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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上帝的感召

1071年至1095年,突厥人從埃及法蒂瑪王朝的手中奪走了耶路撒冷,亨利四世迫使教皇將其加冕為神圣羅馬帝國皇帝,拜占庭皇帝阿歷克塞為趕走突厥人而尋求幫助,教皇烏爾班二世則發起了十字軍運動。

君士坦丁堡的皇帝正面臨著國內叛亂和突厥人進攻的內憂外患。這兩件事雖然不像亨利四世的問題那樣具有神學上的復雜性,但對皇權同樣具有很大的破壞性。

羅曼努斯四世在曼濟科特戰役中失利的同一年,拜占庭在意大利也吃了一場同樣大的敗仗。1071年,當拜占庭軍隊正在小亞細亞努力奮戰時,羅伯特·吉斯卡爾(Robert Guiscard)率領諾曼人攻克了拜占庭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個堡壘。拜占庭帝國現在背靠黑海,其西側的王國不斷擴張,東側的突厥勢力也在膨脹,它夾在中間,版圖縮得越來越小。

新上臺的“大皇帝”米海爾七世(Michael Ⅶ)是個書呆子,一心只讀圣賢書,對國事很不上心。“再沒有什么事情比讀書更令他感到喜悅了。”他的老師米哈伊爾·普塞洛斯贊賞地寫道。但其他史家對此卻有些不以為然:“他將時間都花在追求無用的修辭上,將精力都浪費在寫作抑揚格和抑抑揚格的詩歌上(而他的作品也實在是乏善可陳),就這樣帶著他的帝國走向了滅亡。”約翰·斯基里澤斯(John Skylitzes)這樣嘲笑他道。1074年,米海爾七世的叔父約翰·杜卡斯(John Doukas)領兵叛亂,多虧米海爾的將軍阿歷克塞·科穆寧(Alexius Comnenus)雇用了塞爾柱突厥人來支援所剩無幾的保皇派軍隊,叛亂才得以平息。Michael Psellus, Fourteen Byzantine Rulers, trans. E. R. A. Sewter (1966), p. 369 and n.I, pp. 369–370; George Ostrogorsky, History of the Byzantine State, rev. ed., trans. Joan Hussey (1969), pp. 347–348.

這需要拜占庭與突厥人達成某種協議,而這樣做確實非常危險。

1072年,阿爾普·阿爾斯蘭在審訊一名犯人的時候被其刺殺身亡,他的兒子馬利克沙(Malik Shah)接手對突厥人進行統治。馬利克沙時年僅18歲,剛一繼位就發現強敵環伺,東有實力雄厚的伽色尼王朝,西有摩拳擦掌要求獨立的魯姆蘇丹,南則有重整旗鼓的法蒂瑪勢力。之前6年的饑荒和管理不善已嚴重削弱了埃及的法蒂瑪哈里發帝國的實力,1070年,敘利亞北部地區又被突厥人奪走。但此后,法蒂瑪王朝已經在一位名叫巴德爾·賈馬利(Badr al-Jamali)的將軍的領導下開始了緩慢復興,這位將軍以哈里發的名義掌握了政府的控制權,對國家進行軍事獨裁統治。Saunders, History of Medieval Islam, pp. 149–150.

馬利克沙努力戰斗,目的是保住塞爾柱帝國的強國地位,他在很多方面都獲得了勝利。君士坦丁堡方面已經迫不得已暫停了與突厥人的敵對;現在馬利克沙又威逼利誘地穩住了魯姆蘇丹,并且加強了與伽色尼接壤的邊境地區的防御。在將軍阿齊茲·伊本·阿巴克(Atsiz ibn Abaq)的指揮下,突厥軍隊一路向南推進,直抵耶路撒冷,該城在此之前一直都控制在埃及的法蒂瑪王朝手中。

阿齊茲領兵圍攻耶路撒冷,迫使法蒂瑪守軍于1073年棄城投降。但法蒂瑪人仍在城里堅持反抗,直到1077年,阿齊茲大為光火,一下子屠殺了城里的3000多名居民——多數是法蒂瑪阿拉伯人和猶太人。這才讓法蒂瑪人斷絕了守住耶路撒冷的念頭,這座城市現在被牢牢地掌握在馬利克沙的統治之下。Armstrong, Jerusalem, pp. 268–269.

