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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后院起火

  • 那個冬天真冷
  • 背砍刀詩人
  • 2601字
  • 2020-07-04 08:04:10

劉清遠(yuǎn)從老家一回到濱海市,就馬不停蹄地趕到第一招待所,敲開王連甫的房門。

王連甫剛剛開完會,神情顯得很疲憊。把劉清遠(yuǎn)讓到屋里,還沒等他坐穩(wěn),劈頭就是一句:“老劉,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現(xiàn)在好了,不要說我無法再幫你遮掩,就連我自己也被裹到里面去了。”

劉清遠(yuǎn)看著王連甫的臉色,問了一句:“事情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

王連甫嘆了一口氣:“常燕在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洗漱用品,還在床上發(fā)現(xiàn)了幾根長頭發(fā)。最要命的是,阿炎的發(fā)夾都忘在了這間屋子里。”

劉清遠(yuǎn)愣了一下:“她怎么會有機(jī)會搜查這間屋子?”

王連甫同情地看著老同學(xué):“問你自己吧。這間屋子里的鑰匙,你不放在隱秘的地方,哪怕是放在車子里也好啊,非要堂而皇之地掛在褲腰帶上!你自己看看,鑰匙到哪里去了,還在不在?”

劉清遠(yuǎn)往腰里一摸,摘下褲鼻兒上的鑰匙串,拿到手里轉(zhuǎn)動著看了一圈,臉上已經(jīng)變了顏色,嘴里嘟噥著:“她……她怎么想到要來檢查我的鑰匙?”

王連甫苦笑著說:“這倒也沒有什么,我跟嫂子說你有我房間的鑰匙,是為了陪上邊的領(lǐng)導(dǎo)在這里打麻將。本來這個說法很合情合理,能取信于常燕的,可你們在這屋里留下了臟證,這就讓我再也沒有話說了。”

劉清遠(yuǎn)急了:“就憑你這個比狐貍還狡猾的腦袋,能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你不會說那是你老婆來探親的時候留下來的嗎,我的老大!”

王連甫又苦笑起來:“這個還用你教么?我本來是想這樣說的。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啊,恰恰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那個阿炎敲門進(jìn)來了,來找她遺忘在房間里的發(fā)夾!老劉,該著你的陰謀敗露,連老天都不幫你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劉清遠(yuǎn)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常燕跟阿炎……見上面了?”

王連甫搖了搖頭:“常燕把阿炎從這里帶走了,說是要跟她好好談?wù)劇N耶?dāng)時急等著要去開會,再說了,看當(dāng)時的情勢,我要是硬攔著的話,常燕說不定當(dāng)場就會撒潑,在我這里大鬧起來,沒準(zhǔn)還會鬧到會場上去。沒有辦法,我只有先去開會,讓她們兩個自己談判去。老劉,你的麻煩這回可不小啊。”

劉清遠(yuǎn)又跌回到椅子里去,雙眼瞪著王連甫,一言不發(fā)。

王連甫像是害了牙疼病,哼哼著說:“你盯著我看有個屁用。解鈴還需系鈴人,趕快想輒吧,安定后方要緊。”

劉清遠(yuǎn)嘴里喃喃著:“事情都到這一步了,還能有什么輒?后院起大火了,還談什么安定喲。”

王連甫身子向前傾著,異常堅定地說:“跟常燕攤牌談判。”

劉清遠(yuǎn)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研究似地看著老同學(xué)的嘴巴:“談判?怎么談,談什么?”

王連甫說:“讓她接受這個現(xiàn)實,不要吵也不要鬧。如果她答應(yīng)了,你就承諾從此后再也不同阿炎來往。”

劉清遠(yuǎn)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地,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以為你能給我出什么樣的奇計呢,原來就這主意啊。她憑啥不吵不鬧,憑啥聽我的話?”

王連甫也笑了:“憑啥?說出來你也別覺得難為情哈,就憑她自己也不干凈。她跟張志和的事情,你不是也沒有吵鬧嗎,不是也放過她了嗎?正因為有此前因,才有了你跟阿炎偷情的后果,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只把這話說出來,我想常燕也是通情達(dá)理的人,不會鬧得太過份了。”

劉清遠(yuǎn)的嘴巴張的好大,沖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她跟張志和的事?”

