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蜷縮著身子，抬起頭，看著諸葛大圣慈祥的臉龐。

諸葛大圣也看著她，說道：“剛剛看到你，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在孤兒院見面的場景。那時你也是像現在這樣，把自己裹起來，也不和別人說話。別的小朋友都跑來找我打鬧，就你一個人在那發呆。”

瀟瀟還是沒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諸葛大圣。

諸葛大圣看著她，露出微笑，繼續說：“那會我記得我去找你，你也只是看看我點點頭，直到我告訴你我是個律師你才肯和我說話，還問了我好多關于律師的問題。”

“對不起，那時候還小，不太懂事。”瀟瀟說道。

諸葛大圣握住瀟瀟的手，說道：“好孩子，不用道歉，我當時其實是很高興的，因為我意識到我遇到了一個做律師的好苗子。”

“哪里，如果不是您一直給我提供幫助，還讓我進了大圣律所，我可能要跟當初的張律師一樣走不少彎路。”瀟瀟說道。

“說到張偉啊，我現在倒是蠻感謝他的。”諸葛大圣說，“如果不是他的話，大圣律所可能就要少了一位優秀的律師了。”

諸葛大圣感到手里瀟瀟的手動了一下。瀟瀟的目光有些躲閃，說道：“您，您都知道了?”

“當初孤兒院的院長都和我說了，所以我很早就已經聽說了有張偉這個人了。”諸葛大圣說。

瀟瀟稍稍直起了上半身，問道：“也就是說，他和大力的事您是很早就......”

諸葛大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啦，當時就是聽說了一下，張偉這個名字又太大眾化，很快就忘了。是后來力力和我說他找了男朋友，叫張偉，也是律師，而且是孤兒，我這才又想了起來。”

“我以為您當初是不同意他們的。”瀟瀟低下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說道。

諸葛大圣微笑，說道：“我一開始確實不是很看好張偉，只是尊重力力的想法，畢竟感情是自己的事，所以我不會干預。”

氣氛忽然沉默了，瀟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瀟瀟臉色平靜，說道：“對不起，諸葛律師，我......”

諸葛大圣一只手輕柔地放在她的嘴上，打斷了她的話。

“力力雖然是我的女兒，但是她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也是。成年人自己的事要學會自己解決，明白嗎?”

瀟瀟微微抿了抿嘴唇，說道：“是，我明白了，謝謝您的關心。”

諸葛大圣輕輕地將瀟瀟拉入自己懷中，說道：“好孩子，去做你覺得適合你的事吧。”

諸葛大圣看著茶幾上瀟瀟的手機，還亮著，上面是瀟瀟的微信朋友圈，里面有一個被裹得和木乃伊一樣的人，和一個美麗的短發少女相互依偎著。

瀟瀟靠在諸葛大圣的懷里，眼瞼低垂，燈光在墻上倒映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清晨，空氣清爽，陽光溫和，夕陽紅公寓里滿是晨練的老人。

諸葛大力滿臉的溫柔，看著左手邊被當作標本的張偉，微微笑著。張偉和她對視，諸葛大力能從他的眼中看到無奈。

“張律師，頭不要亂動，要畫歪了。”七爺站在張偉的身后，把他的頭掰了回來，然后繼續在他臉上的白沙布上涂鴉著。

“七爺，你要畫就畫好看一點啊，不然我都沒臉出去見人了。”張偉說道。

“好不好看其實無所謂了，明天就要開庭了，你總不可能這樣子去吧，還是要去醫院換一套紗布的。”諸葛大力遞送給張偉左手邊的呂嘉一一只蠟筆，一歲的小孩身高不夠，所以她只能抱著張偉左臂上的石膏畫。

“換紗布很痛的啊!”張偉悲呼一聲。

“張律師，我的畫技你只管放心，我當年還拿過社區聯誼畫畫比賽，老年組的殿軍呢。”七爺擺了個OK的手勢，說道。

說罷，七爺又瞧了一旁的呂嘉一一眼，眉開眼笑地說：“呀，嘉一畫得可真好啊。”

“呀!”小嘉一開心地叫了一聲，奶聲奶氣的。

諸葛大力湊過去看呂嘉一的畫，也笑道：“好一副黑鳳梨小蛋糕啊。”

張偉有些僵硬地轉動腦袋，看了一眼自己左臂上被畫得烏七八黑的石膏。上面是一個黑色的大圓，但是畫的很不圓，下面接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長方形，周圍大片地方都被涂黑了，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符號。

張偉也笑了，說道：“看來子喬和美嘉都是拿賣剩下的小蛋糕給嘉一當零食。”

“也有可能是她自己從衣服上看來的。”諸葛大力看著呂嘉一衣服和褲子上印著的黑鳳梨小蛋糕，比起她畫在石膏上的要精致得多。

“張律師，不如我先去把早飯做了，我有點餓了。”七爺說道。一旁的小嘉一奶叫了幾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自己的頭，似乎是在說我也餓了。

“不用了七爺，海棠和咖喱醬一會會來看我們，會順手給我們帶早飯。”張偉說道。“不過這趙海棠也太磨蹭了，從他出門到現在都一個小時了。”

“沒準他又帶咖喱醬先去吃了一頓大餐。”諸葛大力說道。

“啊欠!”趙海棠打了個噴嚏，周圍都是晨跑和打太極拳的老人，他和咖喱醬走進一棟樓房。

“咖喱，要不要我再幫你拿點?”趙海棠看向身旁的咖喱醬，想要接過她手里兩袋肯德基外賣。

“不用啦。”咖喱醬看了一眼趙海棠手里的兩大袋，微笑著說道，“我可是很有力氣的。”

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走進電梯，按下樓層。

“真沒想到大力居然會那么大度，不僅沒有怪張律師的意思，還主動跑來張律師家照顧張律師。”趙海棠感慨道。

“大力她了解張律師，而且大力她是個聰明人，她很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咖喱醬說道。

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他們走出電梯門，敲了敲張偉家的門。

門開了，一身黃色皮卡丘睡衣的諸葛大力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趙海棠和咖喱醬對視了一眼，然后看向諸葛大力，問道：“大力，那個，我們要不要過一會再來。”

“干嘛要過一會再來，七爺和嘉一都已經餓了。”諸葛大力說道，然后帶著趙海棠和咖喱醬進來客廳。

“海棠，你不會是和咖喱醬跑去約會了吧，怎么這么晚才來。”張偉看著姍姍來遲的趙海棠，說道。

咖喱醬把頭扭過去，不說話，諸葛大力一臉壞笑地拍拍她的肩膀。

趙海棠一臉無語地說道：“拜托，現在可是上學高峰期，我們來的路上堵車就占了一半多的時間，現在送到已經算效率很高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早餐分發給大家。

七爺和帶著嘉一坐在了張偉右手邊的沙發上，咖喱醬坐在了趙海棠的旁邊，諸葛大力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開始享用早餐。

趙海棠把頭湊到張偉耳邊，低聲問道：“張律師，昨晚嗨不嗨啊?哦對了你是第一次嗎?”

張偉一臉無語地看著他，舉了舉自己打著石膏的左臂，說道：“你看我現在這樣，像是能做什么的樣子么?”

諸葛大力咬著手里的漢堡，淡定地說道：“別誤會，張偉提前從醫院出來，我只是為了照顧他所以在他房間里睡了一個晚上。”

“我睡床她睡地下。”張偉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