而在君士坦丁堡,米海爾七世就沒有這么成功了。小亞細亞的軍隊對他的軟弱感到氣憤,他們在尼西亞擁立自己的將領尼基弗魯斯·波塔尼阿提斯(Nikephoros Botaneiates)為皇帝。尼基弗魯斯率軍向君士坦丁堡挺進,米海爾七世意識到自己召集不到足夠的軍隊抵抗對方的軍隊,于是迅速退位,躲進了修道院,將妻子瑪麗亞拋在宮中。尼基弗魯斯·波塔尼阿提斯進城之后,就娶了瑪麗亞,自己則被加冕為皇帝尼基弗魯斯三世(Nikephoros Ⅲ)。Ostrogorsky, pp. 348–349.

這不僅帶來了更多的麻煩,而且是向西一直影響到意大利的麻煩。

米海爾七世在退位之前,已為自己4歲的兒子君士坦丁訂下了婚約,對方是諾曼冒險家,人稱“狐貍羅伯特”的羅伯特·吉斯卡爾之女。米海爾七世此舉本是出于無奈,因為當時吉斯卡爾已經奪取了拜占庭的意大利領土,米海爾這樣做是為了阻止他繼續向東航行,侵犯拜占庭更多的土地。與此同時,米海爾七世還把一支龐大的軍隊交給了手下大將阿歷克塞·科穆寧來指揮(就是替他擊敗了他的叔父約翰·杜卡斯的那位將軍),目的就是為可能發生的諾曼人入侵做好準備。

如今,尼基弗魯斯三世不顧他新婚妻子的反對,剝奪了她兒子的繼承權,也撕毀了這孩子與吉斯卡爾之女的婚約。吉斯卡爾聞訊之后,立即準備發動一場大規模入侵以示報復。而皇后瑪麗亞此時則因為兒子被剝奪了繼承權而感到焦慮不安,于是她向將軍阿歷克塞·科穆寧求助,請他前來幫她恢復兒子的權利。

科穆寧此時約30歲,是一名精力充沛的軍人,也是帝國最有權勢的人,而尼基弗魯斯三世則比他年長好幾十歲,以前都是靠他支持。當阿歷克塞·科穆寧接受了瑪麗亞的請求,向君士坦丁堡而來的時候,尼基弗魯斯向他的前任學習,也迅速退位,趁阿歷克塞·科穆寧尚未帶兵入城,匆忙躲進了修道院。1081年,阿歷克塞·科穆寧被加冕為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過了不到一年,尼基弗魯斯就在修道院里他自己的床上壽終正寢了。

阿歷克塞·科穆寧信守了自己對瑪麗亞的承諾,恢復了君士坦丁共治皇帝的身份。但他無視“狐貍羅伯特”的威脅,并沒有恢復君士坦丁與諾曼人之間的婚約。相反,他將自己的小女兒安娜(Anna)許配給了這個小男孩,從而確保了繼承皇位的既是君士坦丁家族,又是科穆寧家族的后人。

這一舉動,導致羅伯特·吉斯卡爾率領意大利的諾曼人與拜占庭軍隊展開了為期兩年的戰斗。“對權力的熱愛鼓舞著羅伯特,使他從不感到疲憊”,阿歷克塞·科穆寧的女兒安娜這樣寫道,她給自己的父親寫了傳記。安娜很難做到不偏不倚,但毫無疑問,吉斯卡爾確實希望將全部拜占庭領土都納入自己帝國的版圖。當他來到拜占庭邊境時,身邊帶著一名修士,自稱是被廢黜的米海爾七世。

在君士坦丁堡,人們普遍認為這是個冒牌貨,但吉斯卡爾仍然繼續進攻。據安娜所說,“阿歷克塞·科穆寧知道帝國已是奄奄一息,東有突厥人的蹂躪摧殘,西則有羅伯特竭盡所能想將那個冒牌米海爾扶上皇位,情況也不容樂觀。”阿歷克塞的確指揮有方,但諾曼軍隊更加強大,正在穩步向拜占庭領土推進。與此同時,馬利克沙也威脅著要從另一個方向入侵。Anna Comnena, The Alexiad of Anna Comnena, trans. E. R. A. Sewter (1969), 3.8–9.

阿歷克塞急需幫助,于是他向德意志的亨利四世求援。

從1077年到1081年,亨利四世一直在忙著鎮壓薩克森的另一場叛亂。士瓦本公國的魯道夫公爵設法讓薩克森和巴伐利亞的德意志貴族宣布支持自己競爭國王之位,隨后便爆發了國王和對立國王之間的3年內戰。