王連甫搖了搖頭:“你以為這事你捂的很嚴(yán)實,是不是?這濱海市屁股大的一塊地方,有什么事能捂得住?張志和這么大一個紅角兒,被人打成了殘廢,悄沒聲地從濱海市消失,你以為大家都漠不關(guān)心不聞不問啊。大家都不說,那是害怕你的老岳父;我不說,那是照顧老同學(xué)你的男人自尊和面子哩。”劉清遠(yuǎn)就整個地呆在那兒了。

屋門一響,阿炎走了進(jìn)來,掃了劉清遠(yuǎn)和王連甫一眼,就一聲不吭地坐在了床沿上。

王連甫嚇了一跳,兩步跑出門外向左右張望了一下,見走廊上空無一人,并沒有常燕的影子。他又迅速回到屋里,順手關(guān)上房門。劉清遠(yuǎn)此時也從怔忡中回過味兒來,和王連甫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阿炎:“她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阿炎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神情倒是出奇地平靜。她沒有回答兩個人的問話,而是站起身來,向王連甫深深地鞠了躬:“王所長,阿炎在城里也沒有啥關(guān)系,多虧你給我找了一份這么好的工作,還處處照顧俺。這么大的恩情,阿炎今生報不了,來生也一定報答您。”

王連甫幾乎被嚇住了,急忙站了起來:“你說你這孩子,這是干啥哩么。我沒有保護(hù)好你,還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我這里正內(nèi)疚的很呢。”

阿炎抿了抿嘴,做出一個想笑的動作,但沒有笑出來:“這不怪你。是我自己做錯了事,破壞人家的家庭,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明天早晚也要有報應(yīng),那樣反而更丟人哩。”

劉清遠(yuǎn)憋不住了,再追問一句:“常燕……她對你怎么了?”

阿炎看了劉清遠(yuǎn)一眼,眼神中有一絲幽怨,還有一絲溫情,一絲不舍。看過這一眼之后,阿炎的淚水就奔涌而出了,一下子流滿整張俏臉。

劉清遠(yuǎn)慌了,又問一句:“她打你了?”

阿炎搖了搖頭,擦去臉上的淚水,平靜下來了:“沒有。常大姐對我很好,還請我吃了頓好飯,還跟我談心。”

劉清遠(yuǎn)和王連甫對視了一眼,都露出詫異的神色。

阿炎接著說:“她跟我談到劉哥上學(xué)的不易,談到在官場上混事的難處,還談到她的孩子,她的家庭。我知道她爸爸是咱們?yōu)I海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官,可她一點也沒有拿她的身份壓我,也沒有一句狠話嚇唬俺。她說,只要俺從今后離開城里回到鄉(xiāng)下去,她就當(dāng)這件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再也不會有人來找俺的麻煩。”

王連甫問:“那你怎么說?”

阿炎說:“我說,自從俺跟劉哥有那個事起,心里就知道早晚會有麻煩,要是怕麻煩的話,俺也就不做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兒了。劉哥,自從那天下著雨,你到俺姑媽家吃米粉的那一刻起,俺就把這顆心交給你了,你說俺還會怕啥麻煩嗎?俺只想問你一句,你心里真的有阿炎嗎,你是真心對待阿炎的嗎?”

劉清遠(yuǎn)低下頭去,幾乎不敢正視阿炎的眼睛了,小聲地說:“阿炎,我當(dāng)然對你是真心的。可是,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對不起你。”

阿炎輕笑了一下,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潮:“俺早就知道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可還是跟了你。俺不在乎這些,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破壞你的家庭,你只要對俺真心好,那阿炎就算沒有白活這一回呀。”

劉清遠(yuǎn)還在發(fā)愣,王連甫卻嚇得不輕,急忙說:“阿炎,你可別做傻事啊。”

阿炎又笑了笑:“王大哥,你放心,我不會的,更不會傻到去連累你這樣的好人。常大姐說了,雖然俺不怕麻煩,可不能給劉哥帶來麻煩。要是我不離開城里的話,劉哥就會被連累,說不定還要被打成現(xiàn)行,就算想回老家種地也種不成了呢。俺跟劉哥相好一場,當(dāng)然也不能連累他呀。”

王連甫聽的眼圈有些發(fā)紅,深深地看了劉清遠(yuǎn)一眼,輕輕帶上門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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