見寒光一閃,姓方的漢子已是一劍劈來。陸云川只得側身招架,奈何師兄的劍招凌厲之極,招招追封,直如江河泛濫!他只做守勢,一時間左支右絀,竟不能招架!

數招一過,姓方的漢子劍劍攻其要害,顯然殺心甚重!陸云川只覺心中說不出的寒意,心想:“師兄竟已如此執著。”當即也拔劍出鞘,霎時間,兩劍相交,火光迸發。

姓方的攻一劍,陸云川便防一劍,二人劍招如出一轍,一時間攻守分明,卻不相上下。只見劍光霍霍,劍氣四起,周圍樹葉撲簌簌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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