起初,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在這場戰爭中宣布中立,但到了1080年,格列高利七世認為讓魯道夫來當德意志國王更好,因為他更有可能會將教會的最終控制權讓給教皇。于是,在復活節的慶祝活動中,他再次將亨利四世逐出教會,并宣布魯道夫為德意志的合法國王。Robinson, Henry IV of Germany, pp. 194–196.這個決定明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因此大部分德意志主教,甚至包括上次在教皇與亨利四世的沖突中曾支持教皇的主教,都拒絕接受教皇將亨利逐出教會的決定。許多意大利主教也持同樣的態度。1080年5月,就在復活節教皇將其逐出教會之后不久,亨利四世召開了他自己的宗教會議。忠于國王的主教們要求格列高利七世下臺,他們選舉意大利的大主教拉韋納的維伯特(Wibert of Ravenna)來接替他的教皇之位。

亨利四世計劃向羅馬進軍,用武力將維伯特扶上教皇的寶座,但首先他必須結束自己王國的內戰。10月14日,亨利的部隊敗給了薩克森的叛軍,但魯道夫在戰斗中受了重傷,右手被砍斷。兩天后,他因傷而死,群龍無首的叛軍隨即作鳥獸散。Ibid., p. 204.

亨利又花了幾個月的時間肅清叛軍余孽。羅伯特·吉斯卡爾則在幾個月之中在拜占庭的鄉間大肆劫掠。阿歷克塞急欲擺脫諾曼人的糾纏,以便集中力量對付突厥人。他派人去見亨利四世,請求他盡快向意大利進軍,因為若是亨利入侵,就能迫使羅伯特回國保衛他的意大利領土。“雖然在其他方面我諸事皆順,”皇帝寫信對德意志國王說,“但由于羅伯特的行動,事情還是有一點點偏差。”措辭雖然漫不經心,但后面的內容說明了他有多么焦急:阿歷克塞愿意向亨利四世提供36萬枚金幣的巨款,以支持他向意大利開戰。Comnena, 3.10.

亨利四世接受了提議,于1081年3月率軍前往意大利。1081年至1082年,他對羅馬發動了3次進攻,雖均未能攻破城墻,但一次比一次接近成功。格列高利七世絕望地向遠在拜占庭的羅伯特·吉斯卡爾求救,但吉斯卡爾不愿意因為回來救他而讓自己的進攻半途而廢。

因此,亨利四世最終攻破了這座圣彼得之城,他于1083年6月進駐羅馬,格列高利七世則帶著他僅剩的支持者們躲進了臺伯河西岸的一處堡壘。亨利四世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努力爭取羅馬人的效忠。他慷慨地四處撒錢,逐漸將格列高利的追隨者們都拉攏到自己這一邊來。1084年3月,他終于說服了羅馬的神父們支持他廢黜格列高利七世。3月24日,圣枝主日這天(Palm Sunday,即復活節前的星期日),維伯特宣布成為新教皇;一周之后,復活節當天,他加冕亨利四世為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維伯特的教皇名為“克雷芒三世”(Clement III),但通常被稱為“對立教皇克雷芒三世”(Antipope Clement III),因為后來的另一位教皇保利諾·斯科拉里(Paulino Scolari)也采用了“克雷芒三世”(1187—1191年在位)這個教皇名。亨利此時34歲,他已為這一刻奮斗了將近20年的時間。Robinson, Henry IV of Germany, pp. 229–231.

現在,羅伯特·吉斯卡爾終于不情不愿地回到了意大利,留下兒子博希蒙德(Bohemund)負責拜占庭的戰事。亨利四世聽說他要回來,決定避免與之交戰。于是,5月21日,在吉斯卡爾抵達的3天前,他和拉韋納的維伯特一起離開了羅馬。

吉斯卡爾以解放者的身份入城,沒想到立刻就被迫面對一場反對他回來的叛亂。他對此進行了野蠻鎮壓,羅馬城再度回到他的控制之下,但殘酷的鎮壓手段使他頗遭記恨,因此他決定帶著格列高利七世一起退回到諾曼人控制的南部意大利。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再也沒有回過羅馬,1085年,在臨終之前,他赦免了這一生所有被他逐出教會的教徒,“除了所謂的國王亨利和拉韋納的大主教之外”。Cowdrey, p. 446.

羅伯特·吉斯卡爾正準備回拜占庭去(在他走后,他的兒子博希蒙德立刻就開始打敗仗了),卻在兩個月后死于發燒,享年70歲,身后留下許多征服者的傳說,幾百年后仍傳唱不衰。約200年后,詩人但丁將他與查理曼以及其他偉大的征服者們一起劃入戰神之列,并對那些拜占庭士兵進行了描寫:

當他們與羅伯特·吉斯卡爾奮力苦戰時,

感到被痛擊的苦楚……

他們的尸骨仍然堆積在切帕拉諾(Ceperano)。Dante, Inferno, trans. Allen Mandelbaum (1982), canto 28, lines 13–16.

