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畫廊

我們帶了燈走進洞穴里去，沿途我們將記住每一個拐彎和每一個十字路口。在地下的迷宮里是很容易迷路的。

巖石的走廊越進越狹窄了。頭頂上有水滴下來。我們高舉著燈，在燈光下仔細地瞧看墻壁。

地下的流水把洞穴點綴得像水晶宮似的。但是人的手并沒有在這里加過工。

我們再向前走。突然有一個人歡呼道：

你們看啊！

墻上用黑和紅的顏色畫著一頭野牛。它曲著前腿跌倒了。有許多支投矛刺在它隆起的背上。

我們在那里站了許久，瞧看那幾萬年前在這里工作過的畫家的作品。

再向前走了沒多少路，我們又發現了一幅畫。墻上畫著一個正在跳舞的怪物，既不是像野獸的人，也不是像人的野獸。這個怪物有一大把胡子和兩只彎彎長長的角，背是駝的，還有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它的手和腳都跟人的一樣，它的手里握著一把弓。

我們再仔細看了一看，就看了出來，這是一個披著野牛皮的人。

這幅畫之后，又有第二幅、第三幅、第四幅……

這是一種什么奇怪的畫廊呢？

在我們的時代，畫家們全在明亮的畫室里工作。在美術館里，我們也總是把畫掛在光線好的地方。

究竟是什么東西迫使原始人在離人的眼睛這么遠的、黑暗的地下室里舉行圖畫展覽會呢？

顯然他畫畫兒并不是為了給別人看的。

但是既然不想給別人看，那么原始畫家又為什么要畫它們呢？這些我們所不了解的、戴著野獸的面具跳舞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