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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知人(2)

  • 藝林散葉
  • 鄭逸梅
  • 4998字
  • 2020-03-18 17:10:10

105 段祺瑞喜圍棋,而以國手自居,實則其術殊不高超也。常與客弈,客揣知其意,乃于末局故意輸一著,段大喜,以己術之終于勝人也。客若大負,則段反不悅,謂客作偽止步,我勝之不武。段之幼子亦善弈,與父對壘,率直為之,段不能勝,于是忿斥之:“你什么都不懂,只有這一套。”

106 周善培告人:“段祺瑞曾秘密行見溥儀,謀復辟,由于溥儀傲慢,段拂袖而去。”

107 段祺瑞為一武夫,卻能文事,曾著《因雪記》《策國篇》《和李經方戲弈》詩。我藏有段所書楹帖,又在于右任家見段之壽聯,皆大氣磅礴也。

108 袁世凱一度欲聘章太炎為總統府秘書長,張仲仁力阻,謂太炎書生氣太重,不稱職,始作罷。

109 袁世凱撤銷帝制令,由王式通起草。

110 袁世凱嘗懸賞十萬元,購何海鳴頭。袁死,何常自炫其頭顱代價之高。或謂當時懸賞僅萬元,所謂十萬,何自高身價耳!

111 袁世凱洪憲造瓷四萬件,承事者報銷二百四十萬元。

112 吳長翼所編《八十三天皇帝夢》,收羅資料,以袁世凱女袁靜雪《我的父親袁世凱》為主,兼錄張國淦、葉恭綽、唐在禮、梁漱溟、李泰棻、惲寶惠等筆記。按劉厚生之《張謇傳記》,其中有若干節涉及袁氏,如《袁世凱之借刀殺人》《洪憲皇帝最得意之筆》《洪憲帝制之前因與后果》《洪憲皇帝夢中之背景不是泰山是冰山》等,內容翔實,確實可信,卻遺漏之未選入。

113 張季直揭袁世凱之權詐,謂:“凡受命令做總理、總長的人,在世凱眼中看來,并不是有血肉、有靈魂的人,只是三歲小孩手中的玩物。需要的時候,把它玩弄一番;不需要的時候,即刻扔掉,毫不留情。”

114 袁世凱曾拜張季直為師。此后帝制自為,籠絡耆舊,稱張季直、徐世昌、趙爾巽、李經羲為“嵩山四友”,當時有人仿《月令》題曰:“是月也,師化為友。”

115 袁世凱自民國總統至洪憲皇帝,過渡時期,曾稱主座。

116 袁項城妾洪氏,有羊脂白玉麻雀牌一副,所刻字紋絕精致,乃出宋小坡手。

117 袁世凱長子克定,人以“克宗定皇帝”戲呼之。

118 步林屋告人:“袁項城微時,曾受河南巡撫倪文蔚之栽培,心殊德之。”文蔚號豹岑,故項城生次子,即名之為克文,字豹岑,以示不忘。

119 袁項城任大總統,總統府設秘書廳,秘書長乃梁士詒。梁之屬下,有機要秘書三:一張仲仁,一陳漢第,一馮學書;又有三秘書:一夏壽田,一閔爾昌,一曾彝進,皆知名之士也。

120 袁項城與諸貴顯聯姻,如長子克定娶吳大澂女,三子克良娶張之洞女,五子克權娶端午橋女,六子克桓娶陳啟泰女,七子克齊娶孫寶琦女,八子克軫娶周馥女,九子克久娶黎元洪女,十子克堅娶徐世昌女;其長女伯禎為張人駿媳,三女叔禎為楊士驄媳。

121 袁克定娶吳大澄女,于歸時,攜大澄畫扇多柄,分貽群季。

122 惲寶惠有一小文談袁克定,有云:“克定暮年潦倒不堪,寄居在他表弟張伯駒的海淀別業。曾有一次,張國淦接他到城內,留其一飯,有我及張聯棻作陪,他衣服破爛,步履蹣跚,我代送至大門,看他坐三輪車回海淀,后來即死于其地。青宮儲貳,如此結束,原非意料所及。”

