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言
大英帝國詩人魯迪亞德·吉卜林最初認為,第一次世界大戰是文明與混亂的對決,并設法幫助兒子約翰進入愛爾蘭衛隊服役。他曾為約翰寫了一首詩《如果》,后來在英國兒童及軍官中廣為流傳。這首詩以“如果眾人皆醉你獨醒,而你卻因此遭到非難”開始,最后以“我的兒子,你將成為真正的男子漢”結束。1915年約翰在洛斯戰役中失蹤,想必是陣亡。最近人們又發現了吉卜林的一首詩《賭徒》,其中寫道:“三次負傷/三次中毒氣/三次被摧毀,最后我還是輸了,徹底崩潰。”另一段寫道:“在瘋狂之前,它的靈魂神圣如上帝。不要緊,墳墓會使它最終完全。”
在《戰爭的墓志銘》中,吉卜林則痛苦地寫道:“如果有人問我們為何死亡/告訴他們,因為我們的父輩說謊。”
顯然,連吉卜林對這場大戰的反應也是情緒復雜、一言難盡的。
一戰爆發已經一百年了,而對于它的起源、影響和意義,人們仍然處于一種癡迷又無法厘清的沮喪狀態。2014年《經濟學人》指出,關于一戰的書籍及學術文章總數已超過兩萬五千種。對于這場短短數年的大戰爭,大到國際秩序更廣泛的意義,小到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具體事件的細節,每一個可能的方位和角度,無不被仔細考察。還有更多的相關書籍正在陸續出版。
杰出的一戰史學者杰·溫特最近做出有力的論證:語言界定戰爭記憶,一戰在“盎格魯系”國家仍最具震撼力。在英聯邦國殤紀念陵園里,一戰犧牲者的墓碑上都刻著“非為榮耀,意義非凡”。在溫特看來,一戰期間“榮耀”在英國的名聲并不好。但一戰是用多種語言來敘述的。在法國,榮耀的說法仍然是戰爭時期甚至戰后日常語言的一部分。最近,評論員們已經準備好將一個世紀以前的巴爾干半島局勢與中日之間的情形進行類比,或者更有針對性地,在今日充滿政治震顫的中東地區看到了堪與1914年相比的危機四伏。這些辯論無疑將會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