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念基辛格
- 想成為神的巴士司機
- (以)埃特加·凱雷特
- 1348字
- 2020-06-02 11:15:08
她說我不愛她。我說我愛她,我以為我愛她,但其實并不愛她。我聽說過有人說他們不愛某人——但替別人決定他是不是愛什么人?這事兒我聞所未聞。沒錯,是我活該。你如果和一只臭鼬上床,那么發現你的孩子臭烘烘時,你就不應該哭。六個月來,她快把我逼瘋了:每次做完愛,她就把手指插進自己的陰道,看我是不是真的高潮了。我并沒有怪她,只是說“沒關系,親愛的,大家都有些缺乏安全感”。所以現在,她想分手,因為她認定我不愛她。我能對她說什么呢?假如我吼她,讓她別這么不可理喻,別再胡攪蠻纏讓我頭痛,她只會把我的話當作我不愛她的證據。“請用行動向我證明你愛我。”她說。她想讓我做什么?做什么?她只要告訴我就行,可她就是不告訴我。因為假如我真的愛她,不用她說,我就應該知道該做什么。她打算給我一些提示,或告訴我不能做什么。二選一。于是,我選擇讓她告訴我不能做什么。那樣一來,至少我能知道點兒什么。毫無疑問,我肯定無法理解她給的任何提示。“你不能做的,”她說,“是與自殘相關的行為,比如挖眼睛或割耳朵,因為那樣一來,你將傷害我愛的人,也相當于間接傷害我。傷害親密的人,絕不是對愛情的證明。”其實,就算她不說,我也決不會傷害自己。不管怎么說,挖自己的眼睛,和愛情有什么關系?那能做什么呢?她對此沒什么要說的,只說傷害我的父親或兄弟姐妹同樣沒用。我放棄了,對自己說:沒用,不管她說什么,那對我都沒有幫助,對她也沒有幫助。如果你讓喝醉的黑人猜謎,你醒來后會發現自己骨頭斷了。后來,在我們做愛時,她一副全神貫注的表情,死死盯著我的眼睛——在我們做愛時,她從不閉眼,以防我讓別人用舌頭伸進她口中。剎那間,我突然明白了。“是因為我媽媽嗎?”我問。但她拒絕回答。“如果你真的愛我,不用我說,你就應該知道。”她嘗了嘗從陰道里拔出來的手指,接著脫口而出,“我不要耳朵、手指或諸如此類的東西。我要的是她的心,聽到了嗎?她的心。”
我帶著刀,倒了兩趟巴士,趕往佩塔提克瓦市。那把刀長一米半,占兩個座位。我不得不為刀買了一張票。為了她,我什么事做不出來?寶貝,為了你,我什么事做不出來?我像自殺式炸彈襲擊者那樣,背著刀,沿施坦普費爾路,前往母親的住處。母親知道我要來,給我準備了吃的。她在食物里加了很重的佐料,弄得好像只有她知道怎么調味似的。我默默吃著,毫無怨言。如果你總吃帶刺的仙人掌果,等得了痔瘡,你就不該抱怨。“米里怎么樣?”母親問,“那可愛的姑娘,她還好嗎?現在還會把胖乎乎的手指插入自己的陰道嗎?”“她很好。”我回答,“她沒事。她想要你的心。你知道的,為了搞清楚我是不是愛她。”“把巴錄[9]的心帶給她吧。”母親笑著說,“她絕對看不出區別的。”“哎呀,媽媽!”我生氣地說,“我們不喜歡互相欺騙。米里和我喜歡坦誠相見。”“好吧,”母親嘆氣道,“那就把我的心帶給她吧。我不希望你們為了我而爭吵。這也提醒了我——作為愛你的、你也回以一點兒愛的媽媽,你用什么向我證明自己的愛呢?”憤怒中,我猛地把米里的心甩到桌上。她們為何都不相信我?她們為何總是考驗我?現在,我又得帶著刀和母親的心,倒兩趟巴士回去。她很可能不在家里,而是又去找前男友了。我倒不是在責怪什么人;要怪也只怪我自己。
世上有兩種人:一種人喜歡挨著墻睡覺,而另一種人喜歡挨著會把他們推下床的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