123 袁克定厭惡徐世昌,背人呼之為“活曹操”。又袁世海演三國劇,善飾曹操,亦有“活曹操”之稱。一存其質,一狀其人。

124 黎元洪在甲午之戰充海軍某艦長,艦被擊沉,黎泅水得免于難。

125 上海《新聞報》三十年紀念,時黎元洪任總統,書八字以貽之:“目上于天,耳下于泉。”

126 黎元洪書一大對聯,句云:“文章惟讀周秦漢,儒術兼通天地人。”作端楷,有正書局影印問世。是手筆,抑代筆,不得而知。

127 溥儀結婚,黎元洪書贈一聯,“漢瓦當文,延年益壽;周銅盤銘,富貴吉祥。”浮泛不切,絕屬敷衍。

128 蔡鍔等在云南起義,討伐袁世凱,稱護國軍。當蔡未出京前,住護國寺大街,起義前商議名稱,蔡即提出“護國”兩字,一致通過。

129 蔡鍔字松坡,英邁善騎,南社吳恭亨曾見之,謂:“蔡為云南都督時,法國人邀之赴河口觀操,所乘馬皆高至五尺外,演畢,軍樂作,主賓均起纜轡,法將領經三四卒扶之始上登,蔡則略一仰身,以手點鞍,一瞥間騰躍飛馳,中外人觀者如堵墻,皆噪而目送之”。

130 自電影《知音》一劇,演蔡鍔討袁皇帝事,蔡鍔之名,重震于時。上海舊有松社,在徐家匯路,設蔡鍔祠堂;更有松坡圖書館,乃梁任公倡辦者。松坡,蔡鍔之字也。

131 蔡鍔逝世,孫中山挽以一聯:“平生慷慨班都護,萬里間關馬伏波。”

132 張勛曾將當時有名人士之來信,裝成《松壽堂來鴻集》。張死散出,許稚黃收得五冊,內容頗多史料。

133 張勛喜閱《御批通鑒輯覽》。

134 張勛卒,萬繩栻為之清理資財。

135 孫中山寫英文,較寫中文為敏捷。

136 清光緒十九年,孫中山來滬,由陸皓東紹介,與王韜相晤。

137 列寧逝世,廣州舉行追悼大會,孫中山親自致祭,并寫“國友人師”四字祭幛,每字二尺余,甚為顯著。

138 孫中山曾以我國蓮子贈日本友人田中隆,田貯藏三年,轉貽以研究蓮花負盛名之大賀一郎博士。博士種于園池中,開花甚茂,且分莖移植東京。

139 李仙根之《嶺南書風》,詠孫中山書:“光明正大垂青史,天下為公寫至文。總理聰明自天稟,何嘗槃礴學烏云。”注語云:“總理孫先生自謂平生未嘗習書,譚組安謂孫先生書不但似東坡,而往往有唐人寫經筆意,正直雍和如其人,真天亶聰明,凡夫雖學而不能也。余奉侍久,尤敬識之。”按以上云云,未免有夸張語。據余所知,中山作書,有時出于田桐、田桓兄弟二人代筆。

