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國初期，鄴城水災泛濫，士紳們決定派碩榮去聯絡方天城首富齊一封，籌到賑災款。

齊一封何許人也？齊一封，他是方天成的首富，也是方天城商會的主習，方天城他擁有的財富最多。

方天城雖不大，但是對沒有方向感的碩榮來說，找齊府還是要花費點時間的。

經過數次的問路，兜了好幾個圈子之后，碩榮才終于來到齊府門前。

一眼瞅過去，齊府很是氣派。

大門前是兩座石獅子，顯得精神抖擻，比一般人家的更雄偉，更傳神。

兩扇桐木做的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富甲天下”四個大字。

門兩邊有一副對聯，上聯是“花開遍富貴無限”，下聯是“葉落盡歲月有時”。

有一種容納百川看盡繁華的氣勢，盛氣凌人。

碩榮告知門衛說要找齊老爺，并遞給了門衛一封信。

至于是一封什么信，應該是一封接頭信。

門衛跑去里面傳話，不一會回來了，把碩榮領了進去。

碩榮在仆人的引領下進了齊府，在去客廳的路上，碩榮迎面遇到一個從齊府走出來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對碩榮微微一笑，看似很有禮貌，但是笑里透著一種別樣東西，讓人很不舒服。

因為只是一閃而過，碩榮也沒有太在意。

不一會兒碩榮來到了客廳，齊老爺子已經在那等著他了。

寒暄了幾句之后，齊老爺叫下人給碩榮看茶，碩榮客氣了一下。

但最終還是沒抵過齊老爺子的盛情款待。

喝了兩杯茶之后，碩榮覺得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地扯開了話題。

“齊老爺，您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吧。”

齊老爺屏退了左右，說：“呵呵呵，當然知道，賑災款唄，這對我來說沒什么難的。”

“齊老爺真是大仁大義，我替天下百姓謝謝您！”

“應該的，我也想為百姓出一份力。”

“那我什么時候能拿到？”

“別急呀，畢竟是一大筆錢，我得去籌集，急不來的。況且現在府上還有要事我走不開，你能等一等嗎？”

“行，但我最好能盡快拿到，還請您多多費心。”

“好的，我盡快！”齊老爺說著喝了一口茶。

“齊老爺，我能再多問一句嗎？”

“你問就是。”齊老爺說著迅速把茶杯放下。

“您府上到底有什么事？我能幫得上忙嗎？”

“是我的家事”齊老爺面露難色。

此時一個下人從外面匆匆忙忙地跑到齊老爺子面前，想要低頭附耳說些什么。齊老爺示意不必隱瞞：

“這位小兄弟不是外人，不必隱瞞，盡管說就是。”

“老爺，不好了，小姐又犯病了，又摔家具又抓頭發的！”仆人說。

“走去看看。”齊老爺說著起身離開了。

碩榮決定也去看看，就跟在齊老爺的身后，來到一個門口掛著燈籠透著一陣清香的房間前，推門走了進去。

碩榮一進去就看到一個披散著頭發穿著睡衣的少女坐在床邊，身體在微微顫抖著。

齊老爺走進去之后，慢悠悠地來到女孩身邊，邊坐在床邊地邊撫摸著這個女孩的頭心疼的說：“女兒別害怕，別害怕，有我在呢。”

齊老爺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聽著都心疼。

我站在旁邊，我的眼睛里，齊老爺子眼角有淚花在閃爍。

那個女子沒有說話，身體顫抖的幅度慢慢變小了。

我仔細一看，這個女子臉圓圓，有點嬰兒肥，兩邊的臉上有一對酒窩，小小的鼻子長得像貓的鼻子一樣小巧可愛。

女孩的頭發并不長，可是已經被手扯亂了。

盡管沒有妝容，但是她比大部分的女子化了妝還要漂亮，或者說是很漂亮，非常漂亮。

只是她驚嚇著的眼神里沒有光，像是在眼睛上下了一層霧。

你在她的眼睛看到德只有恐懼，別的什么都沒有。

齊老爺把我叫到他身邊介紹說：“這是我唯一的的女兒——齊莎。”