吉斯卡爾死后,對拜占庭西部邊界的嚴重威脅終于隨之解除。

但東邊來自突厥人的威脅仍在繼續。馬利克沙的軍隊攻克了安條克,然后繼續向小亞細亞穩步推進。隨著突厥人蔓延到穆斯林的領地,他們也逐漸接受了伊斯蘭教。在馬利克沙統治的最后幾年,他也皈依了伊斯蘭教的什葉派,這是突厥人轉變成穆斯林的最后一步。Daftary, A Short History of the Ismailis, p. 125.

馬利克沙死于1092年,雖然突厥對拜占庭的威脅并沒有隨之解除,卻也使突厥聯盟分裂成了一系列的獨立國家。他身后留下四個兒子和一個野心勃勃的弟弟,他們對馬利克沙的領土展開了爭奪,導致國家四分五裂。魯姆蘇丹國在馬利克沙以前的封臣基利杰·阿爾斯蘭(Kilij Arslan)的領導下宣布獨立;敘利亞、波斯、克爾曼(Kirman,即波斯南部)和呼羅珊全都彼此脫離,每個都宣稱自己是具有獨立主權的突厥王國。

阿歷克塞·科穆寧看到有機會奪回自己在小亞細亞的部分淪喪領土,于是再次派人向西方求援。但他的老戰友亨利四世此刻也遇到了困難:他仍然是德意志國王和神圣羅馬帝國皇帝,但意大利北部的倫巴第掀起了一場叛亂,原因或許是亨利與教皇之間的仇隙總是使他們遭受戰爭的痛苦。亨利四世在意大利的權力日漸減弱,這意味著由他親手挑選的教皇,拉韋納的維伯特也逐漸喪失了權威。1088年,羅馬又選出了一位新教皇烏爾班二世(Urban Ⅱ)。

亨利四世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幫助君士坦丁堡,而拉韋納的維伯特則缺乏權威。因此阿歷克塞派遣使臣去找了烏爾班二世。他們請求教皇派意大利士兵到東方來幫助阿歷克塞趕走突厥入侵者。這個請求其實很簡單,就是阿歷克塞需要雇傭兵,但烏爾班二世卻將其賦予了新的意義。

他當時正在周游意大利和西法蘭克,目的是向人們證明,作為圣彼得的繼承人,他這個教皇與威信掃地的前任不同,權威再次遍及整個基督教世界。Thomas Asbridge, The First Crusade (2004), p. 32.收到阿歷克塞的求救后,烏爾班二世認為可以借此進一步證明教皇的權威是遍及全世界的。

1095年11月,烏爾班二世在西法蘭克的克萊蒙宣布,現在不僅應該(應阿歷克塞之請)幫助拜占庭對抗突厥人,而且也到了從穆斯林手中奪回耶路撒冷的時候了(這是阿歷克塞未曾提及的)。據法蘭克編年史家沙特爾的富爾徹(Fulcher of Chartres)記載,他宣布道:

地圖3-1 突厥的征服

就像你們大多數人已經聽說的那樣,突厥人和阿拉伯人……占領了基督徒越來越多的領土,而且贏得了七場戰役。許多基督徒戰死或被俘,他們摧毀我們的教堂,蹂躪我們的帝國。如果你們容許他們繼續如此壞事做盡,上帝的信徒將受到他們更加廣泛的迫害。因此,我,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上帝,懇求你們作為基督的信使,將此信傳遍天下,并敦促所有人,無論地位高下,無論貧富,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都立刻行動起來,對那些基督徒施以援手,將那個邪惡的種族從我們友邦的領土上消滅。我這番話既是說給在場的諸位,同時也是說給不在場的那些人。此外,這也是基督的指示。

一直苦于受到“神賜和平、神諭休戰”禁令限制的所有法蘭克貴族,現在終于有機會將滿身的精力發泄出來了。烏爾班二世這樣對信眾說道:“那些慣于對信徒行不義之私戰的,現在都與異教徒作戰;那些長期以來一直為匪的,現在都成為騎士;那些一直與兄弟親人作戰的,現在都去名正言順地打擊野蠻人……那些將去之人,切勿推遲行程,當冬去春來,讓他們在上帝的指引下即刻上路。”

那些滿懷熱情上路之人將可能得到最大的獎賞,烏爾班二世承諾:“所有那些為此獻身之人,無論是在陸地還是在海洋,或者是在與異教徒的對戰中,都將立即被赦免一切罪孽。”Thatcher and McNeal, pp. 513–517.經過幾十年的努力奮斗,教皇作為圣彼得的繼承人,終于重申了自己的權威——不僅是在塵世的權威,而且是死后彼岸世界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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