140 一九二四年五月三十日,上海《中國晚報》留聲部,邀請孫中山作錄音講演,講題為《勉勵國民》,共錄六片。現尚存其中之第一片于廣東中山圖書館,惜已殘損三分之二。

141 常為孫中山理發者,其人為林耀光。中山逝世,最后理發,亦林耀光為之。剪下之發,由宋慶齡用玻璃盒盛之,留作紀念。

142 孫中山學醫于香港,覺香港街道甚為整潔,及返香山縣,覺香山街道之整潔遠不及香港,乃每天親持掃帚,將所居門前之街道,掃除一清以示范。

143 海寧鹽官鎮,有天風海濤亭。一九一六年,陳去病伴同孫中山來此觀潮,遂改稱中山亭。

144 孫逸仙在日本進行革命組織,為避免政敵注意,對外則稱“中山樵”,姓中山而諱言孫。厥后章行嚴逕稱之為孫中山,從此孫亦以“中山”為彼之別署。

145 孫中山到松江,曾游醉白池,當時地方人士為開歡迎大會,迄今猶有人道及之。

146 上海永安公司經理郭彪,遣人送孫中山極珍貴之皮大衣一襲。中山大為訝異,曰:“上海不算十分冷,回廣東更不冷,我又不到北方去,要此奢侈品何用?”婉拒不受。

147 上海孫中山故居,留有淡紫色床單一,中山生前用過,上有補綴處。

148 徐紹楨治兵南京時,購后湖地十五畝,建藏書樓。辛亥革命,為張勛所焚,藏書二十萬冊,盡付劫灰。

149 辛亥革命,徐紹楨被舉為江浙聯軍總司令,編制下之人員,頗多才俊之士,如范光啟、于伯循、沈縵云、孫毓筠、陶駿保、馬君武、馬良等。

150 秋瑾小字玉姑,居紹興南門和暢堂,為明神宗時大學士朱賡別墅。

151 一九六〇年,上海中華書局刊《秋瑾集》,最近又出版,為第五次重刊矣。但尚有《登吳山》一絕,為集外遺珠。其詩云:“老樹扶疏夕照紅,石臺高聳近天風。茫茫灝氣連江海,一半青山是越中。”

152 秋瑾任大通學堂督辦,為革命機關。南社人士參加該校任教員者,有姚勇忱。

153 秋瑾童年,一至五歲,居福建廈門,其父在海關工作。后其父調至詔安縣,秋瑾隨之而往。海關設于鼓浪嶼之雞峰山下,今其樓址尚存。

154 宋漁父與秋瑾相識,漁父乙巳一月十三日日記有云:“巳正,至秋璿卿寓,談良久,時秋君與諸同志組織一演說練習會,每月開會演說一次,并出《白話報》一冊,現已出第二冊。余向秋君言,愿入此會,秋君諾之。戌初回。”

155 秋瑾創《中國女報》,館址在上海北四川路厚德里九十一號,刊有呂碧城、徐寄塵之詩文,又陳伯平之妹挽瀾女士之小說。

156 秋瑾之死,甚易記,時為前清光緒三十三年,秋瑾年三十三歲。

157 秋瑾就義,有人作嵌字聯挽之:“悲哉秋之為氣,慘矣瑾其可懷。”

158 上海電影制片廠,攝《秋瑾》片,我參與座談會,談及秋瑾其人之狀態,我謂“毛澤東詩:‘颯爽英姿五尺槍’,‘颯爽英姿’四字,可為秋瑾寫照。則不妨易一句,為‘英姿颯爽一倭刀’。”蓋秋瑾常御和服,身佩日本刀也。

159 鄒容,四川巴縣人,故重慶有鄒容路以紀念之。

160 號稱“革命軍馬前卒”之鄒容,能刻印,留學日本時,同學某以“壯游日本”四字,倩鄒鐫刻,鄒立以石擲還,曰:“爾僅游日本,即曰壯,彼環游地球者,又謂之何?”鄒所刻印,現尚存朱文印,刻“大海琴心”四字;又白文印,刻“飛來佳禽息梧”六字,為極希珍之品。

161 “蘇報案”發,鄒容本由張溥泉藏之于虹口一西教士家,鄒聞章太炎被捕,遂于閏五月七日自首,翌年乙巳二月廿九日瘐死獄中。

162 鄒容為柳亞子寫一泥金扇面,“中國少年少少年”七篆書,一面由金松岑畫一人吹軍號。

163 鄒容與彭家珍俱為蜀人,蜀中因有“吾川創建民國之士,始于鄒容,成于彭家珍”之說。彭家珍配合孫中山六路北伐,于一九一二年一月二十六日,深入虎穴,壯烈犧牲。茲建專祠,許德珩為之題聯。

164 宋教仁擬與徐血兒合作《辛亥革命外史》,未果。

165 宋教仁逝世后,遺書歸南京龍蟠里國學圖書館。

166 陳獨秀在獄中,大書對聯贈人。

167 陳仲甫,名獨秀,原名乾生,人鮮知之。

168 陳獨秀提倡非孝,有人反對之,作《非非孝篇》。其時小型報刊故開玩笑,作《非非非孝篇》,又有人續作《非非非非孝篇》,使人驟觀篇題,究不知是贊成或反對矣。

169 民國初年,北京大學某屆畢業,師生合攝一影,陳獨秀與梁漱溟并肩坐,獨秀一腿伸在漱溟之前。照片印出,獨秀見之曰:“照得很好,只是梁先生的腿伸得太遠了。”學生曰:“這是您陳老師的腿啊!”獨秀為之大笑。