這個女孩，現在已經知道是齊老爺的女兒，漸漸恢復了平靜。

“你好。”我伸出大手，想和她握手又收了回來。

他兩個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著我，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

雖然動作很小，但是我和齊老爺都看到了，很清楚的看到了。

齊老爺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若有所思。

齊老爺子陪在齊莎的旁邊，抱著她，哄著她，疼著她，安慰著她，看著她睡下。

我也在旁邊，被齊老爺叫住不讓走，我很是尷尬，我也估計不了自己這個電燈泡到底有多亮。

等齊莎睡著了之后，齊老爺細心地整理了一下蓋在齊莎身上的被子，和我走了出來。

齊老爺說：“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他就是我的命，以前她是一個多么活潑孝順的孩子，可是現在....唉.......”齊老爺說著說著掉了淚。

“恕我直言，齊小姐是不是精神不太好。”

“恩，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有什么癥狀嗎？”

“不和人講話，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出來，見到人就害怕。還有就是對聲音也格外敏感，聽到音量稍大的聲音就會嚇得直哆嗦。”

“可是剛剛見到我的時候，好像還好...”

“我也奇怪，我請的每一個醫生她見了就嚇得大喊大叫，大吵大鬧。今天見到你的時候，倒是很平靜。再者就是小莎自從得病了之后就從來沒笑過。今天見你也笑了，看來莎莎真的挺喜歡你的。”

“莎莎是怎么得這個病的？”我著實有點不害臊。

“不瞞你說，莎莎被土匪劫走過。她和被劫走的人的錢財被土匪搶完了之后，土匪決定把每個人都殺了，一個不留。莎莎見人一個一個在她的面前倒下，血肉橫飛，她害怕得要死，以為自己逃不過了。后來土匪的黑手還沒有伸到莎莎的時候被官兵擊斃了，莎莎才逃過一劫。被救回來之后，莎莎在自己的房間待了一個月，沒出過房間，后來就成這樣了。”

“哦，可能是因為驚嚇吧！”

“也許是吧，都說這種病時間長了就好了，可是到現在一直是這樣，沒見有好轉，請了好多的大夫，吃了好多藥，還是治不好。”

“那萬一小姐一輩子都這樣了，您打算怎么辦？”

“我最近身體一直不好，我打算把她嫁出去，只要能找到一個真正疼她愛她的人，我就知足了。我總有老的一天，我怕我老了沒人照顧她，我只能這么做！”

“我看您的身體還硬朗得很呢！”

“呵呵，歲月不饒人，身體都不聽使喚了。”

“剛才我在路上遇到的那個人莫非是小姐的未婚夫？”

“是的，他叫趙俊，是莎莎小時候的玩伴。莎莎得了病之后，沒人來看望莎莎，也沒有多少人知道莎莎的這個病。他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知道的。他經常來看莎莎，也不嫌棄莎莎，莎莎也不是特別害怕他，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好吧。”碩榮草草一句，好似滿不在意，其實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

他覺得透過一個人的笑容可以很清晰的看透一個人，很顯然趙俊這個人不單純。

只是他不能反對老爺子的意思，因為他也找不到另一個人代替趙俊。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會有那么一個人，在不遠處等待著齊莎。

由于任務短時間內完成不了，碩榮只有在齊府暫且住下了。

碩榮晚上在齊老爺的盛情款待下吃完了晚飯，在回客房的的途中，他想到了齊莎。

想起她的美，想起她在顫栗時對自己的那一抹笑，那像是陰云密布里透出的一縷陽光，是萬般痛苦里透出的那一抹甜。

碩榮突然有了一種心動的感覺。

走著走著，路過了齊莎的房間。