170 瞿秋白父世瑋,能繪山水。秋白傳其家學,又善吹洞簫。

171 瞿秋白之父世瑋,擅畫山水,潘伯棠藏之,捐獻上海市文物保管會。伯棠為鎰芬子,鎰芬治黃河三十年,尤以花園口之施救工程,厥功尤偉。鎰芬與世瑋,交誼甚厚。

172 瞿秋白故居常州青果巷八十六號,廳上懸一匾“敬修堂”,乃同邑錢名山所書。

173 瞿秋白、楊之華夫婦合用一四字印“秋之白華”,頗具巧思。

174 蔣光慈衣袋中常置香瓜子或糖炒栗子,邊食邊創作構思。

175 蔣光慈妻吳似鴻,善繪畫。

176 錢杏邨與蔣光慈,同住滬西小沙渡路附近之廣業里,保密不使人知。編輯《拓荒者》,即在是屋。后又遷居呂班路之萬宜坊,亦與蔣同居,與丁玲、胡也頻為近鄰。

177 蔣光慈死于一九三一年,用蔣資川名,葬上海江灣廟行公墓,墓穴七七七號。解放后,一九五三年,乃遷葬虹橋公墓,碑文用蔣光慈真名,由陳毅親筆題寫。

178 馮玉祥笑對人說:“‘臥薪嘗膽’四字,現在的人,不懂得嘗膽,只懂得臥薪。所謂臥薪,那就是困在床上,而領取干薪。”蓋舊政權時,掛名領月俸者,成為風氣,馮所以譏之也。

179 馮玉祥曾聘閻甘園教授書畫。

180 楊杏佛之妻趙志道病,囑其后人,彼死后,不要換衣服,家人不須佩黑紗,骨灰棄之可也。趙擅作打油詩,均散佚。

181 李大釗被難,京中人士舉行公祭與游行,楊杏佛撰一挽聯,張諸游行隊伍最前列,引人注意。聯云:“南陳(指陳仲甫)已囚,空教前賢笑后死;北李猶在,那用吾輩哭先生。”

182 沈尹默以求書者太多,不暇應付,一度蟄居滬上鳳陽路之錢須彌家以避之。

183 沈尹默、褚保權夫婦書法相類似。郁達夫、王映霞夫婦亦然。

184 沈尹默與褚保權本為師生,后結為伉儷。褚之年齡,較沈小二十歲。

185 沈尹默自謂生平喜詩,然不輕易作詩,亦不輕易談詩,更不輕易為人點定詩。

186 于右任于沈尹默書,比之梨園之科班,而自比梨園之客串。

187 沈尹默二十歲時,一度寫趙之謙書。張秉三藏有沈書之五言楹帖,署款為沈君默。四十年后,沈別書一聯,用尹默名易之歸。

188 沈尹默以決明子代茶葉,十余年不輟。

189 沈尹默集宋詞書聯,甚雋雅,其聯云:“擁蓮媛三千,畫舸頻移,花扶人醉;度清商一曲,小樓重上,秋與云平。”

190 五四運動前,在國內作新體詩之第一人,乃沈尹默;國外乃胡適之。

191 沈尹默否認為南社社員,謂此乃柳亞子所強拉,本人未曾同意也。

192 沈尹默有一印“家在花橋月湖間”。

193 沈尹默對北碑、二王、蘇米等字體,用力頗勤,但家中無真跡及珍希之碑帖。所有者均普通品,較好者亦僅珂羅版本而已,曾謂:“凡羅致名貴碑帖者,無非借以標榜自己,向社會炫耀,或居為奇貨,待價而沽,均與實際應用背道而馳。”

194 有花名“二月藍”者,沈尹默愛其名之雋雅,以之入詩。

195 沈尹默掌教北京大學,邀陳獨秀任文科學長,獨秀又邀胡適之任教授。

196 沈尹默酷喜楊凝式之《韭花帖》,謂《韭花帖》與《蘭亭》最為接近。

197 勝利后,沈尹默由渝來滬,一次在友人家,與冒鶴亭初次見面。冒以沈發言略帶秦音,問所由來,沈答以生于關中,并提及其父之名字。冒即說:“令先尊為我早年好友,真是克家有子。”沈聞之唯唯諾諾,不作他語。蓋冒以前輩自居,而視沈為世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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